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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來自狐貍的騷擾

我倆開心地笑了起來,周圍似乎冒出了粉紅色的小桃心,氣氛特別浪漫。

我咳嗽一聲,收起了笑臉,緊張地問道,“我好擔心要是遇到月圓之夜,那我豈不是要變成狐妖,按可怎麽辦呢?”

杜衡掐指一算,“在伊朗的當地時間我沒辦法确定,但是貌似最近确實有一次月圓之夜,不過沒關系,他知道也不用擔心,他對我們沒有什麽威脅的。”

“可是我還是覺得他很詭異,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麽,我甚至懷疑過,他是沖着我的狐妖身份而來的,他可能已經嗅到了什麽。”我看着杜衡,咬着嘴唇說道。

杜衡搖搖頭,輕聲說道,“不會的,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那正好,我們可以了解到他的真實意圖,不過你不用想太多,他不會傷害你的,有我在。”

“有我在”三個字,讓我內心很感動,有種小小的甜蜜,好男人的一句話,我不禁紅了臉。

然而,杜衡已經起身離開了,走到帳篷前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休息。

趕了一天路,大家也确實很累了,鑽進帳篷之後,便各自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正睡得香甜,忽然被杜衡推醒了。

“什麽情況?”我驚呼一聲,卻看到元寶在帳篷旁邊,有些激動地咬着帳篷,嘴裏還不住地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要急着出去一樣。

“它怎麽了?”我話音剛落,斯巴圖就緊張地将帳篷撩起來一個縫隙,示意我看外面。

我湊到縫隙前一看,頓時驚呆了。

天吶,在帳篷外面,居然聚集着幾十只狐貍,大大小小的,蹲坐在地上,看着帳篷,亮閃閃的眼睛,在外面亮閃閃的一片,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

“這……是什麽情況?”我驚愕地問道,下巴不住地顫抖着,我慌忙将元寶抱在了懷裏。

可是,它卻拼命地掙紮着,似乎要急着出去找它的同類。

斯巴圖疑惑地看着元寶,“怎麽回事,狗不應該是跟狐貍是天敵嗎,為什麽它們會表現得這麽激動?”

我難堪地看了一眼杜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杜衡低聲說道,“狐貍和狗都是有靈性的動物,它們之間有它們的語言,我們沒辦法知道它們在交流什麽,在荒漠上生活慣了的它們,一下子嗅到了外來生物的氣味,是一定不會淡定的,這很正常。”

聽杜衡這麽一解釋,斯巴圖這才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不可能就這麽幹耗着吧,我看它們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要是它們一起進來進攻的話,我們可是沒辦法抵抗的。”

杜衡皺眉沉思着,他思考問題的側臉很好看,像油畫裏的王子一樣。

“這樣,蕭玥你把元寶給我,我出去引開他們,你們就在帳篷裏,一定不要出去,無論聽到外面有什麽動靜,切記。”杜衡說着,抱起了元寶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我堅定地看着他,死死地拉着他的手腕不放手。

“不,你就在這裏待着。”

“那就誰也不要去了!”我固執地說道,有些生氣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了帳篷,我自己也跟着擠出了帳篷。

外面的狐貍們看到我們出來,不,是看到元寶之後,頓時就興奮了起來,起身圍着我們轉悠,很快就将我們圍在了中間。

元寶叫得很厲害,使勁地掙紮着,跟平時那個萌貨一點都不像。

我拉着杜衡的衣角,輕聲說道,“現在該怎麽辦呢?”

“我們只能把元寶封住了,否則的話,可能我們這一路都會被它們給跟随着。”杜衡看着那些蠢蠢欲動的狐貍,閃爍的眼神裏,透露着正在釋放的野性。

“封住?”我驚訝地問道。

“是,把它封在罐子裏,就像是封住聶珍珍一樣,不過只要等到我們到了塔巴辛,就可以把它給放出來。”杜衡解釋道。

聽到也不用受罪很多天,我也就放心了,“好吧,那就這樣吧,對了,它不會有事吧?”

杜衡笑了,“不會的,這不是我們平時概念裏的封住,所以你不用擔心其它的問題,說白了,就是讓它在罐子裏面修煉打坐一樣,讓它睡個好覺。”

我點點頭,摸了元寶一把,“元寶,乖乖地待着,等我們到了就會把你放出來,乖。”

元寶似乎聽懂了一樣,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周圍的同伴,縮到了杜衡的臂彎裏。

杜衡将元寶遞給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手腕粗的小罐子,掏出符紙,念起了咒語,随即将符紙塞進了罐子中,一股白煙冒了出來,随即煙霧越來越大,漸漸地把我們的視線都包圍住了,我只感覺到手中抱着的元寶一下子輕了很多,再一摸,被我抱在懷裏的元寶已經不見了。

白煙散去,杜衡已經麻利地用符紙封住了罐子的口,塞回到了口袋裏,“好了。”

可是,面前的狐貍們,卻還是沒有要散開的意思。

杜衡取出了一道符紙,用食指點了一下,念了一句咒語,随即将符紙一扔,符紙瞬間就幻化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狐貍,朝着遠方跑了。

我情不自禁地要去追,被杜衡拉住了,“這是我使的障眼法。”

再一看那些狐貍,全都追着那只小狐貍跑去了,瞬間面前的空地就恢複了剛才的空曠寧靜。

我長舒了一口氣,“沒想到會在這裏把元寶的同伴給吸引來,它不是已經沒有了狐妖的靈性麽,怎麽還會吸引來狐貍呢?”

杜衡笑着解釋道,“你忘了,它可是狐貍啊,而且它吸引來的不是狐妖,确實是狐貍啊!”

我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腦袋,“是啊,我怎麽腦子這麽不靈光,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哈哈。”

我倆回到帳篷,斯巴圖很緊張地看着我們,“那些狐貍沒傷到你們吧?你們倆膽子可真大,要是我根本就不敢去面對一群狐貍,這家夥很聰明,詭計多端,不太好惹。”

“那不是被杜衡給擺平了嗎?”我抱着胳膊,反問道。

斯巴圖尴尬一笑,“也是啊,再狡猾的狐貍,也鬥不過好獵手嘛!”

我們再次躺下,聊了幾句後,便又各自睡了過去。

這幾天可能是我一生中睡得最快的,平時在床上總是需要耽誤好幾個小時才能入睡,現在倒好,在荒漠上體驗了深度睡眠的精髓。

沒想到,我還沒睡多久,又被杜衡給推醒了。

“狐貍又回來了!”杜衡低聲說了一句,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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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吸血鬼

馬車在半空中斷開,一陣刺眼的光芒之後,馬車的碎片落在了地上。

那兩匹馬一改之前的聞聲,鬃毛豎起,雙眼血紅,揚起馬蹄朝我們沖了過來。

一匹馬進攻我,一匹馬則開始進攻杜衡和斯巴圖,場面很是驚險。

我吓得就地一滾,抱着元寶開始沒命地狂奔。

“蕭玥,到我這邊來!”杜衡急呼一聲,我慌忙朝他跟前跑了過去。

就在我剛剛跑到他身後的時候,那兩匹馬也已經到了近前,嘶吼着,要用馬蹄踩踏我們。

杜衡從背包裏抽出古劍,念了一句咒語,朝着馬的頭狠狠地刺了下去,一聲詭異的嘶吼之後,馬倒下了,揚起了巨大的灰塵,頭上冒出了綠色的血液,看起來詭異萬分。

杜衡随即飛身一腳,踹倒了另一匹馬的頭上,将它踹得飛了出去,杜衡持劍追了上去,在馬直起身的一瞬間,一劍刺穿了它的頭顱。

一股綠色的血液噴濺了出來,将黃色的土地染成了黃綠色,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很是難聞。

這一系列動作,看似複雜,其實也就是幾十秒之中完成的,帥氣,幹淨利落,驚得斯巴圖嘴巴一直大張着,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再看那個車夫,黑蝙蝠一般壓了過來,跟杜衡打鬥在了一起。

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和藹可親的大叔,他雙眼血紅,森森獠牙很是尖銳,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穿着一件黑色的鬥篷,雙手長着尖尖的指甲,動作兇狠陰毒。

這根本就是一個外國吸血鬼嘛,哪裏是什麽車夫!

戰鬥不算激烈,很快就結束了,吸血鬼被杜衡刺穿了喉嚨,也跟那兩匹馬一樣,倒在地上,冒了一灘綠色的血,便一命嗚呼了。

斯巴圖徹底驚呆了,坐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動彈。

我冷冷地拍了拍他,“起來吧,現在沒事了,你仔細看看,這就是你要坐的馬車,如果不是杜衡在,你現在都變成他的盤中餐了。”

斯巴圖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恐中掙紮出來,他艱難地吞咽着唾沫,看着地上的吸血鬼和馬匹屍體,喘息都有些艱難。

杜衡收起古劍,掏出符紙點燃,扔到了屍體上面,很快就升起了熊熊烈火,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彌漫在空中,我不禁捂住了鼻子。

懷裏的元寶已經安靜了下來,撒嬌地舔舐着我的手背。

“沒事了,我們先走一段,到前面去休息吧!”杜衡收拾了一下東子,帶着我們重新上路。

走了好一會兒,斯巴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團已經熄滅的火,這才拍着胸口說道,“天吶,真是難以置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謝謝你們救了我。”

“你謝謝杜衡吧,是他救了我們,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問題,可能我這會兒也變成吸血鬼的晚餐了。”我看着杜衡,嘴角蕩漾着自豪的笑容,我為有這麽一個朋友而感到無限的驕傲。

斯巴圖雙手合十,誠懇地向杜衡道謝,“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我很愚昧,剛才沒有聽你的話,否則也不會有這麽一場惡戰了。”

“不,這還多虧了這只可愛的寵物,如果不是它發現了異常,一直表現得躁動不安,我也不會覺察到事情不妙的。”杜衡撫摸着元寶的腦袋,一臉溫柔地說道。

斯巴圖打量着元寶,他之前一直都對這只“薩摩耶犬”不感興趣,但是現在,作為救了他一命的寵物,他瞪大眼睛,顯得特別的認真,“這只小狗狗還真是有靈性啊,它不簡單吧?”

我愣了一下,趕緊解釋道,“不不,狗天生都對靈物很敏感的,換做是別的狗狗,估計會更加敏感的。”

“是的,它只是一只普通的薩摩耶犬。”杜衡微笑着說道。

斯巴圖伸手在元寶身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嘴角露出了感激的笑意,“真是個好寶貝。”

我淡淡地笑了笑,“還好。”

杜衡跟斯巴圖聊了一下,關于吸血鬼的事情,斯巴圖說,他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見到吸血鬼,而且是在荒漠上出現,以前只是聽人說過,吸血鬼傷人的事情,沒想到今天親眼所見,遠遠比聽說的更加恐怖。

杜衡忍不住調侃道,“看來法力是不分國界的,我還擔心我的道法不能降服這個吸血鬼。”

“不不,邪惡的東西都是鬥不過正義的,你代表的是正義,這跟國籍無關。”斯巴圖說道。

“我看電影裏,都是用大蒜和十字架來對付吸血鬼的,沒想到現實跟藝術還是差距很大的。”我笑道。

斯巴圖撇撇嘴,“當然,拍吸血鬼影片的導演,一定是沒見過真正吸血鬼的,所以才用了那些誇張的藝術手法。”

“為什麽沒見過?”我疑惑地問道,一時沒明白斯巴圖的意思。

“因為那些導演在看到吸血鬼之後,都被吸血鬼給殺死了,不可能還有機會拍電影。”

“哈哈……”

我和杜衡忍不住大笑起來,氣氛終于暖和了起來。

天空中的烏雲也散去了,黃昏的夕陽照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

我們找了個平坦的地方搭好了帳篷,便開始吃起了晚餐,杜衡和斯巴圖坐在一邊研究地圖。

“真沒想到你會法術,好厲害。”斯巴圖看着杜衡,擠眉弄眼地說道。

杜衡淡淡一笑,“你不也會嗎?那天在旅館用那樣的辦法吸引我們,我看普通人應該辦不到吧?”

杜衡這麽一說,斯巴圖頓時就難堪起來,他習慣性地撓着頭皮,“那個……我也就是會一點點皮毛而已,跟你的一比,瞬間就變成灰塵了。”

“是的,斯巴圖,你為什麽要找我們,那麽多人你不選擇,你為什麽要給我們當導游呢?”

面對我的質問,斯巴圖顯得更加尴尬了,他眨了眨眼睛,說出了一個讓我很無語的答案,“因為我覺得我們很有緣。”

當我沒問!這個家夥嘴巴還真的很嚴,相處兩天,居然什麽都不肯透露。

杜衡笑而不語,默默地看着地圖。

我們要走到塔巴辛去,還需要至少三天時間,而且是在不遇到任何的突發狀況下。

天漸漸地黑了,皓月當空,旁邊的星星圍繞着,很是美麗。

我抱着元寶坐在星空下,看着美麗的星空,輕聲哼着歌。

忽然,杜衡坐到了我身邊,“唱什麽歌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周傑倫的《星晴》,每次看到星空,就會想起這首歌來,再也沒別的歌曲可以形容當下的畫面了。”

“還有一首也不錯啊!”杜衡笑道。

“哪首?”我好奇地問道。

“《小星星》啊!”

“切……那是兒歌!”我笑着輕輕打了一下杜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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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荒漠車夫

“沒關系的,我估計不會耽誤太久,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扣在一起的,我相信我們每走出的一步,都是下一步的關鍵。”杜衡笑了笑,将水遞給了我,“喝口水,休息一下,等斯巴圖回來我們就要趕路了。”

我接過水,回給他一個笑容,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是盲目的,他是一個胸有成竹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做出判斷和決定的。

很快,斯巴圖方便回來,我們休息了一會兒,便趕路了。

越走天氣越熱,在荒漠裏行走,跟在城市裏行走根本就是兩回事,毫無任何遮擋,陽光熱辣辣地照在身上,特別難受,渾身的皮膚都像是要炸裂一樣,我多麽希望此時能夠下一場暴雨,痛痛快快地把我淋成落湯雞。

走走停停,确實很費時間,看着前方依舊看不到盡頭的荒漠,我感覺壓力山大。

“哎呀,我們運氣不太好啊,沿途都沒有遇到馬隊什麽的,好累。”斯巴圖喘着粗氣,不停地用帽子扇風,看起來比我還要不堪。

杜衡笑了笑,“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

“別休息了,越休息越不願意走,還是繼續吧!”斯巴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繼續朝前走着。

沒走一會兒,忽然聽到了一陣馬蹄聲。

我們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差點興奮地叫起來。

就在我們身後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正行駛過來一輛馬車,兩匹棗紅馬拉着馬車,車夫坐在上面,惬意地揮舞着鞭子,嘴裏叼着煙。

“上帝,我們終于遇到好運了!”斯巴圖興奮地叫着,朝着馬車狂奔而去。

我拉了一把杜衡,高興地說道,“我們也過去吧!”

杜衡猛地拉住了我的,“不要過去,這裏有問題。”

我還來不及問為什麽,斯巴圖已經跳上了馬車,沖我們招手,“快過來啊,這位先生很好的,答應載我們過去!”

杜衡緊緊地拉着我的手,走到了馬車前。

車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叔,胡子都花白了,一臉和顏悅色的笑容,“上車吧年輕人!”

“快啊,你們還愣着幹嘛呢,這樣我們就可以節約很多時間了。”斯巴圖激動地說着,伸手來拉我們。

杜衡看着斯巴圖,笑着說道,“斯巴圖先生,你先下來,跟我把裝備重新整理一下好嗎?有些東西我覺得沒必要帶走了。”

斯巴圖一聽,便立刻跳了下來。

杜衡有意走到了幾米開外,将背包放在了地上。

斯巴圖走過來,杜衡立刻壓低聲音說道,“斯巴圖先生,我們還是不要坐這輛馬車為好,我覺得事有蹊跷。”

斯巴圖一愣,我也疑惑地皺了皺眉,如果不是杜衡拉着我,我現在也已經跳上馬車了。

“不是吧,有什麽奇怪的呢?”斯巴圖瞪大眼睛看着杜衡。

杜衡說道,“我們剛才一路走,都沒看到有馬車的蹤影,雖然隔着很遠,但至少也能聽到馬蹄聲,在荒漠上馬蹄聲應該是比較敏感的,你不覺得忽然出現一輛馬車,有些奇怪嗎?”

杜衡這麽一說,我的心瞬間冰涼起來,我猛地扭頭看向那輛馬車,也感覺到了一絲絲不安。

“你想太多了兄弟,我們走走停停,根本就沒太在意身後,而且那麽大的荒漠,你怎麽就能确定他是從哪個方向趕來的呢?沒事的,上車吧,錯過了我們就要走很遠的路,太浪費時間了。”斯巴圖叉着腰,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斯巴圖,你仔細想想,杜衡的話很有道理的,要是出了什麽問題,那後悔就來不及了,在這種地方,還是盡量謹慎點為好。”我生氣地說道。

“在伊朗,我比你們更加熟悉,快上車吧,不會有事的。”斯巴圖徑直朝馬車走了過去,擡腿上便坐上了馬車。

我無奈地看着杜衡,“怎麽辦?”

“一起上去吧,見機行事。”杜衡拉起我,大步走到了馬車前。

“年輕人,相信我和我的馬,一定會帶着你們走出盧特荒漠的。”車夫回頭沖我們笑笑。

杜衡回應給他一個禮貌的微笑,“謝謝。”

坐上馬車,前行了一段路之後,斯巴圖笑着說道,“怎麽,坐馬車比走路舒服多了吧?”

杜衡點點頭,“那倒是,我們可以坐到哪裏去呢?”

“很幸運,恰好車夫也是要去塔巴辛,我們可以一路坐過去。”斯巴圖高興地說着,還聳動着肩膀,做出了一個很銷魂的舞蹈動作。

馬車繼續朝前行進着,車夫時不時地會回頭跟他們聊天,我悶着頭,沒有參與到其中。

我懷裏的元寶似乎顯得不太高興,一直耷拉着腦袋,我怎麽逗它,它都毫無反應。

半個小時後,天空忽然烏雲密布起來,有種要下大雨的感覺。

奇怪,剛才還萬裏晴空,烈日炎炎的,怎麽忽然之間就變天了呢?

就在這時,我懷裏的元寶忽然躁動了起來,不停地發出低吼,“元寶,乖,別鬧。”我伸手按着它肉呼呼的身子,可是它卻還是一個勁地掙紮着。

杜衡皺着眉頭,暗暗地拉了我一把,低聲說道,“等會我一叫你,就跳車,立刻!”

我緊張地看着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抱好元寶。”杜衡說了一聲,下意識地拍了拍我的後背。

杜衡起身坐到了斯巴圖旁邊,故作輕松地将胳膊搭在了斯巴圖的肩膀上,“荒漠還真的是出乎我意料的美麗,以前在地理課本上看到,一直覺得是很蕭條的,沒想到現在親眼看到,如此美麗。”

斯巴圖微眯着眼睛,點頭說道,“是的,荒漠其實有一種很獨特的美麗,如果它沒有那些兇險的境遇,我倒是會愛上它的。”

倆人輕松地聊着,我緊緊地抱着元寶,它卻越來越不安了。

斯巴圖伸手來摸了摸元寶,“這個小家夥是餓了嗎?為什麽這麽激動?”

我笑了笑,“估計是第一次坐馬車,有些不習慣,沒事的。”

“噢,慢慢習慣就好。”斯巴圖點點頭,便也沒有再說什麽。

天空中的烏雲越來越密集,風也漸漸的狂了。

我下意識地抱緊元寶,一說緊緊地抓住了馬車的邊沿,時刻準備着跳車。

馬蹄聲噠噠的在荒漠上敲擊着,我的心跳也跟着變得漸漸急促起來。

忽然,我懷裏的元寶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叫聲。

“跳車!”杜衡斷喝一聲,我立刻扶住車沿,一下子蹦了下去。

而也就在這一瞬間,杜衡抓着斯巴圖的肩膀,将他拽下了馬車。

随着斯巴圖的一聲慘叫,馬車居然騰空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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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伊朗的傳說

杜衡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看他的床鋪很整齊,應該是有意圖地出去,而不是遇到了某種情況忽然離開。”

我們在不遠處找了找,大聲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在距離帳篷百米遠的地方,杜衡拉住了我,“回去吧,不要離開太遠,我們的武器什麽的還在帳篷裏,我們回去等,我想他應該沒事。”

我點點頭,“是的,想到他在旅館可以用那種方式來吸引我們,我覺得他肯定是有一點小本事的,總不至于一下子就離奇失蹤。”

“是,回去吧!”杜衡拍拍我的肩膀,我倆轉身朝着帳篷走了過去。

在月光下漫步,我恍惚中有一種很浪漫的感覺,我不禁有些面熱心跳,但是随即又平靜了下來,這個時候少女心泛濫,未必也太不合适吧,斯巴圖還生死未蔔呢!

就在我倆快到達帳篷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

我倆回頭一看,斯巴圖正朝我們跑過來,臉上挂着歉意的笑容。

“我們猜得沒錯,這家夥确實沒事,他有他自己的小算盤。”杜衡輕聲說道。

斯巴圖跑過來,歉意地說道,“抱歉啊,我過去察看了一下地形,因為怕打擾你們,所以就沒跟你們說了。”

“你這樣離開會很危險的,要是發生意外的話,那誰來營救你呢,我們都在睡覺,是不可能及時聽到你的呼救趕過去的。”杜衡淡淡地笑道。

斯巴圖撓着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是的,我們是一個集體,你擅自離開這也太不講紀律了吧,因為你一個人的關系,會影響我們大家的,而且,你大晚上的去察看什麽地形,這貌似有些說不過去吧?”我抱着胳膊,态度可是沒有杜衡這麽好。

斯巴圖尴尬地說道,“我有些睡不着,覺得天氣還好,所以我就想出去轉轉,順便察看一下地形,也不至于明天給你們帶錯路,盡量少走彎路。”

“你自己說你很有經驗的,不至于這樣吧?”我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斯巴圖幾乎要把頭給撓破皮了,“不是啊,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我也很久沒有來過了,我熟悉一下地形也是很正常的。”

我還想說幾句,被杜衡輕輕地拉住了,他沖斯巴圖禮貌一笑,“斯巴圖先生,希望你以後不要擅自行動了,我們很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出現了意外,那我們的行程可能就要半途而廢了,所以,請你為我們負責。”

斯巴圖雙手合十,歉意地說道,“抱歉抱歉,我不會再這樣了。”

杜衡點點頭,“那就快進去休息吧,還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

重新躺回帳篷,我也很快就睡了過去,實在是太累了,難得有這麽好的睡眠,不用輾轉反側就可以安然入睡,身邊還躺着一個大帥哥,真好。

後半夜,睡得很香甜,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直到杜衡把我叫起來,我看着依舊灰蒙蒙的天,揉着惺忪的睡眼,無奈地問道,“不可以再睡一會兒嗎?天還沒亮呢!”

杜衡笑道,“趁着這個時候趕路,天不太炎熱,否則到了下午天氣太熱,我們需要一邊走一邊休息,太耽誤時間了,來,擦把臉去。”

我點點頭,起身弄了弄頭發,便掏出濕巾擦了擦臉,在荒漠裏面也沒人認識我,完全可以不太顧及形象,不過我還是得認真地拾掇一下,在杜衡面前,太狼狽了不好。

我剛擦完臉,杜衡就遞過來一片口香糖,我紅着臉接了過去,尴尬的口氣,誰都不能幸免,不是嗎?

吃完了食物,我們便又繼續上路了。

這個時候荒漠上的氣溫不高,吹着微涼的晨風,走起來還挺帶勁的。

一路上,斯巴圖都在跟我們聊天,說着伊朗很多有趣的事情,他其實是個很好的導游,也是一個很幽默的人,如果不是他那些有些詭秘的行徑,我其實很願意跟他做朋友。

斯巴圖給我們說了一個聳人聽聞的傳說。

據說當年東突厥有一支很神秘的部隊,據說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領導他們的是一個叫“金”的将領。

後來,被部下出賣,金在睡夢中被人割掉了頭顱。

也就在當晚,敵軍攻入了他們的大本營,原本以為群龍無首之後,他們可以很輕松地擊潰這支軍隊,沒想到的是,那個被割掉頭顱的金,居然又複活了,他雖然沒有頭顱,依舊可以指揮戰鬥。

經過一個晚上的血戰,他們擊退了敵軍,也就在這次勝利之後,金又倒下了,這次是真正地死亡。

有人說,其實金之前就已經死了,他是用靈魂在指揮戰鬥。

部下們把他的身子鑄造成了青銅像,帶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埋藏了下來,叫做“無頭将軍墓”,據說裏面的珍寶無數。

說到這裏的時候,斯巴圖的眼神忽然閃爍出來異樣的光澤,“我要是能夠見到那個墓,那就真的此生無憾了。”

“那你知道那個墓在什麽地方嗎?”我問道。

斯巴圖立刻搖頭,“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那該多好。”

杜衡笑了笑,沒有說話,我們繼續朝前走着。

中途休息的時候,趁着斯巴圖去上廁所,我跟杜衡說出了心裏的疑惑,“剛才說道那個‘無頭将軍墓’的時候,斯巴圖的雙眼都放光了,我看他是沖着這個墓來的吧,會不會是想讓我們幫他一起去尋找那個墓,所以才故意纏上我們?”

杜衡沒有說話,嘴角微微地上揚着。

我一時有些蒙了,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會不會覺得我這個想法很荒謬,他這個迷之微笑讓我很難揣摩。

“我也是這麽想的。”杜衡笑道。

我拍了拍胸口,“你這個人,說話大喘氣,吓死我了,我以為我又推理錯誤,在你面前丢人了呢!”

杜衡搖搖頭,“不會的,沒有絕對正确的推理,誰都會犯錯,只有到真相出現的那一秒,才能證明推理是否符合,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錯。”

杜衡還沖我豎起了大拇指,弄得我一時有些難堪起來。

“那我們要怎麽辦呢?不知道那個将軍墓是什麽情況,搞不好我們會很危險的。”我緊張地說道。

杜衡抿嘴一笑,“或許我們可以配合他,假裝不知道,默默地被他牽着鼻子走進去,可能我們也會有意外的收獲。”

“那豈不是會耽誤了我們的行程了?”我時刻惦記着聶珍珍的心願,一想起她因為我而受傷的畫面,我就自責不已,好像只有馬上找到那個墓園,我才可以心情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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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夜宿荒漠

“什麽是荒漠鬼影?我只知道海市蜃樓。”我疑惑地看着斯巴圖,認真地問道。

斯巴圖嘆了口氣,“還是最好不要遇到,否則我們都麻煩了,荒漠鬼影跟海市蜃樓差不多,不過海市蜃樓呈現的,是樓臺和房屋的景象,大致來說都是美好的景象,而荒漠鬼影不一樣。”

看着斯巴圖有些凝重的表情,我的心也揪了起來。

關于海市蜃樓,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我也知道形成的遠離,是大氣經過光線的折射所形成的一種光學景象,多半出現在夏天的海邊和沙漠,看電視裏的畫面倒是很美麗,而荒漠鬼影,我聽着就心裏一陣發憷,再看看斯巴圖的表情,我更是覺得有些恐懼。

杜衡也饒有興趣的看着斯巴圖,耐心地等待着他的解釋。

斯巴圖頓了頓,這才說道,“荒漠鬼影一般出現在陰天的夜裏,沒有月光,昏暗一片的荒漠中,你會看見很多模糊不清的影子,在你身邊穿梭着,特別詭異,如果稍微不注意,你的心智都會被它給控制的,那樣的話就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比如靈魂出竅,精神失常什麽的……”

我皺着眉頭,“我們應該沒那麽倒黴吧……有事沙塵暴,又是荒漠鬼影的話,都被我們給遇上了?”

斯巴圖聳聳肩,無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聽上帝的安排咯!”

杜衡沖我笑笑,“不管是遇到什麽,都會解決的方法。”

“我知道,有你在我就安心了,我只是希望我們的旅途能夠順利一點,盡快到達目的地,完成聶珍珍的心願。”我看着杜衡溫暖的笑容,心裏的恐懼被揮散開了。

我有時候會鄙視我自己,好歹我也是狐妖啊,充滿野性的,為什麽就那麽膽小,總是會因為一些詭異的事物而心驚膽戰的,太慫了。

休息了一會兒,我們便下山了,準備到山下去搭帳篷休息。

斯巴圖說,這裏沿線是沒有租賃馬匹和駱駝的,一是因為路途遙遠,二是因為沿途會遇到沙塵暴和一些突發事件,所以現在幾乎沒人肯做這一行了,我們要想乘坐馬車,只能偶遇,假如運氣好的話,可以遇到去運貨的馬隊或者駱駝。

杜衡笑道,“我來之前還跟蕭玥說,這裏沿線肯定有這樣的行當,沒想到是我想錯了,不好意思蕭玥,讓你失望了。”

我連連搖頭,“不不,畢竟你也沒來過,而且我之前也确實想到,應該是存在的,為什麽就忽然沒有了呢?”

斯巴圖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他搖頭嘆息道,“其實之前确實是這樣的馬隊和駱駝隊,用來出租給穿越荒漠的旅客當交通工具,可是就在二十年前,這裏發生了一次巨大的沙塵暴,死了很多人和牲畜,更離奇的是,居然找不到屍體,也不知道是被狂風卷到了別的地方去了,還是深埋在了地底下,總之一夜之間那些人和牲畜的屍體,就這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和杜衡對視一眼,眉頭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

“所以,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肯做這一行了,畢竟荒漠上的可能性真的是無窮的,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斯巴圖說到這裏,目光裏出現了一絲哀傷。

杜衡拍了拍他的肩膀,虔誠地看着遠方,說道,“願這些不幸遇難的人們,在另一個世界一切安好。”

“他們已經投胎轉世了,你放心好了。”斯巴圖看着杜衡,目光瞬間變得明朗了許多。

“投胎轉世?”杜衡驚訝地問道。

斯巴圖點點頭,“是的,在盧特荒漠的盡頭,有一座為他們建立的神殿,裏面供奉着他們的靈魂,他們已經得到了上帝的救贖,變成了人世間的花草樹木,永遠地生息繁衍下去了。”

聽着斯巴圖這個溫暖的解釋,我和杜衡不禁相視一笑,我們願意相信這個說法是真的,那些無辜的遇難者們,都有了很好的歸宿。

一個小時後,我們順利下山了,真正站在了荒漠上,我的心情很激動,看着一望無際的荒漠,在月光下安靜地躺着,像一塊溫潤的玉石,白白的,透着月光,有些晶瑩。

跟夕陽西下時候的景色截然不同,但是各有的美麗,我再一次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驚嘆到了。

我們選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地,便開始搭建帳篷。

杜衡覺得是戶外旅行的行家,他搭建帳篷的速度很快,沒用了多久,就将一個可以容納四個人的帳篷搭好了。

其實一開始知道要三個人住一個帳篷,我內心是抗拒的,不過我仔細想想,在荒漠這種未知危險的領域裏,我要是獨自一人住一個帳篷的話,夜裏發生了意外那可是後果不堪設想的,還是跟大家待在一起比較安全。

況且大家都是和衣而睡,有什麽值得尴尬的?

我被安排在最左邊,杜衡躺我旁邊,最右邊是斯巴圖,帳篷夠寬,所以也不顯得擁擠。

吃了一些食物之後,我們聊了一會兒天,便睡下了。

斯巴圖說在荒漠的邊沿,應該不會發生意外,所以就拒絕了杜衡要求輪流值班的請求。

杜衡思考了一下,便也躺下了,他的警覺性很高,要是出了意外,也可以立刻起身,兵工鏟和匕首就在枕邊,一個刑警的專業素養,可以即刻進入戰鬥狀态。

荒漠的夜晚太安靜了,只能聽見風吹着沙石的聲音,以及遠處間或的蟲鳴,之外便沒有了任何雜音。

在城市是沒有這種機會可以享受這樣的安寧的,這種純天然的寧靜,讓人的心情很放松,我原本以為躺在荒漠之中,會很恐懼,沒想到現在心裏塞滿的都是平和和寧靜,聽着美妙的蟲鳴聲,我也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被杜衡推醒了。

“什麽事?”我一骨碌坐了起來,警惕地看着他。

杜衡指了指旁邊的空位,我心一驚,斯巴圖不見了!

我倆趕緊鑽出了帳篷,在四周看了看,目光所及之處,都沒能看見他的身影,斯巴圖這是怎麽了?

“會不會是去上廁所了?”我看着杜衡,疑惑地問道。

杜衡搖搖頭,“不會的,睡覺之前他已經去過了,而且他跟我說,他夜裏沒有上廁所的習慣,他剛才離開的時候,我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緊張地環顧着四周,安靜得出奇,根本就沒有斯巴圖的蹤影,好像他在這片荒漠中消失了一樣。

“他不會是遇到什麽意外了吧?”想到斯巴圖說的那些荒漠上的可能,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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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臨時導游

“不過,這個巴斯圖也不是簡單人,他應該會一些法術,就比如昨晚的事情,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是沒辦法做到的,我估計他會使用一些障眼法之類的小把戲。”杜衡分析道。

“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想利用我們,還是要跟我們合作。”我疑惑地問道。

杜衡扯了扯嘴角,拉着我過了馬路,“應該都有,他身上有種很神秘的氣息。”

我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就順其自然,看看這個斯巴圖到底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這一夜,果然睡得很踏實,沒有任何的動靜。

第二天六點多,我們便到了約定好的路口,等待着斯巴圖的到來。

七點整,斯巴圖準時出現了,他穿着一身很休閑的衣服,扛着一個布包,一副很輕松的樣子,大老遠地就朝我們揮手示意。

“早上好,兩位親愛的朋友。”斯巴圖走到我們跟前,很熱情地說道。

“早上好,斯巴圖先生。”杜衡也回給他一個禮貌的微笑,斯巴圖跟他擊了個掌,随即将目光看向了我。

我不自然地朝他笑笑,斯巴圖沖我擠擠眼,“蕭玥小姐,你不用質疑我,我一定會帶着你們順利走出盧特大荒漠的,相信我。”

被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好像覺得我自己是有些小肚雞腸了。

“我們都相信你,否則也不會跟你一起旅行了。”杜衡輕輕地碰了碰我的胳膊,我這才如夢初醒,給了斯巴圖一個還算是友好的笑容。

斯巴圖頓時喜笑顏開,“蕭玥小姐,你想起來很像天使。”

呵呵,歪果仁嘴巴真甜,不過我是不可能因為這句話就跟他套近乎的。

我們在斯巴圖的帶領下,去了一家很有當地特色的小餐廳裏,享用了美味的早餐,然後搭乘了一輛貨車,直奔盧特荒漠的沿線。

斯巴圖告訴我,搭乘當地人送貨的車子,可以節省一半還多的錢,而且還可以詢問司機一些可靠的天氣情況,畢竟他們經常在沿線跑運輸,比天氣預報還要準确。

我們現在搭乘的,就是一輛運送水果的貨車,司機是個很不錯的大叔,跟我們說了很多盧特荒漠的事情,這個季節天氣不是最熱的,但是要小心會有沙塵暴。

提起沙塵暴,我的心瞬間就緊張起來了,長這麽大,還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沙塵暴,隔着屏幕,我就可以感覺到沙塵暴的巨大威力了,要是親身經歷,那簡直不堪設想。

于是我很擔憂地問了一句,“沙塵暴能躲過去嗎?假如我們遇上的話。”

司機大叔楞了一下,随即笑着說道,“運氣好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應該不會遇到的,前幾天才痛痛快快地下過一場暴雨,空氣比較濕潤,我想沙塵暴不會那麽快就光臨的。”

聽了司機大叔的話,我的心裏勉強好受了一些。

這趟旅程一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我們才來到了盧特荒漠沿線,其實真正的盧特荒漠還隔着一座山,我們現在只是站在了山的那一邊。

這一帶有很多商店,有種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歐洲街頭的感覺一樣,大家都穿着很寬松的衣服,在街頭行走着,臉上洋溢着惬意的神色。

司機大叔跟我們道了別,我們找了家小餐廳,吃了一頓午飯,杜衡和斯巴圖商量起了行程安排來。

“我們需要去買一些工具,假如遇到了沙塵暴和野獸什麽的,也好座位防禦工具。”

“還有野獸?”我驚恐地問道,我最近被狐妖弄得有些心悸了,一想到野獸,我就毛骨悚然。

杜衡淡淡一笑,“會有的,記得《大漠蒼狼》嗎?說的就是在相似的地域裏,生存的一群狼,在荒漠上,是很多動物共同的家園,與其說是它們驚擾了我們,不如說我們打擾了它們的生活。”

我嘆了口氣,“不管是誰驚擾了誰,總之但願我們和平共處就好,不要互相傷害。”

“那是一定的,你在這裏休息吧,我和斯巴圖去購買一些用具。”

我沒答應杜衡,也跟了過去。

斯巴圖倒是一個很會精打細算的人,在各個店裏轉悠着,跟店主讨價還價,給我們推薦好用的工具,顯得特別專業。

杜衡挑選了強光手電,帳篷,還有一些急救用具,不過為了減輕我們的負擔,他并沒有挑太多的東西,一切從簡。

斯巴圖掂量着一把兵工鏟,對杜衡說道,“喏,這個你必須得帶上,要是遇到沙塵暴,我們可以挖坑鑽進去躲避,遇到了野獸,也可以用它來當武器。”

杜衡眉頭一挑,結果了斯巴圖手中的兵工鏟,作為刑警,他對這個東西并不陌生。

“要不帶上吧,我真的有些擔心會遇到豺狼虎豹的。”我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并不是有多怕死,我是怕給杜衡拖了後腿,假如我跑不快被野獸給吃了,那要杜衡一個人去完成,那也挺費勁的。

杜衡笑了笑,“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不過,這個可以帶上。”

看到杜衡将兵工鏟收了,斯巴圖高興地說道,“我的推薦,你不會後悔的。”斯巴圖那副樣子很像是一個搞促銷的,有些逗趣。

購買完用具,我們重新分配了一下各自的負擔,杜衡和斯巴圖背着兩個碩大的背包,而我卻什麽也承擔,還是原來的那個背包,以及我可愛的元寶。

我表示要幫他們分擔一些,杜衡堅決不同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說道,“你的任務是,一路上克服各種困難,好好地堅持下去。”

看着杜衡鼓勵的眼神,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在巴斯圖的帶領下,我們進入了山路,這座山的海拔不高,但是特別的陡峭,弄得我很狼狽,幾乎是手腳并用了,才勉強跟上了大部隊的步伐。

翻到山頂的時候,已經到了美麗的黃昏。

站在山頂,看着腳下走過的路,我心裏百感交集。

“看,前面就是盧特荒漠了,美麗吧?”斯巴圖指着遠方,興奮地說道。

餘晖下,一片寬闊無邊的荒漠,顯得熠熠生輝,像是一塊被覆蓋了塵土的黃金一樣,不得不說,它确實很美麗,此刻安靜而優雅,特別迷人。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壯闊的景色,我激動地抓着杜衡的胳膊,說不出話來。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驚嘆!”杜衡由衷地稱贊道。

斯巴圖嘆了口氣,“但願我們沒那麽倒黴,不要遇到沙塵暴,也不要遇到其它的情況。”

“還有別的情況嗎?”我驚訝地問道。

“當然,荒漠鬼影也是很常見的一種情況。”斯巴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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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斯巴圖先生

我倆正要上前敲門,身後忽然響起一個很有趣的聲音,“晚上好,兩位!”

我疑惑回過頭去,一個穿着當地衣服的年輕男人,正微笑着看我倆。

“你好,我們……”我詫異地看着他,覺得很奇怪,這個男人貌似認錯了。

杜衡卻伸出手去,禮貌地說道,“你好,我叫杜衡,她是我的朋友,蕭玥。”

男人笑了笑,伸手跟杜衡握在了一起,“認識你們很高興,我叫斯巴圖。”

“斯巴圖?”我看着他,再看看杜衡,一臉的蒙圈。

杜衡切換了中文跟我解釋道,“他就是白天的那位老者,不過是使用了易容術而已。”

我恍然大悟,仔細一看,這個男人的眼睛倒是跟那位老者很相似,只是沒有了修飾,我根本就難以辨認出來,而杜衡是刑警,每天都要跟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可以準确地辨別出罪犯來。

斯巴圖領着我們進了這棟樓,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棟房子外面看起來很破敗,但是裏面卻裝飾得很不錯,甚至有種低調奢華的感覺,打掃得也很幹淨,斯巴圖說這裏是他一個人居住。

在二樓的客廳裏坐了下來,喝着純正的伊朗咖啡,氣氛漸漸變得融洽起來。

“斯巴圖先生,請問你找到我們,是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緣分和契機嗎?”杜衡微笑着看着斯巴圖,他的口氣很平靜,這樣很容易解開對方心靈上的束縛,真正地吐露心聲。

不過,對面的斯巴圖給我的感覺卻像是一口深井,我覺得他是不會輕易就告訴我們,他的目的的,從旅館的午夜敲門聲,到西番古董市場的故弄玄虛,他本人絕對是一個很神秘的導演,所以,他的劇本是不會那麽快就把真相寫進去的。

斯巴圖笑而不語,只是用藍色的眼睛看着杜衡,又看看我,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

“初來乍到,就遇到了斯巴圖先生,我想我們的旅途不會寂寞了。”杜衡端起咖啡,“可以用咖啡來代替酒,幹杯一下嗎?”

斯巴圖點點頭,端起咖啡杯跟杜衡撞了一下,為了配合,我也端起了杯子,假如了幹杯的隊伍。

“歡迎你們來到偉大的伊朗,你們一定會愛上這裏的,想在這裏生息繁衍,安居樂業。”斯巴圖拍着手,做出了一副東道主的姿态。

杜衡笑了笑,“謝謝你的熱情歡迎和招待,不過我們熱愛我們的國家,我們只是來旅行而已,并不是為了移民,倒是斯巴圖先生你,有機會的話可以去我們的國家看看,那是一個很美麗可愛的地方。”

“嗯,我倒是有這個打算,現在先說說你們吧,旅行的路線設定好了嗎?”斯巴圖認真地問道。

我剛想說沒有,不打算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然而杜衡卻搶先回答道,“是的,我們明天打算去盧特荒漠,本來今天就打算動身的,但是機緣巧合,我們來到了這裏,遇到了可愛的你。”

斯巴圖摸了摸後腦勺,露出一個笑臉,“謝謝你們來這裏,跟我相遇,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是麽?那就請你說說,你需要跟我們合作什麽,還是你可以幫忙什麽?”杜衡饒有興趣地問道。

雞賊!我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這個家夥一直都沒有說關于旅館午夜敲門聲和那個紙條的事情,他是在刻意回避,并不想談及這些話題,也就是說,他是在故意掩飾而已。

斯巴圖戳了戳腦門,笑問道,“我可以給你們當向導,我想你們一定特別需要一個很棒的導游,而我,願意為你們服務,不,不是免費的,我會酌情收取一點點費用。”

“謝謝,我們不用。”我冷冷地說了一句,有些厭惡地看着斯巴圖。

杜衡看了我一眼,随即笑着說道,“好啊,那請問可以商量一下收費嗎?”

我愣了一下,剛要開口,杜衡的手卻忽然握住了我的右手。

一股暖流傳遍我的全身,我羞澀地将手縮了縮,看了一眼杜衡。

“怎麽?這位蕭玥小姐是不同意嗎?我的收費真的很公道的,不會漫天要價,而且我是絕對有經驗,不像某些導游,自己都不太熟悉,卻帶着游客到處亂跑,請相信我。”斯巴圖有些激動地說道。

杜衡淡淡一笑,“好吧,請說說你的收費标準,我想我們要跨過盧特荒漠,确實需要一個很好的導游。”

斯巴圖聽杜衡這麽一說,立刻就開心地笑了,拍着胸脯說道,“放心,我一定會帶着你們順利跨過盧特荒漠的。”

斯巴圖說了一個價錢,杜衡故作思考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

我們約定好明天早上七點,在前面的路口集合,又斯巴圖帶着我們一起過去。

臨走的時候,杜衡回頭問了一句,“斯巴圖先生,我想今晚我們不會收到紙條和敲門聲的驚吓了吧?”

一句話,說得斯巴圖尴尬萬分,他讪笑道,“我想你們住的旅館是很安全的。”

我忍不住笑了,走出去一段路,杜衡問我笑什麽。

“你真是個談判專家,天生的,你一句話就戳中了他的要害,太妙了!”我豎起大拇指,再一次被杜衡的技能驚嘆道,沒想到一個刑警居然這麽能聊,我剛才已經好幾次都要抓狂了,跟杜衡比起來,我的耐心實在是太差了。

“這是我的職業,我必須要淡定,耐心,否則的話很可能一句話就把犯罪嫌疑人給惹毛了,他們會采取極端的措施,那樣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杜衡淡淡地說着,絲毫沒有任何傲嬌的神色。

我點點頭,“我要向你學習,說實話我剛才差點就跟斯巴圖掐起來了,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江湖騙子,看來騙子是不分國籍的,一會兒裝扮老者,一會兒又要做導游,對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他太鬼了。”

杜衡看了看天空,微笑着說道,“沒關系的,我們一步步地靠近他,會把謎底揭開的,有時候一下子就戳一個人的要害,可能會适得其反,而且我有預感,這一次旅途,會有很不一樣的東西,這個斯巴圖,未必就是一個壞人,想要害我們。”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着杜衡,滿腹狐疑地問道。

“他可能會有驚喜帶給我們,至于是什麽驚喜,那我們還需要拭目以待,不過不用擔心,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會傷害我們的人。”杜衡很肯定地說道。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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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西番古董市場

“沒關系的,有了這個線索,我們很快就知道真相了,而且,就算我們看到了監控,也不一定能找到真相,他的目的是把我們給引到西番市場去吧,到了那裏,一切都知曉了。”杜衡晃了晃手中的紙條,笑着說道。

我皺着眉頭,“哎,不知道對方是什麽心态,難道是要害我們嗎?”

“也不好說,如果要害我們,他随時都可能下手,沒必要弄得這麽神秘,不過,也不好說,睡吧,再争取休息一會兒,天亮以後我們過去。”杜衡将紙條裝進信封裏,随即把床頭燈調到了剛才的光線。

我看着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已經被那個該死的敲門聲快折騰出心病來了,确實是沒辦法睡。

杜衡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安慰道,“睡吧,我敢保證他不會再出現了,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眉頭一挑,“就為了送這個信?”

杜衡點點頭,“是的,快睡吧,可能接下來就沒有機會好好睡覺了,趕緊抓住這個機會把覺給補回來。”

聽杜衡這麽一說,我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再次躺到了床上。

還果然如杜衡所說,詭異的敲門聲再也沒有響起,讓我們能安心地睡到了八點多。

将行李存放在旅館,我們便打車去了西番市場。

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原本以為古董市場應該是在城裏,人流比較多的地方,沒想到這個著名的西番市場,居然靠近了郊區。

一下車,漫天的黃土就飛舞了起來,我趕緊将太陽鏡戴上,勉強能夠抵禦一點點黃沙的侵犯。

西番市場很大,但是顯得有些破敗,灰色的建築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是人很多,有種摩肩接踵的感覺。

在波斯不用管元寶的問題,所以一路上我和杜衡都交換着抱它,現在它還小,不太放心讓它跟着,怕它丢了,那我得哭暈在廁所。

也正是因為這個小動物,讓我和杜衡倆人的關心變得更加密切,甚至我會有種新晉奶爸奶媽在照顧小孩子的錯覺。

在西番市場裏走着,天氣很炎熱,我倆一直轉悠了将近一個小時,還是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線索。

“會不會是耍我們的?”我有些不耐煩地問了一句,說實話我的耐心本來就不好,現在被這麽一折騰,我感覺自己快要發飙了,萬一只是一個惡作劇,那豈不是耽誤了我們的行程?

杜衡很肯定地搖搖頭,看着前方說道,“不會的,我們再等等,可能差不多了,對方不可能馬上讓我們看到線索,這是一個過程。”

我點點頭,将心裏的煩躁壓了下去,跟着杜衡繼續在古董市場裏走着。

這裏聚集着各色人種,魚龍混雜,要想在這其中找到可疑的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一樣,他們出售的那些古董,看上去很有特色,不過現在我們關心的不是古董的問題,而是那個傳遞線索的人。

半個小時又過去了,還是一無所獲,我熱得受不了了,于是便拉着杜衡坐到了旁邊的咖啡店裏,喝了一點冷飲。

冰鎮的牛奶下肚,我勉強好受了一些,擦着額頭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我剛才差點就要中暑了,情緒有些激動,請你不要介意。”

杜衡搖搖頭,“不會的,現在好些了嗎?”

我趕緊點頭,“好多了,再休息一會兒我們繼續走吧!”

我話音剛落,忽然前面傳來一陣吵嚷聲,我循聲望去,幾個白色人種的男人,正氣勢洶洶地抓着一個白胡子老頭,大聲地吼着,還試圖想要動手。

圍觀的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人上前勸架,甚至圍觀者還對老頭表現出一種很鄙夷的目光。

這個畫面徹底把我們給看蒙了,是什麽情況?幾個壯年欺負一個老頭,沒人上前勸阻,還想煽風點火?我一下子就怒了,正義感飙了上來。

我和杜衡趕緊跑了過去,将幾個男人拉住,用英語問了他們怎麽回事,沒想到幾個人也會說英語,他們說,老頭用假貨來冒充古董騙錢,被他們識破了,老頭居然還說要報警抓他們,争執之下,幾個人便鬧了起來。

杜衡很耐心地勸說着幾個男人,他像是一個很專業的談判專家,幾句話就把男人們勸走了。

再一看老頭,他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和杜衡,現在杜衡替他解圍了,他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甚至笑容裏有種很陰險的感覺,讓我感覺不寒而栗。

旁邊的一個中年大嬸拉了我一把,悄聲用英語跟我說,讓我不要理會這個人,他是一個騙子,經常在這裏出沒。

我尴尬地笑了笑,将目光看向了杜衡。

杜衡看了我一眼,蹲下身拿起了老頭面前售出的古董,這是一個古代王爵用的酒杯,上面鑲嵌着很多珠寶,顯得特別奢華,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贗品,根本就不是什麽古董。

杜衡沖老頭笑了笑,問道,“這個酒杯值多少錢?”

老頭冷冷一笑,用憋足的英語說道,“不賣給你!”說着,他一把奪過了酒杯,轉身就走。

“喂!”我沖這老頭的背影喊了一聲,一言不合就走人,至少得說句話啊,好歹杜衡也為了他跟人理論了半天,沒禮貌。

杜衡拉了我一把,将一個東西放到了我手心裏,低聲說了一句,“線索。”

我愣了一下,他塞到我手心的是一個紙團。

我倆避開人群,到了一塊空地上,我這才驚訝地展開紙團,上面用英語寫了一句話,準确地說是一個地址,“阿裏莫森街108號,晚上七點。”

我欣喜不已,難道這個老頭就是傳遞線索的人?至少他跟這件事有很大的關系。

“看來,剛才的那一出鬧劇,正是他故意導演的戲碼,為了吸引我們,也真是煞費苦心了。”杜衡微微一笑,眯縫着眼睛看着遠方,嘴角挂着優雅的笑意。

“套路還深,有必要這麽折騰我們嗎,搞得像是諜戰劇一樣。”我無奈地笑了笑,撫摸了一下元寶的頭,它立刻很不高興地叫了一聲。

晚上七點,我們來到了阿裏莫森街,這是一條平民街,很多外來的人都在這裏租房,因為都是從事體力活動的人員,而且國籍不同,環境很複雜,搞得有些混亂不堪,處處都充斥着一種烏煙瘴氣的感覺。

我很意外,那個騙子居然住在這種地方,那麽大年紀,想想也是挺心酸的。

108號是一棟出租的小樓,很舊了,年久失修的牆壁長滿了青苔,顯得很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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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午夜暗示

元寶似懂非懂地沖我叫了幾聲,我白了它一眼,繼續問道,“你說,他有沒有八塊肌和人魚線呢,我覺得應該……”

“蕭玥,你去洗吧!”杜衡猛地走了出來,吓得我差點咬到了舌頭。

我紅着臉站起來,低頭不敢看他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一會再洗吧!”

“好的,你怎麽了?”杜衡可能覺察到了我的尴尬,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連連搖頭,“沒什麽,那個……我去洗澡吧!”我這次擡起頭,看到杜衡穿着浴袍站在我面前,露出了兩截結實的小腿,很性感,上面長了一點點腿毛,不覺得粗糙,倒是有一種很男人的感覺。

我羞澀地看了一眼,慌忙沖進了浴室裏。

跟一個男生同居一室,雖然隔着一道門,但是這樣的洗澡還是讓我覺得很難堪,哎呀,我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孩子啊!

在浴室裏憋了很久,我才扭扭捏捏地出來,好在旅館提供的浴袍很寬松,可以遮擋住尴尬。

杜衡還在研究地圖,并沒有任何想要看我一眼的意思,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是我想太多了。

“還在看呢,不是白天都研究好了嗎?”我看着杜衡,将泡好的牛奶遞給他。

杜衡搖搖頭,“我在看盧特荒漠這一段,附近的城市跟塔巴辛有什麽聯系,是否有近路可以到達。”

我沒有說話,不想打斷他的思路。

過了十幾分鐘,杜衡這才合上了地圖,沖我微微一笑,“明天早上我們問一下當地人,去南部客運站,坐大巴可以到達盧特荒漠,預計需要四個小時。”

我點點頭,“是,你來安排就好,我就不多嘴了,反正我也是一個路癡,而且我從來沒出門旅游過,你當導游,我很放心。”

“好吧,那就早點休息,這幾天都一直在奔波,沒睡過一個好覺,今晚好好補充一下睡眠,養足精神,明天才好有體力前進。”杜衡笑了笑,将床頭燈調到了最暗的亮度。

屋子裏立刻被一種安谧寧靜的氣氛包圍着,我躺在靠窗戶的床上,心情有些複雜,但是杜衡那邊,卻很快就安靜了,我聽着他均勻的呼吸,知道他已經睡着了。

我深呼一口氣,将元寶抱在懷裏,很快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我猛地坐了起來,“誰?”

杜衡也已經起來了,他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起身緩緩地走到了門口,猛地拉開了門。

沒想到,門外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跑了過去,跟杜衡來到走廊上看了看,并沒有人。

“誰啊,是不是搞惡作劇?”我看着杜衡,疑惑地問道。

杜衡搖搖頭,“回去吧,沒事的。”

重新躺回床上,我也沒多想,可能是外國友人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吧,想要給我們一個午夜驚吓而已。

很快,我又進入了睡眠狀态,誰知道剛迷糊了幾分鐘,敲門聲又響了。

這次杜衡沒有猶豫,直接沖到了門口,一把拉開了門。

跟上次一樣,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空蕩蕩的走廊一直延伸到盡頭,都沒有半個人影。

“奇怪了,這是誰呢?要是他忽然敲了門,又跑開的話,怎麽的也得幾十秒才可以跑過去,但是剛才你開門,也就用了幾秒鐘而已,還有,走廊上的地板是木頭的,在上面走動會發生聲響的,太怪了。”我咬着嘴唇,一肚子的疑惑。

杜衡沒有說話,在走廊上挨個房間的檢查着,但是卻并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線索。

回到房間,關上門,我已經沒有了睡意。

“如果他是隔壁方面的旅客,那他在關門的時候,也一定會發出聲音的。”杜衡很肯定地說道,他剛才還特意做了實驗,旅館的門是木質的,無論你動作再輕,始終會發出一聲悶響,是不可能消除得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那會不會是鬼啊?”我有些害怕地問道。

杜衡沖我笑笑,“你忘記我是幹什麽的了?”

我一愣,随即摸着額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也是,跟着你在一起,哪個妖魔鬼怪敢來打擾我們。”

“是,要是妖魔鬼怪倒是好對付,我就怕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比它們更恐怖的東西,就不好對付了。”杜衡看着我,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弱弱地問了一句,“什麽是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東西?”

“人。”杜衡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讓我渾身毛骨悚然起來。

不過,我還是很贊同地點了點頭,“是的,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心更恐怖的了。”

杜衡起身給我倒了杯水,“來,喝杯水冷靜一下,不要多想,好好休息,明早還要奔波呢!”

我接過杯子,嘴唇剛碰到杯沿上,敲門聲再次響了。

“誰?”我憤怒地吼了一句,實在是忍不住這樣的惡作劇也好,詭異事件也好,有本事出來跟我們面對面啊,看看這位帥哥道士能不能把你給滅了!

杜衡飛身過去看了門,跟前兩次一樣,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只是在地上多了一件東西。

一封信!

杜衡看了看四周,拾起信封走了進來。

将房間的燈開亮,我們仔細地打量着這個信封。

這是一個當地專用的信封,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打開信封,裏面有一張白紙,上面用鋼筆寫了一行波斯語。

“這是什麽意思呢?是在向我們傳達某種暗示嗎?”我看着杜衡,疑惑地問道。

杜衡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我現在去前臺問一下,請她幫忙翻譯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我披上衣服,跟着杜衡出了門。

此時是淩晨四點,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前臺的小姐昏昏欲睡,但是看到我們走過來,立刻就換上了笑臉,很熱情地問我們需要什麽服務。

“您好,請幫我們翻譯一下這句話可以嗎?”杜衡用英語跟前臺小姐交談道。

前天小姐接過紙條,認真地看了一眼,告訴我們紙上寫的是“西番古董市場”,那是本地一個很有名的古董市場。

“看來,我們明天走不了了,有人主動要給我們線索,把我們給吸引到西番古董市場去。”杜衡看着我,微微地皺眉說道。

可是,旅館沒辦法給我們提供走廊的監控錄像,聲稱是為了保護客人的隐私,只要警方才有權利調監控錄像。

我還想跟前臺小姐争執幾句,但是杜衡拉住了我,示意我不用再多說了。

我悻悻地跟着杜衡上了樓,回到了房間裏。

“太過分了,難道我們就沒有權利保護自己的安全嗎?”我氣鼓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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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啓程波斯

杜衡幫我把行李箱塞到了後備箱裏,還主動為我拉開了出門,一副很紳士的樣子,讓我特別感動。

“你會暈車暈機嗎?”杜衡很關切地問道,“對了,還有暈船,我們這次還需要坐船。”

我要搖搖頭,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我不會暈車,至于暈機和暈船,我不知道,因為我還沒坐過飛機和渡輪呢!”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有些不好意思,作為一個窮學生,我最遠的距離就是從老家到了省城上大學,坐的是大巴,三個小時車程,額外,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片土地,更沒有出過國。

這一次去波斯,算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遠門。

“沒關系,我都給你帶好了藥了,要是不舒服的時候,就吃一片就好。”杜衡微笑着說道。

我心裏暖暖的,這一定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好的是,我果然是女漢子體質,一路上坐了車又坐飛機,然後又換了輪船,換來換去的,我居然沒有任何暈的反應,倒是很省事,我暗暗松了口氣,還好沒有給杜衡拖後腿。

五天之後,我們到了波斯,不,伊朗的一個城市,謝圖爾。

為了盡快進入角色,我們還是習慣把伊朗叫做波斯,這樣能讓我們有種穿越回到了女鬼聶珍珍的那個年代,可能在心理上會對我們有一些幫助,能激發靈感找到線索。

撲面而來的異域風情,讓我有些興奮,第一次站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連空氣都是不一樣的。

“怎麽樣?還不錯吧?”杜衡看着我,微笑着問道。

旅途奔波,雖然我倆都累得不行,可是現在處在這片安靜祥和的土地上,感受着另一種風土人情,我們渾身都充滿着力量,想要立刻去認識這座城市。

“我覺得很美,像是一幅油畫一樣,我都有些醉了。”我環顧着四周,壓抑着內心的激動,對杜衡說道。

我倆在街頭逛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家旅館,打算先把東西放好,休息一下再去吃點東西。

還好,旅館的前臺能說英語,在波斯大多數人都只會說官方的波斯語,所以我們的英語也顯得有些障礙,很多時候只能靠着比劃。

我的英語還算可以,在大學我的英語成績一直都不錯,沒想到杜衡的英語更好,特別地道,閉上眼睛會以為是在跟一個英國的男士在交談。

他渾身上下散發的魅力,越來越濃厚,一點點地讓我着迷,這一路上他都很照顧我,可以用無微不至來形容,我有時候會忘記自己是只狐妖,動了念頭,不過清醒過來之後,我會馬上警告自己,不要逾越這道鴻溝。

沒想到,跟前臺交談了一會兒,她才遺憾地告訴我們,只剩下一個雙人間了。

我正準備離開,不料杜衡卻大方地說道,“可以,我們要了。”

我愣了一下,紅着臉看着他的側臉,然而他并沒有一絲難堪的神情。

上樓的時候,我不好意思地問道,“只有一間雙人間,你怎麽還答應啊?”

“這樣更好,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最好就是跟你待在一起,要是有個什麽意外,也好在第一時間關照你,否則要是遇到什麽事情,就不好了。”杜衡認真地解釋道。

好吧,是為了保護我,這個理由不錯。

進了房間,雖然很寬,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尴尬,坐在床沿上遲遲沒有起身去洗漱。

杜衡洗漱完出來,看到我還抱着元寶坐在床沿上,雕塑一樣,于是便笑問道,“你怎麽還不去洗漱,累了幾天了,快去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吧,這樣比較精神一點。”

我這才如夢初醒,點了點頭,尴尬地進了浴室。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我暗暗地做着自我批評,蕭玥啊蕭玥,你真是想得夠多的,只是一起住一下而已,這次的目的是什麽難道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矯情地去想一些問題,惡心,腦子有病。

調整了一下心态,我也覺得沒什麽,那些喜歡騎行的朋友,不是還一起住那種青年旅館,大通鋪,男女混居,人家也沒什麽尴尬的啊,這是一種很健康陽光的旅行,不用想太多!

我振作精神出了浴室,杜衡正坐在桌前看地圖,元寶趴在他的腿上,沖我搖頭晃腦的。

我坐了過去,默默地跟他一起看着地圖。

“我們現在在謝圖爾,我們需要走過這個著名的盧特荒漠,就可以達到這裏,我們的目的地,塔巴辛,聶珍珍家族的墓園,就應該在塔巴辛郊區的一片湖泊旁邊的樹林裏。”杜衡在地圖上比劃着,把路線解釋給我聽。

我點點頭,看着地圖上那片寬闊的荒漠,隐隐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挨過去,要是給杜衡拖後腿那就不好了,“這個……我們可以采用什麽交通工具嗎?比如租賃一頭駱駝或者馬匹什麽的?”

杜衡想了想,擡頭看着我,認真地說道,“我暫時也不知道,過去看看,我想當地應該會有馬車,或者是其它的交通方式,很多人都是以這個為生的,每年都有很多人要經過這個荒漠,所以形成了這種職業的衍生。”

“我就擔心會半路掉鏈子,給你添麻煩什麽的,那就太不好了。”我傻笑着,有些沒底氣地說道。

我記得大學參加田徑賽,跑了一般,因為天氣太熱的關系,我暈倒在了賽道上,當時弄得很尴尬,這一次可不比參加比賽,大不了就退賽,現在要面臨的問題特別嚴峻,并不是自己暈倒就可以解決的。

杜衡很堅定地看着我,“你一定沒問題的,我相信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不要太相信我啊,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如果到時候我堅持不下去,你就不用管我了,我說真的。”

杜衡搖搖頭,沒有說話,徑直起身去收拾東西了。

我倆離開了旅館,在街頭逛了一圈,找了家餐廳吃了東西,還不錯,挺可口的。

說實話,這座城市還挺美的,要是我們這次不是為了任務來的,我還真的想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

按照行程的計劃,我們第二天就要離開,打車去盧特荒漠,準備開啓一段“荒漠求生”的旅行。

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是當地時間,晚上九點半了。

我躺在床上,感覺渾身都散架了,杜衡進去洗澡了,我聽着水聲,心裏老是平靜不下來,總覺得怪怪的。

元寶跑過來,在我腳邊輕輕地蹭着,對我撒嬌。

我将它抱了起來,低聲問道,“元寶,你說我要不要偷看裏面的帥哥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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