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秋天的傍晚不熱不悶，徐徐涼風帶來清爽，是最适合散步的時節。
郁秋蕪左手牽着郁珩，右手挽着衛淺頌，走在小區的花園裏。
衛淺頌顯然有些懵，而郁珩明顯不太高興。三個人裏表情最自然惬意的要數郁秋蕪。
親子散步為什麽變成了家庭散步，還得從十分鐘前說起。
在郁珩說出要衛姐姐陪她散步後，郁秋蕪将這個提議駁回了。
這會兒風大，要出門也不能帶衛淺頌。
郁珩撅嘴，不高興了。
衛淺頌在一旁撇眉，也不高興了。
兩個人的表情相似到了一定程度，讓郁秋蕪産生了錯覺。
她大概能想象到郁珩長到青春期會是什麽模樣，有多麽麻煩的性子了。
光是這麽想，她覺得頭都大了。
“十五分鐘，不能再多。”郁秋蕪最終被頭痛打敗，答應了女兒的要求。
“好耶！”郁珩一蹦一跳，就要拉着衛淺頌往門口走。
被抛棄的親媽：……
郁秋蕪三步并兩步，把郁珩逮進了手心，又把衛淺頌送進了卧室，讓她換一套厚一點的衣服。
衛淺頌往衣櫃裏看了看，叛逆勁兒起來了，找了最薄的圍巾和最小的帽子，還有一件只有美觀沒有蔽寒效果的外套換上。
她換好出門，郁秋蕪也牽着郁珩在門口等着了。
衛淺頌看見了郁秋蕪手裏的圍巾帽子，身上還多批了一件大衣。
“……”她被預判了，她很不爽。
頂着郁秋蕪的笑，衛淺頌往後退了一步。
她沒躲過。
郁秋蕪轉了下圍巾，眨眼，那圍巾就變到衛淺頌脖子上了。帽子和大衣也一樣。
就跟變魔術一樣。衛淺頌壓了壓頭上的帽子，沒說什麽。
衛小朋友很顯然被郁媽媽的魔術哄到了。
郁珩小朋友也被郁媽媽手裏的糖哄到了。
随後郁秋蕪一手牽一個，開始散步。
她絕對是在拿對付小朋友的方法哄自己。
衛淺頌回過神來，看着郁秋蕪的動作，一下又氣了。
正常兩個大人帶小孩出門，不應該是大人一左一右跟在小孩身邊嗎！
郁秋蕪很明顯是用帶兩個小孩的方式在帶她們！
她賭氣，試着甩手。
手剛抽回去，又被郁秋蕪握住。
如果說之前手挽手的方式像好朋友，現在變成了十指相扣，暧昧的氛圍一下就濃了。
戴着口罩，都能想象到郁秋蕪靠近時，會纏進心底的刺香。
衛淺頌頗為不自在的收緊手指。
她是想握得更緊？郁秋蕪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壓力，安撫似的摸了摸衛淺頌的手背。
她用的是大拇指。
摩擦生了些癢意，又把講不出的情絲順着接觸的地方送進血管，流向全身。
衛淺頌心也緊了下，打了個顫。
她怎麽能……做這種事？
就算是兩個一二性別相同的人，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十指相扣吧。
情侶間的專屬款，牽得緊密纏綿，難以分離。一點點小動作都逃不過對方的感知。
衛淺頌用了點勁，也沒能掙脫。
她側頭，剛想譴責點什麽，對上郁秋蕪那漾着暖光的水眸。
秋葉于美人身後落下，為她添了層靈動，配上那比陽更暖，比月更柔的笑，衛淺頌說不出話了。
她低頭，踢着腳邊的石子，認命了。
哄衛淺頌可以靠美色，哄郁珩就不行了。
郁珩很不高興。
明明是她和兩個能陪她玩的大人出來玩，怎麽媽媽偏要霸占衛姐姐？
為什麽不是衛姐姐和媽媽一起牽她！
風景也不好看了，走路也不好玩了。
郁珩偏過頭，很專注的盯起了媽媽和衛姐姐的互動。
她什麽都看見了。
兩個人拉手手诶，這說明她們關系好。
她們關系好，衛姐姐就可以一直跟她玩，給她做飯。
郁珩想了想，如果她跟好朋友還有媽媽一起出來，她也不願意把好朋友讓給媽媽牽。
于是還沒等郁秋蕪收回膩歪到不行的目光，換個神情來哄郁珩，小郁珩就不生氣了。
一直到郁秋蕪轉頭來看她。
“別看我，看衛姐姐。”郁珩又不樂意了。
她幹脆的松手，想讓媽咪跟衛姐姐走近一點。
郁秋蕪拳頭硬了。一個二個的，都不願意跟她牽。
膽子挺大。
“郁珩。”郁秋蕪收了好脾氣，冷了郁珩一眼。
郁珩一下子站直了，僵在原地。
“過來。大街上不能這樣任性，危險。”
衛淺頌看着郁珩倔脾氣直接被一句話堵了回去，乖乖回來牽媽咪的手，若有所思。
怪不得郁珩這麽聽話可愛，原來是郁秋蕪教女有方。
無形之中，衛淺頌對郁秋蕪的印象分終于回落了一點。
剛剛因為郁秋蕪死不要臉一定要牽她手扣的分也被加回來了。
而且……衛淺頌多關注了郁秋蕪的表情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郁秋蕪的表情比別人都生動。
這種生動放在這樣美的皮囊上，把美又放大了幾分，刻入骨，增添了些旁人沒有的氣質。
或許是因為她會演戲。衛淺頌心神動了動。
心思被反應在了手上。
郁秋蕪敏銳的捕捉到了手心手背傳來的捏壓。
“嗯？”郁秋蕪以為衛淺頌有事。
她回頭，衛淺頌又側過頭，拒絕跟她交談。
……呵，大倔牛。郁秋蕪又去哄衛淺頌。
十五分鐘的小區散步，有十四分鐘都是郁秋蕪在變着花樣哄人。
最後上了電梯，郁秋蕪哄得精疲力竭，誰也不想牽，靠在玻璃上靜息。
郁珩終于得空來找衛淺頌玩。
兩個人玩了會兒捏手，當然是郁珩捏衛淺頌的。
郁珩高興的不行，又想給衛淺頌送糖。
她摸了摸衣兜，有點糾結。
她只有一顆奶糖了，有點舍不得。
可是她好喜歡衛姐姐。她想送。
她糾結的不行，衛淺頌擰了眉。
衛淺頌戳了戳郁秋蕪。
“你快把星星抱起來。”
郁秋蕪有些詫異，随後瞬間反應過來衛淺頌是什麽意思，趕忙把郁珩抱了起來。
衛淺頌把大衣脫下，蓋在了郁珩身上。
下一秒，郁珩就變回了原型。
“……”
三個人都沉默了。
還好電梯上沒有其他人，只有攝像頭。
衛淺頌蓋的及時，攝像頭什麽都沒拍到。
衛淺頌松了口氣。她知道一條人魚在外暴露了身份會引來多大的麻煩。
郁秋蕪脫去一邊袖子，把袖子甩似的搭在了衛淺頌背上。
“我不冷……”衛淺頌對上郁秋蕪明顯不贊同的眼神，有點心虛。
“不準狡辯。”郁秋蕪橫了她一眼。
就算是為了郁珩，直接脫外套也太過了，又不是夏天，身體又差，真想又感冒？
行吧，還挺兇。
衛淺頌閉了麥，一起跟郁秋蕪把變回原型的小寶貝送回家。
這還是衛淺頌第一次進鄰居家。
一樣的構造，就是左右對調了一下，讓衛淺頌産生了絲親切感。
“媽咪，衛姐姐……”郁珩眉眼耷拉着，有點自責。
“沒事，正常現象。”衛淺頌彎腰，安慰起郁珩。
“不用多想，寶貝。就像你衛姐姐說的，放輕松點。”郁秋蕪揉了揉郁珩的頭，把她放在沙發上。
“好嘛。衛姐姐，你為什麽能感覺出來啊？”
郁珩嘟了下嘴，随後朝衛淺頌伸手。
還沒等衛淺頌抱上乖巧小寶貝，郁珩被郁秋蕪抱了過去。
衛淺頌瞪了郁秋蕪一眼，這也要搶？
郁秋蕪回敬了一眼，這是她女兒，別跟她搶女兒。
“我再給你講一遍吧。”衛淺頌只好在內心翻白眼。
看在郁珩的面子上，她不計較。
她又耐心的給郁珩講起了控制變身，感應變身的方法。
郁秋蕪聽了個迷糊，卻也專注的在記。
她原型是飛禽，跟海裏游的半點關系都沒有，她的方法對郁珩來說不适用。
人魚很難碰到，萬一以後跟衛淺頌分道揚镳了，她還得照顧小郁珩呢。
聽完，郁珩又試着把自己變回人形。成功後，她累得睡了過去。
衛淺頌也輕松了不少，往沙發上靠，目送郁秋蕪把郁珩抱去床上。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郁秋蕪難得正經，很認真的跟衛淺頌道謝。
“我們再找時間，我請你吃飯吧？”
“行啊。郁……姐姐，你知道為什麽郁珩的本體會是人魚嗎？”大概是這個問題憋了很久，衛淺頌又急切的想知道，難得服軟，喊了聲姐姐。
若是換個時機，郁秋蕪肯定要好生調戲的。
但這會兒，郁秋蕪眯了下眼。她感覺衛淺頌在試探什麽。
“不知道。可能就是變異了吧。我媽甚至沒有獸化現象呢。”郁秋蕪懶散道。
衛淺頌很仔細的辨着她的神情。
一絲破綻都沒有。衛淺頌心沉了下，但也沒有特別失落。
只是，星星大概真的不是她崽，巧合而已。
“我媽也沒有。”她随意回了句。
衛淺頌收回了試探的腳步，郁秋蕪這才真放松下來。
“送你回家？”
“我自己能走。”說罷，衛淺頌還看了眼陽臺。
她怎麽就不會從陽臺跳回家呢？能省好多路啊。
“那不行。今天這麽麻煩妹妹你，怎麽能不送？”郁秋蕪勾上衛淺頌的肩膀。
冷香繞骨，衛淺頌眨了眨眼，就被郁秋蕪摟着離開了沙發。
忽略她是被壓着的事實，還挺舒服的。
衛淺頌打直了身子，将上下調轉。
郁秋蕪挺順從的靠了過去，順手掐了把她的腰。
衛淺頌差點彈了出去。“晚安，郁姐姐。”她頗為不甘的道了別。
“晚安，衛妹妹。”郁秋蕪含笑。
昨夜還需要隔着屏幕道晚安，今夜就可以面對面了。
可不能貪心，郁秋蕪收了下心思。
也就多走了兩步路。心境卻完全不同。
看着衛淺頌進家門，郁秋蕪多少有點不舍。
果然還是調戲漂亮妹妹好玩。她把原因歸結為此。
兩天後，郁秋蕪終于得了空，發微信問衛淺頌下午能不能請她吃飯。
她信心滿滿，都看好餐廳，準備預定了。
結果，衛淺頌把她拒絕了，還很果斷。
她們不是說好了嗎？郁秋蕪懵了。
作者有話說：
衛淺頌以為的家庭散步：倆媽帶娃
郁秋蕪實際的家庭散步：她帶倆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