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夢來10
雖然之前巫馬定瀾有提過想要領主之位, 但具體操作并沒有拟訂,趙炎和樓初心很疑惑兩人怎麽出去一個晚上回來, 竟然就要代替某個部落參賽。
天上掉餡餅了?這種沒有回報的好事哪個部落腦子被砸了?還是被威脅了?
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來由, 索性自暴自棄的不再糾結, 反正巫馬定瀾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江洲漓沒有所屬部落,在和微聲互換身份的時候便把她的部落身份也繼承了, 幸好微聲用的化名, 倒也方便行事。所有外在都弄得妥當沒有變化,唯一有變化的就是她這個參賽者。
她和微聲的身形差不多,相貌打扮又捂得嚴嚴實實, 若非很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來有異樣。
那邊微聲已經和族人交待過, 自然也沒有人會來揭穿她的身份。
當晚,江洲漓就一個人偷偷前往微聲所住的府第, 第二天再讓微聲幫忙梳妝好,然後推開門落落大方的走上大街,在衆人的注目中頂着入選領主複試的身份,前往舉辦領主大選的場地。
因為金罕應的事情,領主大選已經被耽誤了好幾日時間, 巫馬定瀾和裁判們未免再有其他變數發生,決定今日就把領主人選給定下來。
比試依舊是文武各半, 只是武試要求兩兩對招,輸的要和輸的再比,贏的和贏的要比,輸的和贏的也要比。以此來保證賽事的相對公平。文試則貼近朝廷舉辦的科舉, 要求考策論之類的治國安民之道。
比賽順序還有題目都是當場抽簽決定。
江洲漓武試抽到的是三號,第三組上場。文試則沒有分別,為了能更好的比較,所有參賽者的題目都是一樣的,要求在規定的時間內當衆作答,再交由跟随巫馬定瀾過來的翰林院的幾位大學士評閱。
初試通過的這十人裏,除江洲漓外,還有六名女子和三名男子。這次是他們最後的表現機會,藏拙的衆人自然使出渾身解數,争取拿下領主之位。
儒生唱名,第一組參賽者上場。
是一男一女的對陣,女子使長蛇鞭,男子手握長劍。兩人上臺後相互低頭抱拳行了個禮,然後才各自往後退了一步,擺開架勢,臺下紛紛喝彩。
江洲漓坐在高處,沒有視線的阻礙,把樓下臺上的交手看了個一清二楚,若是單論武功造詣的上下的話,自是女子不敵那男子,但可惜女子善蠱,能出其不意的用蠱。男子要躲開的話,勢必就要打亂自己的步調,慢慢的便落于下風。
這不是點到為止的切磋,男子最後是被女子長鞭一掃掉到了高臺下才算是結束了這場比武,臺下衆人看得十分過瘾,又是一陣喝彩加掌聲。
女子嘴角上揚的朝巫馬定瀾那邊還有臺下圍觀百姓抱了抱拳,神采飛揚的走回位置。旗開得勝,自然舒心。
第二組是兩個女子比試,沒有什麽看頭,功夫都不出色,倒是用蠱的手段都很高超,相互防備着,最後是體力稍好些的把另一個給打下臺,因此取勝。
“第二組,羅烏林勝!第三組,愛玄和黃細秀!”儒生在高樓上念罷,邊上有人敲鑼定音,然後退下。
愛玄,愛玄蛇,單看這個名字便知道是微聲取出來的。
江洲漓慢悠悠的起身,走上樓梯的時候餘光往右邊看,視線與巫馬定瀾有瞬間的交彙,巫馬定瀾朝她微微勾了勾唇,抿一口茶遮擋住笑意。
趙炎和樓初心在他身後相顧無言,只得翻翻白眼表示鄙夷。包括對愛玄這個名字,還有巫馬定瀾的表現。
黃細秀應該是研究過對手功夫的套路,江洲漓上臺時見她棄了鋒利毒辣的武器,而是長袖綢布。
想以柔克剛?用長綢克雙刀?江洲漓挑挑眉,倒是有點想法,還挺會靈活變通的,只可惜,她這次碰上的對手是自己。
“請指教!”黃細秀抱了抱拳,等待江洲漓拿出雙刀,卻見江洲漓依舊直直的站着,看起來十分淡然并無動于衷,連臺下的百姓都紛紛議論起來。
“你的武器呢?”黃細秀疑惑的問出口。
江洲漓沒回答她,黃細秀等得不耐煩了直接出招,“那就得罪了!”
因為蒙着面紗,誰也看不出誰的表情,只能根據語氣和呼吸來判斷。江洲漓沒有大喘氣的左閃右躲,黃細秀一分一毫都沒有碰到她,反而是把自己給累得氣喘籲籲。
臺下百姓也是跟着兩個身影的移動看來看去,看得眼睛都花了,“這……這……這一來二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呀!”
這對手完全沒有讓她想動手的欲望,江洲漓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沒有什麽繼續的必要,在黃細秀的長袖甩過來的同時,正面迎上卻剛好全部躲開攻擊,直至黃細秀面門。再往側邊一繞,繞到黃細秀的身後,左手在她背部點了幾點。
黃細秀腿一軟馬上就要倒下,江洲漓扯過她甩出去的綢布往臺子外的柱子一扔,緊緊系起來。然後手上一個用力,抓起黃細秀的肩膀往綢布上一扔一卷,黃細秀便被卷着掉到地上去。
做完這些,她也不去看被她這番利索動作驚呆了的衆人和唱名的儒生,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臺下的百姓在一陣錯愕之後,猛的鼓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沒想到這位姑娘那麽厲害,看來先前都是在藏拙耍着人玩呢!這才是有真學實才的!
武試第一局之後,勝出的落敗的各自再比試第二局,第三局,終局。這樣反反複複的折騰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怎安排,總之是江洲漓沒意外的拿到了武試第一的名次,餘下的再依次排序。
江洲漓的實力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根本不需要裁判,也沒人有異議。
然後等了片刻還是沒有反對的聲音出現,巫馬定瀾便一槌定音,宣布中場休息半個時辰,等待參賽者補充好體力後,再開始維持一個半時辰的文試。
樓初心跟在巫馬定瀾身邊,為了不暴露身份,沒法跟在江洲漓這邊伺候,所以江洲漓不像其他參賽者那樣,周圍有很多人關心,端茶倒水的伺候得周全。她只是自己很随意的拿起果盤裏會場準備的香蕉吃了一根,便閉上眼睛養神。
最近總是活動腰腿,比過去幾年裏動的地方都多,這小小的比試對她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只是因為她這邊沒有所謂的族人陪着,難免有心思活絡的就打些主意,她閉眼養神只是為了給想來套近乎的人一個信號,自己不想交談。
至于待會兒的文試,江洲漓更是完全不擔心。且不說身為陰陽師該有的素養,姑而都是青年才俊擔當,即便是她一點不懂這些,只要會寫字,巫馬定瀾也能傳音指導她寫出一篇優秀的文章來。
皇帝的孩子可不是擺設,誰不是跟着天下最博學的夫子學過,寫篇治國安民的文章,那是小菜一碟。
江洲漓這邊計劃着,卻不知依舊有不識相的存在。
腳步聲靠近她也不在意,以為是丫環過來收拾東西換茶水,沒曾想腳步走到她邊上一米遠的地方,停在不動了。
她腦子轉了轉大概能猜到是怎麽回事,但既然對方不開口說話,她自然也就懶得搭理,得了個沒趣,對方只要臉皮薄些,那肯定就會走了。
只是沒想到,對方的臉皮并不薄。等了一會兒見江洲漓依舊沒有動靜,來人便厚着臉皮開口,“愛玄姑娘?”
問得小心翼翼的,江洲漓帶着疑惑的睜眼,見到邊上站着一個笑起來慈眉善目的老者,只是笑意未達眼裏,看起來有些虛假,“請問有事嗎?”
“愛玄姑娘一個人嗎?”老頭子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十分自來熟的走到茶幾的另一邊,坐下開口随意問道。
江洲漓也笑着不回答他,而是學他旁敲側擊的模樣,“這個要緊嗎?”
老頭聽罷後,頓了頓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似乎很是滿意她這個回答,“是不打緊,不打緊呀——”
江洲漓拿過茶水抿了一口,等着他切入正題。
果然老頭子笑罷,摸了摸胡子才慢悠悠的看着臺下的百姓意味深長的說起,“姑娘此行若是一個人的話,這個領主之位,即便是得到了,怕是也會坐得不安生。”
“就好比像老爺子這樣,主動找上門來的會很多,是嗎?”江洲漓不鹹不淡的瞥他一眼回噎了一句。
老者倒也不氣,呵呵一笑然後起身,負手慢慢走遠,好似就為了過來說兩句話,“小姑娘倒是很對我年輕時候的脾性,只不過有時候太過寧折勿彎也不好,很期待在領主府再見到你。”
即将卸任的領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角色。江洲漓餘光瞥了一眼巫馬定瀾的方向,微微點頭。
接下來的文試十分順利,女孩子在政事這方面本就較之男人要不敏感,所以有巫馬定瀾這個現成的助力後,江洲漓根本腦子都不用動,只聽聽巫馬定瀾說的,然後照着默下來而已。
文試評閱在大選之後進行,結果會張貼告示出去,連帶參選的作品。所以文章一交上去,江洲漓就算舒舒服服的完成了任務,只等待巫馬定瀾傳來消息。
——她當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