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9 章 :已經來不及了

第479章:已經來不及了

“安排私人飛機,我馬上飛意大利。”時念連聲音都顯得蒼白。

“可意大利那邊恐怕都是慕千初的人了,你過去只會置自己于危險之中。”封德不贊同地說道。

時念坐在地上,雙眸無神地看向他,“如果宮歐在就好了。”

“……”

“可我沒有他那麽聰明,我只知道我母親現在在危險中,我要去救她。”時念看着他,眼中全是一片茫然,“如果她再出了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才認回父母多久,她不敢想象會發生更糟糕的事情。

“席姐。”

“封管家。”時念看着他,低低地出聲,“我好想宮歐,我好想他。”

如果宮歐在這裏的話,他一定會有萬全的辦法。

可他不在她的身邊。

“不如我安排人過去救出席夫人吧。”封德說道,時念搖頭,“白沙群島現在全是慕千初的人,他這一段時間肯定會格外謹慎,如果派人浩浩蕩蕩去救人,不等登島我母親就可能被轉移了。”

“……”

“只有我去,我再見機行事,把母親帶出來。”

時念雙手按頭,說話呼吸很是不穩,急促急了。

封德看着她,明白自己不能阻止一個女兒救母不顧一切的心情,只能妥協地點頭,就如她所說,他們都不是少爺,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好,席姐,我馬上派人檢查私人飛機,用最快的速度送你過去。”

“謝謝你,封管家。”

時念朝他說道,坐在地上好久都起不來,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已經被抽光剝盡。

……

坐上去往白沙群島的私人飛機,時念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前面、左邊的座位。

她還記得之前坐的也是這架私人飛機,那個時候,徐冰心同他們一起回來參加宮歐生日舞會。

宮歐那時候的脾氣就已經越來越不好了,但他還是控制着和徐冰心聊天,盡量做着一個禮貌的女婿。

一轉眼。

這架飛機上只剩下她一個人。

原來物是人非就是這個樣子,時念努力地想,她抓住過多少值得珍惜的。

她是個很懂珍惜的人,至少,她是這麽認為的。

可為什麽,一切就像掌中的細沙在她指縫間流走,不通知一聲,就離她遠去了。

私人飛機停在白沙群島的機楊,她從窗口往下望去,只見無數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站在那裏,密密麻麻,他們整齊地排列站立。

白沙群島是席家的私島,那這些人應該也就是席家的人了。

原來,席家有這麽多人。

時念的心沉了沉,站起來離開。

風有些大地吹過來,将身形單薄的她吹得往後倒退,身上的黑色的裙子在飄。

白沙群島的天空正是漫天霞光。

時念擡眸望了一眼天空,黃昏。

她很喜歡白沙群島的黃昏,柔柔的光落在一片綠野樹木上,如同一副油畫般令人神往。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欣賞的心情。

時念慢慢走下飛機,低眸望着那些黑色制服的男人,最前面站着一身白裙的時笛,她身上的那抹白襯得她身姿曼妙極了。

“姐。”

時笛迎上前來,仍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态度,“你來了,伯母和千初都在等你。”

“等我?”

時念震住,再看着面前這陣仗,不對,就算要控制她的母親,也不用派這麽多人過來。

“姐,我幫你拿包吧。”時笛讨好着說道。

“你走開!”時念推開她的手,轉身就往車子跑去,直接坐上車,對司機說道,“開車,我要見母親。”

時笛很快從另一邊上車,一雙眼睛觀察着她,“姐,你是不是哭過了?”

時念的眼睛紅缟,皮膚幹得厲害。

“這與你無關。”

時念冷淡地道,幕後黑手是慕千初,那時笛天天陪在母親身邊的用意也可想而知了。

車子開出停機坪,在蜿蜒的路上行駛,一直駛入城牆內部。

時念望向外面全是穿着黑色制服的人。

烏壓壓的一片。

她的心越發沉下去。

車子沒有停在主屋前,而是繞過主屋繼續往前,一直到一座天主教堂前才停下來。

時念推開車門,路的兩旁停着六輛黑金色古董馬車,路上的人都紛紛轉頭看向她,時念的目光微轉,便望見他們腰間佩戴的手槍。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在這裏?”

時笛一下車,就聽到時念問道。

時笛的眸光閃了閃,看着時念弱弱地說道,“姐,你不要太傷心,你進教堂就知道了。”

傷心。

還能再怎麽傷心。

時念抓着手中的包就往天主教堂跑去,裏邊有樂聲傳出來,她在無數人的注目下沖進教堂。

天主教堂巍峨磅礴,是意大利最典型的建築,高穹頂,雕工精致的立柱,如巨人般的聖像,黃昏的光芒從各個高窗照落下來,落在角落裏那一群彈奏音樂的人身上,掠過最前面那一群誦經的神父修女。

他們的聲音讓人聽起來不覺得安穩,只覺得心慌。

時念站在門口,整個人沐浴在霞光中,教堂門口種植着樹,有一枝長滿白色花的枝桠不堪重負地耷拉下來,垂在她的肩上,花瓣慢慢掉落下來。

她往前望去,只見中央的位置停放着黑色棺身的棺材,棺材旁,一身墨色西裝的慕千初攙扶着滿臉淚痕的徐冰心。

徐冰心的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筆,正在寫着。

時念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眼睜睜地看着徐冰心難過地将文件遞給慕千初。

慕千初又把文件交給身旁的眉疤醫生,一張臉龐五官陰柔俊美,神情凝重,扶着徐冰心溫柔地開解,“伯母,節哀順便,坐下來吧。”

慕千初扶着徐冰心一轉身,兩人便見到站在門口的時念。

“……”

慕千初凝望着時念,時念也望着他,她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一點心虛,只有凝重與哀痛。

他看起來真的很悲痛。

“念。”徐冰心見到時念,一下子悲從中來,撲過去抱住了她,“念,你父親他……你父親他……”

時念僵硬地站在那裏,視線掠過黑色棺材,再看向将文件收起來的眉疤醫生。

那一刻,她好像莫名地有些清醒。

她在想如果宮歐站在這裏,他會怎麽做。

然後她聲音沙啞地問道,“父親他怎麽了?”

她裝作一無所知。

徐冰心顫抖地抱着時念,痛哭出來,“你父親走了,你去看看,再看他最後一眼。”

“不可能,不可能的。”

時念低低地說道,一雙眼看向前面站着的慕千初。

“我也不敢相信,和你通電話的時候一切還好好的,可現在,你父親就躺在那裏。”徐冰心瀕臨崩潰,泣不成聲,那哭聲在誦經聲中格外刺耳。

慕千初深深地看着她,然後走到棺材前,掀開上面的十字架鍛布,和旁邊的手下一齊推開棺蓋。

“念,瞻仰一下遺容吧。”

慕千初如此說道,那聲線溫柔似水。

時念望着慕千初,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形容消瘦,嘴唇找不出一點血色。

她慢慢推開徐冰心,然後朝着慕千初一步步走過去,站到黑色棺材前,低眸望去。

席繼韬就躺在裏邊,一臉平靜,面目如生,眼角淡淡的皺紋,仍顯俊氣的五官,他身上穿着嶄新筆挺的正裝,看不到一點傷痕。

時念的雙腿發軟,雙手按在棺材上,身體顫抖得厲害,沒有眼淚掉下來,“他只是睡着了,父親只是睡着了。”

席繼韬那麽平靜安詳地躺着,只是瘦了許多。

可見被秘密關押的時間他過得并不好,一點都不好。

“念,節哀順便。”

慕千初的手按上她的肩膀,溫柔地開解。

時念的身體頓時抖得更加厲害,手指、嘴唇、雙腿無一不在抖,像被推天零下幾十度一般。

“念,你還好嗎?”慕千初擔憂地看向她。

時念顫抖着手死死地抓住棺材邊,指甲深深地摳進去,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棺材上留下凹形的月牙印。

慕千初此刻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讓她覺得那是無數的蟲子在她肩上爬。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對慕千初感覺到如此恐懼和憤怒。

可她,什麽都不能表現出來。

“我、我不好。”時念有些結巴顫抖地說道,倒吸着氣,“我要我父親活過來。”

“……”

慕千初沉默地站在她的身旁。

時念慢慢轉過頭看向面容清俊的慕千初,雙眼緋紅,聲音抖得厲害,“千初,我要我父親活過來,你讓他活過來好不好?你看,他沒有去世,他只是睡着了。”

慕千初低眸凝視着她的眼,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的眸子動了動,然後說道,“念,逝者已矣,你也不太傷悲了,伯母還等着你去照顧。”

“父親為什麽會死?”

時念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慕千初按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然後平靜地說道,“是窩裏鬥,有個叫米勒的男人想要吞下席家,抓了伯父僞裝成被捕的假相,我好不容易查到伯父在的秘密監獄,正要設法營救,卻有另一批人去救人,他們沒能成功,伯父當場被亂槍掃射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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