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生死共患難

第六十三章 生死共患難

作者:鬼漢臣

深夜,帳篷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林嘉民一骨碌坐起來,周圍是沉默的黑暗,對面地上的馬峰還正在有節奏的打着鼾聲。

林嘉民披了衣服出來,看到花櫻和仆人們都站在外面,緊張的盯着遠處,好像出了什麽大事一樣。

“怎麽了?”林嘉民走過去問。

“糟糕,周怡悅提前來了。”

“誰,周怡悅?”林嘉民循着聲音望去,卻什麽也看不見,從聲音判斷離這裏應該不遠,林嘉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花櫻在後面大喊道:“快回來,危險!”

一股強烈的好奇心促使林嘉民向前跑,背後的人漸漸溶解在夜潮裏,然而跑了很久也沒有見到周怡悅,甚至連打鬥的聲音也突然消失了。

“真是奇怪?”林嘉民一陣納罕。

這時黑夜裏忽然亮起了無數的光點,那光點慢慢的往上升,越來越亮,照亮了空曠的大地,林嘉民走近一個光點擡頭一望,原來是孔明燈,燈裏好像塗了什麽反光的東西,從下往上看,極其耀眼明亮。

一會的功夫,整個世界突然熱鬧起來,有號角聲、擂鼓聲、戰馬嘶鳴聲、萬千的士兵吶喊聲,這些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好似天兵下凡一般。

林嘉民吓的無處可躲,跑上一個小丘遠望,只見東南方已經開始厮殺起來,從衣服式樣和作戰的方式看,不像是召喚出來的人,難道真的有大軍在這裏厮殺?

下了小丘,他不顧命的往回跑,卻發現從遠處又殺來一股騎兵,正向他而來,林嘉民急的不知怎麽辦才好,躺下裝死,不被殺死也會被馬踩死,林嘉民只得向側面跑,那些騎兵速度很快,林嘉民情急之中跳進一個坑裏,剛跳下去,便有一匹馬從頭上飛躍而過。

想起上次的奇遇,林嘉民在洞裏四處亂挖,還真挖開一個洞,當下哪能多想,趕緊鑽了進去,這次他留了心,撐着兩邊往下探,原來這洞口前一段,是一個幾乎90度的光滑坡度,難怪上次會摔的這麽慘。

他下了幾米後就停下沒有往下去,而是靜靜的聽着上面的動靜,這股騎兵很快過去,林嘉民小心的出了洞,蹲在坑裏往前望,這股騎兵去的很及時,灰色衣服的一方很快被打的潰不成軍,四散逃亡。

林嘉民見有的人向這邊逃,擔心逃兵會被把更多的人引來,趕緊爬出了坑想回去通知馬峰他們,正在這時,他看到了遠處跌跌撞撞的範文君,正被幾個人追殺,林嘉民急的亂找,這地方哪裏能找到什麽防手的家夥,只得咬起牙跳出坑,向那幾個人奔去。

那些人正全神貫注的追殺範文君,老遠就瞥見一個黑影一頭勁的往這跑,一邊跑還一邊喊着什麽,等來到跟前才看清,是一個毛頭小夥子,不禁大笑起來。

“年青人,想英雄救美,還差點火候呢!”

“就是,識相的趕緊滾開,別擋我的道?”

林嘉民擋在範文君前面說:“你們這些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一對一單挑?”

那些人盯着他納悶,哪裏來的傻小子,手無寸鐵的跑來單挑?

“不欺負女人,我先欺負你?”一個黑衣人揮刀便砍向林嘉民,這時範文君拼勁全力推開林嘉民,從袖口射出一枚袖箭,刺穿了黑衣人的喉嚨。

林嘉民吓的臉色慘白,和那幾個人黑衣人愣對了幾秒鐘,這時黑衣人反應過來,一擁而上,林嘉民吓的要跑,卻看到範文君剛才用盡了力氣,已經癱倒在地上,他急的忽然大喊一聲,向那幾個黑衣人一揮手說:“着着着!”

黑衣人以為又是暗器,趕緊向左跳的向左跳,向後滾的向後滾,林嘉民趁機背起範文君就跑,心中盤算道,我背着人肯定跑不過他們,不如先去洞裏躲一躲。

好在林嘉民天生是農民,身體很好,背個人也不覺得什麽,腳步依然輕健,那幾個黑衣人也是追了很久,力氣都耗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怎麽會先前追不上一個受了傷的範文君呢。

快到洞口時,林嘉民拿起範文君的手向後一晃,那幾個黑衣人一看是範文君的手,知道她的手段,又是一陣亂跳躲開,林嘉民趁此空當,跳進了洞裏,兩個人終不如一個人的輕巧,林嘉民很小心往下走,還是滑了腳,兩人又是一陣滾,跌進了洞底。

等那幾個黑衣人知道上了當,林嘉民已經下去了,黑衣人聚到洞口查看了半天,誰也不敢先下去。

“MA的,這小子太可恨了,抓了他我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老五,你下去!”

“你怎麽不下去?”矮胖的老五極不願意的頂撞了老大幾句,瘦高個子的老大很生氣的罵道:“MA的,我下去抓了人,你分不分錢?”

“我下去抓到了人,你不也分錢麽?”老五說。

老三趕忙勸道:“行了行了,人還沒抓着呢,別想着錢了,還是想着怎麽抓住那小子再說吧!”

“老二,你看他說話氣不氣人?”老大生氣的說。

“現在誰下去抓人?”老六問。

“依我說,就抓阄決定,誰也不能耍賴。”

“老三說的對,就這麽辦!”

于是四個人抓阄,偏偏老大抓着了,他無可抵賴,只好把刀插在腰上,貓腰下去往裏鑽,林嘉民和範文君摔在洞底,其實距上面并不遠,早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洞并不寬敞,在裏面想蹲着都困難,底部還稍微大點,但是對于人來說,還是小的很,可想而知,兩人在裏面是個什麽情況。

範文君聽到有人要下來,也顧不得疼,想動下身子,無奈趴在林嘉民身上,腿又被林嘉民給壓住,想動一動都沒有辦法。

“滾開!”範文君怒道。

“我要能滾我早滾了,別忙動,弄疼我的腿了?”林嘉民伸手想按住她,卻一把摸在範文君的臉上,範文君大怒,對着林嘉民的臉左右開弓打了五六個嘴巴子,打得林嘉民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響個不停。

“林嘉民,今天我不殺了你,再不為人!”

林嘉民知道她會說到做到,一攬手把她抱在懷裏,範文君又氣又急,拼命掙動,忽然從上面滾下一個人,撞到了他們二人,範文君啊了一聲,一口咬在了林嘉民的胸口上,幾乎沒把林嘉民胸口的肉給扯下來。

這一咬林嘉民立刻清醒了,伸手去抓跌下來的人,卻摸到那人的胡子上,用力扯,那人也不吭聲,再摸腰間,才知道那人被自己的刀給刺死了。

“別怕了,他死了。”林嘉民說。

範文君卻還是死咬着不放,林嘉民以為她要咬死自己,吓得趕緊掰她的頭,誰知越用力自己越疼,情急伸手去撓她癢,卻冒失的一把伸進了她的衣服裏,只摸到光滑彈性的一片,早已吓得頭冒冷汗。

範文君卻松口了,趴在他胸口有氣無力的說道:“林嘉民,你如此調戲我,最好現在殺了我,要不然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斷。”

林嘉民生氣的說:“你這人好不講道理,我拼了命的救你,你一句感謝都沒有,況且剛才也不故意的,你要不咬我,我哪裏會想撓你?”

“我真是看走了眼,以為你是正人君子,誰知道也是個宵小之輩。”範文君喘着粗氣憤怒的冷笑道,“想不到我活了幾百年,竟然會落在你這種人的手裏,真是可悲可嘆!”

“我這種人怎麽了?”林嘉民也很生氣,“我這種人是流氓無賴,也不怕死的從那些人刀下救你,你呢,口口聲聲的仁義,卻恩将仇報——”林嘉民越說越氣,說個沒完,範文君卻奇怪的一句話也不說了,林嘉民碰了碰她問:“哎,你不會咬舌自盡了吧?”

範文君還是不回答,林嘉民又推了她幾下,發現她也不反抗了,這才知道她暈過去了,趕緊把那個死人推到另個岔口,這時正想把範文君拉出來,卻聽見又咚咚的響,又下來一個人,林嘉民趕緊拔出那個死人的刀,刀尖對着上面,剛舉起就從上面撞下來一個人,可憐那人連怎麽回事也不知道就成了刀下亡魂。

推開死屍後,林嘉民想道,這樣不是辦法,一會剩下兩個不見回應肯定也會下來,到時候即使不被殺死,也被堵死在裏面了。

林嘉民費盡力氣把範文君推到身後的洞裏,轉回身拿起一把刀插在洞底,刀尖向上,又拿了另一把刀防身。

因為上次掉進過這樣的洞裏,林嘉民沒費力氣便找到了出口,外面月明星稀,清風徐徐,奇怪的是,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了,林嘉民觀察很久,才放心把範文君拖出洞外。

放下範文君,林嘉民疲憊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不知道要不要救她,救活了她,肯定要殺了我!但是又不能見死不救。”

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人命關天,不能不救,林嘉民恐那兩個人沒中招,會追上來,便背着範文君順着一個方向一直走,沒走多久,天便亮了,林嘉民只得暫且躲進一個樹林裏,林子裏有條羊腸小道,林嘉民便順着小道往裏走,沒走多久,便看到一個茅屋,林嘉民便上前敲門,敲了半天不見回應,便撬門而入,卻發現茅屋裏一家四口全死在床上了。

林嘉民嘆了口氣說:“得罪了。”

放下範文君,林嘉民把他們一家四口背到外面放在一個陰涼的樹後說道:“真是對不起了,我救了人後,一定埋葬你們,好讓你們入土為安。”

折回房間,範文君仍在暈迷當中,林嘉民把她抱上床,卻不敢看傷在哪裏,呆坐了一會想,我是救人的,再晚一會豈不要眼睜睜的看她在我面前死掉了,想到這便起身鼓起勇氣對暈迷中的範文君說道:“對不起了!”

林嘉民見她胸前全是血,以為傷在胸口,解開衣服擦幹血後卻發現并沒有傷,林嘉民一時窘得滿頭大汗,趕緊把衣服重新穿好。

一扭頭發現她的右腳好像角度不對,一摸才知道是腿斷了,這才想起救她前的情景,難怪她跑不掉,原來是腿斷了,林嘉民找了幾個木棍固定住她的腿,正在綁繩時,範文君痛醒了,看到林嘉民便怒聲說:“姓林的,你還是讓我死吧,否則我肯定殺了你?”

“你現在傷成這樣是殺不了我的,等你好了再說吧!”林嘉民也沒好氣,仍繼續綁繩子,範文君咬着牙惡狠狠的盯着他,好像要把他吃了,林嘉民綁好繩看到她的眼神,心裏突然害怕起來,便遠遠的站着問:“還有哪裏有傷,先治好再殺也不遲,你說呢?”

“不用你管!”

“別好心當成驢幹肺,現在女人生孩子還有男人接生呢,依你說,生完孩子就得把醫生給殺了?”

“說那麽多幹什麽,滾出我的視線?”

“你受了傷,我滾了你還有機會殺我嗎?”

“我死活與你無幹,倘若天不絕我,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或是外面,我都會去殺了你。”

“哼,沒良心的女人。”林嘉民怒氣沖沖的出了門說,“難怪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何止難養,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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