第 76 章 噩夢驚魂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記得那天天很陰冷,我和我媽圍坐在火爐邊吃着烤山芋,我媽給我講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我一邊吃着烤山芋,一邊不停地笑着,氣氛特別美好。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人撞開了,一個男人兇神惡煞一樣沖了進來。

他穿着一聲黑衣,頭發有些長,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增添了幾分猙獰和兇殘。

我看到他的一瞬間,馬上就縮到了我媽身後,渾身都在發抖。

我媽護着我,跟我說不用怕,這就是我的爸爸。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沒辦法相信,我媽給我講的那些故事裏的那個“爸爸”,居然就是他!

可是,故事裏分明說他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男人,溫柔,帥氣,正直,能幹,為什麽是這樣一個兇殘得像魔鬼的男人?

他靠近了我,我吓得一個勁地發抖,他按住了我的肩膀,笑着說道,“蕭玥,我是你爸爸,你不要害怕,我不會殺你的。”

誰也不會相信,一個父親跟自己的女兒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不會殺你”,年少的我不知道其中的含義,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我媽顯得有些緊張,但是她并沒有在我面前表現出來,她帶着我上了樓,将我關在了卧室裏,不讓我出來。

後來,我聽到了他們在大聲地争吵,一直鬧騰了一夜,我不敢出聲,一直縮在被子裏。

到了後半夜,外面忽然安靜下來了。

我媽沖進來抱着我,讓我不要害怕,再也不會有人傷害我了。

我聽話地點點頭,在她懷裏睡着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家裏多了兩具屍體,她和那個我叫做“爸爸”的男人。

回憶戛然而止,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來殺我的嗎?

“蕭玥,那個瘋女人為了保護你殺了我,呵呵,她真的以為就這麽結束了?不,一切都才剛剛開始,你們一個都跑不掉的!”男人獰笑着,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劈頭蓋臉地朝我劈了過來。

我驚呼一聲,一閃身避開了刀子,轉身瘋狂地開始狂奔起來。

男人在後面窮追不舍,我害怕得不行,雙腿都在發軟,但是我不能停止,我一旦停止,我就要被給殺掉。

“蕭玥,你站住,你給我站住!”

男人的聲音像地獄的幽靈一樣,陰森兇狠,風将他的刀刃吹得咻咻作響,冷汗打濕了我的後背。

就在這時,我前面出現了一道圍牆,我絕望地站在圍牆前,看着兩米多高的圍牆,渾身顫抖不止。

男人已經提高站在我面前,沖着我獰笑着,“蕭玥,你跑不掉。”

“你為什麽要殺我?”我哆哆嗦嗦地問道,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了,在我死之前,我只想知道為什麽,他是我的生父,那他為什麽要是我?

“呵呵。”男人沒有回答我,只是緩緩地舉起了刀,朝着我的心髒刺了過來。

一聲驚呼刺破了喉嚨,我掙脫了夢境睜開眼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蕭玥,你怎麽了!”睡在我旁邊的寧寧慌忙坐了起來,拉着我的手緊張地問道。

我艱難地吞咽着唾液,半天才回過神來,“我……夢見他了!我爸,他要殺我,好可怕的夢。”

寧寧握着我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什麽?你爸?”

“是的,他提着刀來殺我,我跑到圍牆邊實在逃不掉了,我問他為什麽要殺我,可是他不說,寧寧,你知道我爸以前是幹什麽的嗎?”我抓着寧寧的肩膀,激動地問道。

昏暗的卧室裏,我看不太清楚寧寧的表情,只能感覺她跟我一樣劇烈的心跳和緊張的呼吸。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巫蒙,其它的我并不知道。”寧寧連連搖頭說道。

“那村裏有人知道嗎?”

寧寧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應該沒有人知道,因為你爸自從跟你媽結婚之後,很少很少回來,你媽也從來不跟別人說你爸的事,村裏人喜歡嚼舌頭,說什麽的都有,所以你最好不要去問,問出來的也不是真的,倒是會影響了你的心情。”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幹什麽的,為什麽我會做那樣的夢,這是我第一次夢見他,我不相信這是一個巧合。”我揉着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心卻更加亂了。

寧寧按着我的胳膊,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或許是因為你回來這裏,一時間想了太多的往事,所以才會情緒緊張,做了噩夢,你不要自己折磨自己,沒事的,早點睡吧,明天我陪你出去轉轉,散散心。”

我也不好再多說,怕影響寧寧休息,于是只好點點頭,繼續躺了下來。

重新躺下,我的睡意卻消失了,我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回憶着夢中的情節,那個叫巫蒙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我的父親,他究竟為什麽要殺我,當年又為什麽會跟我媽在同一天去世,真的是我媽殺了他?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已經沒有了睡意,可是意識卻漸漸模糊了起來,我好像又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中,我站在了一片湖泊邊。

湖泊很大,天空陰沉沉的,顯得湖泊有些恐怖沉悶,我沿着湖邊走,冷風吹在臉上,刺骨的冰涼。

“嘩啦”一聲水花被撞擊的聲音響起,一個男人從湖中冒了出來。

我吓得驚呼一聲,天吶,是巫蒙!

他站在水中,懸空了半米,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看着我,嘴角的笑容陰森得讓人發寒。

“蕭玥,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巫蒙忽然揮動了手臂,湖水立刻飛起了幾米高,像是屏障一樣朝我壓了過來。

我躲閃不及,被巨大的水花濺了一身,還有不少水嗆進了我的鼻腔裏,我立刻劇烈地打了幾個噴嚏,鼻涕眼淚一起掉了下來,火辣辣的疼痛從鼻腔傳遍了全身。

巫蒙落在了我面前,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手很有力,将我拎了起來,一步步地走到了湖中最深的地方。

“你要幹什麽?”我驚恐地叫着,死命地掙紮着,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只是輕輕地動了動手,我就被他一個倒栽蔥地插進了湖中。

冰涼的湖水從我的口鼻中灌了進去,我雖然會游泳,可是此刻也猝不及防被嗆了好幾口水,窒息感讓我幾乎暈過去。

他将我提了起來,我剛獲得一絲絲呼吸,他又将我插進了湖中。

連續幾次,我被他弄得生不如死,口鼻不斷地嗆入湖水,我已經沒有了力氣掙紮,像只垂死的魚兒一樣,被他折騰于股掌之中。#####

第 77 章 合作

“我知道王國對諸位是虧欠的,作為王國的一員,我也深表無奈,哨兵嶺的情況你們都知道,內部外部壓力都很大,我和格裏安.斯托曼治安官能力有限,僅僅能夠讓大家不餓死,但想要更好的生活就難了,如今吉安娜女士願意給你們一個新選擇,在無盡之海的另一邊有一塊大陸……”

凡妮莎實事求是的一番講述,沒誇大,但也沒遮掩,不過為了打消幾人對部落的恐懼,她特意提出,塞拉摩是部落‘永遠不會進攻之城’這個永遠是不可能永遠的,但從現在的黑門25年到黑門31年,這六年的時間裏塞拉摩确實很和平。

幾個婦女彼此用眼神示意,她們有點不敢說話。

凡妮莎的威勢在獲得火焰德魯伊之力後開始顯現,在艾格文眼中,她就是一個路人,但在平民眼中,這位希望小姐可是個大人物。

吉安娜更別提,看法袍看法杖就知道貴不可言,和她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別害怕,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我們不強迫任何人,全憑自願。”凡妮莎和顏悅色地說道。

幾個婦女這才壯着膽子,猶猶豫豫地開口。

“霍普小姐,我想讓我的孩子和法布隆先生學習養馬……”

另外一個也開口說道:“我想讓我的女兒去尼麥茲先生那裏當個學徒。”

剩下幾個七嘴八舌都說了一遍,她們自身無所謂,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希望子女能有一個相對來說能維持生計的技能。

我要當法師,我要當騎士!這是大貴族子女才能說出來的話,平民階層是難以想象的,他們沒機會去選擇那些超凡職業,想都不敢想,就連戰士、盜賊這些職業都需要一定的機緣,平民的要求真不高,自身能有一項養家糊口的手藝,這輩子就安心了。

子女教育問題凡妮莎真沒想到,這個問題該怎麽解決呢?

吉安娜這時開口了:“塞拉摩也有一些小孩,我們可以建立幾所學校,專門培訓這些技能。”

艾澤拉斯一直有學校,有教師。非著名備胎,因愛生恨的斯塔文.密斯特曼托就是一個小鎮的教師,那個小鎮很不好意思,就是凡妮莎他們目前當做據點的月溪鎮。這次不是背鍋了,這位斯塔文先生失業,徹底改變人生軌跡,和大範和兄弟會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

學校有,但是這些學校面對的也不是平民,更多是教導那些富裕農戶的子女,有點像私塾。

至于吉安娜現在說的這個專業技術學校?凡妮莎還真沒見過。

法師的知識無法普及,就像凡妮莎不會把自己德魯伊的能力随意傳授給外人一樣,難學是一方面,壟斷是另一方面,滿大街都是法師,誰去種地、織布啊?

投桃報李,吉安娜沒忘記凡妮莎的功勞,她就準備自己掏腰包,在塞拉摩和西部荒野各自建立一所學校,教導平民識字,之後學習一些專業技術。

完全由她出資,兩所學校都以凡妮莎的名字命名。

叫霍普小學,當然了,說是希望小學也可以……

打消了後顧之憂,九位婦女裏有五位願意帶着孩子去塞拉摩,吉安娜忙不疊地布置傳送法陣,等她們收拾完家當,就帶着她們回返塞拉摩。

為了給這五位婦女打氣,證明她們沒有被放棄,凡妮莎也跟了過去。

一陣強烈的奧術波動,她們兩個人,加上五個婦女和七個小孩,一共十四個人,就被吉安娜用傳送術帶回了塞拉摩。

“呃……”剛剛踏上塞拉摩的土地,她就聞到了空氣中的臭味和木材燃燒後的焦味,兩種味道混合到一起,這對感官靈敏的她實在不算什麽好享受。

“塵泥沼澤長年累月都有一股子臭味,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吉安娜自嘲地一笑。

人家公主、大法師都說習慣了,她也沒必要裝嬌貴,輕輕點頭,表示自己不介意,她開始打量這座城市。

粗糙,這是她看到塞拉摩的第一印象,讓凡妮莎自己上手,她連個木屋都蓋不起來,但是前身跟着大範,耳濡目染,加上前世的見識,導致她眼光很高,眼下塞拉摩這個城市就像是用石頭胡亂堆積起來的一樣,看起來方方正正,實際根本沒規劃。

不過在女法師詢問她城市感想的時候,她還是說了幾句漂亮話。

回到塞拉摩,吉安娜很快叫來了自己的衛隊長,一個穿着半身甲的年輕女戰士。

“法莫斯隊長,把這幾位帶下去安置,從今天起,她們就是塞拉摩的一員了,幾個孩子也要注意,讓他們多喝水,他們剛來,不要吃海裏的魚蝦。”

吉安娜很細心,思慮周密,連水土不服的事都考慮到了。

凡妮莎表示佩服,在這座港口城市裏随意看了看,直到五個婦女全部安置下來這才算是完成人員交接。

兩人合作基礎進一步擴大,吉安娜這邊水兵多,婦女少。凡妮莎背靠一整個大陸,婦女肯定能找到不少,而她卻缺水兵,迪菲亞盜賊終究不能當水手用,嚴格意義上說,他們是山賊,不是海賊,專業就不對口。

現在兩人互相都有需求,那些看不上寡婦一心要回東大陸的水兵怎麽辦呢?海上兒女,讓他們回去種地,他們自己也不願意,現在就可以派遣到西部荒野去打工,幫凡妮莎組建遠洋船隊。

凡妮莎這邊也是一樣,那些死了丈夫,又得不到撫恤的婦女正好可以去另一個大陸開展新生活,雖然人口方面會有一些損失,但總好過對她們不聞不問。

兩人各取所需,很快就敲定了一系列的合作方案,下一次吉安娜就不會用傳送術帶人了,人和物資都需要凡妮莎從東大陸運送過來。

造船的科技樹大範早就點出來了,即使比海上霸主庫爾提拉斯也不會差多少,兄弟會內部就有精通造船的人才。

木材更別提,荊棘谷地精那邊的伐木機早已饑渴難耐了,為了錢,連巨魔的古代城市祖爾格拉布他們都敢殺進去,木材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凡妮莎就準備靠這筆大訂單安撫住這些貪財的家夥。

她現在只缺專業的航海人才。

第 76 章 塞拉摩的難題

當年為了躲避東大陸的亡靈軍團,吉安娜帶到卡利姆多大陸避難的平民數量不少,原本直屬于她的庫爾提拉斯士兵,加上後來海軍上将戴林.普羅德摩爾戰敗後留下來的水手、戰士,七拼八湊,塞拉摩的實力絕對不俗。

可惜他們所處的這片區域就不行,塵泥沼澤!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風水寶地。窮山惡水形容的就是這種地方,如果說西部荒野可以算作是窮山的話,那麽塵泥沼澤就是名副其實的惡水。

平民們會種地,但在沼澤裏種地難度太大,可耕種的土地很少,一年辛辛苦苦也收獲不了多少糧食。士兵和水手可以去打漁,可河裏有鱷魚,海裏有蛇頸龍,真下了水,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塞拉摩很窮,與其說是一個國家不如說是一個港口城市,還是被聯盟遺忘的港口城市,吉安娜的城市裏什麽都缺。

缺東西,但不意味着這座城市窮,相反,塞拉摩的庫房裏堆積了不少好東西。

戴林.普羅德摩爾帶着龐大的艦隊登陸卡利姆多,雖然被自己的親女兒和部落聯手打敗,艦隊沉沒了一大半,可破船還有三千釘,士兵的武器裝備、火炮、火藥,等一大堆物資都被打撈了回來,并放進了塞拉摩的庫房裏。

有武器裝備,有士兵,那是不是可以找個大戶,哥倆平均一下?

事實是塞拉摩周圍就沒有大戶,只有一個食人魔的小村子,對方比他們還窮,剩下的就是奧格瑞瑪這座部落主城了,這也不是可以被平均的對象,一堆人只能守着大炮喝西北風。

缺食物是一方面,他們更需要人類的生活物資,像部落那樣,圍一塊獸皮當衣服?平民可接受不了。布匹、勺子、叉子、盆、碗、農具、甚至還有馬蹄鐵這些物資,他們都缺。

海上兒女駕船水戰沒問題,打漁也湊活,但是讓他們去挖礦、去冶煉、去織布就有點難為人了,大家沒學過這個啊!

更何況很多食品加工的技術他們也沒有,餅幹、巧克力、酒水這些食物艾澤拉斯早就有了,可平民只會種地,指望他們從一窮二白的土地上弄出食品加工業來實在有點困難。

而且塞拉摩兩萬多人,平民和士兵各占一半,就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凸顯出來了,平民們各自都有家人,他們沒事,但士兵們缺乏另一半的安慰,現在軍營裏已經有了點往哲學方向發展的趨勢,塞拉摩需要一些姑娘……需要很多姑娘!

凡妮莎:(⊙﹏⊙)

最初聽得還挺認真,她暗自計算自己可以買多少門火炮,可聽到最後,她的表情直接垮了,給水兵哥哥們介紹對象?萬萬沒想到,她穿到艾澤拉斯竟然還得幹這事!能言善辯,馬路上随便找個人就能聊半個小時的她,一時間有點不知該怎麽接話了。

吉安娜也有點尴尬,可這事非常緊迫,如果她不想塞拉摩變成艾澤拉斯的哲學聖地,不想把部落的獸人們活生生吓死,逼得薩爾遷都,那麽就必須做點什麽!

某些方面來說,這事比礦石、食品加工、布匹更加重要,天天吃野菜和鱷魚肉不會死人,但是沒有姑娘,小夥子們只能自己尋找‘出路’那個結果太可怕了!

偏偏這件事她沒法和自己的高級顧問談,她怕艾奶奶一個天火降臨把軍營燒了,自己的魔法、聖光和她從小接受的宮廷教育,都解決不了這件事,如今碰到凡妮莎這個能量不小,又同為女性的朋友,她在介紹完塞拉摩的現狀後,順勢就講到了自己的難題。

不得不說凡妮莎有點急智,論政治鬥争,她肯定不如這些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大貴族子弟,但是她有腦洞,還有一些不算大,但也絕對不算小的先知優勢,很多時候,她能跳出棋盤看問題。

想了一下措辭:“那個……那個……喪偶的可以嗎?你離開這邊已經好幾年了,你不知道,最近暴風王國連年用兵,閃金鎮、湖畔鎮那些區域的很多年輕人都被拉上了戰場,他們為國家犧牲,但是家人卻沒有得到妥善的照顧,目前據我所知有很多孤兒寡母留在鎮子上,只能靠着乞讨為生……”

吉安娜的眼睛瞬間亮了,她一拍手:“好辦法!”

好在哪?寡婦們有經驗啊!對付塞拉摩那些要自己尋找出路的年輕小夥子正合适,真弄一些小姑娘來,吉安娜也難辦。

當然了,這事心裏明白就行,嘴上不能說太細,她們的交情還沒到可以促膝而談的地步。

這些婦女已經失去了生活依靠,漂洋過海去另外一個大陸确實有點艱難,但再艱難也比現在要強,重新組建家庭,或許她們的生命也會過得更有意義。

“如果可以的話,請立刻組織一批人過來,我用傳送術帶回去。”吉安娜有點急迫,正常情況下她不會動用傳送術來做這事。

施法材料也是錢,哪怕她确實有錢,可也不會這麽随意浪費。

大法師的尊嚴更不容許她做這些瑣事,要不然還開發什麽遠洋貿易船隊啊,天天傳送多方便?今天背一麻袋礦石,明天帶兩袋面粉!這麽做得不償失,她也丢不起這個人!

現在去閃金鎮、去湖畔鎮來不及,好在西部荒野就有很多喪偶的婦女。

死因各不相同,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因為迪菲亞兄弟會鬧得,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親,這是人世間最大的悲劇。這種深埋心間的仇恨凡妮莎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化解,腦洞再大、法力再深也沒用,把這些女人和孩子遠遠地送到塞拉摩,或許就是唯一的辦法吧。

作為哨兵嶺的書記官,做這事輕輕松松,民兵很快就為她找到了九個婦女,這些婦女還各自帶着幾個孩子。

在這些女人面前,吉安娜的庫爾提拉斯王女、塞拉摩之主、大法師的身份就不好用了,平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凡妮莎的書記官身份都比她好使。

第 75 章 終章

江洲漓近來雖暫時将重心都放在準備婚禮的這件事上, 但耳目清明,一有風吹草動都知道, 何況是出了這麽大事。樓初心外出打聽來的消息也會跟她交待, 所以聽到關于海怪的描繪, 當即便皺起眉頭思量起來。

稍晚巫馬定瀾回來,江洲漓和他把自己的猜想說了說, “我覺得這所謂的海怪可能是蠱雕。”

蠱雕是獸, 且一物兩形,豹形和鳥形,形态同描繪的分毫不差。

這是上古食人獸, 忽然出現在繡城, 而且恰逢這種時候,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事是否和先前的種種一樣并非巧合, 而是有人精心安排。

而這些人還極有可能是東瀛國。但是東瀛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但不管如何,既然知道這事決不是人力所能消除的,巫馬定瀾和江洲漓合計之後當即上奏折請求由他帶兵前往繡城。

兩人的婚事也因此暫時被擱置,聽聞皇帝當堂稱贊巫馬定瀾。

日夜兼程趕到繡城是三天後,顧不上休息, 江洲漓和巫馬定瀾立即前往海邊去探查,這一查探不巧竟然碰到了東瀛國的人。并且樹藤摸瓜找到了幕後主使。

意料之外幕後主使竟然是一位女子且他們還有過一面之緣, 就是當初随惠美公主來朝的那位女子,而那位武士是她的繼兄。

武士是地地道道的東瀛人,這位女子卻不是,她祖籍是中原。

原來當年的陰陽大家被迫害, 這女子祖上漂洋過海去了東瀛定居,但是發誓有朝一日要回中原報仇,經過幾朝幾代的發展,終于跻身東瀛的上層社會。

這次趁着惠美公主來朝,他們便開始布局,在各處擾亂民心,讓朝廷無心管他們,比如這次海怪的出現,就是故意如此,若是沒有江洲漓這個意外,那朝廷解決不了蠱雕的事,最可能的做法就是實施海禁,沒了海防也沒有漁民,他們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送軍隊進來。

還有随城那個地宮裏的寶藏,他們是準備找到招兵買馬之用。

到時候蠢蠢欲動的北漠和虎視眈眈的東瀛,兩面都有壓力,朝廷分心乏力,報仇指日可待。即便他們現在殺了她,惠美公主那邊肯定也已取得成功。

他們選在這個時候行動,就是看中了巫馬定安因大婚要去北漠省親,然後另一派系一個得力的兒子不在,這邊的兒子卻以海怪出現為由,調動了數萬大軍,因為什麽?

他們不需要皇帝立馬相信,但是只要埋下懷疑的種子就總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二月中,兩人回到雲城。巫馬駿果然聽從惠美公主的讒言,将巫馬定瀾以犯錯需要反省的借口軟禁在府裏。

而容秋鴻則給江洲漓送來了放大吞噬人黑暗面的山蜘蛛,江洲漓沒有準備不防受了個大罪,整個人消瘦憔悴不少,巫馬定瀾對巫馬駿非常的失望,感情消磨得幾近沒有。

面對巫馬駿的不信任,巫馬定瀾知道一直退讓沒有用,還可能因為皇帝被利用釀成大禍,他問江洲漓,若自己要反的話,她能理解自己,和他一起嗎?

江洲漓沒有回答,但直接以行動表示出了自己的決定,她聯系趙家和樓家的勢力,将原定省親兩個月就歸來的巫馬定安攔在邊城外邊。

巫馬定安不能及時聯系巫馬定邦,待半年後歸國時大局已定,巫馬定瀾在擁護他的将士的幫助下架空巫馬駿的權力,尊為太上皇,自己則登上了王座,以皇後之禮迎娶了江洲漓。

四海平康,掃清黑暗的九州,終迎來盛世。

第 75 章 愛情中的容貌與內在

第七十四章 愛情中的容貌與內在

作者:鬼漢臣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走,留下買路財!”從人群中擠出一個高高大大的漢子,手拿長刀,說完把刀插在地上,雙手摁在刀柄上,眼皮擡也不擡,一旁的一個瘦臉漢子看了林嘉民與周怡悅一眼,媚笑着對大漢說:“大當家,恭喜恭喜呀!”

大當家的瞪了他一眼說:“此喜何來?”

“大當家,那小子懷裏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如何不喜呀?”

大當家聽了向林嘉民懷中細看,口水直流的說:“哎呀,這妞果然長得可人,你們還愣着幹什麽,給爺搶過來,我今晚要當新郎官。”

“是!”

那群人便持刀上來要搶人,林嘉民慌忙抱起周怡悅就跑,那群人很快追上并圍在當心嚷道:“你這臭小子,不識擡舉,自找死路呀你?”

“就是,把那妞留下,放你一條生路!”

林嘉民冷笑一聲說:“我要是不放呢?”

其中一個眼尖的看到周怡悅背上的短劍,忙向大當家說:“不好,這女的背上插了把劍,莫不是被仇人追殺的?”

大當家心早被周怡悅勾去了,哪管這些,哼了一聲說:“笑話,在這地老子說的算,誰敢跟我龇牙?那些追殺她的人來這,一樣宰了他。”

那群人聽了都笑着附和說:“說的是,在這裏誰敢稱王,就是魏王來了,也得把頭低。”

大當家聽了哈哈大笑說:“那還愣着幹什麽,給我上?”

林嘉民想不到剛脫兇險在此又與強盜,真是叫苦不疊,那群強盜見林嘉民手無兵刃,雖是高大,但是雙拳難敵人多,都棄了兵器一擁而上,扯拳抱腿搶人,雖是強盜,卻也分工明确,顯然已不止一次了。

林嘉民挨了數拳數腳,咬牙不松人,那些人見打不行,開始咬手,林嘉民也反擊對咬,不知誰一把拉出了周怡悅背上的短劍,只見鮮血似彩虹般噴湧,周怡悅疼的啊了一聲,睜開眼看到眼前的強盜,把手一抓一松,那個強盜便在地上滾了幾滾不動了。

其他強盜見了說:“忒沒用,被個娘門碰了一下,就倒了。”

周怡悅見被這些強盜欺淩,早氣的柳眉倒豎,銀牙粉碎,只略一停手,便撒網似的揮出了一個圓形白光,瞬間如氣浪般向四周擴散,林嘉民被這力量震飛出去,其他強盜則屍首異處,慘烈非常,看的人不忍直視。

林嘉民從地上爬起來,已吓得張口結舌,想不到她這麽厲害,像魔法一樣,殺人于無形。

“她——究竟是誰——”林嘉民去找周怡悅,見她已經虛脫,躺在地上半睜着眼,只有喘氣的力量了。

“害怕了?”周怡悅轉動眼珠盯着她,臉上帶着笑意和不屑。

“你究竟是誰?”

“誰都不是。”周怡悅說着只覺胸口悶的很,喘不過氣,伸手想按胸口,早沒了擡手的力氣,不禁悲涼的笑起來,林嘉民上前扶起她,見她這般模樣,又同情又難過。

“我們現在去落雨塢。”

“來——不及了。”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沒有了,沒有——了。”

“你不能放棄,如果你放棄了,我該怎麽辦?”

周怡悅望着他的眼睛說:“我從沒說過對不起,對不——你,我——你——出去——”

周怡悅每說一句話,都像在積聚全身的力氣,林嘉民心疼的抱住她傷心的說:“我一定會想到救你的辦法,你要堅持住,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

“真——溫暖。”

“什麽?”林嘉民擦了下眼淚,沒有聽清她說什麽。

“也許,我比她——更應該——先遇上你。”

“誰?”

周怡悅望了望靜靜的小河說道:“你把我放在河邊吧,然後——走吧,我不想讓人看到——我最的——樣——樣子!”

林嘉民聽到這句告別的話,淚水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正哭的傷心時,從那邊騎馬過來一個老者,背着個草蒌,到了近前問:“年輕人,你哭什麽?”

林嘉民望着他說:“你問那麽多幹嘛,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哎,你這後生,怎麽說話呢?”

林嘉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那老者下了馬,上前看到周怡悅臉色慘白,身下一灘血,吃驚的說:“唉呀,傷的這麽重?”

“不是讓你走了嗎?”

“你快讓我看下,我興許有辦法。”那老者說。

林嘉民聽了,眼睛一亮,也不哭了,驚喜的問:“你是醫生?”

“是啊,這些被你們殺死的強盜,每次受傷都是我看的。”

“什麽?”

那老者見林嘉民又激動起來,趕緊說:“你別緊張,我不是強盜,只是因為是大夫,所以這些強盜留着我的命,我有時候也勸他們安份,就怕有一天碰到厲害人,他們不聽,唉,終于自食其果。”

“誰要聽這些,你趕緊看看呀?”林嘉民催促道。

那老者上前號了脈,又看了下傷勢說:“這傷口有些奇怪,是什麽兵刃所傷?”

林嘉民聽了,趕緊去找那把短劍過來遞給老者,老者接了看了一眼說:“好厲害陰毒的兵刃。”

“這是什麽,還有救嗎?”

“這把兵刃的名字叫‘九曲玲珑劍’,外有九鈎,內有九孔,一旦被刺中,血就會從這九個孔中,流淌不止,如果——”

“誰問你這些,你快點救人哪?”林嘉民急的要命,哪裏願聽他在這裏賣弄學問知識。

那老者說:“現在手裏沒有東西,你随我回家去——”

林嘉民一聽抱起周怡悅,一面上了馬,那老者見了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性急,我不回家,你也不知道在哪啊?”

林嘉民說:“對不住,不是我性急,而是她這傷勢實在太嚴重,不瞞你說,這把匕首還有詛咒,如果晚了,就是老天爺也救不了了。”

那老者哈哈大笑說:“這事不歸老天管,我實話告訴你,她現在還不算太嚴重,若想救治,還得等一等。”

林嘉民聽得糊塗,問道:“這又是為什麽?”

“她中的是‘八趾咒’,中此咒的人——”

林嘉民聽的不耐煩,打斷他道:“大夫,咱們能邊走邊說嗎?”

那老者只得上了馬,三人回去,老者住在離此僅五裏遠的小河灣上,面河而建了幾間草屋,屋後是稻田,西邊則是蔬菜和花園。

下了馬,老者把馬繩取下,拍了拍馬說:“去吧!”那馬便走開了,林嘉民看了甚為驚訝,到了房間,裏屋一個老人的聲音問:“兒呀,你回來了?”

老者忙答道:“孩兒回來了。”

“有客人麽?”

“是的,剛才路上碰到的小夫妻,路上受了點涼生病了,所以我就帶回來了。”

“做的是,病的怎麽樣?”

“不打緊。”

“快去看病吧,不用過來了。”

老者應了聲是,便帶他們去了西廂,進了房間後老者說:“不要放床上,快去打幾桶涼水來,院子裏有木盆,一并帶來,把木盆裝滿水後,到外面我有話說。”

林嘉民抱着周怡悅看了看周圍說:“大夫,不放床上,放哪裏?”

“那邊牆角就行了。”

林嘉民看了看那邊牆角又冷又潮濕,當即生氣的說:“大夫,這是人不是東西。”

“你還想不想讓她好?”

“當然想了。”

“想就聽我的。”

林嘉民聽了耐着性子把周怡悅放過去,轉身去院裏拿木盆,又去打水,折騰了一會,累的氣喘籲籲,裝滿水後去院裏,那老者早已配好藥,一大包也不知道是什麽,沉甸甸的份量很重。

“這個怎麽煎?”

“誰讓你煎了?”那老者笑道,“把這個倒進盆裏,然後把你夫人,脫光衣服泡在裏面,每半個時辰,就要換一次水,千萬不能大意,一直泡到全身出現紅斑再來找我。”

“要脫光衣服?”

“穿着衣服,如果你能看到紅斑也行。”

“那紅斑一出來我是不是就要來找你?”

“一定要全身,所以才裸着,那紅斑先從臉上到脖子再到身體四肢,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切忌。”

林嘉民為難的說:“不如讓老夫人來吧,其實她不是我的妻子。”

“不瞞你說,我早看出來了,但是老夫人眼睛早瞎了,也幫不上你的忙。”老者笑着說,低頭看到他的手指沒了,還在流血,腳上也全是血,奇怪的問,“你的手和腳怎麽了?”

“手指是被人咬掉了,腳是走路磨的。”

老者又去東廂裏拿了些膏藥給他說:“這些抹上就不會流血了,過些天結了痂就好了。”林嘉民謝了,回房把老者調的藥,先倒了一包放在水中,看那藥,竟像是些蟲子,一遇水,竟像活了似的,在水裏扭動着,林嘉民猶豫了一下,不确定行不行,想了一想,終還是搏一搏。

看着周怡悅,林嘉民終無法去脫衣服,她現在命在旦夕,我豈能趁人之危,便把穿着衣服的周怡悅抱進盆中,那些蟲子一見水擾動,便拼命的吸附在木盆上,林嘉民見了想,難道這些蟲子可以吸毒治病的,所以要脫下衣服?

想到這,林嘉民不敢再遲疑,把周怡悅外面的衣服全脫了,只留下貼身的衣服,攪動幾次水波後,那些蟲子便吸附在周怡悅的身上,林嘉民看了便放下心來,去擦藥膏,一面坐在門前看那沙漏。

半個時辰後,林嘉民便進去換水,這次抱卻與先前異樣,林嘉民盡量不去看她,放下後便趕緊用她的衣服蓋住,換了水後,又閉上眼抱進去,雖如此,心卻跳的厲害,幾乎按耐不住,似乎要跳出來。

林嘉民跑到外面喝了一肚子的涼水,心中想,人果然坑髒的很,這個時候,竟還有這種想法,平日裏的禮節,在這面前,竟如此脆弱不堪。

換了兩次水後,果然從臉上至脖子處皆起了紅斑,再看腳上和手上,還白淨的很,不禁又嘆了口氣,再換水時,還是沒有,林嘉民等的有些心急,又不敢看紅斑長到哪了,只得不時的看看手上出了沒有,這正看的時候,卻發現周怡悅不知何時已經睜了眼睛,望着他的一舉一動。

林嘉民一時窘迫萬分,支支吾吾的說道:“那人說全身長了紅斑必須——要去告訴他。”

“你喜歡周怡悅哪一點?”

“啊?”林嘉民想不到她如此直接,搓着手說,“我——我——”

“你是喜歡容貌呢,還是因為善良而喜歡呢,或是因為活潑天真,讓你容易接近,産生了想與之在一起的想法,如果是這些,為何沒有分辨出來呢,難道因為僅僅長的一樣,就故意忽視這一點呢?”

“也許我在臨死的時候,太容易相信人了,才産生了錯覺,現在清醒,才明白容貌,果然比人的內心要重要的多,不是嗎?”

第 77 章 十二生肖戰士

“神元喂養。”十二個白蛋種子,在羅承一連唰了十二道宿主技喂養後,它們同時間破裂,一個個人類模樣的小嬰兒,從蛋殼邁步走了出來,并在急劇地成長。

數分鐘後,十二名赤身大漢,整齊劃一上前齊聲喊道:“我主。”

羅承點點頭,在見識過楊家幕後狙擊手的威能,他終于認識到,以目前自己現在這點積分底蘊,想玩單兵至強是不現實的,因此,他們就誕生了。

獸奴:天習人族

等級:1

潛力:2

力量:10

敏捷:10

智力:10

野賦:天習

積分:300

評價:30顆星,他們是天生學習能力強大的種族,盡管他們本身并不強大,但經過學習,沒人會少看這個種族的文明力量。

……

這是羅承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兌換的天習人族,全都與亞洲人相近面孔,稍有不同的是,他們腳掌是四指的,當然,當他們穿上鞋子後,那麽這一點與衆不同将會隐沒。

十二名天習人族,羅承都将他們設定為孔武有力型,每一位身高都是超過1米八個頭,再加上氣質方面設定為軍人,因此系統同樣也簡單給獸奴灌注了不少屬于軍人的行事風格與知識。

“從今以後,我将以十二生肖的名字給你們命名,或許你們已從系統賜予的知識中明白,十二生肖在華夏大地的各自含義,每一位生肖與名字,都将代表着不同的特性與榮譽,羅龍,将會是你們中的隊長,至于誰來當羅龍,下面就由你們自己決定。”

羅承點點頭,縱然一口氣花費了3600個積分,但是十二生肖的誕生,他們将會是自己構建勢力班底的最得力獸奴軍團。

盡管他們每一個人的屬性體質都不高,甚至受過訓練的強壯人類,也比天習人族更富有戰力,但是羅承相信通過自己的神元強化,他們同樣是一批戰力強勁的屬下,而且他們的野賦天習,這才是羅承選中天習人族的重點。

哪怕是潛力只有2級,比人類的3級還要低,可是羅承卻想通了,他需要的是一支強而有力的軍團,而不是一群積分價格高昂的獸奴戰士。

因為現在以他所擁有的積分底蘊,根本玩不起強大的獸奴戰士兵團,而且他也已打定主意,他将會培養出越來越多的天習人族下屬。

已适應了獸奴不可叛變的忠心,他自然不會吃力不讨好去外面培養自己的手下,不單止吃力費神,而且還随時随刻擔心要叛變。

盡管契約的絕對忠誠對羅承很有優勢,可是他決定了這麽去做,代價也是巨大的,因為這可能将會需要越來越多的積分。

但從長遠計劃來看,這絕對值得投入!

三百積分的價格,已是所有獸奴中的最低價位了,可是天習人族的野賦,卻是這個價位中最有價值的。

“我叫羅虎,誰有人與我搶這個名字,那麽就率先打敗我。”羅承話音剛落,十二名漢子,其中就有赤身壯漢站出來,他虎視眈眈着同伴,煞氣騰騰道。

盡管所有同伴的體質都是相同的,但是誰才是最具戰力者,或許會因為個人意識而有差異,而且還會相當之大。

即使是獸奴,他們每一個人的性格與基因都是獨特的,所以這是一個極具攻擊侵略性的天習人族。

“我同意……”“我也同意……”

毫無疑問,羅虎奪取這個名字,經過了所有同伴認可,這是一員虎将。

“我就叫羅雞吧,呵呵,相信這個名字沒人和我搶吧。”自然!羅雞也順利獲得他的名字,他覺得羅雞這個名字挺适合他,所以第二名生肖獸奴也出現了。

“羅豬,原因我很懶,誰要和我比懶,你們輸定了。”

“羅狗,我天生嗅覺就比較敏銳。”嗯,這倒讓羅承對系統又多了一層認識,原來他們也有隐藏的特長特性,到底能不能碰上比較罕有的隐藏特長獸奴,那麽就需要看看自己的運氣。

比如這個羅狗,也是一個意外收獲。

“你們先來,如果到了最後沒有人選取‘羊’的生肖名,那麽就是我的了。”這是一個與世沒争的赤身漢子。

不同于金鋼人族與翼魔人所出來的骨子裏個性印記,天習人族更像于地球人類,他們是一個富有包含的種族,也難怪系統給予了天習人族以“文明”稱呼的評價。

一個種族也只有多元化,或許才會發展壯大,成為高等存在的文明,而天習人族,或許他們本身就是來自一個繁榮昌盛的文明。

接着下來,十二生肖中,羅虎、羅雞、羅羊、羅豬、羅狗、羅免的生肖獸奴都出現了,剩下的還有羅龍、羅猴、羅蛇、羅馬、羅牛、羅鼠的名字出現了競争。

衆獸奴都沒動武,這個種族同一默契取消了以武鬥這種形式,去争奪屬于自己的姓名。

不多時,除了羅龍之外,十一生肖獸奴全然出現,而剩下最後一個赤身漢子,由始到終都沒有出過聲,可他就這麽獲得了所有獸奴之首的隊長人物“羅龍”。

“為什麽你不搶,也為什麽你們不去搶羅龍的名字。”羅承暗暗詫異,難道天習人族都是毫無野心的種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就不得不思慮,自己是不是兌換種族了,因為他并不需此類部下。

“我主,因為我是天習人族第一誕生者,我不搶,他們自然也不敢與我争奪。”羅龍淡淡笑道,語氣充斥了自信與傲氣。

“第一誕生者?”果然,所有生肖獸奴都以沉默認可了羅龍的話茬兒,難怕最富有攻擊性,與最有侵略性的羅虎與羅蛇也保持了沉默以示認可。

原來,商店所有生物當中,每一個生命體種族的第一誕生者,他們都是同類中最強大的,也難怪無論是羅鋼與翼龍都這麽具有代表性。

“好了,既然十二生肖都有歸屬,那麽以後我将會統稱你們為十二生肖戰士。”羅承眯眼公布道,不錯,他們就是自己第一批核心勢力了。

“謝我主賜名。”所有生肖戰士,整齊劃一拜謝道。

第 77 章 嚣張的侍妾

對,就這樣,讓你心疼,讓你同情,就算不是愛意只要留下來就好,留不住心先留住人。

說他卑鄙也好,說他無恥也罷,只要婉婉不走,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得逞的他覺得心情非常好,至于那個慕容钺或者俪妃,根本就不是問題。

“王爺…”

春喜走過來,見王爺和這位婉姑娘平和的站在一起,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禀告:“羅氏在外面求見。”

“羅氏?”

慕容旭的眉頭皺起來了,這個羅氏是當初太後給他指的以為妾室,一直安安分分的在府內待着,怎麽今日跑了過來。想到宮中發生的事情,眼眸一沉:“讓她離開吧。”

“可是…”春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為難的說道,“羅氏畢竟是太後的人,王爺您已經很久沒有見這兩位妾室了,若是被…只怕不好。”

南宮婉聽了,便知道這位是慕容旭的侍妾,想了想放開手:“我先回避。”

“不用。”

慕容旭快而準的抓住她的手腕,執拗的說道:“不必,本王沒有什麽好隐瞞你的。”

南宮婉掙了掙,還是沒有掙脫,無奈只好站在這裏。看着那位穿着桃紅色的裙子,頭上戴着精致的發叉,面帶妩媚的笑容一步一晃的走來,在看到慕容旭的時候雙眼都是光亮,臉色都變的緋紅。

只是在看到站在一邊的南宮婉,眼中閃過一絲探究卻是完美的掩飾了下去。

“妾身參見王爺,王爺萬安。”

“恩,平身。”慕容旭神色淡淡的,這副樣子拒人以千裏之外,讓羅氏原本喜悅的心情帶上了幾分忐忑。

“王爺,妾身聽說您忙到現在,所以特地吩咐廚房給您準備了些清淡的甜湯和幾樣點心。這是妾身自己做的,不知道王爺是否喜歡。”

說着,趕緊讓身後的丫鬟把食盒拿過來:“王爺,現在的時間也不早了,妾身服侍您吃點?”

“不必了。”

慕容旭擺擺手:“先放着吧,本王現在要出去。”

說着,回頭溫柔的看着當壁花的南宮婉:“走吧婉婉。”

說着自顧自的帶着南宮婉就離開了,羅氏見狀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春喜笑了笑安慰道:“王爺和婉姑娘有要事相商,所以有些匆忙,夫人您看…”

“哼!”

羅氏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過來準備在王爺面前露臉,誰知道王爺就這麽帶着其他的女人離開了。

“這位婉姑娘到底是什麽來路,把王爺迷得暈頭轉向?”

想到剛才王爺溫柔的目光,嫉妒像是毒蛇一樣啃食着她的心。她是太後送來的,說起來還是太後母家遠方的侄孫女,結果來到瑞王府竟然比不上從哪來的野丫頭,這種被壓一頭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婉姑娘可是有本事的,幫了王爺好多回呢。”

春喜第一次見到南宮婉的時候是在馬家村,當時對這個無禮又冷漠的姑娘一點好感都沒有,而且還是個喜歡玩蟲子的人!

但是自從婉姑娘來到王城之後,竟然幫助王爺解決了很多麻煩,作為忠仆當然是要刮目相待的。

不過,婉姑娘玩蟲子這個愛好,春喜是永遠都不會喜歡的!

“哼,你個奴才,不知道王爺高貴的身份嗎,以為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接近你們主子,怎麽當奴才的!看到時候皇上和太後怎麽懲罰你!”

說着羅氏不忿的扭着腰,帶着精心制作的點心扭頭就走了。

雖然她和那位不和,但是現在有了更強勁的敵人,自然是要聯手的。

南宮婉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了,她看着慕容旭沒有表情的臉,猶豫了一下便開口道:“其實王爺的身體并無大礙,這樣冷落侍妾似乎不妥。”

慕容旭哀怨的看着她:“婉婉,你怎麽忍心。”

“什麽?”

“明知曉本王心中中意誰,偏偏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你這樣本王可是會難受的。”

南宮婉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搖頭:“王爺說笑了。”

這種油鹽不進的态度實在是刺激了慕容旭,他這麽長時間的示好,對方還是不信。

“王爺,不是婉婉不信,而是不能。”

南宮婉似乎知道對方心裏的想法,淡淡的說道:“還是那句話,你我之間相差太大。”

“那也得看願不願意。”慕容旭淡淡的說道,“婉婉,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能只靠一個人去努力縮短,若是婉婉害怕,那就由本王牽頭,本網願意走九十九步,剩下的那一步交給婉婉好不好?”

南宮婉看着他,片晌搖搖頭。

這一步也許前面就是萬丈懸崖呢,她可不想為了一個只是有點好感的男人賠上自己的一切,不劃算。

慕容旭見她拒絕,心情十分的低落,說不出來的憋悶。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也緊緊地攥了起來,青筋暴露。

“瑞王,您裏邊請,雅間給您留着呢。”

實在是瑞王這頭發太惹人注意了,這大楚國上下有着這樣銀色頭發的還真的沒有幾個,而且還坐在輪椅上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王城,想要忽略都不行。

“瑞王,您看看喜歡吃什麽?”

在這王城之內,随便拉一個很可能都是身份高貴的人,再加上太白樓可是王城數一數二的豪華酒樓,來這裏吃的達官貴人更是數不勝數,連店小二都已經練就了強大的內心,面對這些人做到鎮定自若。

“把你們這裏的拿手的都上來吧。”

“好的,您稍等。”

南宮婉坐下來,看着周圍很多人不着痕跡的眼光往這邊飄,似乎想要看一看這位赫赫有名的瑞王爺。

好在這裏是雅間,不然絕對會變成觀賞的動物。

“不難受嗎?”

“什麽?”慕容旭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她的視線從窗戶看下去,便知曉什麽意思。

“習慣了。”

自幼因為這發色和身體,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異樣的目光,再到後來因為自己強大起來,那些異樣變成了忌憚,再然後變成了探究,他早已經習慣了走在路上被人不着痕跡的打量。

雖然說得很簡單,但不知道為何,南宮婉覺得有些心酸。

下意識的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可惜不善于安慰人的她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給予眼神的鼓勵。

第 75 章 吉安娜和凡妮莎

中年女人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凡妮莎連忙露出讨好的微笑,對方撇嘴轉身,她這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吉安娜不光坑爹,連自己這種路人都坑!

艾格文!提瑞斯法議會最強大的守護者,艾澤拉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法師,號稱最接近神的艾格文竟然也跟來了!

艾格文的戰績驚人,巅峰時期擊殺了薩格拉斯的投影分身,作為最強泰坦,燃燒軍團的大boss,大魔王先生無法直接進入艾澤拉斯,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太小了。

他計劃靠着投影分身強推艾澤拉斯,可誰能想到遭遇了艾格文女士這個挂逼,薩格拉斯的投影分身慘遭毒打,逼得他不得不潛伏起來,等待時機。

最後大魔王先生無疑棋高一着,成功開啓黑暗之門,讓艾澤拉斯世界進入了一個全新紀元。看似結果很圓滿,實際這絕對不是他的初衷,他完全沒想到艾澤拉斯大陸有艾格文女士這麽強的法師。

這位女士不是暗夜精靈、不是巫妖,本質上說還是人類,可她靠着體內的魔力硬生生活了千年,她現在的實力不如巅峰期的十分之一,但依然不是凡人所能抵禦的人物。

吉安娜很清楚艾格文目光所及的東方有着什麽東西,對這位名義上的顧問,她很客氣,輕聲說道:“大師,您要去看看嗎?”

艾格文沉吟數秒:“過幾天再說吧,現在的時機并不恰當……小姑娘,酒呢?不是要辦美酒節嗎?不好喝我可會生氣的?”

凡妮莎連忙讓人給這位奶奶上酒,得知吉安娜要來,她當然會準備最好的酒水,即使比不上老陳的風暴烈酒,但也是從鐵爐堡那邊加急空運過來的。

她按照吉安娜的規格招待,能不能滿足這位祖奶奶的心意就不知道了。

幸好艾格文現在佛系得要命,一邊喝酒一邊點頭,擺手示意她們兩個可以随意,不用專門招待她。

實際怎麽可能不在意,陪着待了半天,直到這位號稱自己已經醉了,她才和吉安娜離開客房。

“你也看到了吧,大師不是凡人,她的很多想法我也鬧不懂,就連我自傲的法術在她老人家眼中也是初學者,呵呵。”

吉安娜自嘲的一笑,拉進雙方關系的同時,還把艾格文的形象無限拔高,以防凡妮莎心生芥蒂。

不得不說這些王室從小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很懂人心,不用魔法,只是兩句話一說,就讓人聽起來很舒服,別說凡妮莎知道艾格文,就算不知道,這麽一橫向比較,她也會釋然許多。

傳奇階的大法師在這位祖奶奶眼中都是渣渣,把你這個初階的德魯伊當路人看一點都不奇怪。

帶着吉安娜在哨兵嶺附近轉悠了一圈,這位大法師的身份很尴尬,獲取消息的來源有限,凡妮莎則是往四面八方派出了不少盜賊,紛雜的情報加上她的先知優勢,很少有她不知道的事。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話題從聯盟到部落,從達拉然談到塞納裏奧議會,盡管凡妮莎一直在壓制着自己,很多情報她都說得很片面,可依然讓吉安娜小小吃驚了一下,越發确定了她和暴風王國、和軍情七處有關系。

這次會面就比上次要友善得多,上次完全是雇傭和被雇傭,吉安娜表面客氣,實際未必把凡妮莎看得多重。

現在一番談天說地,凡妮莎扯大旗當虎皮的能力快要變成天賦了,她開口就是大德魯伊,閉口就是攝政王,吉安娜發現單純從這些接觸的人來看,兩人的層次差不多。走在西部荒野的土地上,看着民衆對這位書記官小姐的尊敬,讓她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塞拉摩是人類在卡利姆多大陸唯一的城市,這座港口城市和奧格瑞瑪的地緣關系有點像古巴和老美,這是人類夢寐以求的一個橋頭堡,占據這裏,無論是進攻部落還是防守,都有着巨大的優勢。

吉安娜身為城市的統治者,按說應該受到無數贊譽,可她任由部落擊殺了戴林.普羅德摩爾海軍上将,導致自己的名聲一落千丈。

你說這是我爹,我随便殺?不是那麽回事!是你爹的同時,海軍上将也是庫爾提拉斯的國家領袖,你是女兒不假,但你也是這個國家的臣民。

吉安娜的行為其實和弑君也差不多了,也就是人類各國都亂成了一鍋粥,外部還有部落和亡靈的威脅,否則她早就被拿下了。

凡妮莎的美酒節不算什麽,但是吉安娜從這個活動中看到了她的能量。

塞拉摩這座港口城市孤懸海外,未來有沒有不知道,現階段可沒有跨洋貿易,兩個大陸間距離太遠,聯盟對吉安娜有點聽之任之的意思,各種支援早就斷了,部落倒是願意提供物資支援,但是底層人類士兵和民衆依然敵視部落,衆人的意願不能無視,吉安娜這個領袖可以說做得很艱難。

在看到凡妮莎的能量後,她就想利用這個機會,看能不能從東大陸運輸一些物資回去,要是能作為長期貿易夥伴就更好了。

在已經建成了一半的西港,吉安娜看到了凡妮莎的無畏艦,更是堅定了心中的念頭。

“這是你的船?這艘船完全可以進行遠航!”她的語氣中有點興奮,原本擔心東大陸這邊沒有遠航的船只,可她發現眼前這艘巨艦并不次于那艘沉入海底的戴林.普羅德摩爾的旗艦,海上王權號。

想到那艘船,她的心情突然變得有點灰暗,輕輕甩頭,把雜念排除,專心眼前。

“遠航?”鬧不清她的想法,凡妮莎反問了一句。

“是的,我認為我們雙方完全可以展開貿易,卡利姆多大陸就是個寶庫,那裏的物産極為豐富,如果能運輸回來,一定可以改變西部荒野的貧困現狀。”吉安娜很懂講話的藝術,這番話完全是從凡妮莎的角度來說的。

第 77 章 -真相大白

77-真相大白

心猿不寧,雲翳遮蔽,有些事,一旦開了個口子,便如覆水難收。

姜衡以破釜沉舟,勢必攪弄風雨,“怎麽?你很驚訝?沈清明,以你的聰明才智,我不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

他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一般,臉上盡是坦然,“寒食死時,你受命赈災,去川西慰地震亡靈;花朝死時,你同樣身負重任,分身乏術,歷法為你處心積慮制造不在場證明,就連上巳也難逃魔掌。”

心裏繃緊的弦轟然崩裂,沈清明無懈可擊的表情終于幾不可察地出現一絲扭曲。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只是想不出歷法這麽做的理由,畢竟他從未生出取代歷法的野心,更未任何場合發表過任何不認同歷法決策的言論,自出生起恪盡職守,兢兢業業,就連如此,也依然成為被算計其中。

佛殿裏幽暗阒靜,佛祖身披暗赭袈裟靜默,微微耷着眼皮,看着他們,仿佛一場鬧劇。

聽到這些,巳予身為當事人,本該憤怒,抑或痛苦不堪,可她卻只是淡淡地撩起眼皮,神色如常,語氣毫無波瀾地說:“這與沈清明有何幹系?他什麽也沒做錯。”

姜衡似乎是笑了,或許早就料定巳予會這般反應,因為她從一開始,就無法接受沈清明殺死花朝這個假設,聽到一切不過是歷法的安排,她顯然松了一口氣。

說到底,情義難兩全,她自認俗人一個,有點私心情理之中。

“阿巳,你還真是一如既往護短,只可惜,你這麽想得開,沈清明未必。”姜衡一針見血。

歷法潤物細無聲,用了一套完備的紀年法把人與人之間變得更緊密,節神應運而生,并且統治了自然法則。

随着歷法節神層出不窮,不斷壯大,天道勢微,于是朝代更疊。戰争一觸即發,林暗草驚風,将軍夜引弓,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将軍白發征夫淚,流離失所,百姓叫苦不疊。

後來歷法與天道各退一步,才終于換來幾百年的和平。

至于兩尊大神究竟各自做了什麽讓步,不得而知。

花朝之死,至今都是秘密,上巳為何出走,

在此之前姜衡始終守口如瓶,幾次想要吐露真相都欲言又止,顯然是他身上有某種禁制,而能在節神身上下下禁,普天之下,唯有歷法能為之。

此刻他堂而皇之說出了這番話,卻紋絲不動,沒有遭到任何反噬,禁制解除了。

他的話究竟幾分可信?

瓢潑大雨淋淋地下,風蕭蕭兮,佛殿裏卻靜得出奇。

地上的三個人靜靜躺着,江泛縮在水缸裏,小柿子藏在釋迦摩尼的袍子下,似乎是被姜衡突然冒出後吓得躲了起來。

沈清明跟小柿子招了招手,跟她說:“過來。”

殿內殿外泾渭分明,要去沈清明身邊必須路過姜衡,都說越漂亮的女人心腸越歹毒,林花朝生得漂亮,約莫毒如蛇蠍,她怕姜衡,更怕林花朝,她可不敢。

雨點飄進廊下,沈清明一身碧色長衫纖塵不染,他天然掌控雨水,手心裏攢聚着的一汪翻湧的泉眼,那是他的獨門絕技,與姜衡的雷霆之勢不相上下。

姜衡等待這一刻等了太久,以至于在說出來的那一刻,他沒感到輕松,反被怒氣撲了滿懷。

村子裏來了一條狗,起先因它能看家護院就把它留下,可是村長家的長孫怕狗,所以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村長叫人去把那狗亂棍打死扔在了竹林裏,最後被老鼠啃噬。

狗沒做錯什麽,甚至有功,卻只因為被害怕,所以橫遭殃禍。

姜衡先是認真觀察了沈清明一會兒,才把目光稍稍移開一些,挪到了菩提樹上挂着的經幡上,既沉靜又冷漠。

他身量很高,單是那麽立在佛前,便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讓人望而生畏。

姜衡的冷在于氣勢,而沈清明的淡則在舉手投足間的氣質。

他把視線從外面挪回佛殿門口,在了空大師身上頓了片刻,背在身後的手指摩挲兩下,那尖銳頓時就不見了,他說:“沈清明,你不用這麽緊張,你知道的,為了阿巳,我也不會對你動手。”

沈清明絲毫不意外姜衡對巳予的維護,只是,既然不打算大打出手,故意講這些似是而非的話顯然另有目的,流觞在翻湧的泉水中跳躍,沈清明淡淡地問:“那驚蟄君到底意欲何為?”

他的聲音透着一股子凍人的涼氣,宣告耐心告罄。

姜衡:“不打算幹什麽,只是敘敘舊而已,阿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失憶麽?你也問過我很多次,我回避過很多次,幸得了空大師提點,一個人守着秘密實在無趣寂寞,所以今日,我不打算守了,我會将你想知道的真相全部告訴你。”

在很長一段時間,天道成為天地主宰,人人不如意時,都要在心裏默念一句“上天保佑”,稱心如意時更要求上天眷顧。

天道是不可取代的神明,德高望重,自誕生起便承載百姓希冀,更确切地說,天道是人為得所求自創出來的神。

在祈求庇佑的同時,為長遠計,将平安、壽數、財富、姻緣以及子孫後代的福祉都交托于天道,人族的祈願越來越多,諸神由此誕生,各司其職,主宰世道。

天道封神時,歷法藉藉無名。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講的是人類在自然法則前的無可奈何,天道是為平衡四季與天地運轉,歷法悄悄在人與自然的對抗中發跡。

歷法精于計算,一把算盤占盡先機,參透天道運行之法,逐步滲透進人類的生活中,猶如一粒種子埋進土壤裏,生根發芽,最終枝繁葉茂,長成參天大樹。

然而,還不夠。

立春是一年伊始,春回大地,大掃除除舊迎新,祭竈祈福,吃春卷寓意春風得意。

雨水時,祭雨神以求風調雨順的同時,也會拉保保,送雨水,吃雨水糕,以此求得生命的持續和繁榮。

他潛移默化,要成主宰世道的絕對之神。

“他做到了,成為百姓心中無所不能的神,在歷法的指點下,人類能更好地得以繁衍生息,可若是沒有天道運轉,歷法又怎麽破解其規律,指點江山呢?”

姜衡為歷法馬首是瞻,本該對歷法唯命是從,可言辭間,卻是對歷法的質疑。

他講話的速度很慢,就算是問句,也很平淡,天道與歷法的糾葛從來為人津津樂道,巳予道聽途說一些不以為意,只是親耳聽到姜衡說起來又是另一番感受。

巳予不是個對權力有欲望的人,比起追名逐利,她更傾向于游山玩水,做個自在的普通人,因而在聽到歷法與天道為了所謂的名聲與地位你争我搶時,她嗤之以鼻,帶着一絲鄙夷與怒意道:“一丘之貉。”

姜衡早習慣巳予這樣口直心快,“海底魚兮天上鳥,高可射兮深可釣,那時,沈清明跻身四尊,卻身受柳中元轄制,于是歷法便想了一個新辦法,那就是增強沈清明的節氣,可是這些年歷法無孔不入,已經沒有餘裕為沈清明增磚添瓦,故而花朝、寒食先後淪為犧牲品,至于你,阿巳,你最讓歷法頭疼。”

聽到此處,興致缺缺的人終于撩起了眼皮,沈清明手心裏那一團泉湧也一并散去,他甚至往前走了一步,衣擺微微一顫,連手都在發抖。

識海裏,沈清明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跳如擂鼓,響得快要炸了,巳予喊他:“瘟神。”

沈清明短促地應了一聲,催姜衡:“後來呢?”

“後來?你不是知道麽,上巳死了,是我把她救了回來。”

他們在說什麽黃栌一句也聽不懂,只得偷偷打量林老板跟沈大仙,這兩人一個比一個苦大仇深,尤其是沈大仙,那臉冷的,都快要凍住了。

他有些膽大包天地想,姜大爺好生奇怪,他不是跟林老板是合夥開酒館麽,為什麽這會子反而跟仇人似的。

他不懂歷法和天道到底有什麽過節,只是正如林老板所言,這倆都不是啥好東西。

姜衡:“寒食跟花朝的節氣被奪,上巳為花朝跟寒食鳴不平,她不知道花朝跟寒食的死因,甚至闖入冥王殿,鬧得不可開交。”

這一段,沈清明在包閻王那裏聽過,姜衡不算扯謊,巳予也恰時想起自己去冥王殿做過什麽,她看了一眼花朝,花朝也看着她,笑得有些暧昧。

姜衡:“以擅闖冥王殿懲罰阿巳不過是一個理由,真正的原因,是歷法早就決定将上巳的節氣系數給你,只是這樣一來,你就會知道上巳之死,那麽歷法的一切都将前功盡棄,于是,他選擇了用謊言來掩蓋這一切。”

謊言的內容不難想見,約莫就是民間那些不像話的傳聞一般,說上巳抛棄沈清明跟姜衡一走了之。

姜衡嘆氣,有些憂傷似的:“其實,我大可不必背着黑鍋,可是阿巳,花朝死前讓我好好保護你,所以,在你臨死時,我為了拿走你的魂石甘願成為背叛者。”

江之遠曾經說過,花朝的魂石是為上巳而碎,這其中,孰是孰非尚未可知。

巳予不懂姜衡到底為什麽要說這些,姜衡對她露出一個很溫和的笑,他說:“阿巳,歷法知道沈清明對你一往情深,若知你死必定郁郁寡歡,不如讓他懷着恨意堅持下去。”

巳予聽不下去了:“夠了,姜衡。”

姜衡卻不肯罷休:“阿巳,你不如問問沈清明,他到底有沒有恨過你。”

第 77 章 蟾蜍吸水

“靠!”

即便以宋浩的沉穩,這會也忍不住吐髒話,尤其我的表情無比認真,根本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更有些無語了。

“雖然很難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的。”我攤了攤雙手,一副你不信我也沒辦法的模樣。

就在剛剛,我的腦海裏莫名的接收了一股龐大的記憶,裏面全都是有關風水的東西,像是一個人的一生,而我現在可以随意翻看這些記憶,就像是我自己的一樣。

我想過很多可能,最後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跟老道有關,當初老道在傳我法的時候,就曾經點在我的眉心,後面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想來,老道處心積慮,不應該只是簡簡單單的築基才對,直到此刻多了這些記憶,我才有些明白過來。

只是為什麽出現的偏偏是跟風水有關的呢?難不成是因為我剛剛心裏強烈的願望有關?那既然有風水,道家五術中別的會不會也有?

還有陰陽四奇,此刻是不是也存在我的腦海深處,只等待我的發掘?

不管如何,哪怕只有風水方面的知識,此刻也無疑幫了我天大的忙。

“既然你懂了,那你知道這是個什麽風水大陣嗎?能破掉嗎?”宋浩沒有追究我的變化,或許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這個風水大陣叫做蟾蜍吸水回歸局。”大腦裏的記憶沒有讓我失望,果然有這個風水大陣的詳細資料。

“蟾蜍吸水回歸局?”宋浩在嘴裏念叨了一遍,神情滿是不解。

“不錯,蟾蜍吸水你可能沒聽過,不過蟾蜍吸金你總該聽說過吧?”我看着他問道。

“嗯,聽過,招財進寶,蟾蜍吸金,一些做生意的經常擺出來。”宋浩點了點頭說道。

“是的,蟾蜍水陸兩栖動物,在風水中可以解釋為水土屬性,既可以吸水,也可以吸金。”我解釋道。

“既然是水土屬性,為什麽叫吸金?”這下宋浩更不解了。

“五行之中,土生金,又名吸金,這個金不是金屬性的意思,而是財運,財氣,所以那些生意人才會擺出這種風水局,可以財源滾滾。”

聽完我的解釋,宋浩點了點頭,又看向周圍,繼續道:“那這個蟾蜍吸水回歸局又是怎麽回事?”

“蟾蜍吸水,顧名思義,就是将上面犯人散發出來的戾氣吸收到這裏來,而且剛剛轉了一圈,你就沒有發現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回字走廊嗎?戾氣經過回歸局,再加上處于地下,會被大地吸收,分解,等于是在化解上面的戾氣,正是監獄這種地方最好的風水大陣之一。”

“那現在呢?”想到我之前說過這裏的風水大陣應該被改變或者出現了什麽變異,所以宋浩繼續問道。

“我剛剛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裏的回歸局曾經被人動過,不再是分解,而是吸收。”我想了想說道。

“吸收?”

“是的,戾氣其實是屬于煞氣的一種,而且威力很大,最适合培育煞兵,也就是法器,這裏應該是抗日時期被修改的,有人改變了陣勢,并且在陣眼中埋了一件東西,因此凡是在這裏死去的人,靈魂都無法轉世投胎,而是被困在大陣中,經過這些年,變成了怨鬼,要是一直這樣倒也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但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當年埋在陣眼裏的那件東西已經徹底蛻變成了法器,它這是準備要出世。”我越說越快,思緒越來越清,甚至冥冥中有種直覺,我猜測的全都是事實。

我話剛落,宋浩還沒來得急張嘴,我就感覺腳下猛地震動了一下,而且震感很強烈,甚至讓我腳步不穩。

只是好在這種震動只持續了幾秒鐘,接着一切恢複正常。

“怎麽回事?”宋浩急忙的看着我。

“煞兵馬上要出世了,我們必須要快點找到它,就算不能将它封印,也要從陣眼中取出來,不然它跟整座大陣連在一起,威力無窮,并且會催化那些犯人體內的死咒,如果讓它吸收了所有人的死氣跟怨氣,它将會跳過開光,直接顯靈,到時候就算十個你我加在一起也不是它的對手。”我的臉上也露出焦急的表情。

“好,你指路。”宋浩快速說道。

這個時候我也不再客氣,直接閉上眼睛,左手屈伸,拇指輕輕點在中指上,靈覺像是一根根觸手四散開來,隐隐約約間,我似乎看到一幕畫面,無數細小的氣息在周圍穿梭,井然有序,最後沿着規定的路線集中到某一點。

看到那一點的瞬間,我就知道那裏就是我要找的地方,然後我的腦海裏再次浮現出整座大陣的結構圖,并且慢慢跟剛剛的畫面融合,最後清晰的将那一點的位置顯現出來。

驀地,我睜開眼睛,直直的望向那一點。

“小心!”突然,我眼角的餘光看到一道黑影從背後朝着宋浩撲了過去,此時宋浩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根本顧及不到身後。

不過在我的提醒下,他還是快速反應過來,身子一撲,左手按在地上,接着一旋,不但轉過了身子,并且成功躲過了黑影的襲擊。

“怨鬼!”只是一眼,我就看清黑影的真面目,相比普通的鬼,怨鬼根本就沒有任何神智,只是充滿了濃濃的怨恨,以及對一切的憎恨。

眼前這只怨鬼還沒有到達厲鬼級別,但也比普通的小鬼強多了,而且因為沒有神智,更加的暴虐,攻擊力也更強。

轉身之後,宋浩輕輕搖動鈴铛,只見那只怨鬼頓時停在空中,而我瞅準時機,一步跨上去,手中的桃木劍順勢斬下。

雷電頓時爆發,将這只怨鬼淹沒,當雷光消失之後,一起消失的還有這只怨鬼。

我發現,似乎從剛剛我醒來之後,對桃木劍的控制越發的得心應手了,雖然法力沒有增加,但經驗卻多了很多,同樣的法力卻可以發揮出更強的威力。

如果還是當初趙德柱身邊的厲鬼,我估計就算沒有天羅地網,我也可以讓它沒有逃走的機會。

宋浩見我如此輕易的滅掉這只怨鬼有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只是沒等他開口說話,又是三只怨鬼從遠處撲了過來,而且這三只絲毫不比剛剛的弱。

“我定,你滅。”宋浩招呼一聲,就搖動鈴铛。

而我則手持桃木劍快速沖了上去,微微一躍,就從桃木劍上散發出一片雷光,直接将三只怨鬼淹沒,相比而言,桃木劍本身帶有的雷電屬性對這些東西威力更大,尤其是上次吸收了半道天劫之後,桃木劍的威力也越來越大。

“後面!”宋浩立馬再次叫道。

我身子一轉,桃木劍直接旋了出去,甚至都沒有往後看,幾乎憑借着感應,我就能知道怨鬼的位置。

一道雷光從劍尖延伸出去,憑空抽在怨鬼的身上,後者甚至來不及慘叫就被打散在空氣中。

“左側!”這次是我發出聲音,宋浩反應同樣不慢,手中的鈴音突然一變,我就看到一個字符從鈴铛上浮現,然後印在怨鬼的身上。

“噗!”只有拳頭大小的字卻充滿了威力,只是一個碰撞,就将怨鬼滅掉。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宋浩使用鈴铛攻擊,看來任何一件法器都有它不簡單的一面,不然法器也不會這般稀少了。

只是還沒等我們慶祝,就突然從地底鑽出四條手臂,緊緊的抓住了我跟宋浩的腳踝。

剛剛被抓住,我就感覺腳踝一陣冰冷的刺痛,接着又是兩只怨鬼朝我們撲了過來,只不過這次的怨鬼體型明顯要大了很多,光從身上的氣息就能感受出它們已經達到了厲鬼的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