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鹹豬手
陸卓爾覺得自己很郁悶,被他這種一流品質的鑽石王老五表白難道不該激動到立刻撲上來給他一個熱情的親親嗎?
謝铮明明聽了很感動的,陸卓爾都看到她快要哭了,可是為什麽上一秒還在淚眼朦胧感動的不行,下一秒就突然跑掉了?
WTF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情況?
陸卓爾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又一肚子不爽,還不能發作,因為酒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市委幾個代表還有一些商場巨頭們都已經在沈盛和、沈海的陪伴下朝會場裏走過來,蔣添已經過來陸卓爾身邊,提醒老大不要這時候出狀況。
陸卓爾深吸一口氣憋下心裏的憋屈,吩咐李平川去把謝铮找來,然後整整表情就談笑風生的迎了上去。
這種酒會是最累人的,其實世界上沒人喜歡這種應酬,可是商業往來,總是避免不了,而且還得慎重以待,酒會采取的是中西合璧的方式。
先是自助餐,方便衆人随意交往攀談,也享有私密空間,對于那些特別忙碌時間不夠的大佬們來說,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找該找的人談該談的事,也省得回頭在中式談判桌上喝得一身酒氣醉醺醺。
近年來由于國際合作的增加,國內的風氣也要開闊一些,尤其是經濟發達的南方地區,喝到半醉才能談生意的風氣也開始有所收斂。
不過國內的行情向來如此,酒桌上幾杯酒下肚來了幾分酒意,很多事談起來就要方便許多,所以沈盛和堅持入鄉随俗,高大上的西式自助酒會要辦,但接下來的中式宴席也不能少,喝到位了接下來各方面的事情辦起來才方便嘛,而且過來人都懂,上面的大領導可以不請,下面的辦事部門可一個都不能落下,閻王好說小鬼難纏,素來都是如此,否則你總不能回頭雞毛蒜皮的事情都去找市委書記和市長吧,人家就算重視你也沒那麽個閑工夫就管你一家的事不是?
陸卓爾對于這其中的貓膩也心知肚明,雖然他這幾年的重心都在國外,可好歹是B市長大的正經紅三代,雖然在B市那個圈子裏知道他身份的沒人敢給他氣受,但這幾年自己創業,內裏的門道艱辛也分外清楚,所以沈盛和堅持,陸卓爾也不反對,而是大力配合。
畢竟,商業和政治說白了都是一手兩面共同發展的,彙仁想要在運城站穩腳跟并向全國輻射,和當地政府各部門打好關系是必須的。
而謝铮也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和李平川一起盡職盡責的介紹起來,她雖然平時負責的是招商部門,可也是從零售部那邊一點點做起來的,因為形象外貌俱佳,也沒少幹這種接待的活,上層領導只是臉熟,基層那些常打交道的部門幹部和辦事員就都門清了,一一介紹李平川和曹游認識。
李平川是個精神帥氣的大小夥子,還特別愛笑,有張娃娃臉,看着挺嫩,特別讨各年齡層女性的喜歡,男人也不讨厭他,因為長相無公害嘛,所以很快就和這些基層幹事打成了一片。
曹游私下裏偷偷對陸卓爾說:“謝經理挺能幹,小李這孩子有前途。”
陸卓爾點點頭,他其實當然有私心啦,找謝铮過來幫忙多少是為了近水樓臺的,不過謝铮也的确很能幹,能幹到讓陸卓爾出乎意料,看她如魚得水一般自如的在人群中攀談交際,毫無當年的窘迫,仿佛這才是她的舞臺的那份自在,陸卓爾就能明白為什麽沈銀河看重謝铮,謝铮也能短短五年在沈氏有今天這個位置了。
的确是個能幹可靠讓人喜歡的下屬,而且還賞心悅目知道進退,誰不想要這樣的員工呢?
酒會進行到傍晚,晚宴就開始了,這回為了聯絡感情就不采用西式自助的模式,而是采取了中式酒席的方式,酒過三巡,等酒意上了頭,飯桌上的大家就不那麽正經了,公事也放在一邊,開始随意閑扯。
這種場合麽,本來就不是用來談正事的,而是用來聯絡感情的,所以基本就是有的沒的的八卦聚集地。
女性的目光自然集中在年輕帥氣的男人身上,已婚的、年紀大的也不例外——不能貪圖總還能看看吧?欣賞一下美男洗洗眼睛也好啊,而且這種随随便便就能掏出幾十個億來投資的年輕又帥氣的鑽石王老五現實生活中也不那麽容易看見的呀,而且如果能聯絡聯絡感情,把自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兒介紹過去,說不定就成了王老五他親戚從此雞犬升天了呢?
而男人呢,總是改不了劣根性的,尤其是中年老年開始油膩的男人,借着在政府機關部門裏些許的地位,就要開始幹點讓人不齒的事情了。
為了讓在場衆人不顯得被分成三六九等,這種宴席的酒桌也是有講究的,都是能坐下三十來人的大桌,沈盛和、陸卓爾這些大佬再加上一些部門領導是一桌,沈氏的經理級加上各部門的主管幹事是一桌,各部門辦事員又是一桌,每桌都有沈氏員工作陪。
這種場合謝铮是坐不到主桌的,不過她也不在乎,她雖然看起來游刃有餘,但其實非常不喜歡這種場合,這種地方其實就是見證人性的時刻,見得多了就知道,什麽樣的人都能有,尤其是女性,特別需要保護好自己。
沈雁也和謝铮一桌,不過沒有坐在一起,她含恨看着謝铮笑容滿面和桌上的衆人打成一片,似乎跟誰都聊的來,尤其是那些男人,更是對謝铮客氣得不得了,長得好看了不起嗎?水性楊花,在男人中嘩衆取寵,為什麽陸卓爾會喜歡這種女人?
是的,沈雁憑着女性的直覺,已經把謝铮當做最大的勁敵,已經到了不管不顧非要除掉她的地步。
尤其是剛剛沈盛和親自警告她,明天開始就要把她調去總務部門,說她在公司太閑了才有精力說閑話挑撥是非擾亂公司秩序,要麽就去總務部門好好幹,憑工作能力繼續往上爬,要麽就回家當她的大小姐,等着家裏安排嫁人。
而這些,無非就是她說了幾句實話,難道陸卓爾和謝铮不是有貓膩嗎?沈雁才不信陸卓爾會看上謝铮,哪怕謝铮貌美有風韻,可和沈菲比起來年紀老了不說各方面都差了一截,可憑什麽就連大伯都站在謝铮那邊?這個女人到底有多風騷,勾引了陸卓爾不說,連沈家的男人,不管老少都不放過!
沈雁心裏氣急了,看着謝铮受歡迎的樣子,她突然低聲笑了笑,眼睛裏卻完全不懷好意,好啊,你不是仗着漂亮喜歡玩弄風騷嗎?那我就看看,你今天當着陸卓爾的面,要怎麽全身以退!
這時,酒桌上常見的戲碼敬酒已經開始了。
主桌上都是領導,已經勸來勸去喝了不少,面紅耳憨眼神迷離,而其他桌次的,懂行情的,也知道該輪到他們一一去敬酒了。
敬酒這事吧,是國人的習慣,也是酒桌上大家都又愛又恨的一個環節,怎麽敬酒讓領導留下印象又不讓自己喝到吐是一門學問,很多人修一輩子也學不會,而更多的人只能盡量讓自己千杯不醉!
謝铮的酒量也是這些年在酒桌上練出來的,尤其她自己還開着酒吧,剛離開B市那兩年,每天晚上不把自己喝到半醉就睡不着,就這樣子,她現在的酒量也算得上女中豪傑了。
不過,能喝酒可不代表她好酒,她并不喜歡這種拿酒當水喝的場合,可也不得不虛與委蛇。
謝铮在內的沈氏幾個經理層,早就私下商量好了,不分開敬,一起上,自己這一桌因為都不是領導,大家也就意思意思過去了,然後就開始去主桌。
沈氏幾位經理層有男有女,女性不多,但亮眼的卻也好幾個,比如謝铮,比如趙月萍和沈媛,尤其謝铮,對于那些上了點年紀的男人來說,趙月萍和沈媛這種年輕的女孩子就顯得青澀了一些,雖然同樣美貌可人,就少了幾分謝铮身上屬于成熟女人的風韻,所以幾個人剛來敬酒,謝铮就被好幾個男人圍住了。
一個是中山區的區委書記,一個姓吳的中年人,大概四十五六歲的樣子,大腹便便,一個是區勞務部門的負責人,姓王,稍微年輕一點,但也在四十上下,這兩人尤其是喜歡圍着謝铮轉,看到她眼睛就盯着不放了,色眯眯的借着酒意肆無忌憚。
“小謝來了啊,我就說今天小謝在,怎麽也不能不敬我一杯酒是不是?”吳書記笑着站起來拍拍謝铮的肩膀,謝铮理解性的笑笑稍微挪了挪避開吳書記的鹹豬手,舉了舉酒杯。
這位吳書記就是個色狼,平時還好,可一喝了酒就色膽包天,動手動腳,他倒也不敢太出格,可這毛手毛腳的毛病死活改不了,遇見漂亮的女性總是免不了伸出鹹豬手,吃不到嘴占點便宜也好。
而那位王主任呢,也一樣在謝铮過來之後就全身不自在了,臉也紅了眼睛也直了,不過這位倒不是有什麽好色的毛病,這位主任人倒是不壞,老婆十年前出了車禍離世,為了家裏的獨生兒子不受委屈一直都沒再娶,但是前幾年見過謝铮一面之後一顆心就挂她身上了,但偏偏人不是太活絡,喜歡不敢湊上去,就這麽扭捏着,中間也不是沒有人想法子撮合,謝铮一直沒這方面的想法,而王主任也不是強人所難的性格,但謝铮沒結婚他就沒死心,一直這麽有機會就接近一下,接近了又期期艾艾。
但是這種老實人,就算是謝铮不喜歡他也實在是不太好意思對他太狠,王主任就一副我偶爾能看到你見到你過得還不錯就心滿意足的樣子,謝铮也只好對着他就是笑笑,人家也不主動把話挑明,她一個女人再怎麽彪悍也總歸是要面子的,總不能人家還沒表白就去說喂你別喜歡我不是?這得顯得多自戀呢?
至于那位吳書記,謝铮毫不掩飾心底的厭惡,就往男同事身後躲了躲,王主任人雖然老實,膽子不大,但也主動起了身,擋在謝铮跟前。
吳書記這下就不樂意了,哪怕謝铮幾個跟他幹了一杯,吳書記還是不依不饒的,他今天連一把都沒碰着,心裏不舒坦,雖然也有幾個女的往她跟前湊,可吳書記不喜歡青澀的小女孩,也不喜歡那些主動送上門的,他還就喜歡謝铮這種傲氣的熟女,可偏偏謝铮是真的傲,也是真的圓滑,而沈氏對底下的員工也挺保護,雖然也會讓女同志過來敬敬酒,但也僅止于此,如果他們真要給女性灌酒,做領導的是會護着的,而沈氏在運城也是納稅的中堅力量,政府官員也要給點面子的,再加上中央八項紀律早就出臺了,這種事要不你情我願,鬧起來總歸不好看,跟官場那些一門心思為了往上爬什麽都幹得出來的女下屬不一樣,當然,如果有人主動願意貼,沈氏也不會太管,但對于不願意的,也不會為虎作伥就是。
不過吳書記覺得如今情勢不一樣,雖然沈氏是更加壯大了,可這不接下來的購物中心也好各項審批也好,還不都要通過他?沈氏怎麽這也得給他幾分面子,何況他中意謝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借着幾分酒意就發揮了起來,他不滿的推開幾位擋着女同事的男高管,硬是擠到謝铮跟前,謝铮也沒想到吳書記今天這麽奔放,一愣退了一步,吳書記卻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這人其實長得還不錯,海拔也夠,就是明顯日子過得混亂,酒色財氣樣樣俱沾,明明年紀不大但肚腹便便,皮膚松弛,看着就給人油膩膩的感覺,尤其是他色迷迷的雙眼,被他盯着就感覺毒蛇纏上了自己,那只在謝铮肩膀的手更是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小謝啊,你太不夠意思了,我中意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你就這麽不給面子?也不單獨敬我一杯酒?”吳書記醉眼朦胧看着謝铮不依不饒,“今天可說好了,剛才那杯酒不算,再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