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2 章 奔跑的小牛

幾個牛人在牛小的帶領下冒雨上山,天黑透了一行人根本看不到前邊的方向,加上沒有任何防雨的措施,沒有光源,幾個大人在牛小的帶領下跌跌撞撞的往山腳走去,雨太大了,雨水迷了眼,眼睛根本就睜不開,看不到前方的路,此時的空氣涼飕飕的,伴着雷雨有些恐怖。

"大哥,咱回去吧,明天再想辦法,雨太大了,怕是走不到山上。"

“是啊,咱們回去吧,什麽都看不到那山路不好走啊。”

兩個膽小的牛人見到此情景有些退縮了,因為沒有任何的防雨措施,此時的他們渾身都被雨水淋濕,濕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整個人身上冷飕飕的,恨不得馬上就回到橋洞裏面在篝火處好好烤一烤火取暖。

“要回你們回去,老子才不回去,老子剛在那邊立下了誓,現在回去還不讓人笑話死。”

倔強的中年男人,用已經濕透的胳膊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繼續向前走去,他意志堅定,根本就不聽同伴的勸阻,一意孤行,憑什麽他們就可以住在那麽好的房子裏面,不用擔心暴風雨,憑什麽我就要住在那個破橋洞裏面,憑什麽他們就可以在末世衣食無憂,我們卻要流落他鄉尋找可以生活的地方,憑什麽他們都是健健康康的人類,而我們卻變成了這副鬼樣子,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憑什麽,憑什麽,多少個憑什麽,壓抑在心裏,在暴雨中泛起了漣漪,這場暴雨只是開啓欲望的閘門,內心的欲望在不斷的燃燒,欲望讓人紅了眼,欲望讓人由嫉妒而生恨,欲望讓人犯罪,那是占有的欲望,剝削的欲望,貪婪的欲望,暴風雨在大也無法澆滅心中的欲望之火,那欲望的火把越燒越烈,吞噬了人的真善美,吞噬了人的理智,吞噬了人的大腦,讓人性變得醜露變得不堪,變得猥瑣,此時的中年男人已經被欲望之火吞噬掉了,根本聽不到任何人的勸阻,執着的想要沖上去,幾個夥伴看着他的樣子有些退縮了,風雨太大,雷聲不斷,山上那麽多的樹木,萬一在發生火災就麻煩了,別到時候求救無門,卻被大火吞噬了,如此還是早早回去把,等明日晴天,找個能住的房子住進去才是正确的。

幾個小夥伴走在中年男人的身後,慢吞吞的與他拉開了聚集,就在中年男人全神貫注摸索着上山的時候,小夥伴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回了橋洞,鑽入橋洞內關好了遮風擋雨的大門的那一刻,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看着眼前那熊熊燃燒的篝火堆,凍的僵硬的身體總算是有了知覺,趕緊脫下了身上被雨水澆濕的衣服,拿在手裏擰幹,重新穿上,然後圍坐在篝火邊烤着火,邊上的人時不時的添一些柴火進去,小心翼翼的守着那篝火堆,不讓火焰熄滅,這是他們唯一的光亮。

這又黑又冷的天,什麽都幹不了,躲藏在橋洞內的牛人們,也準備開始休息了,橋洞內的空間不大,根本容不下這些多人躺下睡覺,棉被也有限,只能幾個人聚在一起,靠在冰涼的水泥上,蓋着一床棉被,蜷縮在一起來取暖,他們相互謙讓着彼此頭上那碩大的牛角,擔心別人的牛角會傷害到自己,雨太大了,橋洞的水泥牆開始潮濕,因為路邊很久都沒有維修的緣故,橋洞內開始滴水,逐漸形成了一個小水流,大家也只能用盆子去接,接滿一盆倒掉一盆,如此狼狽的度過雨天。

那邊中年男人艱難的往山上爬去,原本山上是有石頭路的,但是由于下雨的緣故,石頭變得異常光滑,稍不小心就會摔下山脈,所以中年男人不得不彎下腰,用手試探着摸着石頭往上攀爬,每爬一次就會浪費巨大的體力,加上山林的風太陰冷了,身上的溫度在一點點的揮發,中年男人回頭的時候才發現,身後跟着他的人全都不見了。

“這幫廢物,縮頭烏龜。”

中年男人大聲謾罵着,索性不去管那些人,反正只要自己上去了,就不會挨餓受凍,說不定還能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好好的睡在大床上,想到這裏男人爬山的動力就更大了起來,前邊牛小還在艱難的帶路,他根本不知道,所有的牛人都已經退縮了,山上只剩下他和中年男人還在堅持着,牛小別看人小,但是身體還是十分靈活的,加上這條山路他走了很多次,就算現在是黑天,也能熟門熟路的爬上去,同樣的山路,牛小就走在前邊而中年男人則被甩在了身後,牛小不慌不忙的往山上爬去,成功爬上了山,看了看身後的人還沒有跟過來,索性就不等了,直接穿過樹林,樹林的中心就是我們家的安全屋了,當牛小來到我們安全區的時候,家中的警報器發出了滴滴的警報聲,父親立刻過來查看,調整着遠紅外攝像頭的角度,這才在黑暗中看清楚了是有人上來了。

攝像頭內模糊着有一個小身影,父親放大看的認真,最後才看出是牛小的身影,對于牛小,父親真的是又愛又恨,恨是因為之前牛小偷窺我們一家,監視着我們的生活,那一陣子讓我們家真的擔驚受怕,為此,父親一度的十分生氣,勢必要抓到這個人,但是後來知道了牛小和一些相貌恐怖的牛人的事情,頓時從心裏同情他們,尤其是牛小,人雖然看着小小的,但是十分的機靈,而且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這麽大,卻跟着大部隊受苦一路跑到了這裏,為此父親特別的心疼牛小,牛小的年齡比家裏的小包弟弟大不了幾歲,但是牛小真的十分能幹,認真,堅強,讓父親對他十分的賞識。

所以當父親看到攝像頭內影子是牛小的時候,二話不說,穿好了雨衣,在客廳喊了母親,交代了幾句,就開門下了樹橋,外頭的雨還是很大,轟隆隆的雷聲,讓人心焦,上次已經和他們見過面說清除了,這次牛小來估計是有事情的把,要不然也不會冒着雨找來,想到這父親的腳步也加快了,下過雨的山林,道路泥濘,每走一步就覺得鞋粘連到了泥土裏面,十分的難走,但是父親執意要過去接牛小,父親打開了安全門,出去了,打開手電筒,照亮了前方的路,黑暗中的牛小,顯然有些迷路了,黑黑的深林到處都是一樣的樹木,無盡的通道,樹木随着大風發出了恐怖的聲音,牛小本來就是不大的孩子,常年住在海邊的他,哪裏見過這個場面,樹木沙沙沙不停的晃動,地上的樹影在雨中閃爍,偶爾的一道閃電下來,整個山林迅速變亮又突然變黑,變得十分的恐怖,牛小開始害怕,越是害怕越是瞎跑,想要找尋着出口,結果自己給自己跑丢了,其實我們的樹屋就在前方不遠,只是此時的他太過驚恐,已經完全陷入恐懼中,忘記了為什麽要來。

父親的到來,如同一盞明燈,在黑暗中給牛小照亮了前方的路,父親打着強光手電,照亮了前方的山林,在山林中找尋着牛小,而此時牛小也顯然看到了強光手電的光束,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整個人的心思也踏實了不少,好在不是遇到了妖魔鬼怪,牛小看清了前方的手電光源,朝着父親這邊跑了過來,山林內的樹木盤根錯節,稍有不注意就會被絆倒,牛小因為太過心急,重重的摔倒在地給自己摔了一個狗啃泥,頓時衣服臉上手上全部都沾滿了黑泥,整個人埋汰極了,由于是突然摔倒,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的牛小,頭上的那沉重的牛角不小心撞到了附近的樹幹上,尖銳的牛角直接插入大樹的枝幹裏面,插得緊緊的,牛小頭上一痛,趕緊用手去摸頭上的角,想要爬起來可是怎麽也爬不起來,這個時候的他才意識到可能自己插入了樹幹,這可怎麽辦,牛小頓時慌了,眼看着樹屋就在眼前,可是他卻動不了了。

驚慌失措的牛小還是大喊,想要父親那邊注意到自己,可是他的人小,嗓門也小,加上暴雨加雷聲的緣故,那叫喊聲迅速被雨水淹沒了,本以為會一直呆在這裏的牛小,被天上突然下來的一道閃電,晃過了雙眼,頓時雙眼什麽都看不到了,暫時性的失明,而就在此時父親也在閃電下來的那一刻,看到了摔在地上的牛小,父親趕緊沖着牛小跑了過去,雨越下越大,牛小漸漸的感覺不到了自己的身體,身上的溫度也被揮發的差不多了,整個人冰涼涼的僵硬在地上,感覺不到了任何溫度,漸漸的閉上了眼睛,呼吸也輕了幾分,沒有了力氣去掙紮,此時父親跑了過去,打着手電筒看到了牛小的牛角插入了樹幹之中,在輕輕拍了拍牛小,見牛小沒什麽動靜了,父親慌了,趕緊脫下自己身上的雨衣,蓋在了牛小的身上,幫助他承擔一些雨滴,讓他的身上有些溫度,然後迅速的跑到了工具間,找來了工具,想要把牛小從樹上拉下來。

眼下砍樹肯定是來不及了,牛角插入的這棵樹太大,如果此時用工具伐木的話,只怕會導致電路損壞,整個樹屋和安全區全部都會斷電,用人工伐木的話,牛小肯定等不了這麽久的,看着地上已經昏迷的牛小,父親發了狠心,性命要緊,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于是父親的心一橫,手電筒咬在嘴裏,用工具鋸牛小插入樹上的牛角,堅硬的牛角,并不好據,父親挽起了袖子,快速的用手工鋸子在牛角上摩擦摩擦,用力的摩擦,直到牛角上有了一個缺口,父親趕緊把斧子對準那個缺口,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牛角,希望把牛角震碎,好在牛角的中間是中空的,要不然只怕還會費力一些,手工鋸子加斧頭的雙重作用下,父親終于把牛小和大樹分開了。

父親見狀十分滿意,扔掉手中的工具,趕緊過去一把把牛小用雨衣包裹了起來,扛着就往家走去,工具也撿了起來,打開了安全門,把工具往地上一扔,關好了安全門,趕緊扛着牛小就上了樹橋,來到了客廳,母親那邊也已經再次等待了,壁爐的火已經升了,溫度還是很高的,熱水也預備好了,父親那牛小放到了客廳上的桌子上,兩個人這才看清楚了現在的牛小,此時的牛小狼狽極了,身上特別的髒,濕漉漉的,頭上的角也斷了,整個人也都昏了過去。

“估計是凍昏過去了,你趕緊回去換衣服別生病了才好,我給她洗一洗換身幹淨的衣服估計就沒事了。"

母親那邊看了看父親身上濕噠噠的,趕緊催促着父親去換衣服,這個時候生病可就麻煩了,父親見狀,點了點頭,回房間換衣服,母親這才放了熱水到浴盆裏面,想了想,又把浴盆放到了壁爐邊上,關好了客廳的門,這才把牛小的髒衣服脫了下來,把牛小抱到了浴盆裏面,母親看着牛小那瘦的像是排骨精的身體,嘆了口氣,拿起牛小的髒衣服看了看,簡單的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穿小包的衣服恐怕是穿不下,太小了,大人的衣服肯定是不行,太大了,如此也只能找一身我的衣服給他換上了,雖然會大一些,但是總比沒有穿的要強一些,于是母親趕忙來到了我們的房間,點亮了燈,此時的我們本來是要睡的,不過父親喊着母親出去的時候我們也開始擔心上了,索性就一直等着父親回來,如此看到母親來拿衣服,知道父親回來了,還帶回來已經昏迷的牛小,頓時放心了些。

于是木子阿姨也起來了,要幫母親一起忙活,要不然母親一個人肯定是照顧不過來的,母親沒有拒絕,現下确實需要個幫手,木子阿姨過來給牛小洗澡,母親找了一套我的衣服帶了過去,跟着木子阿姨一起給牛小洗了澡,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在熱水中泡了半天的牛小,身上有了溫度漸漸的也恢複了意識,等到徹底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穿好了衣服,母親把他抱到了父母親那個房間躺下的時候了,父親那邊也換好了衣服出來了,一邊用毛巾擦拭着頭上的雨水,母親那邊趕緊把熬制好的姜湯遞給了父親,父親喝上了幾大碗,靠着壁爐的火,這才暖和了一些,木子阿姨和母親收拾浴盆,把水到了出去,把父親的雨衣和雨鞋,還有牛小換下來的髒衣服清洗,收拾好地上的水漬,順便把父親換下來的濕噠噠的衣服也清理了一下,如此才忙完。

這下多了個牛小,兩個房間住的話肯定就有些擁擠了,牛小也是個男孩子,實在是不适合跟我們女孩子過去睡覺,可是男生那屋也沒有位置了,母親擔心半夜的時候父親和牛小在生病,執意把父母親的房間的壁爐升上,他們三個睡在那個房間裏面,但是現在天色太晚了,升壁爐還需要好一會呢,父親不想太折騰了,沒幾個小時天就該亮了,還是等明天再說吧,母親想了想也是,再生壁爐的火,在鋪床,确實是該天亮了,索性客廳這邊已經升了壁爐,也不冷,晚上就委屈父親和牛小在這将就一宿了,明天白天在重新規劃怎麽住下吧,父親倒是省事,直接把客廳的沙發拿過來,鋪開,母親抱了被子過來,鋪床,這樣一個雙人床就弄好了,挨着壁爐也不會覺得冷,父親和牛小也就睡在這裏了,母親見狀也放心了,和木子阿姨忙了半天,眼下也累了,趕緊回去睡覺,有什麽話明天再說,父親點了點頭,催促着兩個人趕緊回去休息。

母親和木子阿姨回到房間摸黑換了衣服上了床,躺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而此時爬山的中年男人已經爬上了山頂,他上一次跟其他牛人來山上的時候還是白天是第一次晚上的時候來山上,有些不熟悉路,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到處都是樹木看起來都是一樣的,中年男人在原地彷徨了一陣,突然意識到他不是一個人上山的,還有牛小那個小崽子帶路呢,爬了這麽半天的山都沒有看到那個小崽子,是不是小崽子已經到了,或者去哪裏貪玩了也說不定,中年男人越想越生氣,索性在雨中大喊牛小名字,喊了一遍又一遍,始終都沒有人回應他。

中年男人此時十分的生氣,嘴裏髒話不斷的謾罵着牛小,謾罵着我們一家,索性不等了,自己找找看,興許就找到了吶,于是中年男人一步步的朝着山林中走去,高處不勝寒,來到了山頂,越發的覺得自己身上十分的寒冷,身上的溫度揮發的特別快,只一會的時間,就感覺身上麻木僵硬了起來,中年男人被凍得瑟瑟發抖,但是仍然執着的尋找着我們的家,只見他摸索着前進的方向,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偏離了通往我們樹屋的路,只見他朝着森林的深處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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