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5 章 不要再難過了
“咱們去哪裏找啊，山這麽大，咱們又不認識路，又看不清。”
人群中另外一個人說話了，大聲的對着其他三個人喊話，因為雨太大了，不喊實在是聽不清說什麽。
“別放棄，咱們已經上來了，就要走下去，成功就在眼前了，想一想待會就能吃上一頓飽飯了，還有床可以睡，還可以取暖。”
帶頭的年輕人看着大家有些退縮了，主動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有些頹廢的小夥伴們，使勁的加油打氣，堅持在堅持一下，都到了這裏，怎麽好意思退縮呢，他才不要，他還要烤火，還要吃飽飯，還要穿幹淨的衣服，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了，馬上就要實現願望了。
其他的小夥伴們仿佛看到了溫暖的壁爐在眼前燃燒，餐桌上一只碩大的火雞擺在那裏，還有一桌子的菜，好多的好吃的，頓時饞壞了，雖不願意，但是還是爬了起來，為了壁爐，為了火雞拼了，四個小夥伴重新出發，踏上了尋找樹屋之旅，他們是從後山上來的，再往前走，就是我們的田地了，就看他們有沒有信心堅持走下去。
家中我們已經給牛小剃光了頭啊，佐佐西雖然緊張但是手頭還是很穩的，剃的還是很幹淨的，應了薇娅的要求，牛角和頭皮相連的位置剃的是最幹淨的，甚至看不到一根頭發，薇娅十分的滿意，佐佐西此時才放松下來，一直高度緊張的她，如同虛脫一般，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母親見狀，趕緊收了她手中的工具，遞上了熱水，一邊鼓勵她，佐佐西也是緊張壞了，把水一飲而盡，緩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可是讓老包叔心疼壞了，趕緊湊過去關心，惹得母親看不下去，把兩個人趕回房間去休息，順便把小包帶回去，今天晚上他們就回到自己的樹屋去睡了，因為山上都了牛小，兩個房間住不下了，索性就把他們趕回去睡覺，讓他們一家三口好好膩在一起，其他人也能住的寬松一些。
那邊木子阿姨已經燒了熱水，拿過來給牛小好好的清洗了一下頭上的碎發，薇娅那邊已經把地上的碎發收拾出來，等到天氣好的時候拿到樹下埋了就行，頭發本就不可以二次回收利用，雖然埋起來不好降解，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去處理，也只能依靠大自然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了。
洗幹淨了頭上的碎發，牛小又變成了小帥哥一枚，沒有了頭發的他，看起來還是很可愛的，前提是忽略他頭上那吓人的牛角才行，木子阿姨倒掉了髒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牛小頭上的頭角，只見那牛角好似沖頭蓋骨上長出來的一樣，直接破頭而出，好似生長在頭皮的底下，是沖破了頭皮長出來的，頭皮和牛角的位置有肉和皮在包裹着，皮肉和牛角只見貼合的十分緊實，就好似原本就是長在一起的，用手輕輕的觸碰頭皮，牛小感覺到了疼痛，在觸碰牛角的根部，也是一樣的疼，如果用手去搖晃牛角的話，頭就更加疼了。
薇娅小心翼翼的用這鑷子去敲打牛小的牛角，牛小忍着痛接受治療，薇娅拿着鑷子從底部開始敲起，逐漸往上，然後問起牛小的感受如何，牛小如實的回答了，此時我們才知道，原來最下端連接頭皮的位置，是有神經的，敲打觸碰的時候會很疼，但是越是往上就越沒有知覺，尤其是牛小那斷了一半的牛角的缺口位置更是沒有知覺，如此就比較麻煩了，本來我們是想通過外界人為的辦法砍掉牛角，這樣牛人們就不會頂着沉重的牛角生活了，沒有了牛角他們的行動也自如了，只要帶上帽子遮擋一樣，也就和常人無異了，他們的自尊心也得到了守護，剩下的就慢慢的找出病因去根治就好了，或許可以等到醫療條件準許的情況下通過手術徹底祛除牛角的根莖，到時候人自然就恢複正常了，但是這也是只是我們自己的想法。
今日通過給牛小檢查我們發現，我們的想法是不可行的，因為牛角的根部連接着神經，而且連接着大腦，很多細小的毛細血管，皮下組織，皮囊都是有關聯的，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在沒有專業醫生和醫療設備的情況下，我們是不可能通過人為的力量去除牛角的，但是這不代表我們不可以把他的牛角砍斷，截取到沒有神經的處，就像是那個斷角一樣，這樣也能幫助牛小減輕一些負擔，畢竟孩子不大，卻要承受着那麽重的角，牛小的頭部骨骼因為适應牛角的重量已經發生了改變，博精精-液變得粗了，此時的他如同一個大頭娃娃，我們都很擔心，會不會一不小心頭在掉下來。
薇娅檢查了殘缺的那個牛角，牛角的中心是中空的，往裏面看卻看不到頭皮，那也就說明下邊的牛角很有可能就是實心的，一定會很重，實心的部位應該就是全部神經所在的位置了，那是萬萬動不得了，介于；另外一頭牛角已經有了缺口，我們就打算在那個缺口的位置沿着已經有的缺口徹底砍斷牛角，這樣就可以減輕些重量的壓迫，于是女人們退了出去，索性不去看這個讓人害怕的場面，男人們留下幫着牛小截取牛角，由于擔心殘缺的牛角會有或許的感染問題，薇娅特意管母親要了一頂帽子，用之前存下來的兔毛，打算在那個帽子的基礎上，給牛小單獨的弄一頂适合他牛角的帽子，母親沒有拒絕，挑了一頂帽子，給了薇娅，薇娅拿着兔毛，左右的比量了一下，最後一狠心剪掉了帽子的頂端，用兔毛縫合了一個牛角的樣子縫在了原來的帽子上，這樣一頂改良版的牛角帽子就做好了，大小是根據牛小的殘缺牛角設計的，既能把他的牛角遮蓋起來，又能蓋上那光禿禿的頭，還能避免空心牛角地面會落下什麽。
薇娅的帽子做的很快，多日的做手工，如此也已經熟門熟路了，在母親的指揮下很快就弄好了帽子，男人們那邊也已經把牛角弄下來了，應武道先生的要求，還是留下了一塊牛角的樣品，打算拿回京都的實驗室化驗一下，或許對其他的牛人有所幫助，牛小也沒有拒絕，犧牲自己幫助更多的人他十分的高興，但是那個牛角他也想留着做個紀念，畢竟是自己頭上長出來的牛角，人長牛角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更應該好好紀念一番，只是可惜牛角只有一個而不是一對，另外一只牛角此時還不知道插在那顆樹上呢，父親仿佛看出了牛小的遺憾，主動的跟牛小提出等到天氣好的時候會幫助牛小把那個殘缺的牛角找到，反正那牛角插入樹裏面了，丢失肯定丢不了了，就是不知道這麽些天下雨那牛角會變成什麽樣子，牛小一聽十分高興，無論怎麽樣都好，畢竟那是自己的角，找回來已經很高興了，不要求那麽多。
至此牛小的牛角也算是解決了，父親把牛小的那一只牛角，簡單的給打磨了一番，打算做個什麽飾品讓牛小留起來，或者待在身上，時刻提醒自己，他是堅強的，因為牛小頭上沒有傷口，沒有流血，家人們也幫不上忙，也就散了，回去該幹嘛幹嘛，研究室內留下了智下和武道先生還在對殘缺的牛角讨論，假設，此時薇娅把已經弄好的帽子給牛小戴上了。
“試試看大小，要是不合适我在給你改，這樣子你就不用擔心會有人笑話你禿頭了。”
牛小點了點頭，沒有拒絕，薇娅給牛小戴好了帽子，找來了随身的小鏡子給牛小看，牛小看到鏡子中幹幹淨淨，臉色有些紅潤的自己，頓時開心極了，雖然只在山上住了一夜，但是确實特別踏實溫暖的一夜，這一夜，他睡得格外溫暖，吃的飽睡得香，穿得暖不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嗎？而且這裏有這麽多讓他感覺到親切的家人，還有很多的小夥伴，此時的牛小有些戀戀不舍不想離開，但是卻又不得不離開，山下還有他的家人們，他不能這樣自私的留下來，那麽他的家人們該怎麽辦？此時的牛小才想到了自己上山的原因，趕緊拉着父親說出了情況。
“先生，山下的家人們已經生活不下去了，橋洞內又黑又冷，我們沒有多餘的柴火，沒有食物，甚至沒有取暖的設施，求求你，幫幫我們。”
牛小拉着父親淚眼汪汪的想到了自己上山的目的，幾乎是乞求着看着父親，父親的心軟了，但是山下的牛人太多了，我們家裏實在是裝不下那麽多的人，別說給他們食物了，自己家的食物也是東湊湊西湊湊的，現在還指望秋天有個好收成呢，我們沒有條件收留這麽多人，父親看向母親開始求救，希望母親站出來幫忙解圍，母親也成功接受到了父親傳遞來的信號。
“小啊，樹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實在是容不下那麽多人住在這裏，而且我們的食物并不多，想要讓每個人都分到食物也是不可能的，我們家裏還這麽多人，也都指望着秋收會的一些糧食呢，不是我們不想幫助你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你們住在橋洞也不是辦法，不如向前走，前邊馬路邊上有一對老夫妻開的飯館，不過末世那邊也荒廢了，你們可以好好收拾收拾住進去，等到天晴了，往城市中去，去京都城，那裏面有很多和你們一樣長着牛角的人，那邊人員物資都很多，收留下你們不是問題。”
母親溫柔的看着牛小，說出了家裏的是實際情況，牛小那孩子也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見母親這樣說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他一直在山上偷窺和監視我們，自然知道些我們家的情況，大片的田地還沒有成熟他是看在眼裏的，樹屋的屋子一共就這麽多，他也是知道的，現弄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明白我們一家的苦衷，想要留下來一起生活的話，欲言又止，索性就咽了下去，這家人對他幫助這樣的多，又怎麽可以如此麻煩，能救他幫助他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自己可不敢奢望的太多，母親見牛小抿着嘴不說話，沖着他點了點頭，母親心疼壞了，一直在自責，是不是自己太狠心了，怎麽也能勻出一些食物出來給他帶回去啊，雖然她把家裏說的十分可憐，但是也可以幫他們一把的不是嗎。怎麽自己這麽自私。
母親有些後悔了，邊上的父親看到母親的樣子，知道母親心軟了，趕緊催促着母親去準備吃的，都要下午了，一家人肯定都餓了，尤其是牛小，還要回家去的，母親聽了父親的話，點了點頭離開了，牛小本來還有話說，但是看父親這樣說了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索性跑去客廳跟我們一起看書去了，這可能是他末世以外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書籍，以前家裏窮的時候，很少能買得起這麽多的書看，到了末世更是想都不敢想，但是樹屋卻有很多，他此時有些迫不及待，如饑食渴的看書，一看到書的時候什麽都不想了，專心致志，父親看了他的樣子嘆了口氣，可是這樣又如何，他們又不是救世主，實在是無法照顧到那麽多的人，自己家裏還有一家人要考慮到呢，都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姐妹，肯定是要已自己家人有限的，如果就是他自己倒也無所謂，但是現在卻有這樣一大家子需要養活，如此不得不精打細算起來，同情憐憫，在末世是不能夠當做飯吃的，萬一讓人逮住了，會拿這點要挾家人就不好了。
“他明顯是想留下來，你又為何不抽破他的心思。”
木子阿姨湊了過來，小聲的跟着父親和母親說話。
“我又何曾看不出來這個孩子的心思，但是這是末世，咱們能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來一個人就幫一個，咱們一家人怎麽辦，咱們這裏又不是***，如果他們都來了，咱們要怎麽辦，留下誰不留下誰？”
父親小聲的和木子阿姨說這話。
“可是，他畢竟是個孩子啊，他已經承受了太多，如果咱們能夠收留他，起碼對他也是公平的。”
木子阿姨看到牛小認真和我們看書學習的樣子，十分的心疼，同樣身為人母，她的感受和母親是一樣的，都是十分心疼牛小這個孩子，牛小的年級不比我們小很多，看到牛小，就想到了牛小的母親，如果牛小的家人在的話，或許也會同樣的心疼牛小把，畢竟那個孩子承受了很多，本來就不是他這個年齡應該承受的，誰看了又會不心疼呢？
母親嘆了口氣，此時的母親和木子阿姨的想法是一樣的，父親開始有些動容，本來家裏最心軟的是父親，但是礙于父親太過心軟，母親實在是不放心父親管理這一大家子人，所以剝奪了父親管家的權利，讓武道先生代為管理，父親也痛定思痛決心改正自己心軟的毛病，這一次好不容易堅持着要把牛小送下去，但是母親和木子阿姨卻又舍不得了。
“哎，男人啊，太難，怎麽地都不行，心軟不行，硬氣一點也不行，罷了，你們做主啊，自古女人當家還是有道理的，男人怎麽做都能挑出毛病來，雞蛋裏面挑骨頭。”
父親留下了一句話，離開了，索性不去管牛小的去留問題，這些輪到母親和木子阿姨傻了眼，雖然心疼牛小，但是要是讓牛小留下的話，山下他的家人都來了怎麽辦，收留肯定是不可能收留的，末世本來就自顧不暇了，要是真想這麽多人一起生活，他們早就去京都了，幹嘛還大費周章的來到這山上，蓋起着樹屋，用心經營着生活，兩個人冷靜下來想想，父親的話不無道理，有些事情是不能感情用事的，沖動就要為之付出代價，所以此事還是聽父親的好，雖然覺得有些心疼他，但是想着他們去了京都會有更好的生活不是嗎？
突然就釋然了，不那麽難過了，女人的心思還很是善變，就如同那雲彩，你根本看不透什麽時候烏雲下雨，什麽時候天晴雲白，而女人的心思有時候她們自己都不明白，所以也就不要計較過程了，結果最重要。
母親做了簡單的午飯，烤了土豆做了米湯，叫了我們吃飯，吃過飯，牛小覺得不好意思多待下去了，索性就準備和我們告辭回山下的家人們身邊了，臨行前，母親把牛小的衣服還給了牛小，來的那天十分的埋汰如今已經被清洗幹淨晾曬好了，壞的地方也打了補丁，牛小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是母親用我的衣服改的，雖然有些女孩子氣，但是穿在牛小身上還是很合适的如此也就當是送給牛小的了，還有牛小頭上的帽子一起送給他，母親又拿了中午的烤土豆一起送給牛小，讓他帶回去跟家人們分享，食物不多也算是心意把，我們送了牛小一本他十分喜歡的書，也是整個下午牛小一直愛不釋手的書，用塑料紙包好了可以防水。
牛小謝過我們一家人的收留，跟我們辭行，穿着母親臨時改制的雨衣，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