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章
第 61 章
老鸨一聽,态度頓時殷勤起來,連忙道:“宇文王子就在二樓,我這就帶公子過去。”
她帶着白玥到了二樓芙蓉閣外,對她道:“宇文王子就在裏面,公子進去即可。”
白玥站在門外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推開了門。
屋內垂挂着琉璃珠簾,香風襲人,珠簾後傳來女子的嬌笑聲。
白玥一步步向內走去。
紗幔後面,宇文羟斜靠在榻上,他邊上圍着四個姑娘,有給他拿酒杯的,有喂他吃葡萄的,端的是享受極了。
見她來了,宇文推開她們,坐了起來。他拍拍自己邊上的位置,對白玥道:“過來坐吧。”
白玥不想坐到那裏去,她選了一個圓凳坐下,“我坐這裏就好。”
宇文羟輕笑一聲,沒有逼她坐過來。他對兩個姑娘道:“你們兩個過去陪陪那位公子。”
那兩個姑娘嬌笑着應了聲,扭着腰向白玥走了過來。
白玥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全豎起來了,她連忙擺手道:“不、不必了。”
可青樓中的女子可不管她的推拒,只當她是臉皮薄,一左一右坐到她的兩旁,柔若無骨地靠着她,妩媚入骨地道:“小公子的第一次來吧,這般害羞~”
“小公子你長得可真俊吶,怎麽還臉紅了呀~”
白玥想站起來又被她們拉住,兩人對她摸來揉去,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到底誰在玩誰。
“你們……你們放開我。”
她的抗議被她們無視,她只能憤怒地看向宇文羟,卻發現他正端着酒杯看着她笑的開心。
白玥氣道:“宇文王子,你到底想做什麽!”
宇文羟的眼神像是在欣賞一幅美景,慢條斯理地道:“來玩的就放開些,你不想讓她們陪你,難不成是想讓我陪你?”
白玥只覺得頭大,想來他就是想戲耍自己,看自己的笑話。這也比他親自過來做什麽事情要好些,所以她只能勉強忍耐着那兩個姑娘。
宇文羟見她不反抗了,覺得沒趣,便對身邊的姑娘道:“玉煙姑娘你去跳個舞。”
那位叫玉煙的姑娘身穿淺黃色衣裙,是這幾個姑娘中生得最美的,她盈盈起身,走到屋中間,就開始跳舞。她的舞姿婀娜妩媚,巧笑盼兮,眼中波光流轉,很是勾人。
白玥雖是個女子,都覺得魂被她勾走了一半。
宇文羟對她道:“玉煙姑娘可是這裏的頭牌,方才你還沒來的時候,我與她聊天,誰知竟意外得知了一個有趣的事。”
他對着白玥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白玥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宇文羟道:“玉煙姑娘在這花樓中接客這麽多年,讓她印象最深刻的客人,你猜是誰?”
白玥不解地看着他,不知他為何要說這些,她對花樓裏的客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宇文羟道:“這些年,她只遇到過一個男人不選她這個頭牌,非要選個沒什麽姿色的小丫頭。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副相。”
白玥睜大了眼睛,楚知禹竟然會來這種地方?他不是高潔如松,向來看不起那些沉迷于聲色犬馬的官員嗎?
宇文羟見她吃驚,笑道:“我還真沒看出來,楚大居然也會來這種地方取樂,果然人不可貌相。”
“所以,我就好奇了,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能入得楚大人的眼。我就讓老鸨把那姑娘叫過來,誰知……”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白玥說不清心頭是什麽滋味,只能繼續等他說下去。
“楚大人只見了那姑娘一面就把那姑娘贖走了,想來這姑娘定是生得極美,讓不食人間煙火的楚大人動了凡心。”
白玥沉默不語。她之前在楚府的時候,府中自然沒有什麽花樓姑娘,甚至連個侍妾通房都沒有,他自始至終只有她一人而已,可能這也是讓她對他産生獨占的幻想的原因之一。
也許她走了以後他買了新人吧。他畢竟也是個成年的男子,怎麽可能忍得住長年孤身一人。
她只是沒想到他會買花樓裏姑娘,這不像是她眼中那個清高孤傲的楚知禹會做的事。
不知道怎麽的,她心裏有些難過,就好像發現在心裏放置了很久的一件寶物,原來已經髒污了。
“怎麽?聽到楚大人的事竟讓公主這麽難過嗎?”宇文羟的聲音忽然在她上方響起。
白玥這才發現屋裏不知什麽時候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宇文羟就站在她前面。
他的眼眸變成了深藍色,浮動着欲色,這讓她慌張起來,她想站起來逃跑。可他一把按住了她的肩,将她扣在原地。
“想去哪?公主不會是忘了同我的約定了吧?”宇文羟俯下身,他的呼吸離她極近。
白玥幾乎害怕地要哭了:“你要做什麽?我可是雍國的公主!”
宇文羟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語:“我想做什麽?公主不知道嗎?”
白玥對他道:“你若是對我怎麽樣,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宇文羟卻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楚玥,你是不是弄錯,你的秘密若是洩露了,他不放過的人應該是你吧。”
白玥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驟然聽到渾身都僵硬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些被人欺淩的日子。
宇文羟又道:“而且你已非完璧之身,又何必這般掙紮呢?難道楚知禹能玩的女人我宇文羟玩不得?”
他這話說的這樣難聽,白玥感覺自己在他眼裏和那些花樓女子也沒什麽兩樣,她側過臉去,道:“天下美麗的女子多的是,你又何必抓着我這個成過親的不放?”
宇文羟道:“你說的也是,比你漂亮的女子不少,你的出身更是低賤,我也不知道我為何非要得到你。也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那個溫柔的樣子讓我心動了,後來就非你不可了。”
“你放心,只要你聽話,你的秘密我會為你一直保留下去,以後你嫁到祈國,我也會善待你。”
白玥閉上了眼,一滴淚自她眼角滴下。
她道:“即便我答應了你,你也不能在這種地方要我,我又不是花樓裏的姑娘。”
她這脆弱的樣子激起了宇文羟僅存的一點心軟,他低聲道:“那我先不動你,但我要點甜頭。”
他低下頭,貼近她的唇,眼看就要親上那抹粉色的水潤。
就在這時,房門猛然間被撞開了,一群手拿刀劍的官兵魚貫而入。
白玥轉過頭去,就看到楚知禹一身大紅色的官服,面容肅殺地大步走進來。他目光如利劍一般射向這邊,眼底燃着怒火。
宇文羟屢次被他壞了好事,已經忍無可忍,拔出腰間的劍對着他,暴怒道:“楚知禹,我可是祈國的王子,你有何資格闖進來!”
楚知禹的聲音冷而硬,充滿了殺意:“宇文羟你意圖非禮我國公主,該當何罪?”
宇文羟露出一個近乎扭曲的笑容,對他說:“新月公主和我兩情相悅,我們在此約會,怎麽能叫我非禮她?不信你自己問她。”
白玥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面對楚知禹的目光,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但她很清楚,一旦她否認宇文羟的話,他定會把自己的身世說出來。
就在這時,楚知禹忽然飛身過來,“砰”的一聲,一擊将宇文羟打到牆壁上,然後他連出幾拳,每一拳都狠狠砸在宇文羟身上,直将宇文羟打的嘴角流血。
“你找死!”宇文羟大怒着要揮拳反擊。
可楚知禹卻掐着他脖子,将他壓在牆上,他目光冷厲,周身殺氣四溢。
宇文羟被他掐住了脖子,無法掙脫,臉上因為充血而漲紅了,他怒道:“我是祈國王子,你敢動我!”
楚知禹冷眼看着他喘不上氣拼命掙紮的樣子,他的臉上冷靜漠然,仿佛此刻掐住祈國王子的脖子,要置人于死地的人不是他。
白玥雖然恨宇文羟,但是他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楚知禹和她都會受牽連,她對他道:“楚大人,你冷靜一點,他不能死。”
宇文羟聽到,笑了起來,他臉色通紅,笑得斷斷續續地喘不上氣來:“聽……到了嗎?新月、讓你放開我呢……她愛的是我……哈哈……哈”
他這麽一說,楚知禹的眼神更冷了,手指又收緊了幾分。宇文羟被他掐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玥怕真出人命,忙跑過去,對楚知禹道:“楚大人,他若是死了祈國不會放過我們的。”
楚知禹微微側臉,冷如寒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然後落在她的脖頸下方,宛如一把利刃,寒而利,白玥只覺得寒意飕飕。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領口不知什麽時候被扯開了一下,她臉色一紅,連忙把領口理好。
就在宇文羟快要窒息的時候,楚知禹傾身到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宇文羟聽了那話瞬間睜大了眼,眉心擰起,氣勢頓時消了下去。
楚知禹松開手,任由他順着牆壁滑下,癱倒在地上。
見宇文羟捂住脖子咳嗽,白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說出自己的秘密來。
但宇文羟只是眼神陰狠地看着楚知禹,并沒有說什麽。随後他扶着牆站起來,一聲不吭地向門口走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玥看得一頭霧水,她剛才做好了被揭穿身份的準備,居然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平息了,宇文羟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但很快,她剛放松的心又緊張起來,因為楚知禹冷着臉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不知該怎麽向他解釋,畢竟她無緣無故跑來花樓見宇文羟,這事實在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