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9 章 :哭起來和Holy一樣

第69章:哭起來和Hly一樣

兩個孩子的興趣、心性那麽相似,該是很好的一對姐弟。

“我不覺得弟弟不正常啊。”時念輕聲說道,“弟弟穿女裝挺可愛的,為什麽不能尊重呢,和多數人不一樣不代表就是不正常啊。”

她弟弟的品質很好不是嗎,為什麽要介意那些。

徐冰心笑了笑,“是啊,早知道我們母子相處的時間那麽少,那時候不應該那麽積極反對他的,讓他叛逆地天天往外跑,家也不回。”

聞言,時念的眸子轉了轉,蹲在她身邊問道,“弟弟十三、四歲的時候在做什麽?”

“十三、四歲?”徐冰心疑惑地看着她,回憶着說道,“那是席钰最叛逆的一個階段,他整天在外面,根本不願意回家。一開始,我們還派人去找、去抓,可一回來,席钰又跑,手打骨折了都跑,怎麽看都看不住。後來你父親一生氣,就說随他去,當沒這個兒子。”

那個時候,席家因為席钰變得氣氛很僵,誰都不願意多提。

“那後來呢?”

時念繼續問道。

看來,席家也并不知道那個時候席钰在外面認識了什麽人。

“後來,是他十三歲還是十四歲來着……”徐冰心撫額,回憶着過去說道,“我有點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個時候,席钰有天忽然回到家,身上全濕了,像是在外淋了雨,一回家就病倒,病了整整三個月。”

“整整三個月?”

時念愕然。

“是啊,後來病好後我就沒見他再穿過女裝。自那以後,席钰重新肯上進念書了,我多欣慰啊,兒子終于回來了,再沒有讓我們操過心,可沒想到一場空難就……”

說到那場空難,徐冰心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來。

這世上的災難總是讓人措手不及的,不給人一點準備,不給人好好道別。

“母親,別哭了,席钰看到也會不開心的。”時念蹲在她面前說道。

徐冰心連連點頭,一雙紅缟的眼睛看着她,伸手撫上她的臉,“念,母親不指望你能有多大成就,你就好好活着,陪着母親,母親不能再失去你了。”

聽着徐冰心哽咽的聲音,時念忽然想起宮歐的那一句話——

“我一直在消除這段秘辛,我不清楚我做得到底夠不夠幹淨。若這些被我父親知道,你們席家恐怕一個都不會剩。”

牽連之罪。

恐怕到時候被第一個開刀的就是她,她恨宮家,宮家何嘗又不恨她。

那個宮老爺是能把自己親生兒子都打到耳朵撕裂的人。

“聽到我說的話沒有?”徐冰心撫摸着時念的臉,哽咽着說道,“你要活着,活着就好,有什麽危險的、可怕的母親替你去擔,知道嗎?”

徐冰心的情緒有些激動,她太恐懼失去自己另一條血脈。

那對她來說,是無法再承受的一次痛。

時念蹲在她身前,勉強露出一抹笑容,“現在外面哪會有什麽危險可怕的,我會一直在您身邊的。”

“嗯。”徐冰心點頭。

“母親,你累了,睡一會吧。”時念說着從地上站起來,将席钰的相框擺在一旁的櫃子上,然後将徐冰心從椅子上扶起。

時念扶着徐冰心躺下休息。

徐冰心睡下以後,時念伸手替她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離開,路過櫃子旁,她的視線落在席钰那張軍裝照上。

她伸手拿起相框離開,走出門,時念靠在牆上,低眸看着照片中的席钰。

席钰。

弟弟。

“我哥曾去意大利留學過半年。這照片上的背景餐廳正是意大利最普遍的建築式樣,時間、地點、人物完全吻合。”

“我有點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個時候,席钰有天忽然回到家,身上全濕了,像是在外淋了雨,一回家就病倒,病了整整三個月。”

那個時候,席钰一定很難過吧,才會病上整整三個月。

時念握着手中的相框,凝視着席钰的那雙眼睛,時間久了,她忽然從那雙眼中看到難以名狀的哀傷。

有一種感情,是無法告之于衆。

有一種痛苦,是只能默默承受,無人可以分擔。

時念想,如果她和弟弟早點相認的話,或許她能分擔他的悲傷和難過,因為他們是雙胞胎,他們的心意可以相通。

這樣,他就不會那麽孤獨了。

看着席钰的照片,時念的眼睛忽然濕了,很突然的。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時念一手拿着相框,一手拿起手機,是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號碼。

時念眨了眨濕潤的眼睛,遲疑片刻後接起電話,輕輕地喚了一聲,“喂?”

“時念,你又跑!你跑什麽跑!”宮歐憤怒的吼聲傳來,“你這樣跑我以後還怎麽敢睡?”

“……”

他睡不睡覺與她有那麽大的聯系麽?

時念握着手機,靠着牆邊說道,“你這麽快就醒了?怎麽不多睡一會。”

“因為你跑了!”宮歐的聲音還夾雜着一點惺忪的睡意,吼聲都帶着鼻音,低沉極了,“你馬上給我回來!”

“宮歐,你讓我好好想想。”

“你想很久了。”宮歐在那邊聲音靜默一秒,然後說道,“從我告訴你的那刻開始,你已經想了五個時二十七分十八秒了!”

“……”

時念無語了。

他計算得還真是清楚。

“你想的夠久了,趕緊回來!我派封德去接你!馬上讓我見到你!”宮歐霸道地說道,容不得她離開自己一分一秒。

他的語氣一如從前,一如他們從前戀愛的時候。

時念背靠着冰冷的牆,忍不住說道,“宮歐,為什麽你可以說揭過那一頁就揭過那一頁了?”

說後悔就後悔,說重來就重新開始。

“為什麽不可以?”宮歐反問,語氣一下子嚴肅起來,“你是不是還恨我?”

“我知道這些不是你的錯。”時念淡淡地道,沒有說恨他,也沒有說不恨他,雙眸充斥着一抹憂傷,“可就算一切都是誤會,可是我們之間很多已經變了,不是嗎?”

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年。

分手也分手了,傷也傷了,他宣誓也宣誓了,很多事怎麽可能說回到從前就可以回到從前。

宮歐在那邊沉默幾秒,然後沖着她道,“為什麽要變?”

為什麽要變?他像在問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仿佛變才是奇怪的。

“變了就變了,時間是回不去的。”時念說道,

這些過去的時間怎麽可以說不在意就不在意,她做不到。

“為什麽回不來,不過半年而已,未來還有幾十年!”宮歐不假思索地說道,連考慮都沒有考慮。

在他眼裏,這些都不是問題。

時念的思維跟不上他的頻道,她只能說道,“宮歐,你給我一點時間吧,我智商沒有你高,這些事我梳理完要花很多時間的。”

她做不到把一切都當沒發生過。

“那你要多久?”

宮歐沉聲問道。

“一個月吧,一個月後我們再談。”時念說道。

“兩天,兩天後你來醫院看我,如果不來,我就不給你時間了!”宮歐還是擺脫不了商人的本色,砍價本事一流。

“宮歐……”

兩天。

他只給她兩天去想清楚這些事。

“那你要不要,不要拉倒!”宮歐說道,“我現在就派人去接你!”

聞言,時念頭都跟着他疼了,“好好好,兩天就兩天。”

“你兩天後來醫院看我!”宮歐霸道地命令地她。

她能不答應麽。

不答應,連兩天的消停日子都沒有。

“好吧。你好好養病。”時念說道,正要挂電話,忽然就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傳來,很是響亮。

是葵哭了。

電話那一邊沉默了幾秒,她聽到宮歐有些壓低的聲音傳來,“是我女兒哭了?”

他的聲音不像剛才那麽無理取鬧、霸道,聲音壓得很低,變得有些心。

“嗯,葵哭了。”時念沒有瞞他。

“葵?”宮歐重複着這兩個字,“你取的名字?”

“嗯。”

“你取什麽名字都好聽。”

“……”

時念握着手機不知道該怎麽應答。

空氣裏流動着沉默,略長的沉默後,宮歐低啞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能不能再聽聽她的聲音。”

聽着宮歐的聲音,時念的心跳莫名地跳漏一拍。

第一次,宮歐第一次真正惦記到他們的孩子,這一天,她等了有多久。

時念握着手機,慢慢走向葵的房間,葵的哭聲越來越近,葵躺在嬰兒床裏正被輕輕地搖着。

她一走近,葵忽然停止了哭泣,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上方,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手機裏一片靜默。

時念把手機往下拿了一點,靠近嬰兒床,葵很配合地在那裏發出“伊伊呀呀”的聲音。

時念拿起手機,站在嬰兒床旁問道,“聽到了嗎?”

“聽到了。”宮歐低沉地道,“哭起來和Hly一樣。”

“Hly?”

“我們兒子的名字。”

“……”時念的眼眶剎那紅了,柔軟的嘴唇微微顫抖,“他怎麽樣?”

她連兒子的面見都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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