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外婆
筱月看着豪豪委屈的小臉，不忍心繼續拷問豪豪，道：“算了。豪豪，你也別委屈，媽媽批評你是為你好。”
豪豪點點頭：“媽媽，我錯了。”
南宮宇還想說什麽，但是看筱月這麽寶貝豪豪，知道他再多說只會惹人不開心，至于豪豪那委屈的小臉，他一看就知道那是豪豪裝出來的。
筱月摸了摸豪豪的頭發，安慰道：“知道錯就行，下次不能再這樣。你這樣做會讓媽媽和爸爸很尴尬，知道嗎？”
“知道了。”豪豪小聲地回答。筱月相信他了，可是南宮宇肯定是不會相信他的。南宮宇那麽聰明的人，南宮宇肯定看出來他剛才是故意裝可憐博取同情。不過南宮宇肯定不會在筱月面前拆穿他，筱月是南宮宇心中最重要的人。
豪豪也可以肯定，即使南宮宇拆穿他，筱月也不會相信。只會認為南宮宇太過小氣，和一個小朋友計較。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筱月歪在座椅上睡着，豪豪很窩心地打開後備箱取出毯子給筱月蓋上，還小大人似的小聲囑咐南宮宇：“爸爸，媽媽睡着了。你開車慢一點，別把媽媽吵醒。”
南宮宇看着睡着的筱月，筱月最近很累，太多事情需要筱月處理。昨天晚上的事情應該也對她有很深的陰影，不然她黑眼圈應該也不會那麽重。
豪豪爬上車，輕輕擡起筱月的頭，然後坐下，把筱月的頭放在自己膝蓋上。為了讓筱月更舒服一點，豪豪還把抱枕墊在筱月頭下面。
南宮宇看着豪豪細心地照顧筱月，心裏暖暖的。如果有一天他不能陪在筱月身邊，豪豪也會把筱月照顧好。雖然豪豪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但是南宮宇知道豪豪比一般十多歲的孩子都要聰明，做事有分寸。
漫長的等待後，車流開始緩緩地往前挪動。南宮宇也随着車流往前，此時他真的希望可以早點到于秀琴家，那樣筱月就可以舒服的睡一覺。
雖然是第一次到這個村莊，南宮宇問了幾個行人後，安全地到達于秀琴屋前。
這是一棟普通的二層磚瓦房，這樣修建的房子整個村子随處可見。從這房子的設計看，南宮宇知道于秀琴肯定是一個低調的人，筱月家是k市數一數二的富豪，而于秀琴的房子卻如此普通。
他可以肯定，義父不是吝啬的人，義父肯定願意給于秀琴建更好的房子。他從不懷疑義父的為人，義父是仁慈善良之人。他肯定希望岳母有好生活，不會在乎那點錢。
筱月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房子。筱月高興地推開車門喊道：“外婆，我來看你了！”
于秀琴早在聽到門口傳來車聲，就從樓上走下來，聽到筱月的聲音忙說道：“月月來了。快進來給外婆瞧瞧，是不是又長高了。”
筱月撲進外婆懷裏撒嬌：“外婆，你也不去k市看我，你不愛我了！”
于秀琴聽着筱月的撒嬌，無奈地搖頭：“月月，你也知道，外婆年紀大了，我不是天天盼着月月來看我嗎？你來看我，還是我去看你不是一樣嗎？”
筱月嘟着嘴，不高興：“外婆，你耍賴。”
于秀琴看着筱月沒有絲毫悲傷，內心提着的石頭也是放下不少。她很擔心筱月無法接受米國金去世的消息，半年前古英傑打電話來說筱月失蹤。讓她這個老太婆十分擔心，但是她可以肯定，筱月只是找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獨自療傷。
于秀琴拍拍筱月的肩膀，笑着道：“月月，別撒嬌了。被別人看到也不知道害臊。”
筱月這才離開于秀琴的懷抱，拉過豪豪道：“外婆，這是豪豪！”
于秀琴打量着豪豪，心裏有些酸楚，豪豪是筱月的孩子？筱月那麽乖巧的女孩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孩子，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筱月看着于秀琴疑惑的眼神，很想解釋豪豪的身份。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她對每個人都說出豪豪的真實身份，豪豪會不會很難過。豪豪是個比普通孩子聰明的小家夥，如果豪豪知道她不是親媽媽，會不會很失落。
于秀琴看着筱月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裏更不是滋味。于蔓就是太年輕就懷上筱月，才沒有辦法實現自己的願望。為什麽筱月也要步上于蔓的後塵。
筱月也不知道怎麽介紹豪豪的身份，如果會傷害豪豪，那麽她寧可瞞着所有人，她記得六年前她讀初一的那個暑假去紐約住了一個月，而初二的暑假她再次去紐約住了兩個月。
她真的要瞞着豪豪的真實身份，這樣做外婆會不會很生氣。可是豪豪那麽小，且豪豪那麽信任她，她真的不忍心說出豪豪的身份傷害豪豪。
經過半年多的相處，筱月越來越離不開豪豪。她真的把豪豪當成自己的骨肉疼愛，豪豪也是懂事的孩子，乖巧聽話。
于秀琴看着筱月半天不說話，知是筱月有難言之隐。也對，筱月這麽年輕有這麽大個孩子，任誰都會無法接受吧！只是筱月把豪豪隐藏得很好，估計米國金應該都不知道豪豪的存在吧！
于秀琴憐愛的看着筱月，半晌才道：“月月，豪豪幾歲了？”
“老外婆，豪豪今年五歲。”豪豪沒有等筱月回答，搶先開口。
于秀琴聽着豪豪糯糯的童音，心裏的酸楚更甚。豪豪五歲，那麽筱月在五年前就生下豪豪。五年前，筱月上初二，那年暑假筱月獨自去美國呆了兩個月，不會是那時候生下這個孩子的吧！然後一直偷偷寄養在美國，直到米國金去世，她才把豪豪接到身邊……
于秀琴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消息，怒道：“月月，跟我到房間來。”
豪豪不知道于秀琴為什麽突然不開心，柔柔地說：“老外婆，你為什麽不開心？”
于秀琴看着豪豪眉清目秀的臉，和筱月确實有幾分像。更加堅定了她心中的猜想，豪豪是筱月的孩子。聽着豪豪天真的問話，于秀琴冰冷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道：“老外婆沒事，只是有事想和你媽媽談談，你在這裏自己玩一會兒。”
豪豪乖巧地說：“好。豪豪會乖乖等媽媽和老外婆。”
于秀琴不再理會筱月，獨自往卧室裏走去。筱月雖然不知道于秀琴為什麽突然不高興，但是她也猜到肯定和豪豪有關。于秀琴應該是想起媽媽了吧。
筱月跟着于秀琴進了卧室，很自覺地關上門。站在門口等待着于秀琴的訓斥，如果于秀琴訓斥一頓可以消氣的話。她願意于秀琴訓斥她，雖然豪豪不是她親生的，估計于秀琴此時已經認定豪豪是她親生的。
既然于秀琴誤會，她也不想多做解釋。
于秀琴看着筱月站在門口低着頭，心裏的悲傷更甚。于秀琴很久之後才低低的開口：“月月，都是外婆沒有教導好你。發生今天的事外婆也不能全怪你，外婆也有責任。如果外婆多關心你，你應該也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筱月沒有擡頭看外婆，從外婆那低低的聲音可以聽出，外婆哭了。筱月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為了豪豪她讓外婆難過，以後真相大白的時候，外婆一定會原諒她的苦心吧。為了豪豪有個快樂的童年，她寧可外婆誤會自己。
筱月低着頭小聲說道：“外婆，對不起。月月讓你難過了，月月任由你責罰。”
于秀琴看着筱月，筱月比以前更瘦。落寞地站在那裏，她心裏的難過更添幾分。于秀琴淡淡地開口：“月月，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和你們一起來的男人是不是豪豪的爸爸？”
筱月不知如何回答，如果說是，似乎這樣對南宮宇不公平。如果說不是，那麽外婆肯定會問豪豪的親生父親是誰？她該如何回答這個簡單卻棘手的問題。
于秀琴看着筱月再次沉默，知道自己十有八九猜對了。于秀琴更關心筱月結婚的問題，道：“你們領證了嗎？”
筱月聽到這話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領證？她和南宮宇應該只算是男女朋友，應該還沒有到領證的地步吧！搖搖頭道：“外婆，我十九歲生日還沒有到，二十歲才可以領證。”
于秀琴一時被氣糊塗，才會不經過大腦問出剛才的話。淚水再次滾落，道：“月月，為什麽你非要步你媽媽的後塵呢？你媽媽年紀輕輕生下你，你媽媽承受的壓力你不懂，你也不會懂。老天爺，我這是造什麽孽，我女兒是這樣，我外孫女又是這樣！”
筱月走過去，抱住于秀琴安慰道：“外婆，你不用擔心，我過得很好。豪豪也很聽話懂事，我很幸福。”
于秀琴抱着瘦弱的筱月，搖搖頭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我說什麽都無用，你好自為之。”
“外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請原諒我，我也是不得已。”筱月輕聲道。
于秀琴輕輕拍着筱月的背，不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