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衛淺頌幾乎想都沒想就跑了過去。

郁秋蕪還在念叨着什麽。

仔細一看,她雙目無神,只是機械重複着某些動作。

她甚至沒有看見衛淺頌,只感覺到視野變黑了。

她慢慢的擡頭,看向陰影降臨的地方。

她的目光和衛淺頌對上。

衛淺頌心中大駭。

她何時見過郁秋蕪如此狼狽的模樣?

就算是在她們鬧的最厲害的那天,郁秋蕪也不至于失神成這副行屍走肉的模樣。

這會兒的郁秋蕪,哪兒還像個大公司的總裁,丢在街上,更像個沿街乞讨的乞丐。

衣服髒透了,臉上糊着泥水,沾着頭發,面容看得出憔悴,五官都失了光彩。

“郁秋蕪?郁秋蕪!你怎麽了?”衛淺頌沒管那麽多,抓住了郁秋蕪的手臂。

再見一次,在那樣愛過恨過,沒法釋懷的情況下見到郁秋蕪,衛淺頌還是本能的想去關心她。

“小姐!你怎麽就跑開了!雨天,很危險的!”管家跟着跑了過來,順帶“教訓”衛淺頌一句。

郁秋蕪看向陳管家,又側頭看向身邊似乎很焦急的女人,怔了足足有半分鐘,才回過神。

“星星……”郁秋蕪總算開了口,說得話讓人一頭霧水。

衛淺頌卻聽懂了。“郁珩?她走丢了?”

三歲的小孩确實很容易走丢,或者被人抱走。

比如小衛淺頌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活靶子,更是各路綁匪最喜歡的目标。

郁珩雖然身強體壯,但到底也只是個小姑娘,穿金帶銀的,難免被人盯上。

衛淺頌還挺有經驗的,甚至覺得毫不意外。

“你別急。先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既然這事涉及到郁珩,那衛淺頌也不猶豫了。

郁珩明明也是她的孩子,她可不能不管。

“小姐……風大了,你淋了雨,我們的車在附近,要不先帶着這位……上車吧?”陳管家沒把人認出來。

若不是衛淺頌把郁秋蕪記得太熟,今天她也沒法把人認出來的。

“你有地方回嗎?”衛淺頌掐了郁秋蕪胳膊一下,讓這個思緒不知道飄到哪兒的可憐母親回神。

“辰辰?”郁秋蕪并沒有被掐醒,望着衛淺頌,眼神還有些迷離。

衛淺頌有點疑惑。辰辰是她小名沒錯,可郁秋蕪怎麽知道?

“我在。你醒一醒。你有地方回嗎?”衛淺頌多掐了一下,用了點力。

這下終于把郁秋蕪掐醒了。

郁秋蕪望着衛淺頌定了定神,這才開口。

“……沒有。”她其實是有的。只是衛淺頌幾乎是從天而降,又這麽關心她,私心作祟,她說了謊。

“行,那你跟我先回去,我們把星星找回來。”衛淺頌撐着小傘,拽着郁秋蕪往車裏走。

她的傘不自覺的往郁秋蕪那邊偏。

管家看得無奈,只好支了把大傘,将兩個人罩住。

淋不到雨,郁秋蕪渾身還是很冷。

水蒸發帶走溫度,寒意趨勢郁秋蕪往熱源靠近。

她貼上了衛淺頌的胳膊。

“辰辰……”她呢喃着一個人的名字。

衛淺頌愣了一下,也沒阻止她,只是順手摸了摸她的背。

任誰丢了孩子都會不好受。

僅限這會兒,她還是寬容一點,勉強忘記這個騙子有多無恥吧。

坐進車內,郁秋蕪漸漸回過神來。她回憶起剛剛的事,鼻子有些酸。

幾個月前,她承諾過衛淺頌,又失了言。

意外再見,卻是衛淺頌找到了她,為她撐了傘。

傘是紅色的,卻不是郁秋蕪曾用過的那把。

但一樣的顏色,難免讓人感慨。

“擦一擦。能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們嗎?我家裏有點人脈,擅長處理這種事,應該能幫上忙。”衛淺頌把郁秋蕪抱着的胳膊抽了出來,給她遞了張毛巾。

“……前天下午三點過,可能是三點一刻。我辦完公事,想帶郁珩去玩。當時艾星苒也在。于是我們三個先去了世紀商場,買點了衣服,可能四點半,往綠景公園走。大概走了十多分鐘,又排了五分鐘隊。

“公園前天限時免費,人很多。到達後,星星說想吃棉花糖,我就讓艾星苒牽好她,去一邊等着。我擠過人群,去買棉花糖。等我買完再去找她們,兩個人都失去了聯系。”

說到這裏,郁秋蕪捂住了臉。

“是我沒抓好她……我應該牽着她的!但那會兒我手裏有東西……要是,要是我沒離開她身邊就好了!”郁秋蕪哭不出來了,只是深深的把頭埋下去,手指抓緊頭皮。

“冷靜一點。依我看,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拐賣,不是你小心與否的問題。”衛淺頌把信息都記下,握住郁秋蕪的手。

“我們先把信息都說清楚,好嗎?”對一個兩天沒合眼的人,更得寬容。

衛淺頌一點一點把郁秋蕪的手掰下來,捧住她的臉,讓她跟自己對視。

郁秋蕪咬緊嘴唇,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乖。”衛淺頌勉為其難的安撫了她一下。

郁秋蕪只感覺心髒有瞬間的刺痛。

她還是掙脫了衛淺頌的手,不敢和她對視。

“我在商場和公園找過,每一個角落。我的人調不到京城的監控,我又去拜托熟人,但還沒有來。我把這幾條街也走過了,沒找到什麽線索。”郁秋蕪把手機打開,遞給衛淺頌。

5%的可憐電量,一看就知道經歷了什麽。

衛淺頌又把郁秋蕪做的備忘錄拍下,開始給家裏人發消息。

郁秋蕪花了點時間整理儀容。

再側頭去看衛淺頌,總感覺她是那樣的耀眼,吸引着自己的視線。

衛淺頌被盯久了,臉上有點癢。她沖着郁秋蕪歪了下頭。

“謝謝你。”郁秋蕪鄭重道。

“沒事。也不是為了你。畢竟郁珩也是我女兒。”衛淺頌勾了下嘴角。

這個笑容配上這句話,郁秋蕪默默閉了麥,不敢觸衛淺頌的黴頭。

能這麽說,真狠啊。

又默了兩分鐘,郁秋蕪忽然覺得有些困了。

照理說她應該持續緊張,神經緊繃,不會覺得困才對。

或許是身邊的人太讓她安心了。

她點着頭,眼皮打起架來。

衛淺頌嘆了口氣。

她伸手,攬住郁秋蕪的肩膀,把她頭往自己肩膀上按。

“睡吧,我們會找到女兒的。”

真的很讓人安心。郁秋蕪閉上了眼。

到了衛宅,衛淺頌等了五分鐘,才把郁秋蕪喊醒。

“我姐姐說調到監控了。你跟着陳姨去客房好生收拾一下,上二樓找我們。我先幫你看看。”衛淺頌把還沒完全清醒的郁秋蕪送走,去二樓書房。

衛清吟本來還在公司忙。但妹妹的事要緊,她也抽了時間出來,完成妹妹的任務。

倆姐妹是視頻交流的。

“辰辰,那你什麽人,這麽幫她?”趁着郁秋蕪還沒來,衛清吟趕緊八卦了兩句。

“一個騙子。”衛淺頌沒好氣道。

“啊?”騙子??騙衛淺頌了?那為什麽還要幫她!

“一個厚顏無恥死不要臉的騙子。”衛淺頌感覺不解氣,多補充了一句。

衛清吟聽出來了。

這是愛稱,多用于有情人之間,再不濟也得是個損友。

她可太好奇了。妹妹一個人去朝市住了接近兩個月,到底經歷了什麽?

她問,衛淺頌也不肯說。裴昔舟來都不行,更別說自家人了。

只能好奇的心癢。衛清吟在心裏抹了把眼淚。

妹妹長大了,防備心重,不肯跟姐姐說煩惱了。

“是不是之前那個說有事不來給你過生的?”衛清吟試着把事情串起來。

“對,就是那個死騙子。”衛淺頌咬牙切齒道。

那條項鏈,她已經沒再戴了。

包括郁秋蕪曾經給過的糖,她都裝在了同一個盒子裏,又把它放進衣櫃深處,不會輕易翻到,但又絕對掉不了的地方。

衛清吟也跟着不爽了起來。

于是郁秋蕪換好衣服上樓後,衛清吟第一句話不是問小孩長啥樣,而是問郁秋蕪為什麽不來給衛淺頌過生。

郁秋蕪十分震驚。這都猴年馬月的事了,怎麽還能被翻出來?

她看向衛淺頌,衛淺頌默默轉過頭,留她一個人面對妹控姐姐的審判。

“我,我那天有事。真的。”俗話說騙姐妹可以,別騙自己。而郁秋蕪很明顯自己把自己騙到了。

衛清吟就盯着郁秋蕪。

“真的嗎?真的不是對她有意見?”

考慮到她不知道這人和妹妹的真實關系,她還收斂了幾句類似于“妹妹這麽可愛乖巧,你怎麽舍得不來”之類的話。

但光是這樣,郁秋蕪都覺得這家人對衛淺頌的溺愛十分的過度了。

“絕對不是。”郁秋蕪舉起雙手,“我可以給她補過。”

可她就一介普通人,她敢說什麽嗎?

她只能卑微的表示她錯了。

“不要。”衛淺頌在衛清吟看不到的地方沖郁秋蕪翻了個白眼,很是刻意,殺傷力極強。

郁秋蕪冒了點冷汗,生怕自己被衛清吟抓去手撕了。

“來看看吧。姐姐說她們是上了這輛……咳,這輛車。”衛淺頌已經努力在克制咳嗽了。

可嗓子太癢,這也不能怪她。

“妹,你先去吃藥。我跟這位……郁小姐繼續看。”衛清吟把衛淺頌攆走了。

這下是真的只留郁秋蕪一個人面對衛清吟了。

好在衛清吟沒有說太多,只是飛速的幫忙處理着被黑的監控,過濾着信息。

“你有報警,對吧?”線索查的差不多了,衛清吟才開了口。

“嗯。但他們說要等,得排時間……”

“你等會兒喊淺頌給你個章,你帶着那個再去找一次,應該就能讓他們出警了。唉本來我是可以用我家的勢力幫你的,但誰叫你不肯給妹妹過生呢?只好麻煩你自己多跑跑咯。”

衛清吟說完,倒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很欠的補了句刀。

“……好的,多謝您了。”郁秋蕪還有什麽敢說的呢?她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郁秋蕪找到衛淺頌時,衛淺頌正戴着個眼熟的機子做霧化。

看見郁秋蕪來了,衛淺頌眼皮一閉,假裝睡覺。

郁秋蕪有點焦急,但也沒法做什麽,只好呆在原地等着,一邊給她借來的人手發消息。

衛淺頌也就裝了半分鐘。

雖然她很不爽郁秋蕪,但果然還是找孩子最重要,她不能因為這點不爽耽誤了。

“走吧。章我讓管家帶好了。一起去接郁珩。”衛淺頌摘下面罩,快步走了出去。

郁秋蕪趕忙跟上。

“你要來?我可以自己搞定的……你藥還沒……”郁秋蕪話沒說完,被衛淺頌伸手,按住了嘴唇。

這似曾相識的畫面,郁秋蕪可以肯定衛淺頌是在報複她。

“我說了,我救我女兒,跟你沒有關系。別把你想得,嗯……太重要了。”衛淺頌還不太會放狠話,甚至停頓了一下思考臺詞。

衛淺頌的表演痕跡很重,郁秋蕪幾乎是瞬間就分辨出來了。

只是聽着衛淺頌這麽說,她還是有些難受,就垂着頭跟上衛淺頌。

也是她自己作死。郁秋蕪按着胸口,平複着心情。

衛淺頌看見了,不想管。

兩個人花了一個下午,終于在一座廢棄工廠救回了郁珩。

被關在一起的還有好幾個小孩,警察把他們帶走了,回去一一登記,找他們的家長。

“艾星苒不在這裏?”郁秋蕪盯着警察一批批的把人送出來,卻沒有看見自家秘書的身影。

艾星苒和郁珩可是同時消失的,監控也沒有查出更多事,理論上來說艾星苒應該也在這兒。

衛淺頌只好幫她多問了幾句。

“大人?不該哦。這很明顯是個兒童拐賣團夥,你看這一個個的,都是小孩。造孽喲,還得多謝你們,我們才能這麽快找到他們的老巢。大姑娘,不是大媽不想,有些時候吧,咱們也得聽命于上面,很無奈的。”警嬸唠叨了幾句。

“所以這就是所有的人了?真的沒有成年人?”

“沒有沒有,咋可能。大媽我見多了,這種團夥只綁小孩子的。你可得看緊你家小孩哦,再出這種事,小孩多可憐哦。”

旁邊有個警察叔叔聽了,還多勸了衛淺頌一句。

“你們那朋友,指不定是個同夥呢,潛伏在你們身邊,然後——唰一下,給壞人創造機會,把小孩抱走了。小孩找到就好啦。這麽乖乖的小閨女,不得長十萬個眼珠子看着?年輕人吶,這都不上心,真是……”

衛淺頌默默受完批評。這是她第一次替她女兒做事,她還挺樂在其中的。

雖然她就是個背黑鍋的,看不好孩子的人不是她。

“你也聽到了。我覺得艾星苒确實有點奇怪。她在公司也把星星看掉了一次,記得嗎?”衛淺頌戳了郁秋蕪一下。

郁秋蕪這會兒正抱着昏睡中的郁珩,處在劫後餘生的慶幸中。

“嗯……确實不好說。這裏似乎離那個溫總的地盤很近。”郁秋蕪摸着女兒的頭,思考起來。

體溫正常,呼吸正常,應該只是累睡着了。

“但我還覺得有點不對。怎麽會這麽輕松就……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想快點救郁珩。”衛淺頌看了眼一切正常的郁珩,也松了口氣。

“就我以前吧,我爸媽得找至少一天。還是那種只要錢的,就折磨有錢人。這綁匪是被抓了,可也沒說個目的,也沒找你要錢……我感覺不對。”衛淺頌輕描淡寫的帶了句過去。

“你也經歷過這種事嗎?”郁秋蕪下意識想摸衛淺頌的頭,碰到前,覺得不好,匆匆收了手。

“關心我啊?”衛淺頌挑眉,笑了下。

“嗯。”郁秋蕪沒看出坑來。

“要你關心。”衛淺頌很愉悅的怼了她一句。

還好別人聽不見她的心跳,不然得露餡。

就算猜到了,郁秋蕪也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她垂眸,沒再自讨沒趣,衛淺頌沒看見,戳了戳她的手。

“給我抱抱。”接近四個月沒見到郁珩了。

衛淺頌非常非常的想她。

這可是她女兒,郁秋蕪真是狠心,都不給機會讓她照顧女兒。

“她又長重了。”郁秋蕪是想給的。

她看了眼衛淺頌的細胳膊細腿,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看不起我啊?”這下衛淺頌是真心笑了。“我就抱一下,就一下。”

“好好好,你小心一點。”郁秋蕪屈服了,她把郁珩送到衛淺頌懷裏。

衛淺頌看着星星寶的睡顏,表情柔和了太多。

她真的很想跟小寶貝生活在一起。哪怕要跟這個死騙子共處一室呢。

如果忽略郁秋蕪在下面托着郁珩的手的話,這副畫面會非常的溫馨。

可惜不能。衛淺頌沒好氣的把郁珩還給了郁秋蕪,帶着她往家裏走。

路上,衛淺頌抱着郁珩,仔細端詳着她的五官。

在知道她是郁珩另一個媽以後,她還沒見過郁珩呢。

越看她越高興。

小郁珩跟她長得是真的像,就算是單眼皮,小姑娘的眼型也是可愛獨特的。

“長得真像我小時候。第一次見她我就這麽覺得了。可惜當時沒多想。”

衛淺頌又趁着小姑娘睡着,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又摸了摸她的頭。

郁秋蕪不敢接後半句話。“她性格也很像你。”

“是嗎……你什麽時候認出來我的?”衛淺頌把郁珩抱在腿上,等她醒。

“我能不說嗎?”郁秋蕪這會兒還覺得尴尬呢。

雖然再見到衛淺頌,被她幫忙找回了女兒,郁秋蕪真的很高興。

但再跟衛淺頌共處一室這種事……她還沒準備好。

尤其是衛淺頌一會兒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問這麽直白,一會兒又記仇,報複她。

“行吧。你什麽時候走?”

“兩三天後吧。我還得再好好調查一下。”還好,跟衛淺頌相處的時間也不會太久,郁秋蕪在心底紮紮實實的松了口氣。

衛淺頌沒接話了。快到衛宅時,郁珩悠悠轉醒。

她還有點迷糊,支起身子動作猛了,天旋地轉的,差點又倒下去。

她被一只手托住了。

是和媽咪不一樣的感覺。郁珩努力睜開眼,看見了驚喜。

“!!衛姐姐!哇真的是你!衛姐姐!好久沒見啦!”小郁珩直接撲進了衛淺頌的懷抱。

衛淺頌穩穩接住小姑娘。“我也很想你,小星寶。最近怎麽樣?”

“還可以,媽咪經常帶着我出來玩,比以前悶在辦公室有意思多了~”

然後郁珩轉頭,這才看見了自己的親媽。

“咳,媽咪,嗨~”她對于自己先跟衛淺頌打招呼這事有點不好意思。

“……”郁秋蕪無語。血脈連接原來這麽恐怖嗎?

之前也是,郁珩特別喜歡衛淺頌。

郁秋蕪感覺她在女兒心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哎呀媽咪,別介意,小別勝,呃……勝天天在一起嘛。”郁珩還在給自己找臺階下。

聽聽這奇怪的發言,郁秋蕪要高血壓了。“別亂說話。”

郁珩撇嘴,氣息蔫下去。

衛淺頌看得心疼,瞪了郁秋蕪一眼。“你才是,別這麽給我寶講話。”

郁珩找到了靠山一樣,一下精神起來,趴在衛淺頌懷裏,沖着郁秋蕪做鬼臉。

郁秋蕪扶額。

等下了車,小郁珩對于巨大的衛宅展現出空前的興趣,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郁秋蕪專門跟衛淺頌肩并肩,有話要給她講。

“你別太慣着她。小朋友是需要教育的,你聽聽她剛剛講的是什麽話。”郁秋蕪講的很小聲,甚至是貼在衛淺頌耳邊上講的。

衛淺頌側頭想回話,一不小心,耳垂擦過了郁秋蕪的嘴唇。

異樣的感覺電流似的蹿遍全身。

兩個人都頓了一下。

衛淺頌手作扇子,扇了扇風。初春也能這麽熱?

一定是郁秋蕪太暖了,離她遠點。

于是衛淺頌往旁邊挪了一步,才回了話。

“我又見不到她幾次,不得多寵寵?”

“還是說,你想讓我多見見?”

衛淺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作了結論。“也不是不行。”

“……沒有。”郁秋蕪巴不得現在就帶着崽跑。

“那不就是了?”

“可是你沒有經驗,這樣不是帶小孩的好方法。”

衛淺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是沒有經驗。這是誰的錯?你給過我機會嗎?”

“我也想照顧郁珩啊,她也是我女兒。”

“……對不起。”郁秋蕪不想回話的。

看在今天衛淺頌幫了她那麽多的份上,她還是說了。

“對不起什麽?”衛淺頌快走兩步,回過頭,盯着郁秋蕪看。

神色淩厲複雜,郁秋蕪別過臉。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她知道衛淺頌想聽什麽,偏不說。

衛淺頌知道她是故意的,更氣了,步子邁的飛快。

郁珩回過頭想招呼媽咪,就看見她的衛姐姐和媽媽好像吵架了。

大人真是麻煩诶,總是吵架。郁珩撅嘴。還得她來調和她們的關系。

“媽咪!怎麽又和衛姐姐吵架!”郁珩雙手叉腰,給自己撐起了一米七的氣場,臉上的表情卻幼稚可愛,氣鼓鼓的,确實像小河豚。

郁秋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上次郁珩這麽喊,她把衛淺頌堵在牆邊,跟她十指相扣又跟她摟抱。這次……

“沒有吵架。”衛淺頌蹲下捏了下小寶貝的手,安撫她。

頂多是她和郁秋蕪相看兩相厭惡。

“那你們……”郁珩朝兩個人眨眼,左手牽右手,做了個十指相扣的動作。

她就知道。郁秋蕪放棄了思考,快速上前,拉了衛淺頌一下。

她們有多久沒有牽過手了?四個月少一天?

兩個人都說着不在乎,這些事上記得比誰都清楚。

接觸的地方驟然升溫,燙的誰都不肯繼續,可又難以與對方分開。

衛淺頌在最初的放松,甚至是沉浸過後,幡然醒悟,用力捏住了郁秋蕪的手掌,要把她骨頭捏碎一樣。

郁秋蕪咬着牙,沒當着郁珩的面把衛淺頌的手甩開。

直到小朋友成功被哄騙到,轉過身,衛淺頌才松了手,随即被郁秋蕪甩開。

郁秋蕪擡手看了一眼。都被捏紅了,真狠啊。

餘光瞥見衛淺頌做着同樣的動作,不知道在想什麽。

郁珩在門口等着大人。門卻意外開了。

是衛淺頌的媽媽祁書霭開的門。

動作之突然,郁珩一個不注意,跌進了門內,撞到祁書霭。

祁書霭把郁珩扶穩。

“小心一點,小朋友。”

說完,她看見了郁珩的臉,瞳孔驟縮。

作者有話說:

瑞平現在的衛淺頌x郁秋蕪:小孩是真愛,大人是意外

我:我寫的是刀刀

讀者:馬上要來甜甜了

我:馬上是她們愛看的追妻火葬場!

讀者:?

我:?

感謝在2023-05-0103:38:54~2023-05-0205:56: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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