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睡衣薄如蟬翼,蓋在身上,雖說是把重要部分都遮住了,可線條卻凸顯的更為細膩分明,彰顯着成熟與優雅。

衛淺頌趕忙閉眼,連往後退了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心卻晃個不停。

這不正經的人,睡衣果然也好不正經!

吃個飯而已,外套也不穿,不知道想做什麽。

但不論她想幹什麽,衛淺頌都不會讓她得逞。

沒等郁秋蕪做出解釋,衛淺頌啪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完了,被誤會了。

郁秋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衣。

這種質地的睡衣穿着舒服,她又看慣了,不覺得有什麽。

可見衛淺頌那樣奇怪,郁秋蕪也覺得自己這身有點不合适了。

這确實不是能随便穿出去的衣服,像個……流氓。

郁秋蕪只好回家換衣服。

她給衛淺頌發了信息,解釋了一下。

衛淺頌姑且信了她。

再敲門時,衛淺頌從貓眼确認過來人的打扮後,才開門将郁秋蕪放了進來。

“真是麻煩衛妹妹了。本來今天要請你吃飯的,最後成了你請我。”郁秋蕪攏了下外套,确保把每個地方都遮嚴實了。

“無妨。下次再請就是了。”因着郁秋蕪的動作,衛淺頌多打量了一眼。

這外套堪稱水桶比例,真就一點身材也看不出來。

衛淺頌有了股說不出的失望。

剛剛穿的那麽大膽,現在又裹這麽嚴實。

就不能中和一下嗎?

她又不是不想看。咳,不對,她也有,有什麽好看的,她确實不想看。

落了座,郁秋蕪注意到衛淺頌的眼神,彎了唇。

她這次當然是故意的。讓這小姑娘反應那麽大,不報複一下簡直說不過去。

“你一個人做這麽多菜累不累?”兩菜一湯呢,不必郁珩在的時候少。

說着郁秋蕪就給衛淺頌夾了一筷子蝦。

“還行。沒那麽脆弱。我過敏。”衛淺頌把蝦仁還給了郁秋蕪。

郁秋蕪愣在原處回憶。

她昨天根本沒注意衛淺頌吃了些啥,也就沒能發現郁珩點的那道蝦仁玉米湯衛淺頌一勺都沒動。

“……你還真喜歡我閨女。”

郁秋蕪這下明白了,那道湯真的是衛淺頌為郁珩專門做的。

聽着這話,衛淺頌聞到了一股醋酸。

她扭頭,卻沒從郁秋蕪臉上看到一點不對勁的表情。

“郁珩很可愛。”衛淺頌也就沒有多想,實話實說了。

郁秋蕪哪兒能真吃醋呢?

不過是演了下那種語氣。

可惜衛淺頌沒有反應,不然還會更好玩。

“還有別的過敏嗎?海鮮?”郁秋蕪換了道菜,幫衛淺頌夾。

衛淺頌沒感覺出郁秋蕪只是在照顧晚輩,稍微有點不自在。

她把碗往自己的方向挪了下,制止了郁秋蕪的投喂行為。

“挺多的,記不清了。好像有芒果、某種貝類、花粉。身體不好是這樣的。”衛淺頌淡然道。

她面上不在意,郁秋蕪卻聽出了她話音裏的不服氣。

她這性格簡直跟郁珩一模一樣。

所幸郁珩至今沒有對什麽過敏的跡象,是能吃能睡的好寶寶。

郁秋蕪不知道衛淺頌時常明知故犯,去買一個小芒果嘗一牙,或者烤一只扇貝。

衛淺頌确實不在意過敏這回事,連帶着注意都不曾注意。

吃出反應了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是進醫院。

只要不被別人發現,她就會去試着吃。

長大後衛淺頌身體越來越差也有她不注意的原因在。

越不讓她做,她就越想做。

昨日沒人知道,衛淺頌對那碗蝦仁玉米湯也就沒有興趣。

今日郁秋蕪知道了,不給她夾,不讓她吃,她偏要。

于是,趁着郁秋蕪沒在看,衛淺頌飛快的夾了只蝦仁,塞進嘴裏。

味道确實不錯。衛淺頌稱贊了下自己的廚藝,在郁秋蕪眨眼的瞬間,又夾了只蝦。

這次被郁秋蕪逮了個正着。

“不是,妹妹。你不是過敏嗎?”郁秋蕪差點出手把衛淺頌的筷子壓住了。

只是她沒來得及動手,衛淺頌就把蝦吃下了。

“又不嚴重。”衛淺頌專門沖着郁秋蕪嘟嘴,多嚼了兩下。

郁秋蕪差點吐血。

她會點醫,知道衛淺頌這樣有多傷身。

簡直就是作死行為。

郁秋蕪收回前言,郁珩可沒這麽不聽話。

“不嚴重就能随便亂吃?”郁秋蕪看着衛淺頌那副有點得意的小表情,差點氣笑了。

“嗯。”當着別人的面犯規,衛淺頌爽了,突出一個作不死就往死裏作的精神。

郁秋蕪深吸了口氣。她有些頭疼。

普通的方法肯定沒法對付這叛逆小孩,但不做點什麽,她怕待會兒衛淺頌把這盤蝦偷吃完。

“星星也喜歡吃蝦,尤其是蝦仁炒蛋配黃瓜。”

萬不得已,郁秋蕪搬出了她覺得可能有用的救星:郁珩。

衛淺頌伸向那盤蝦的手停住了。她有點遲疑。

“我媽做飯也不好吃,她待會兒回家估計會餓。”郁秋蕪又道。

衛淺頌猜得出郁秋蕪想做的事,無非就是借此讓她不吃蝦嘛。

只是就這種程度可攔不住她。

衛淺頌靜靜的盯着郁秋蕪,看她還能說出些什麽花。

“我看你也挺喜歡的,估計這菜咱倆能吃完。唉,可憐的星寶,一只蝦都吃不到了。”

郁秋蕪還嘆了口氣,神情無比憂愁,好像真的在擔心女兒挨餓。

衛淺頌收手了。

可惡,她真的不忍心讓小寶貝吃不到喜歡的東西。

好遜哦。看着郁秋蕪把那盤蝦裝進保鮮盒,衛淺頌在心裏罵自己。

怎麽就屈服了呢?

可一想到郁珩的笑臉,衛淺頌又釋懷了。還是讓小朋友開心比較重要。

郁秋蕪成功阻止衛淺頌作死後半個小時,衛淺頌也成功的發燒了。

雖然說一般過敏不會導致發燒,奈何衛淺頌是個病秧子。

郁秋蕪方才幫她把碗筷收拾了,這會兒已經回家了,衛淺頌稍稍松了口氣。

明明被郁秋蕪看到她這樣也沒什麽,可衛淺頌就是不想。

很丢人,會不好受。

衛淺頌摸了下額頭,燙得她立即收回了手。

吃藥嗎……衛淺頌也不想吃藥。

她以前亂吃東西的時候也燒過。

頂多難受兩三個小時就能睡着了,第二天起來也就退燒了,沒必要吃藥。

可她低估了郁秋蕪的直覺。

見她一直沒回消息,郁秋蕪有些急了,想直接從陽臺翻過去。

但沒得到允許,就這麽私闖也不好。于是郁秋蕪給衛淺頌打起了電話。

在惱人的鈴聲第六遍響起後,衛淺頌終于耐不住,接通了。

才不是因為想跟郁秋蕪說話呢,只是鈴聲太煩人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郁秋蕪開門見山,沒多廢話。

“沒有。”衛淺頌面不改色,強撐了一股勁兒,壓住了嗓音的無力和沙啞。

“……那我來找你觀星。我走陽臺咯?”郁秋蕪已經學會了如何與叛逆寶寶相處。

“好吧。”她們本就約好了要一起賞夜,衛淺頌不好拒絕。

她內心又何嘗不希望見到郁秋蕪?

郁秋蕪甚至沒說讓她難堪的話,戳穿她的謊言。

在看見那人破開黑夜,再次踏入陽臺,朝她走來後,衛淺頌的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郁秋蕪走近了。

從衛淺頌的角度看過去,夜光攏在郁秋蕪身上,如披銀白薄紗,是天仙才能有的衣裳。

她氣質卻又近妖,嘴角總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勾人而魅惑。

衛淺頌捂住了胸口。

郁秋蕪見狀,加快了腳步。“不舒服?”

“不是。”衛淺頌吐了口氣。

心跳剛要回落,她又被人抱住了。

她頭靠郁秋蕪的胸膛,自下而上的看着郁秋蕪的臉。

心髒驟縮一瞬,刺痛感明星。

“你這,絕對有四十度了。”郁秋蕪摸了下衛淺頌的頭,無奈裏還帶了點自責。

受了朋友的委托,還沒把人照顧好,她該怎麽給裴昔舟解釋呢?

“去醫院嗎?我陪你。”郁秋蕪難得收了那些戲谑的稱呼,這麽看過去,還有些正經,像個可靠的人。

——我陪你。

衛淺頌默念了一遍,有點動容。

她最後還是搖頭。“不喜歡那裏的味道。”

所以她一直是在家看病。家裏為了她的病,花大價錢購置了檢查設備。

十幾年過去了,她媽媽都會用那些器材了,偶爾還開玩笑似的給她爸檢查身體。

“好吧。但藥還是要吃的。你要是一直沒精神,我會心疼。”

郁秋蕪把衛淺頌放下,讓她在沙發上躺好,順便給她蓋好被子。

郁秋蕪想了想,正欲補充,衛淺頌卻開口了。

“對不起。麻煩你了。”

她垂着眸,淡淡的月光灑在她臉上,為睫毛刷上白霜,更顯落寞冷清。

郁秋蕪搖頭,總算是笑了。

“咱倆這關系,談什麽麻煩?你乖一點,我給你兌蜂蜜水。”

衛淺頌支着頭,往廚房的方向看。可惜她什麽也沒看到。

——咱倆這關系。

哪種關系?她倆很熟嗎?

衛淺頌不覺得。無非是朋友的朋友,認識也沒有幾天,哪兒能這麽說?

又在講鬼話了。

衛淺頌閉眼,看透了這個不正經的女人。

蜂蜜水是熟悉的味道。

郁秋蕪明顯是有備而來的,蜂蜜和檸檬糖竟然都帶了。

衛淺頌喝着水,有一種自己的變化都被郁秋蕪看穿的感覺。

很不好受。她還沒看透這個女人呢,怎麽能任由這人把自己看穿了?

于是郁秋蕪終于在衛淺頌家最顯眼的地方找到了特制退燒藥,遞給衛淺頌時,衛淺頌扭過頭,拒絕吃藥。

“大小姐,乖一點。你這樣我看着都難受。”郁秋蕪也沒管她為啥反悔,好脾氣的蹲在她身邊,哄着她。

但凡郁秋蕪說的是衛淺頌會難受,衛淺頌也不至于沒話反駁。

對着衛淺頌嘟着的嘴,郁秋蕪又把郁珩搬了出來。

“星星寶明天看不到你,也會難受的。你也不想看到她哭吧?”

又來這一套。衛淺頌動容歸動容,好歹掙紮了一句。“不吃,苦。”

膠囊藥丸有什麽苦不苦的。

但大小姐不吃,郁管家只能想別的辦法。

恰好這時手機響了,郁秋蕪只好把藥放下,當着衛淺頌的面拿出了手機。

是郁珩的來電。

作者有話說:

前排提醒大家不要學衛淺頌哦,自己的身體要好好照顧才行,不然難受的還是自己和自己的親朋好友~

明天也有更,明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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