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章

第 43 章

可就在她準備放箭時,那狐貍忽然轉身向裏跑去。

白玥手忙腳亂地禦馬去追,可此處地面不平,馬兒一個颠簸,她手中拿着弓箭,一下子沒抓緊缰繩,竟然從馬上栽了下去。

她整個人一下子掉到地上,沖擊力讓她滾了幾圈,身上被摔得生疼,全身上下到處都疼,一下子站不起來了。

她環顧四周,并沒有其他人,剛才她的馬跑的太快,那幾個太監也沒有追上來。

她勉強支撐着身子坐起來,思考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忽然有馬蹄聲在不遠處響起,白玥心頭一喜,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白一棕兩匹馬并架而行,正是白鳳雙和楚知禹。

白玥剛張開想呼救的嘴又閉上了,難得他們二人有機會獨處,她不應該打擾他們。

她坐在地上,遠遠地看着他們二人跑遠。心裏是沉沉木木的感覺,說不出是難受還是高興。

她所處的位置在一棵大樹後面,他們并沒有看到她。

馬蹄聲“噠噠”逐漸遠去,四周又歸于平靜。

在着草木茂盛的森林中,巨木聳立,将四周都遮蓋的昏暗陰涼。白玥竟然産生了一種與世隔絕的孤寂感。

她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若是鳳雙姐姐與楚知禹成婚,是不是就不會再有時間來找自己了,他們會過自己的兩人世界。

到那時,她又該如何呢?也找個郎君成婚?

不論她想不想,也許到了最後不論是楚知禹還是白鳳雙,都會離自己而去。

她記得她在青山村的時候也經常一個人上山,青山村沒有這樣的百年大樹,多是些年份淺的樹木,山上也是草木叢生。那時候她滿心滿腦都是楚知禹,并不會去想些有的沒的。

現在當了公主,不需要為了生存奔波,整日空閑,反而開始胡思亂想了。也許是她太閑了吧。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新月公主,你怎麽了?”

白玥轉頭看去,就見宇文羟一臉擔心地策馬而來。

他翻身下馬蹲下身,問白玥:“可受傷了?還能站起來嗎?”

白玥的手臂和小腿都有被樹枝劃傷的傷口,但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所以她只是搖搖頭,道:“沒事。”

宇文羟攙扶着她站起來,對她道:“你上我的馬吧,我帶你回去,你這樣也沒辦法騎馬了。”

白玥并不想與他過多接觸,更別說共乘一騎了。她連忙搖頭道:“不用這麽麻煩,我宮裏的宮人應該馬上就能到,讓他們帶我回去即可。”

宇文羟看着她的傷口道:“公主,你身上的傷要快些處理,萬一留下疤就不好了。”

白玥自小在山裏,受的傷不少,身上本就有不少疤,她不以為意道:“沒事的,我不在意這些。”

宇文羟聽她這樣說,沉默片刻,好半天才看着她的眼睛道:“公主,你是不是對我不喜?”

白玥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她對他本是沒什麽感覺的,只當他是個異國王子,對他和宇文婼都是以禮相待罷了。但是最近這幾回,她感受到宇文羟對她若有若無的好感,這讓她很不舒服,她對宇文羟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将來也不想與他有什麽,更不想離開大雍去祈國。

所以,她才對他如避蛇蠍。

但宇文羟既然這麽問了,她自然不能直接這樣回答。

她只道:“宇文王子想多了,只是男女授受不親,你我二人還是需要避嫌的。而且我受的傷不重,我可以等等。”

宇文羟輕笑一聲,道:“公主竟然這麽在意這些繁文缛節嗎?可我聽說,就在不久前你和楚副相可是當着衆人摟摟抱抱呢。”

白玥不想他居然這般直接,連這種話都說,她頓時漲紅了臉。

她氣得背過身去,不想面對他,對他道:“我這裏不需要宇文王子照顧,還是請宇文王子去忙自己的事吧。畢竟春獵是有時間限制的,不該在我這邊浪費您的時間。”

宇文羟挑眉道:“怎麽?生氣了?”

白玥背對着他,覺得他那樣說實在無理,并不想理他。

宇文羟放緩了口氣道:“我知道道我不該說這話。但我這也是為了公主你好。畢竟這件事都能傳到我的耳朵裏,自然也能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裏,于公主名聲有礙。雖說在我們祈國是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但你們雍國卻很注意女子名節。若我說錯了,還請公主多擔待些,不要惱我才好。”

他說着,繞到白玥面前,對着她單膝跪下,道:“請新月公主原諒我的口不擇言。”

白玥吓了一跳,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還是祈國的大王子,相當于是雍國的太子,怎麽能給自己下跪。

她急忙對他道:“宇文王子快些起來,你怎麽能跪我呢!”

但宇文羟卻固執得道:“公主若是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馬蹄聲和太監們的呼喊聲,幾個太監終于找到她了,也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白玥頓時羞惱不已,生怕自己的傳言再多一筆,對他道:“我不氣你就是了,你快起來吧!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真要惱了!”

宇文羟這才站了起來,他個子極高,足足比白玥高一個半頭,此刻他離她很近,他低頭看着她,低聲道:“公主,我只是太在乎你,失了理智,請公主原諒我一次。”

說完,他轉身去牽白玥的馬,背影有些落寞。

白玥見此,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暗自嘆了口氣。

她傷得不重,沒有同意太監們說回去取步攆擡她回去的提議,而是選擇了自己騎馬回去。

幾個太監和宇文羟跟随在她左右。

等到了帳篷,太醫過來給她清理傷口,上藥,做了包紮。

但雖是輕傷,也還是挺疼的。等傷口處理完畢,她也沒有了打獵的心思,她的第一天春獵,就這麽慘兮兮地結束了。

她百無聊賴地在帳篷內躺了一會子,其他人都還沒回來,宇文羟也被她趕回去打獵了。

離今天的春獵結束還有大半天,難道她就在帳篷裏呆着嗎?這也太沒意思了,畢竟難得出來一次。

她嘆了口氣。

忽然她想起上次父皇帶她去皇陵就在這附近,騎馬去那裏也就不到半個時辰的路。

她完全可以趁這個時候去趟皇陵,再好好與母妃說說話。

想到這裏,她立即來了精神,站了起來。

外面的暮雪流螢等人聽說她又要騎馬出去,說什麽都不願意。

“公主,您才剛剛受了傷,怎麽能再騎馬?您可千萬不能出去了。”

“是啊,若讓陛下知道,只怕要狠罰奴婢幾人呢!”

白玥見她們死活不願意,只好道:“那我坐馬車去,這總成了吧。”

暮雪等人見她不騎馬了,也就不再堅持,派人駕了馬車過來,她們兩人與她同去,又找了幾個太監侍衛騎馬跟随在後面。

白玥本不想帶着這麽一堆人,但自從上次事情以後,暮雪和流螢再也不敢讓她獨自出去,她無奈只能随她們了。

等到了皇陵,她先祭奠了寧仁皇後,為她上了香,燒了紙錢。又跪在派位前,将最近發生的事和她心中的煩惱都與她說了。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母親是誰,她便覺得自己像是無根的浮萍有了依托,有了來處。

她也是有母親的人,雖然母親已經不在了,但她以前也是愛着自己,盼着自己到來的。每當想到這些,她便覺得心中暖暖的。

等祭奠完出來,她向外面走去。守靈的李嬷嬷聽說公主來了,已經跪在一旁迎接。

白玥見狀上前将她扶起,她道:“嬷嬷年紀大了,以後見到我可以不必跪拜。”

她又問此處可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她有些話想問一問她。

李嬷嬷将她帶到了皇陵南側的一處房中,這些房子是為來祭奠的皇宮貴族們建造的,可以偶做休憩之用。雖然很久沒有住人了,李嬷嬷每天仍然堅持将這些房間打掃幹淨,以備不時之需。

白玥上回聽說李嬷嬷是宮裏的老人,就想找機會問問她以前的事,正好這次有了機會。

“嬷嬷,你還記得我母後長什麽樣嗎?”

李嬷嬷已經六十多歲了,但身子骨很硬朗,頭腦也清晰。

“先皇後面容姣好,面若銀盤,眉如遠山,一雙鳳眼生得極好,氣質端莊,母儀天下,為天下女子之典範。”

白玥覺得有些不夠具體,便道:“那她可還有什麽标志性的特征嗎?”

李嬷嬷想了想,道:“先皇後她右眼角下有一黑色小痣。”

白玥聽了卻如遭雷擊,她記得她那個夢中,那為妃子的眼角就有一枚小痣,而且那妃子的長相也與李嬷嬷之描述相符!

她想起夢中她說的話,只覺得後背發涼。

她說她不是她的女兒!

她明明從來沒有見過先皇後的畫像,怎麽會在夢中夢到與她同樣長相的女子,那女子有說了那樣的話。難得是在預示着什麽?她真的不是皇後的女兒?她并不是公主?

白玥努力穩住動搖的心神,又問那李嬷嬷:“嬷嬷,你還記得我出生時身上可有什麽标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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