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015燒灰讀信
宰魚臺下海面震動,回歸到大海的幾只黑白巨魚,以薩迪為首開始長鳴。音波震裂空氣,将宰魚臺上的殺戮震得潰敗中止,黑白魚用自己的方式将那些捕魚客殘忍的殺意還施彼身!
只是它們終究不及捕魚客殘忍,做不到真正的白進紅出,反倒陰差陽錯救了捕魚客們一命!
空氣中依舊充滿暗欲的味道,它們夾雜在血液的味道之中,随其擴散,污染着世間。那個将百羽元推到海裏的少年,也被音波沖擊得摔出去幾丈遠,他當場昏迷。随他而來的侍衛們連忙撲過去高聲呼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捕魚客們趁機四散逃跑,似乎終于意識到他們惹怒的不只是普通的大魚,而是海的神靈!
黑白魚潛入海中救起了神智混亂的百羽元!
薩迪将百羽元放在自己背上,托着他回到了逆戟族統治的海灣。
那是一片位于黑流海域之內的礁島,這裏有一個海下王國,名字叫:黑礁之林。
之後的幾年,百羽元都生活在那座礁島上,直到薩迪能變成人形,他們才一同回到了千島國都城。
百羽元回國之後,以雷霆手段拿回了屬于他的權勢!不但得到了他的父親千島國王的認可,将狼師的兵權交到了他手裏,甚至國王曾經幾度要将他立為太子!若非丁乙王妃從中作梗,幾次三番回護她的兒子百羽傲雪,如今這太子之位上坐着的人還指不定是誰?
百羽傲雪雖然保住了太子之位,但他依然憎恨百羽元!那不僅是因他這個兄弟處處比他強,更重要的是,在千島歷朝歷代的皇族中,狼師的指揮權都是在太子手中,而到了他這裏,狼師卻成了元王的勢力,若不拿回狼師,他這個太子永遠只是名頭上的太子,恐怕在所有臣子眼中,他也當得名不正言不順!
因此,百羽傲雪要正太子之位,他就要拿回狼師!而要拿回狼師,他就必須,殺掉百羽元!
……
“……所以他不能自己動手,只能找人假扮我,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把仇恨轉嫁到大周人身上,那些千島狼師的軍士們失去統帥後也只會更恨大周人,進而将怒火發洩到津州城百姓的身上,然後呢?”周無歸分析出局勢可能會産生的變化。但他才從冷宮出來不久,對朝局的情況并不是十分了解,能推斷到這一步已實屬不易,再往後的發展他卻不好說了。
薩迪卻不一樣,他顯然對各方勢力了如指掌。因此,他聽完周無歸的話後,就陷入沉思,片刻後眉心擰成了個疙瘩:“若按你這個推斷,千島狼師在津州大肆屠城的話,議和的所有條款将自動作廢,兩國之戰會再度爆發。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千島軍隊攻占了津州,相當于在陸地上有了自己的根據地。
這和他們一開始發動戰争的目的是一致的:他們拿到了津州!不論是租也好,搶也罷,總之津州最終還是到了千島人的手裏!如果這次刺殺計劃成功,對于百羽傲雪來說,不但除去了政敵‘元王’,還将‘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句話直接甩到了大周天子和太後的臉上!到時,狼師的指揮權落到他手裏,恐怕不止津州整個東海眼線的城池都将陷入水深火熱的地獄……”
薩迪說到這裏,周無歸的思路也已整理清晰,他問薩迪:“所以,只要在所有人面前,揭開這場陰謀,讓所有人認清要殺元王的真正策劃者不是大周的公主而是千島的太子,那麽一切都還有救?!”
“是的。”
話雖這樣說,薩迪卻依舊滿臉憂慮。
周無歸見他如此,突然問了一個看似十分跳躍的問題:“當初——我是說元王剛回千島那幾年——是魚人族幫助他奪取了兵權嗎?”
薩迪‘嗯’了一聲,又道:“那是因為,只有軍隊在他手裏,才能管制人們對逆戟族的殺戮和戲耍!”
“戲耍?”
周無歸似乎有些不解。
“就像在周朝的大朝貢上,踏月受到的戲弄!他們愚蠢的只把踏月當成一條會唱歌跳舞的魚,還有人用他的鱗片、鲛珠煉制長生不老藥,那些人、那些人——”薩迪說着說着激動起來,他眼眶通紅,蓄滿了淚水,憤懑異常地道:“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那是我們魚人的戰神!”
“踏月是,戰神?”
聽到這個稱呼,就連周無歸也着實吃了一驚。
兒時有關踏月的記憶如海浪般湧上來,但無論是他笑自己唱歌跑調,還是他笑自己學不會游泳,還是他在大朝貢那次為自己放血,送自己藍藥水……這所有的一切,可以符合一位父親的身份,卻和魚人族的戰神扯不上一絲一豪的關系!
周無歸的記憶裏,沒有一丁點關于踏月戰鬥的樣子!
“他真的、是、戰神嗎?”
周無歸愣愣出神,盯着漣漪輕晃的水面,吶吶地又問了一遍。
薩迪點頭,輕‘嗯’一聲。他此刻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他揉着眼,緊緊咬着下唇才沒有讓哭聲洩露出來。
周無歸對踏月身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但他看得出薩迪應該是知情者。于是他便追問起來。然而,薩迪卻只對他道:“等你回到大海的那一天,你自然會明白。”
又是回到大海……周無歸苦笑,我這種連泳都不會游的魚,真的能回得去嗎?
對于回歸大海,他是一點自信都沒有,起碼目前那對他來說是不敢多想的奢望。
少頃,薩迪抹了把眼眶,吸了吸鼻子,将因踏月而激蕩的情緒收斂好。才又對周無歸道:“阿元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會看着他被百羽傲雪殺掉,我要去救他!你呢?要跟我走嗎?”
周無歸略一思索,便颔首:“我和你一起。”
誰要殺元王周無歸都不會阻攔,但是,不能在大周境內!作為父皇的孩子,周無歸是為了大周的百姓才選擇走這一步,他不允許任何人将他的努力踐踏成一個微不足道的笑話。
波迪根本不用提醒,聽兩人商量好,立刻調轉方向,它似乎知道百羽元在哪兒,往一條水草高密的河道游去了。
此時,津州太守府門前,禮花齊鳴。
十餘位當地的鄉紳名士,手捧禮盒,敲鑼打鼓列隊前來。他們這些人,有的臉色鐵青,有的畏畏縮縮,有的失魂落魄,有的咬牙忍耐——看來看去,竟然沒有一人是面帶笑容誠心誠意的!傻子也看得出,這些人并非自願前來。
但是,圍觀之人卻都在罵:千島的元王好生無恥,說過的話跟放屁一樣,什麽不動津州一草一木,既然不想動,又何必強迫別人給你送禮?!
這會兒的太守府內。
元王正在後院的錦鯉池邊垂釣,随手接過宋絲纖遞上的一張聯名拜帖。
他用直鈎魚,魚自然是沒釣上一只,但片刻後,卻釣上一只半死不活的水鳥來。那水鳥嘴裏叼着一封信,四仰八叉躺在水面上,随着水流飄到百羽元面前,吧唧一下把信一吐,根本不管那信是掉在水裏還是地上,就張開大嘴等投喂——那是它送信的報酬。
百羽元拾起濕了的信封,随手抓了一把魚餌扔進大鳥嘴裏,邊拆信邊往屋裏走。可他走了沒幾步,身後那只鳥就開始發脾氣——
它從水面上一骨碌滾到地面上,撒潑打滾般遍地‘呸呸呸’,拍着翅膀邊吐口水,邊罵人:阿元是小氣鬼!阿元是大騙子!阿元……
“宋都尉。”
“啊?”
把不滿魚餌的大鳥交給宋絲纖,百羽元飛快拉開門進了屋。
不管外面那一人一鳥鬧得多瘋,百羽元只專心看信。
這封信中詳細羅列了十幾個人的出身來歷以及他們對應的那件寶物的詳情,和他手中聯名拜帖上的人名完全吻合。
這些人若是再晚一天出現,百羽元可能都不會起疑。只因城破之後,他确實派神機營的勇士前去尋過人,但他給天機營下的命令是明日帶人回府。這群人在當地有一定的影響力,他是要把他們推到大義的雙面刃上,讓他們出面去說服李家軍,為津州百姓着想,不要輕舉妄動。
他不想在津州城內跟李家軍開戰,那對他算不上有利,因為一旦戰火點起,被逼到絕路的周人很有可能‘軍民一心’,無法預測的情況太多,會令狼師陷入不利。
可是,如今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一群人偏偏出現了,他派出去的神機營勇士甚至還沒有一個回來複命,這可算不上什麽好消息。
這封信看似極其普通,但百羽元卻聞出了信紙上隐隐散發着他熟悉的香料味,就像是将異香花碾碎後制成的紙!他立刻命人拿來火盆和藍藥水。
很快,他将信在火盆裏燒成灰,又把藍藥水滴在紙灰上,那灰竟然慢慢凝聚出數條金絲,漸漸的金絲彙聚形成了一條披着紙灰外衣的金絲蟲。
百羽元蹲在地上,看着這條彎彎扭扭地小胖蟲子,慢慢爬出了火盆,拖着它胖笨的身軀就在眼前的地面上慢慢爬動。它身上那層淡藍色的光,在它所過之處留下一道淡藍色的水漬。再之後,幾道水漬交叉慢慢形成了一個個漢字——
小心公主,她欲殺你。
百羽元的臉色一瞬間沉了下去。
随即,他拉開門,沖外面鬥鳥的宋絲纖喊道:“過來,有個任務交給你去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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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翛然是安國将軍最小的兒子,寶貝疙瘩一樣養到十八歲,漂亮得像一只金尊玉貴的雀兒,誰也沒想到,有一天他為了個男人把将軍府搞到家破人亡,還滿不在乎,滿心滿眼就只那一個人。
某天,白翛然突然發現他竟然是綠JJ一本純愛宮廷文裏纨绔得無可救藥的妖豔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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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翛然把鞋一脫,往床上一縮:“呵呵,不幹了!”
衆人:可是戚無塵就在門外,他終于來找你了!
“讓他滾!老子不認識!”
奉命來看白翛然,卻被拒之門外後,戚無塵的耳根徹底清靜了。
白翛然就像人間蒸發了,一連好多天都沒再來騷擾他,戚無塵樂得如此,想着總算可以安心讀書,他本以為日子會越來越好,直到——
許多次,他看着白翛然迎面走來,那人都把他當成空氣,不理不睬!
每天每天,他總能聽見國學院的先生們在誇獎白翛然又幹出了如何如何驚豔的事!
他身邊的朋友、同窗談論白翛然時,也從盡是嘲笑,變成了‘吟詩喻美人’——
甚至有一天,
一位同窗悄悄問戚無塵:“白翛然是借住在你府上嗎?你能幫我把這首詩轉交給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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