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這是衛淺頌第一次自己逛超市。
在這之前，也就只有很小的時候，衛淺頌跟着家裏人去逛過超市。
衛家人把采購當出游，以防衛淺頌身體出問題。
對衛淺頌來說，超市裏裝着她童年的美好回憶。
只不過時過境遷，十幾年過去了，超市的一切對衛淺頌而言都變得陌生而新鮮。
她慢悠悠的推着購物車，轉了起來。
她家的冰箱被管家塞滿了蔬果蛋肉，她只能看看有沒有零食能買了。
衛淺頌慢慢挑選着，手機響了一下。
是郁秋蕪的消息，問她怎麽不在家。
原來這人能發現自己不在家啊，還會問。
衛淺頌莫名有些喜悅，打完字後，還舉着手機，對着貨架拍了一張。
【衛妹妹：在逛街[圖片]】
郁秋蕪從圖片上的貨架判斷出了衛淺頌在哪家超市。
離家挺近的。郁秋蕪擡頭看着窗外，眉頭卻擰上了。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有轉大的趨勢，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有沒有帶傘。
最近朝市進入雨季了，陰雨連綿，理說有常識的人出門都會帶傘，但衛淺頌沒有常識。
郁秋蕪感覺衛淺頌大概率是沒帶的。
思考間，又有幾張圖片發了過來。
【衛妹妹：幫我挑一下？沒有買過，不知道哪種好吃】
郁秋蕪看見了一屏幕的垃圾食品。
她可以建議衛淺頌什麽都不買嗎？身體差成這樣，還想吃零食？
郁秋蕪嘆了口氣，把外衣和傘拿上，準備去接這位沒有常識的大小姐。
誰叫這人是舟舟的朋友，還體弱多病呢？
郁秋蕪十分确信，如果衛淺頌在這冷天淋點雨，第二天肯定要發高燒。
“媽咪，衛姐姐不在嗎？”郁珩看見郁秋蕪的動作，還以為她媽咪要親自跑一趟，去餐廳訂飯拿飯。
“她去采購了。媽媽去接她，可能會晚。你乖乖在家，先吃點面包墊一下吧。”
“好叭。”小星星郁悶了。她往餐桌上一趴，笨拙的開始夠放得很高的面包。
“小心一點。手機給你留一個，有事給媽媽或者姥姥打電話。”郁秋蕪把面包抓下來，遞給郁珩。
郁珩不高興，撇過臉。“人家自己能拿！我可是要好好長大，将來要抱衛姐姐的！怎麽可以連面包都拿不了？”
小毛孩，皮癢了是吧。郁秋蕪嘴角抽了下，合着她幫忙拿面包，還是她有錯了？
然後她才反應過來郁珩說了什麽奇怪的話。
“……你跟你衛姐姐到底約好了啥？”
“哎呀~媽咪別管別管！快去接衛姐姐，別讓姐姐等急了~”郁珩還轉移話題，拒絕告知。
果然是皮癢了，到底是媽媽重要還是姐姐重要？
郁秋蕪不好問，彈了自己腦門一下，在心裏罵罵咧咧的出了門。
彈郁珩是舍不得的，只能彈彈自己，問問自己這腦子四年前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生這麽個氣人玩意兒。
還有那個誰，真跟她搶女兒呢。這才幾天就獲得了小星星的青睐，郁秋蕪十分不爽。
路上，衛淺頌還在不停的發圖片，讓郁秋蕪選。
郁秋蕪只能借紅燈的時候，語音跟她聊。
她幫衛淺頌選了一堆她自己愛吃的。
衛淺頌十分叛逆的選了另一堆。
這人問自己意見的意義何在？郁秋蕪看見屏幕上“就不買”那三個字，氣背過去了。
家裏有個小倔牛，這兒又要面對個大倔牛。她容易嗎？
其實衛淺頌還是很乖巧的聽了郁秋蕪的意見，那麽說只是過過嘴瘾罷了。
她把最後一袋郁秋蕪推薦的堅果裝進購物車裏，準備結賬回家。
結賬就搞了半天。
她選的自助結賬，用不來機器，最後還是工作人員來幫她掃了零食。
讓她付錢，她又摸出了銀行卡。
在這人人都用微信支*寶的年代，銀行卡屬實不多見，更別說衛淺頌還摸了張支票。
這是什麽有錢大小姐下鄉視察？工作人員在內心咆哮。
最後衛淺頌還是刷銀行卡付了錢。
長見識了。衛淺頌和工作人員都這麽想。
出了超市大門，衛淺頌才發現下雨了，還有點大。
她算了算這兒到家的距離，走路也就十多二十分鐘。
她很早以前就想試試在雨中漫步的感覺了。
今天沒有管家，沒有家裏人，朋友也不在，她終于可以試試了！
衛淺頌想自己走回家。
剛邁出了一步，衛淺頌感覺頭上一暗，一滴雨都沒有淋到。
她擡頭，看見了拿着傘的郁秋蕪。
女人的卷發在雨夜中泛着超市的光，給她添了抹柔暈，更是軟了眸中那帶了責備的眼神。
衛淺頌張了下嘴。她有話想問，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下一秒，她手一空。
郁秋蕪以強硬的姿态介入，又攬住她的肩膀，用了五分力，帶着她往車上走。
衛淺頌腦子懵懵的。
多少思緒在腦子盤旋，又脫不出口。
她心跳的很快，愈發有力，把周圍的噪音都抹平。
這顆心，好像特別的喜歡郁秋蕪，一見到她，就會活躍的跳起來。
有些難受，又有些讓人上瘾。
直到坐上了車，衛淺頌才緩緩回過神。
她側頭，神色有點複雜。
本想說郁秋蕪多此一舉的。可她看見了郁秋蕪半濕的頭發。
傘只有一把，再大，也不能完全遮住兩個人。
衛淺頌沒有更多的話了。“謝謝……姐姐。”
“沒事。”郁秋蕪這才勾了下唇。
她就怕這人跟星星一樣，是個沒良心的倔牛，還要怨她來接。
衛淺頌摸了下鼻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感覺郁秋蕪有點生氣。
“我……買了你剛剛說的黃油堅果，還要栗子抹茶冰淇淩，待會兒要一起吃嗎？”衛淺頌在服軟。她大概知道郁秋蕪為什麽生氣。
因為她想直接冒雨走回家。
換作衛淺頌的親朋好友，大概只會比郁秋蕪更氣。
衛淺頌本不會管的，但對着郁秋蕪，不知怎麽的，她舍不得不管。
“好啊。”郁秋蕪也只是回了句話。
空氣又靜下來。五分鐘的車程顯得如此漫長，讓衛淺頌很不适應。
以往兩人就算無話，她也不會覺得如此尴尬。
今天又是怎麽回事？是她心虛，在擔心郁秋蕪生氣？
可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她跟郁秋蕪……也沒什麽啊。
衛淺頌不懂，她按住了那顆減速不成的心髒。
郁秋蕪這才變了态度。“不舒服？”
“沒有。我心髒沒問題，不用這麽大驚小怪。”衛淺頌喘過氣了。這才是她們之間正常的相處狀态。
“唉，別這麽說嘛。姐姐只是擔心你，你這麽講，姐姐好傷心。”到站了。郁秋蕪把車停進地下車庫，開了門。
她幫衛淺頌拿了東西，空着的手摸了摸衛淺頌的頭。
“下次下雨忘帶傘，或者類似的情況，可以給姐姐發消息或者打電話。我會來的。”
沒說她逞能，也沒有過多批評，只是說，她會來。
衛淺頌好不容易緩過來的心跳，又快了起來。
她偏頭，望着郁秋蕪的唇，有了些沖動。
她将想法按捺下去。
“那個……郁姐姐，今晚，不對。等雨夜過去了，我們再一起看星星吧！”
郁秋蕪又摟住她的肩膀。“好啊，等雨夜過去吧。”
檸檬轉蘭的幽香飄進鼻腔。
衛淺頌有些期待下一個晴天了。
***
衛淺頌昨天就把今晚要炒的菜準備好了大半。
因此三個人的開飯時間和以往相比晚不了多少。
可憐郁珩被媽咪忽悠着多吃了片面包，這會兒吃不完飯了。
媽咪壞壞！郁珩看着她吃不下的雞腿都進了郁秋蕪的碗裏，內心十分悲傷。
她下次一定一定不要再聽媽咪的鬼話了！她要把全部的肚子都留來給衛姐姐的美食！
郁珩帶着悲痛，吃完晚飯就被郁秋蕪趕回家睡覺了。
她在夢裏譴責郁秋蕪的不要臉行為，惋惜她失去的那一個雞腿。
而被她罵的郁秋蕪，則在确定她睡着後，翻去了她心心念念的衛姐姐家。
就算沒有星星看，她們也可以在一起呆到睡覺。看看劇，聊聊天。
不過這會兒，衛淺頌摸了摸郁秋蕪有些潤的頭發，決定給她吹個頭。
“那我不如洗了再來？”郁秋蕪覺得好笑。
小姑娘這是舍不得她淋一點雨，但小姑娘自己又很願意作死。
“也可以。待會兒我幫你吹幹。”衛淺頌還沒試過給別人吹頭呢。
向來都是別人伺候她。媽媽，姐姐，甚至偶爾是爸爸……都給她吹過頭。
她不喜歡，所以把頭發剪短了。
事實證明，她眼光很不錯，短發比長發更貼她的氣質，也避免了更多學生一見到她就喊妹妹。
郁秋蕪轉了下眼睛。“星寶這會兒睡了，我不方便在家洗，你看……”
“……那你去我浴室洗吧。”
“行，那我先回去拿下衣服。”
衛淺頌就說哪裏不對，原來是這麽久郁秋蕪都沒有坑她。
坑，這不就來了？
衛淺頌抿嘴，目送那好衣服的郁秋蕪進了浴室，确認香皂、洗發水是齊的，郁秋蕪也把內衣帶進去了。
等門鎖上，郁秋蕪在浴室裏放聲大笑。
衛淺頌怎麽這麽好玩？稍微逗一逗，給出的反應居然這麽可愛。
郁秋蕪笑夠了，開了水。
如果她想，就算衛淺頌檢查的再完備，她也有辦法坑，或者說，撩|撥衛淺頌。
不過郁秋蕪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衛淺頌的洗發露沒有太多味道。
郁秋蕪抹了兩遍，也沒能判斷出到底是哪種花香。
她把自己收拾好，披着浴袍出了浴室。
沒走兩步，她差點撞上衛淺頌。
“你在幹什麽？”郁秋蕪眯眼，眸色深了。
衛淺頌的臉蛋肉眼可見的紅了。
作者有話說：
叛逆小孩（*2）和她的監護人
無獎問答：請問衛小姐在浴室附近幹什麽？
A.偷看
B.偷吃（？）
C.冥想
D.鈍角
（ps，劇情發展得看我的手明天怎麽想，真實情況不一定在這四（三？）個選項內，所以說不定你們明天能看見衛小姐是為了做體操才徘徊在浴室附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