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 章 破局的關鍵
“大領主，人類還有多少士兵，你們真的能複興洛丹倫嗎？你們那位攝政王殿下這麽貿然動兵，不怕挑起聯盟和部落間的戰争嗎？”
洛瑟瑪揮手讓衆侍衛都下去，他請老弗丁落座，之後壓低聲音問道。
老弗丁沒有正面回答，他頗為威嚴地看向洛瑟瑪。
“這和我們的兵力無關，和米奈希爾殿下的個人意願無關。我只知道一個道理，洛丹倫是人類的國度，之前是，之後也是！人類會誓死拿回自己的土地，如果我戰死沙場，還有我的兒子來繼承我的遺願，他再戰死，還有後來者會接過這份重擔，除非人類全部死光，否則我們一定會收複洛丹倫！現在的問題在于，銀月城願意卷進這場風暴當中嗎？銀月城還有多少士兵可以在戰場上消耗？！”
他的話很不客氣，傳奇聖騎士的威勢直接壓了過去。
洛瑟瑪從這些話語裏聽到了一些額外的意思：“大領主的意思是？”
老弗丁這次的回答很直接：“奎爾薩拉斯重新回歸聯盟，我們會在重建洛丹倫後為銀月城提供一些兵力上的幫助。如果做不到，那就在洛丹倫的問題上保持中立。”
什麽罪己诏的事，老弗丁提都沒提，據他觀察，奎爾薩拉斯的兵力簡直少得可憐，五年過去了，國土上還有大量亡靈在肆虐，他們內部的權利架構也有問題，根本就沒有餘力去幹涉洛丹倫的事。
洛瑟瑪足足思考了五分鐘。
重新加入聯盟不可能，血精靈和聯盟的幾方勢力矛盾重重，別說他沒這個權利，就是有，目前也很難在族人中獲得認可。
其實加入部落也存在這個問題，血精靈和巨魔的千年戰争，和獸人的戰争，和亡靈的戰争都在眼前，一紙文書就要化敵為友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似乎保持中立就是唯一選擇了，可中立看似保住了自己，實際未來不管誰占據洛丹倫的土地，都會因為血精靈今天的中立而引來敵視，他不得不為未來考慮。
另外，他還要考慮凱爾薩斯王子和王國內那些大法師的意見。
他現在是進也難，退也難，就連中立都非常困難。
最終他還是拿定主意，既然幾個選擇都不好，那就從中選擇對血精靈危害最輕的那個吧。
“奎爾薩拉斯不會參與……”在這個地名問題上他稍稍猶豫。
“……不會參與洛丹倫原有地區的争端，但我們也不會和洛丹倫結盟。”他的語氣很肯定，代表這就是最終意見。
老弗丁微微嘆氣，他的任務只是勉強完成，離他所預想的結果還有很長距離。
他指着一邊的密室：“我能不能把這個結果和米奈希爾殿下溝通一下。”
洛瑟瑪一擺手：“當然可以。”
老弗丁走進密室，和遠方的凡妮莎一番溝通，他們探讨了半個小時，老弗丁走出來的時候又抛出一個新方案。
“攝政王陛下，我方有個新提議，不加入聯盟，不和洛丹倫結盟，但是延續之前的盟約，奎爾薩拉斯和達拉然重新締結盟約，您看這個方案是否可行？”
“達拉然？”洛瑟瑪有點懵，怎麽又扯到達拉然上去了？
他略顯猶豫地問道：“達拉然不是被阿克蒙德毀滅了嗎？”
老弗丁意有所指地回答：“如今達拉然正在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女士的帶領下開始重建工作，我家殿下說，奎爾薩拉斯和達拉然的盟友關系持續了兩千年，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這份友誼可以延續下去。”
“是大法師吉安娜女士？她回到東大陸了？”
“當然，我家殿下和吉安娜女士私交甚密。”
洛瑟瑪又開始琢磨起來。
奎爾薩拉斯對達拉然倒是沒有敵視，凱爾薩斯王子更是長期擔任過達拉然六人議會的一員，奎爾薩拉斯的很多法師也去過達拉然，他們或學習，或授課，對這個人類魔法國度是有好感的。
曾經的凱爾薩斯王子對吉安娜更有一份愛戀，如果是和吉安娜領導的達拉然結盟，王子那邊的阻力近乎不存在。
奎爾薩拉斯非常封閉，可手下的游俠還是向他彙報過，有一部分高等精靈在溫蕾薩.風行者的帶領下居住在達拉然附近，如果奎爾薩拉斯和達拉然結盟，自己就可以嘗試着讓這些人重新回歸王國，現在血精靈的人口實在太少，每多一個族人就會多一份力量。
和達拉然結盟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族人的魔瘾問題，洛瑟瑪自身是游俠，意志也很堅定，忍一忍還能扛得住，那些法師可不行。
結盟達拉然能換取到一些魔法物品，哪怕是殘破的也沒關系，從家財萬貫，到如今的滿目瘡痍，血精靈實在沒有什麽挑挑揀揀的底氣了。
不過這種族群內的醜事，沒必要告訴外人。
“洛丹倫的誠意我感受到了，如果你們願意居中聯絡的話，我也可以去說服凱爾薩斯王子，重新締結和達拉然的盟約。”
這事有點脫褲子放屁，洛瑟瑪已經有所預見了，沿着這條軌跡發展下去，最後奎爾薩拉斯的結局很可能還是偏向聯盟，可有些時候就需要這麽緩沖一下。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達成共識，随即就止住了話題。
洛瑟瑪還要去說服凱爾薩斯王子和那些法師，老弗丁也不知道凡妮莎具體怎麽和達拉然說這件事，兩人達成初步意向就可以了。
至于被他老人家一錘子砸成飛灰的可憐被遺忘者，此時就被選擇性遺忘了。
“大領主，我能看得出來，您是一位偉大的聖騎士，我有一個私人請求，莉亞德琳對聖光和聖騎士非常感興趣，您是否能夠抽出時間教導她兩天？”
說是私人，實際怎麽可能？這事妥妥的也是公事。
傳播聖騎士的教義，老弗丁倒是不會反對，凡妮莎也希望白銀之手騎士團能夠更加開明，适當接受矮人聖騎士、精靈聖騎士加入不是壞事，種族不代表榮譽，這也是老弗丁一直認可的行為準則。
他當即答應在銀月城留兩天，他的用詞很謙虛，表示願意和莉亞德琳互相學習，共同探讨聖光的教義。
第 236 章 果斷的老弗丁
“莉亞德琳牧師，你認為我們可以去學習人類的方法，訓練我們自己的聖騎士嗎？”洛瑟瑪直接問道。
“我只能說有一定的可能。”
獨眼精靈不置可否：“好的，你辛苦了，請先下去休息吧。”
兩位顧問看完信件，他才問道：“被遺忘者的信使還沒走，這位洛丹倫的聖騎士就過來了，兩位已經看完信件了，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大法師羅曼斯當先開口：“我們被聯盟欺淩的次數還不夠多嗎？難道還要再來一次嗎？聯盟是什麽，聯盟就是人類的聯盟！人類國王就是聯盟的主人，其餘種族，矮人、侏儒，包括我們血精靈都只是附庸，我們在聯盟曾經獲得過尊重嗎？沒有！奎爾薩拉斯不該遭受這種羞辱！而且是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洛瑟瑪的摯友，現任游俠将軍的哈杜倫.明翼也有類似的語調：“部落會尊重各方的自由，不但不會幹涉我們的內政，還會提供各種援助，希爾瓦娜斯也替那位大酋長做出了承諾，我們血精靈可以參與部落的各種政治決策，我們加入聯盟能獲得什麽？我聽說現在暗夜精靈也在聯盟當中，我們怎麽處理和暗夜精靈的關系？怎麽和族人解釋？”
一方面是條件寬松，誠意很足的部落，一方面是屢次遭到背棄，又沒有什麽優厚條件的聯盟，似乎選擇哪一方非常顯而易見，可洛瑟瑪.塞隆還是非常遲疑。
眼下加入部落似乎非常合适，也很符合血精靈現在的局面，但作為攝政王，他不能光考慮眼前，還要考慮之後的事。
“你們認為希爾瓦娜斯……”提到這個名字他多少有點異樣。
“希爾瓦娜斯和人類的争鬥誰會贏？血精靈現在的情況太差，我們無論支持聯盟還是部落都無法派兵參與他們的戰鬥，最好提前站在勝利者一方。”
他的獨眼看向兩人，希望聽到他們的建議。
“我認為希爾瓦娜斯會贏。”杜哈倫.明翼不認為一群人類殘兵敗将就能打敗奎爾薩拉斯曾經的游俠将軍。
大法師羅曼斯這次倒是有了不同看法：“我們對人類那邊的信息了解非常少，我們甚至不知道這位新冒出來的洛丹倫攝政王是什麽人。”
洛瑟瑪指着大法師手裏的信件：“看詞彙和幾個句式應該是一位女性，還是精通德魯伊之道，了解暗夜精靈文化的一位人類女性，哼，現在連人類都有德魯伊了！……”
天長日久形成的價值觀，讓整個奎爾薩拉斯都很敵視德魯伊，這份敵視都快刻在血脈當中了。
可他們三人也不得不承認，這種了解至少比之前的那位人類大元帥把他們當垃圾、當奸細看待要好。
認同感是一個很怪異的東西，盡管凡妮莎認同的是暗夜精靈的那一套，可驕傲的血精靈還是覺得她比自大又愚蠢的大元帥加裏瑟斯要強一點。
大法師羅曼斯看他有些搖擺不定，不得不提醒他：“洛瑟瑪，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請以凱爾薩斯王子的意志為第一要務。”
作為凱爾薩斯王子的顧問，他跟随這位王子打過黑暗神廟，遠征過諾森德，羅曼斯一直要求銀月城和身在外域的凱爾薩斯王子在步調上保持一致。
洛瑟瑪城府頗深，他點點頭：“我一直謹記這一點，從未忘卻。”
他看向門外，一個血紅色長袍的精靈法師正在緩緩走來。
他的語調稍微高了兩分：“尊敬的魔導師阿斯塔洛.血誓來找你了，那個聖光生物的研究還需要多長時間？”
大法師羅曼斯暗自計算一番：“大概三個月到半年左右，那個生物還在抵抗我們。”
“那就請盡快吧。”洛瑟瑪送走作為王子眼線的大法師，和自己的摯友哈杜倫.明翼對視一眼。
“你不會還想加入聯盟吧？王子的命令我們必須遵從。”摯友小聲提醒他。
“我明白。”洛瑟瑪輕輕點頭，他只感覺自己壓力巨大。
他不想做出背叛王子的事，可一些從外域返回的血精靈暗自向他彙報，凱爾薩斯王子的舉動越來越不正常了，和伊利丹那個暗夜精靈叛徒勾結不說，還在族人中引入了惡魔的力量，這讓他非常不安。
聯盟的問題，部落的問題，國境內亡靈的問題，還有自己族內的問題都聚集在一起，他很想帶領族人遠離這些是是非非，可眼前一片陰霾，他根本不知道出路在什麽地方。
洛瑟瑪走向辦公室，在門前他對自己的摯友說道：“安排我見兩方的使者，我要和他們好好談談。”
他計劃很好，可事實又給了他一嘴巴，他已經見不到被遺忘者派來的使者了！
老弗丁根本沒在安排的住所多待，按照聖光的感應，他找到被遺忘者的使者，看都沒看，掄起大錘就砸了下去。
這位老先生可是艾澤拉斯現在最強的聖騎士，而被遺忘者派來的使者只是一個普通信使，雙方間的戰力差距之大，完全無法計算。
加上老弗丁又是出其不意“咣當”一錘子下去，被遺忘者的使者壓根就沒有反應的時間，被聖光淨化得幹幹淨淨，一點渣都不剩了。
“大領主，你不覺得你在銀月城這麽做非常失禮嗎？”洛瑟瑪再不願意，也必須見他了，這位血精靈攝政王非常不爽。
老弗丁好像沒事人一樣：“我看到這個亡靈在銀月城內游蕩，以為他有什麽陰謀，這才出手的，難道那個亡靈是銀月城的朋友？”
他反問道。
洛瑟瑪有苦說不出，他不能在這種場合說自己和亡靈有勾結，至于解釋被遺忘者和亡靈的區別更是沒意義。
他暗自為這位老騎士的果斷而驚嘆，角色互換的話，他可不敢這麽下死手。
“大領主的威名即使在奎爾薩拉斯也有所傳播，您的勇氣讓我欽佩。”他意有所指地說道。
老弗丁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不知道，沒看見，我老人家事先更沒有預謀！一點都沒有！我只是拎着錘子出去遛彎而已。
不承認就不承認吧，洛瑟瑪只能專注于眼前。
第 235 章 洛瑟瑪.塞隆
在為老弗丁安排好住所後，莉亞德琳就匆匆趕往日怒之塔，去見她的戀人，銀月城的攝政王洛瑟瑪.塞隆。
洛瑟瑪.塞隆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血精靈，他面容嚴苛，有一頭銀發，舉手擡足間都能看出他的身體裏充滿力量。
亡靈天災入侵之前，他一直擔任着希爾瓦娜斯的副手，對這位游俠将軍尊敬無比，在希爾瓦娜斯死後，接過對方的職責，統領剩餘的精靈部隊繼續和亡靈打游擊。
在戰鬥中，他的左眼永久失明，對于精靈來說，帶着眼罩會顯得非常粗魯，可露出傷疤，對于追求完美的精靈來說也很難接受，洛瑟瑪為此糾結了一段時間，不過現在不用糾結了，麻煩一件件接踵而來，他根本沒時間在意自己的外貌了。
和自己的兩位顧問，摯友哈杜倫.明翼，大法師羅曼斯商談着王國內最需要解決的幾項問題，說着說着衛兵前來彙報，莉亞德琳回來了。
“攝政王。”盡管是人盡皆知的情侶，莉亞德琳在公開場合依然嚴格地遵守着奎爾薩拉斯的諸多法律，她很嚴肅地鞠躬問好。
洛瑟瑪.塞隆也做出了極為正面的回應：“辛苦了，人類使者都說了什麽？”
莉亞德琳沒有轉述兩人關于聖光的談話，她取出老弗丁轉交給她的信件，這是一封洛丹倫攝政王領袖對奎爾薩拉斯攝政王領袖的正式信件。
“信件在這裏。”她把密封，并蓋有洛丹倫印泥圖章的絹帛遞了過去。
洛瑟瑪按照慣例檢查了一下圖章，沒有問題後，這才拆開信件，仔細觀看。
信很長，是凡妮莎練字練了一陣子後的結晶。
佳莉娅那種特別娟秀的字體她寫不出來，那需要很長時間的苦練。
艾澤拉斯也是有書法家和文學家的，這邊的文化一直在一個較高的層面傳播，比如說伊利丹，這位光與暗之子，在閑得沒事幹的時候還碼過字、寫過書呢……
人類這邊，伯瓦爾的字就很不錯，領導第七軍團的李奧瑞克.馮.澤爾迪格公爵更是一個當代的書法家，凡妮莎沒時間練字，也懶得費那工夫，她直接把自己對自然的體悟寫到文字當中，張揚、熱情，同時又和自然完美契合。
這封信件會暴露她的德魯伊身份，但她從始至終也沒打算隐瞞，更瞞不住。
洛瑟瑪把信件看了一遍，凡妮莎的信裏從頭到尾就沒提結盟的事，她只是闡述了洛丹倫和奎爾薩拉斯守望相助兩千年累積下來的情誼，艾澤拉斯沒有唇亡齒寒的成語，但有類似的諺語，她直接拿來用。
凡妮莎對精靈語的造詣不低，這種國書必須用本國語言來寫，但是字裏行間夾雜幾句精靈語也能拉進雙方的關系。
車轱辘話寫了一大堆，核心意思就一個，我們洛丹倫和奎爾薩拉斯不應該是敵人，現在雙方分歧很大，但可以嘗試着恢複對話，說不定過一陣子咱們就變成朋友了呢？
當年的奎爾多雷被暗夜精靈卡多雷放逐，就是因為他們崇尚奧術魔法，不想也不屑去學習什麽德魯伊之道，在奎爾多雷的固有價值觀裏，他們是敵視德魯伊的，這完全就是意識形态上的争端。
要是贊成德魯伊的那一套東西，他們何必放棄永恒的生命，跨海跑到東大陸來呢？從達斯雷瑪.逐日者，到阿納斯特裏安.逐日者，短短7300年，他們就經歷了逐日者家族的四代君王，要是再算上現在的凱爾薩斯王子，那就是五代人，平均下來，一代人也就1500多歲，這些精靈寧可放棄永恒的生命，也不願意去學什麽德魯伊之道！
對他們來說，德魯伊和敵人是劃等號的，這也是凡妮莎縮在壁爐谷不敢來的主要原因。
德魯伊的矛盾是一方面。
阿爾薩斯帶領亡靈攻破了奎爾薩拉斯，殺死了精靈王阿納斯特裏安.逐日者，并亵渎了作為全族魔法源泉的太陽井，這是血精靈對洛丹倫的遷怒。
最後聯盟統帥加裏瑟斯統帥大軍抵抗亡靈天災，血精靈的王子凱爾薩斯好心好意帶着族人去支援，結果遭遇的全是打壓和猜疑，最後血精靈更是被全員打入大牢，這是血精靈對聯盟的恨意。
德魯伊、洛丹倫、聯盟！血精靈一族的三大恨凡妮莎都拉滿了……
洛瑟瑪把信件又看了一遍，這才轉交給自己的顧問。
趁着顧問看信的間隙，他問莉亞德琳。
“那位人類使者，提裏奧.弗丁是個什麽樣的人？”
為了不影響他的判斷，莉亞德琳把自己的立場擺放得相對公正：“弗丁領主很睿智，也很果斷，坦率地說，他是我見過的最強聖光使用者。”
這個評價非常高，洛瑟瑪想了一下，他知道凱爾薩斯王子從外域送回來一個聖光造物，大法師羅曼斯就主張抽取這個生物的能量，在血精靈中制造聖騎士，名字他們都想好了，就叫血騎士。
莉亞德琳幾方面的條件都是最合适的，他們準備讓莉亞德琳做第一位血騎士。
洛瑟瑪非常猶豫，現在的實驗還在初級階段，他們對聖光生物的一切都不了解。
但為了族人能有抵禦亡靈的力量，莉亞德琳每次都去參加實驗，經常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洛瑟瑪知道自己的戀人在抽取那個聖光生物的能量時非常難受，聖光生物給了他們聖光，同時也把自身的痛苦傳遞了出來，莉亞德琳為了族人的未來，每天都在咬牙堅持。
洛瑟瑪感同身受，沒有辦法也就算了，為了族人他自己都可以犧牲，但有辦法的話，他當然不希望戀人遭這個罪。
不知道那位沒見過面的洛丹倫攝政王是什麽想法，不管是有心也好，無意也罷，這位傳奇聖騎士提裏奧.弗丁的到來，讓洛瑟瑪原本堅定的念頭發生了一些動搖。
他尊敬希爾瓦娜斯，到現在也很尊敬，但個人的觀感不能淩駕于族群之上。
之前是沒得選，現在既然有選擇，他當然要慎重一些，個人好惡不是衡量标準。
第 234 章 銀月城
凡妮莎知道血精靈和暗夜精靈、洛丹倫以及聯盟的矛盾極大，擔心被人家堵在廁所裏打，考慮到自己脆弱的小身板，最終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老弗丁。
聖騎士都是那種勇挑重擔的人物，任務越艱難，他們越喜歡做。
老弗丁就屬于那種，統帥、武力、智力、政治和魅力都在90+的人物，任何工作都可以勝任，外交當然也可以……
他攜帶着凡妮莎寫的信件，正式趕往血精靈的國度，奎爾薩拉斯。
出壁爐谷向東，進入東瘟疫之地，之後趁着夜色再度北上，進入奎爾薩拉斯的國界。
這年頭沒有介紹信，沒有身份證，更沒有全國聯網，國境線上的奎爾薩拉斯衛兵只是簡單問問就放行了，因為他們看到老頭一錘子砸飛三個亡靈，随後一個金色的聖光審判又消滅了一大片亡靈，他們連忙派一個士兵回去報信，又派了兩個人名為保護，實為監視地跟着老弗丁。
阿爾薩斯率領亡靈軍團在洛丹倫展開屠殺，作為近鄰的精靈國度奎爾薩拉斯也沒放過，無數精靈死于非命，曾經雄偉壯麗的建築被推倒，美倫美央的庭院遭到亵渎，河水幹枯，植物凋零，整個奎爾薩拉斯都遭到了重創，如今五年過去了，曾經的傷害依然留存在這片大地上，一道起于幽魂之地，終于太陽之井的死亡之路更是貫穿了整個奎爾薩拉斯。
聖騎士對自然的感悟遠不如德魯伊，但老弗丁還是從這片土地上感受到了濃重的負能量氣息，兩位奎爾薩拉斯衛兵低頭不語，他們很不想讓外人看到這片恥辱之地，可要去銀月城的話根本繞不過去。
“我們的家園都被亡靈毀滅，我們應該是朋友。”老弗丁意有所指地說道。
兩個衛兵也不傻，知道自己不能發表任何觀點，他們默默趕路，老弗丁也沒為難兩個衛兵，三人橫穿了遍布負能量的死亡之路，沿途擊退了幾波亡靈的攻擊，半天後趕到了奎爾薩拉斯的都城，銀月城。
老弗丁的賣相不錯，須發皆白的這麽一個老者還是很受人尊敬的，兩位衛兵對他頗有好感，一直送到銀月城城門處，兩人這才回返。
“大領主，久仰大名，我是莉亞德琳，我代表攝政王，歡迎你來到銀月城。”金色發絲的女精靈牧師身穿一件咖啡色，胸口有火紅色血鷹标記的長袍，遠遠地對着老弗丁打了一聲招呼。
作為攝政王的戀人，這種迎賓的事原本不該由她來做，可在聽到提裏奧.弗丁的名字後，她還是帶着好奇，前來迎接這位傳說中的聖騎士。
老弗丁被剝奪聖光的事完全稱得上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連一向很封閉的血精靈都知道這事，所以她很好奇，衛兵彙報說這位老騎士已經恢複了自身的聖光，她就想親自來看看，這位聖騎士恢複到了什麽程度。
這一看真是吓了一跳。
第一時間她就感覺到了不可思議的威能，聖光竟然能達到這種程度，這太不可思議了，自己眼前的這位可是凡人，不是剛剛被送回銀月城，供法師們研究的那個奇怪造物……
老弗丁把眼前的女精靈打量了兩眼，他之前和這些精靈沒打過交道，那個時候他們還叫高等精靈，如今自稱血精靈，名字裏滿滿的都是複仇和死戰的意思，他對自己這次的任務有了兩分擔憂，實在是之前的人類把血精靈折騰得太慘。
他不認識莉亞德琳，也看不出精靈服飾上那些花紋代表着什麽含義，但他知道這位女精靈一定身份不凡，他斟酌着說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女士，你的心中充滿疑惑，這是正常的，我們只是凡人。但請你堅信一點，只要你心中的正義還在，那麽聖光就不會離開你，祂一直在你的身邊。”老弗丁态度誠懇，語氣堅定。
莉亞德琳心中還有疑慮：“……我堅信聖光的存在，但我的人民更加需要力量。大領主我很好奇，我聽說過人類的聖騎士，信仰聖光和使用暴力這兩者間的矛盾，你們是怎麽處理的呢？”
老弗丁笑了，雖然自己的年紀和對方比起來都不到一個零頭，但對方那稚嫩的話語在他看來和那些騎士團的小輩沒什麽區別。
“女士，你弄錯了一件事，盾牌和刀劍是武器，我們的頭腦和身體是武器，聖光不是，聖光是我們的心，是防止我們迷失在仇恨和罪惡中的明燈，祂是一種信仰，而不應該是武器。”
莉亞德琳有些猶豫，按說此時她不該多言，但她心中的問題急需有人來解答，她揮手遣開周圍跟随的幾位血精靈士兵。
她壓低聲音：“您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完全由聖光所化成的生物嗎？您的信仰會因此而産生動搖嗎？”
老弗丁有點奇怪，這個問題好像有點超過他的世界觀了。
他想了一下：“昔日我的老師，阿隆索斯.法奧大主教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
“他對我說，聖光是無止境的。我們前面的路還有很遠很遠，有比人類更強的聖光生物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太過驚訝，因為這條路很長很寬，大家都在路上，有人先行，有人後行，先行的不用驕傲，後行者也不必感到羞恥，只要我的心一直跟随聖光，即使沒走到終點也沒什麽可抱怨的，從始至終，我一直想要超越，想要戰勝的都是自己，和旁人無關。”
超越自己，戰勝自己，仿佛是一道利箭穿過女精靈牧師的心靈，她覺得自己長久以來被禁锢的思想有了破局的希望，她滿懷感激。
“感謝你的指點，大領主，您是一個睿智的人。”
老弗丁搖頭感嘆：“真正睿智的是圖拉揚，和他們相比，我是最平庸的那個。”
圖拉揚和奧蕾莉亞.風行者的戀情在血精靈裏不算秘密，很多人不看好他們的愛戀，認為一個人類聖騎士配不上高等精靈的游俠隊長，莉亞德琳則是持相反觀點，她認為兩人很般配。
又談了一些聖光上的看法，她對這位遠道而來的人類聖騎士已經非常尊敬了。
第 233 章 兩個任務
“你沒權利這麽做！我是聖光的信徒！我為聖光奉獻了一輩子！洛丹倫不在了，白銀之手騎士團也不在了！你沒有這個權利！”伊森利恩拼命抵抗，代表他聖光之力的光團也極為頑強地抵禦着對方的壓制，即使被壓得粉碎，他也不會低頭屈服。
老弗丁看向凡妮莎，微微鞠躬：“殿下。”
凡妮莎豎起左手，讓伊森利恩看到自己的玺戒。
“作為洛丹倫王位繼承人，奧特蘭克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凡妮莎用标準的洛丹倫宮廷腔把佳莉娅的頭銜講述了一遍，雖然有點扯淡，但這些人就吃這一套。
講到最後，她又加上了自己的名號：“……作為佳莉娅.米奈希爾殿下的全權代表，我霍普.凡妮莎.斯特魯伊.米奈希爾代表洛丹倫認可提裏奧.弗丁領主的判決，判決即時生效！”
實際這話一點超凡力量都沒有，但卻直接打斷了伊森利恩為之堅守的信心，老弗丁的聖光順勢壓上，洪水一樣沖破對方的心防，之後用一種摧枯拉朽的态勢清除了所有殘餘。
伊森利恩被廢了，無論是自己的信心還是苦修三十年的聖光都被完全摧毀，随着老弗丁撤走了自己的聖光，他體內變得空空蕩蕩，再無一絲聖光的留存。
“殿下，你認為接下來應該怎麽處理？”老弗丁想借助這個問題看看凡妮莎的性格。
凡妮莎嘆了口氣，按照她的本意，直接捅死就完事了，老弗丁非要玩這套程序游戲，她也只能跟着玩。
據她觀察，伊森利恩沒有被邪能腐蝕，只是性格偏執、扭曲到了極點，這人做的壞事罄竹難書，可要是給他按一個叛國的罪名又不妥當。
他沒有叛國，從始至終都在抵抗亡靈，比那些待在聖光之願禮拜堂裏卻去勾結亡靈，出賣人類利益的人類貴族要強百倍。
“先關起來，如果他能夠清醒一些，複國後就讓他去做個教師，讓他用自己的餘生來贖罪吧。”凡妮莎可是知道艾澤拉斯的識字率有多低，牧師都是文化人，直接宰了有點可惜，這貨的精神病要是痊愈的話，送到希望小學裏教書去吧。
老弗丁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不反對殺戮，但反對無意義的殺戮，凡妮莎的仁慈很契合他的價值觀。
泰蘭.弗丁和塔爾森倒是認為應該一刀宰了完事，可兩個最大的領導都決定了的事，他們反對也沒用。
剩餘收編工作都很簡單，不用老弗丁出馬，泰蘭.弗丁依靠自身的威望和一些昔日的手下，就把整個領地內的權利全新收了回來。
這裏本來就是他的領地，要不是他當年熱血上湧把自己的地盤送出去，血色十字軍的建立不會這麽順利。
現在作為領主，他收回自己的領地，也沒人會反對。
有了壁爐谷做根據地，凡妮莎總算在洛丹倫有了落腳點，下面的工作就可以逐漸開展了。
第一件事，那就是老弗丁自身的工作職權問題。
壁爐谷是弗丁家族的封地不假，但如今這裏是泰蘭.弗丁的封地，讓泰蘭.弗丁退下來，讓老弗丁上去容易引起矛盾，父子感情好，但也沒必要三天兩頭地來考驗人性，沒那個必要。
當初暴風王國的小王子退位，親爹回來繼續當國王，那是因為小王子歲數太小，如今泰蘭.弗丁都34了，滿臉胡子，正經八百的中年人，這怎麽看也和小不沾邊，老弗丁就必須另行安排。
“大領主，你的工作很繁瑣。”
凡妮莎先豎起一根手指。
“第一，我曾經問過伯瓦爾如何對付亡靈的問題，他和我說需要依靠騎兵，大量的騎兵。”
老弗丁點點頭：“伯瓦爾說得沒錯，人類對付亡靈确實需要騎兵。”
凡妮莎接着說得：“帶領大量騎兵沖鋒的骨幹就是聖騎士，我希望你能站出來，重建白銀之手騎士團！”
她的想法很幹脆，別弄什麽北伐軍、先鋒軍的名頭了，一步到位，直接建立白銀之手騎士團，要錢給錢，要裝備給裝備，為了洛丹倫，也是為了老弗丁一直埋藏在心中的那個願望。
老弗丁立刻激動起來，他單膝跪地，這是他第二次下跪，第一次是宣誓向米奈希爾家族效忠的時候。
“殿下，這是我的榮幸！我會用我全部的力量來重建白銀之手騎士團！”
凡妮莎對他的表态很滿意，熱情地扶起老騎士，憑借着老弗丁的個人威望，多了不敢說，至少能招攬到艾澤拉斯一半的聖騎士。
她很快就豎起第二根手指：“騎士團的建立很迫切，但另外一件事也很緊急。
我的情報顯示，希爾瓦娜斯如今已經乘船前往卡利姆多，為了增加盟友，我認為她會提議部落接納血精靈，一旦血精靈加入部落，她的幽暗城就能和銀月城達成統一戰線，增加在部落內的話語權，這對我們複興洛丹倫非常不利。”
凡妮莎看向老弗丁：“大領主，我需要你作為我的全權代表前往銀月城。我知道血精靈和洛丹倫和聯盟，甚至和暗夜精靈的矛盾都極大，我不要求他們加入聯盟，只要他們不加入部落就可以，如果可以的話，以洛丹倫的名義和他們重新締結盟約。”
老弗丁想了一下，這種上杆子去找人結盟的肯定會弱勢一些，他不得不問清楚：“殿下的底線在什麽位置？”
凡妮莎認真地說道：“佳莉娅姐姐的名譽不能受損，如果他們堅持的話，我願意以我洛丹倫攝政王的名義向奎爾薩拉斯正式道歉。”
她其實也挺無奈的，一天好日子沒享受到，先是自己掏腰包武裝軍隊，之後還得搶着下罪己诏！
可沒辦法，她手裏的牌太少，為了改善外交環境，必須穩住血精靈，賠錢是不可能賠的，幸好臉面這個東西她有得是。
老弗丁沉痛地低下頭：“殿下的心意我明白了，我這就出發。”
老頭根本沒和自己的兒子打招呼，接過凡妮莎的兩封信件，之後快馬加鞭就離開了壁爐谷。
第 232 章 被扭曲的聖光
塔爾森領着幾人去見伊森利恩，三人的相貌過于獨特，擔心被認出來，他們都戴着兜帽。
每當有人經過的時候，塔爾森就像神經病一樣大聲喊口號，幫忙轉移注意力。
“殺死亡靈！殺死亡靈！”
凡妮莎啼笑皆非，這麽喊不是更引人注意嗎？她暗自戒備，一旦敵人圍上來，那就只能殺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完全背離了她的猜測，周圍表情麻木的平民和士兵在聽到口號後立刻大聲回應，表情專注而狂熱，好像慢一秒鐘就會遭到滅頂之災一樣。
泰蘭.弗丁似乎習以為常，凡妮莎和老弗丁則緊皺眉頭，兩人都不喜歡這種歇斯底裏的瘋狂。
“這些士兵需要一段時間來恢複精神上的創傷，短時間內他們不能上戰場……”凡妮莎若有所指地說道。
“這也是我想說的。”老弗丁點點頭。
伊森利恩真的很病态！
凡妮莎想過去直接把這家夥捅死。
伊森利恩的資歷很老，但也沒到傳奇階，現在只是一個高階牧師。
血色十字軍裏，除了大領主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和賽丹.達索漢這兩位傳奇階聖騎士，其餘幾位領袖都是高階的層次。
這才是正常的實力架構，傳奇滿地走是不存在的，能夠達到傳奇等階，基本都是一方的陣營領袖。
暗夜精靈和之後的德萊尼人不好說，人家都有上萬年的壽命。
人類和獸人這兩大種族裏面，資質不錯，加上後天的培養，大部分人的極限就是中階，這其中又以戰士、盜賊這些靠身體吃飯的職業為代表，超過某個年齡界限，身體就開始走下坡路，技巧再好也沒用。
原時空的凡妮莎能達到高階盜賊的層次，那完全是因為天賦異禀，普通人練一輩子也到不了那個程度。
要達到傳奇就更難了，戰士、盜賊都需要從小就開始培養，各種宮廷秘術和珍貴藥劑服下去，把身體的可塑性提升到最高，瓦王他們這樣的才能達到傳奇階。
這個過程千難萬難，達到傳奇的人物都有各自不凡的過往。
像吉安娜，百分之九十的空閑時間都在學習，凡妮莎更別提，為了獲得自然的認可，她拼老命一樣，要強推被遺忘者和亡靈天災就是明證。
中階是很多人一輩子的頂點，高階是大多數天才的終點，傳奇基本都是做夢裏才能想想的事。
伊森利恩就是屬于大多數天才的那個範疇，他已經停留在高階很久很久了，如今曲解聖光的定義，未嘗沒有讓自己更進一步的想法。
他此時正在靜室裏冥想，說是冥想，其實就是在思考幾種折磨人類與亡靈的酷刑，他認為身體上的痛苦也是分辨二者的一個好方法，亡靈沒有痛覺！
為自己的想法叫好，他連忙抽出羽毛筆，把這些想法記錄下來，對他來說，這都是聖光的饋贈。
塔爾森的敲門聲讓他很不高興，面孔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他啞着嗓子：“我的孩子，聖光今天對你的教誨已經結束了，去吧，去做你的事吧。”
“大檢察官，有一件和聖光有關的事要向您彙報。”塔爾森大聲喊道。
借助他的遮掩，凡妮莎他們輕松打倒了門口的幾個護衛。
敲悶棍這事兩位聖騎士不太擅長，但架不住有心算無心，凡妮莎打倒了兩個護衛，他們父子也一人打倒了一個。
“那你就進來吧！”大檢察官伊森利恩滿臉戾氣，他收起羊皮紙，心中盤算，要是塔爾森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他一定要讓對方見識一下聖光的怒火。
“嗯？你！”幾人推門進來，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泰蘭.弗丁，畢竟這是他的弟子，兩人談不上朝夕相處，但也極為熟系，這人不是死了嗎？
他的腦回路一時半會沒明白眼前的事情意味着什麽。
直到凡妮莎撕開一張防止聲音擴散的卷軸，他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提裏奧？！你竟然還活着！你們都該死，你們在亵渎聖光！”他拔出随身攜帶的匕首，完全沒有顧忌兩者間實力上的差距，猛沖向老弗丁。
在發現老弗丁身上的聖光之力已經恢複後，他心中的價值觀崩塌了一半。
這個釋放包庇獸人的罪犯怎麽會重新獲得聖光的青睐？他一定是用了什麽邪惡方法，說不定眼前的提裏奧.弗丁和泰蘭.弗丁都是亡靈！
殺亡靈！拯救聖光！兩個念頭在腦海中彙聚起來，以至于他用遠超自身敏捷極限的速度沖向老弗丁。
呦？凡妮莎差點笑了。
一個擅長使用匕首的牧師？看這速度？啧啧，這貨當牧師真是屈才了！
她抱着手臂在一邊看熱鬧，絲毫不擔心弗丁父子的安危。
牧師的近戰能力肯定不如聖騎士，否則當初就沒必要研究聖騎士的戰鬥方法了。
伊森利恩被老弗丁一錘子輕松打倒，還不等他翻身站起來，泰蘭.弗丁和塔爾森就把他牢牢按住。
“聖光不該被你這樣的人任意扭曲，你玷污了這份純粹！”
知道這貨架空自己的兒子，又把自家的封地折騰得不成樣子，最可恨的是他把聖光教義弄得面目全非，這對老弗丁來說實在是無法容忍。
有親仇，有私怨，還有意識形态之争，眼看凡妮莎不準備參與，他就決定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處理。
老弗丁身上的聖光猛然綻放，光芒四射中，他取出一本聖契。
金色的書皮，銀色的紙張，聖契無風自動，很快翻到其中一頁。
涉及到人家聖騎士的隐秘，凡妮莎雖然好奇，可也沒過去觀看。
似乎知道老弗丁要幹什麽，伊森利恩身上的聖光也拼命湧動出來，不過二者截然不同，一個像是參天大樹，一個卻像是營養不良的枯樹，看起來高度似乎只差一截，實際內質即使是凡妮莎這種外行也能看出區別。
“伊森利恩，你亵渎了聖光的威嚴！我！洛丹倫公爵，壁爐谷大領主提裏奧.弗丁在此宣判，你有罪！我要剝奪你使用聖光的權利！”老頭氣勢如虹，聲音在整個祈禱室內回蕩。
第 231 章 瘋狂的伊森利恩
堅定的信仰變成了複仇的欲望，虔誠的內心被憤怒完全填滿。
伊森利恩年輕的時候就是鷹派，多次在公開場合宣稱要把那些被俘的獸人斬盡殺絕。
亡靈肆虐後，他的思想更加激進，他認為亡靈要殺，那些平民也要殺，因為平民有很大的幾率會被感染。
到了現如今，他甚至認為那些‘對消滅亡靈缺乏熱情的人就是亡靈’！
按照他扭曲的價值觀來說，他無法理解一個正常人為什麽會對清除亡靈行動表示遲疑，所以他就得出了‘不殺亡靈，不痛恨亡靈的人就是亡靈’的這麽一個可怕結論。
亡靈要殺，人類也要觀察他的言行，之後決定殺還是不殺！
遠處的敵人要殺，身邊的敵人也要殺。
他認為自己是聖光的地上代言，亡靈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他，為此，他不定期在自己的身邊進行名為‘清洗’的活動。
他随身攜帶一把鋒利的匕首，不定期地刺向周圍的侍從、學徒和平民。
在他口中，這是檢查亡靈滲透的最好辦法，亡靈不會流血，只要一刀捅下去，就能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壁爐谷在這個瘋子的統治下人口越來越少，有不少人被當做亡靈殺死，更多的人則跑去東瘟疫之地，投靠那邊的提爾之手和銀色黎明，後來聽說血色修道院那邊有船，可以把人運送到南方的暴風王國去，平民又開始往西跑，尋求修道院的庇護，最好能夠獲得前往南方的船票。
治下的平民和士兵每天都在減少，但大檢察官伊森利恩毫無所覺，他甚至認為自己這邊的隊伍最純淨、最虔誠。
不過今天他獲悉了一個壞消息，此時正拿着匕首對物資軍需官發洩怒火。
“為什麽要讓那些人拿走泰蘭.弗丁的屍體，就為了這麽點物資！聖光的教誨你都忘了嗎？你背叛了聖光！”他一匕首就捅在軍需官的肩膀上，鮮血汩汩而下，染紅了中年人的半個身體。
中年人疼得滿頭是汗，可他不敢躲避。因為躲避的人，即使血液看不出問題也會被認為是亡靈，按照大檢察官的說法，你在害怕什麽？既然你不是亡靈，你為什麽要躲？你躲的話，說明你心虛，那你就一定是亡靈！
匕首紮在肩頭，傷口很深，大檢察官還特意攪了兩下，看到鮮活的血肉，他這才罷休。
“知道錯了嗎？”
中年人把頭深深低下，讓自己的臉龐隐藏起來：“知道了。”
伊森利恩換上一幅慈愛的表情，好像剛才的猙獰和他無關一樣：“泰蘭.弗丁回歸聖光的懷抱，這是他的命運，但他的屍體必須要燒掉！那些販賣軍需物資的家夥一定是亡靈的奸細，下次再看到他們，就把貨物拿下，人殺掉，聖光的意志不容違背！”
“聖光一直在你身旁，孩子，下去包紮吧。”
随着他輕飄飄的一句話，中年軍需官連忙鞠躬，随後捂着肩頭，踉踉跄跄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聖光在我身旁？如果在的話，就讓祂去死吧！
中年人的身體疼痛無比，他恨！恨這個世界，恨那個王八蛋一樣的聖光！
他走出主堡，返回自己的居室。
包紮？笑話！血色十字軍早就沒有繃帶這種物資了，到哪去包紮？
經驗豐富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包紮，大檢察官的匕首上就帶着亡靈瘟疫，他要回去把肩頭這塊區域的肉都挖出來，之後用火燒一遍，最後才能找布裹傷。
壁爐谷位于群山當中，典型的地廣人稀，他的居住環境還算不錯，就是讓人看不到希望。
他搖搖頭，随手推開房門。
在大檢察官的瘋狂治理下，根本就沒有小偷，有也被弄死了，所有人家的門都不需要上鎖，推門進去就行。
“嗯？你是誰？”走進家門他一愣，他發現有人背對着坐在椅子上。
這個背影很熟系，這是？……
來人轉過身，他驚呆了，這不是已經死了的泰蘭.弗丁領主嗎？
亡靈！第一時間他就想到這個詞，自己的領主變成亡靈回來找自己了！
他想呼喊，結果發現一把匕首橫在他的脖頸上。
他的背後有人，對方什麽時候出現的，是怎麽出現的，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把火紅如烈焰的匕首一定很鋒利。
就在他渾身冷汗，雙腿打顫的時候，一個頗為蒼老的聲音響起：“殿下，我們還需要他的協助。”
“呵呵，開個玩笑……”漫不經心的笑聲傳來，匕首也被收了起來。
“老領主？您竟然還活着？”中年人一回頭，正好看到了提裏奧.弗丁。
老弗丁之前困頓多年，但在重新掌握聖光後，面容年輕了兩分，看起來和當年差不多，作為壁爐谷的子民，中年人是認識這位老領主的。
“塔爾森，好久不見，曾經的護衛者塔爾森怎麽變成這樣了，我記得黑門18年，我們一起清繳獸人殘兵的時候，就是你幫我抵禦住了從側面襲來的匕首……”老弗丁一邊追憶往事，一邊伸手用聖光治愈着中年人的傷口。
看着曾經的勇士淪落到這步田地，老頭也是一陣唏噓。
熟人好辦事，有泰蘭.弗丁這個現任領主，加上提裏奧.弗丁這個老領主出面，本來就是弗丁家族戰士的塔爾森立刻投入他們麾下，什麽洛丹倫複興，還有凡妮莎那番關于血色十字軍領袖被恐懼魔王控制的話都沒說，人家就降了！
他效忠的對象本來就是弗丁家族，和什麽洛丹倫、血色十字軍都無關。
有這個帶路黨幫忙，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壁爐谷內的事務被弄得一團糟，衆多精英不是逃跑就是被處死，現在塔爾森這樣以護衛而聞名的戰士都變成了軍需官就是明證，這裏已經沒有人才了，剩下的都是在大檢察官嚴苛制度下茍活的平民。
有識之士完全無法接受大檢察官伊森利恩的那一套理論，能跑的都跑了，這也是壁爐谷只剩數千人，而東方的提爾之手有數萬人的原因。
第 230 章 血色十字軍的現狀
凡妮莎他們回返老頭隐居的小屋，這裏非常隐蔽，女狼人把自己打探到的信息向她彙報，她的矮人和高等精靈好友則纏着泰蘭.弗丁學習聖光之道。
一天後，老弗丁就回來了，身上沒有半點傷痕，衣服也很幹淨，明顯是沒有進行過戰鬥，不過他的臉色很難看。
“斯坦索姆的情況非常不好，達索漢……唉！”他嘆了口氣，到他這個等級，對方體內有沒有聖光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所謂的達索漢他看了，外表很有威嚴，實際體內全是邪能，要說這是他們五大聖騎士之一，打死他也不信。
“你們讨論得怎麽樣？”他問幾人。
凡妮莎擡手，示意泰蘭.弗丁來說。
“我們必須重新收編血色十字軍，不過我手中已經沒有任何權利了，殿下的意思是先突襲壁爐谷，拿下這個據點作為我們在北方的第一個基地。”泰蘭.弗丁有點沮喪，明明他才是領主，可他現在幫不上多少忙。
凡妮莎從書桌上抽出一張洛丹倫地圖，這是他在暴風城的圖書館找到的，地圖有點抽象，比例尺是沒有的，但大概能看出一個形狀。
集合幾方面的信息，凡妮莎現在對血色十字軍已經有了一個較為全面的了解，當前的任務就圍繞在如何順利收編這股力量上面。
血色十字軍很窮，內無糧草，外無援軍，孤軍奮戰，能支撐到現在，不得不讓人欽佩。
不過這個組織的潛力已經被榨取到了極致，現在就像彈簧一樣，已經到臨界點了，再來一點壓力肯定崩潰。
像游戲裏那樣，萬裏迢迢派人去卡利姆多的凄涼之地征兵是不存在的，凡妮莎問過泰蘭.弗丁，對方壓根就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凄涼之地在哪，更何況是征兵。
凄涼之地從始至終恐怕就沒有人類涉足，像血色十字軍這種要求軍隊必須是純人類的軍事組織會去那種地方征兵？腦子呢？
血色十字軍如今只有三個半據點。
斯坦索姆是由領袖賽丹.達索漢親自坐鎮，手下精兵強将一大堆，不過老弗丁已經确認了達索漢的惡魔身份，加上亡靈軍團還占據着斯坦索姆的大半區域，這裏只能算半個據點。
剩餘三個據點就是和凡妮莎做過大量交易的血色修道院，弗丁父子的封地壁爐谷，以及最東方的聖光之城提爾之手。
“如今十字軍在斯坦索姆有三千精銳，那是裝備與士氣最強的一支部隊。在西瘟疫之地的壁爐谷，有兩千士兵和三千平民。在東瘟疫之地的提爾之手，十字軍聚集了超過一萬名士兵和兩萬多的平民與工匠。在提瑞斯法林地的血色修道院，還有八百名士兵和五百多平民。銀色黎明和血色十字軍分開，他們也收納了一些人口和士兵，這些都算上恐怕就是洛丹倫僅剩的人口了……”
泰蘭.弗丁給老爹講述了一遍自己知道的情況。
曾經人口百萬的洛丹倫，現在只剩下了這麽點人，不得不說讓人唏噓。
凡妮莎連忙糾正了一下：“其實還有，我的西部荒野也收納了超過一萬名洛丹倫平民，在暴風王國裏就有一部分當年南下的平民，我和伯瓦爾協商過這個問題，他原則上同意在洛丹倫建國後，讓我們帶走這些平民，另外當年加裏瑟斯元帥戰敗後，也有一部分士兵和平民撤退到了南海鎮，最後再算上當年吉安娜西渡時帶走的那些士兵與平民，我估計全洛丹倫的總人口大概能恢複到十五萬左右。”
東拼西湊才能弄出十五萬人，不得不說有點沉痛，但也比之前預估的要好一些，有人口，這個國家就還能恢複過來。
老弗丁點點頭：“先取下壁爐谷是正确的選擇。”
他仔細看着地圖，最後手指指向東瘟疫之地，提爾之手北方的一處區域：“這是聖光之願禮拜堂的位置吧？銀色黎明還有多少人？”
泰蘭.弗丁看了凡妮莎一眼。
她只能來回答這個問題。
“銀色黎明的情報很複雜，他們的主力是由七家大貴族組成的聯軍，那裏的人員太雜，不光有人類、矮人、侏儒，就連被遺忘者也在他們的營地裏，總兵力大概有五千左右，平民很多，超過兩萬，我和他們聯系過，他們願意合作。”
凡妮莎說的輕描淡寫，實際對方給她的感覺很不好，銀色黎明裏面魚龍混雜，這個組織完全看不到前途，被遺忘者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營地裏也就算了，暗處還有和巫妖王勾結的人類高層，和他們聯合？這不是扯淡嗎！
她派出的手下只和銀色黎明确定了合作事宜，什麽時候合作，怎麽合作都沒談，只能說是有這個意向。
“合作嗎，我懂了……”老弗丁聽懂了，銀色黎明願意合作，但不願意被統治，至少不願意這麽無條件地被收編。
占據大勢的時候或許會臣服，但想靠着什麽大義名分去說服，根本沒戲，一些貴族的歷史并不比米奈希爾家族差多少，他們有拒絕的底氣。
把血色修道院、壁爐谷和提爾之手這三個地方畫上紅圈，表示這是要占據的地方，把聖光之願禮拜堂的銀色黎明打上一個綠圈，表示這是可以合作的勢力。
他們确立了當前的目标，凡妮莎和弗丁父子去壁爐谷，女狼人他們三個繼續去四處打探消息。
……
壁爐谷是弗丁家族傳承數代的封地，如今被血色十字軍占據。
駐守這裏的是高階牧師，血色十字軍的創始人之一，大檢察官伊森利恩，他也是泰蘭.弗丁的老師。
自從洛丹倫被亡靈占據後，這位聖光牧師就變得越來越暴躁。
伊森利恩對聖光的信仰虔誠而堅定，很多人認為他原本有希望更進一步，成為聖光在地上的全新代言。
可面對洛丹倫亡靈的時候，他也像暴風城的大主教一樣，對聖光産生了信仰危機。
實力差，有時候也有差的好處，不像大主教那樣直接黑化，這位伊森利恩主教的價值觀被瘋狂的外部環境扭曲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第 229 章 父子
“殿下，我們需要士兵，您手裏有多少士兵？”老弗丁問道。
“一個軍團，八千士兵。”
老弗丁搖搖頭：“不夠。”
這點凡妮莎也知道，她可以去借援軍，雖然暴風王國現在亂得一筆，但她有把握借到援軍。
不過借兵終究是借的，打完仗人家就回國了，守衛洛丹倫這麽廣大的土地還是需要自己的士兵。
否則別說北伐了，巫妖王清醒後，派納克薩瑪斯南下的那波攻擊他們就頂不住。
“我去找泰蘭，他的手裏還有軍隊。”老弗丁想到繼承自己封地的兒子，泰蘭.弗丁。
凡妮莎輕輕搖頭，你兒子可比你好忽悠多了，他把領地和士兵都交給血色十字軍，現在就剩一個頭銜了。
“大領主，請放心，我已經派手下去營救泰蘭.弗丁領主了。”
“營救？！”老頭一聽就急了，不過他見凡妮莎很鎮定，穩住腳步，沒有做出進一步動作。
凡妮莎很神棍地說道：“血色十字軍被人從內部腐化，大自然告訴我，曾經的聖騎士賽丹.達索漢被恐懼魔王巴納紮爾占據身體，恐懼魔王用邪惡的語言蠱惑了很多人，這個組織已經變了，如果我們貿然接近弗丁家族的壁爐谷，接近泰蘭.弗丁領主，那對他會非常危險。”
老弗丁努力接收這些信息，他沉聲問道：“那殿下的辦法是？”
“我的人準備了假死藥劑，之後會把泰蘭.弗丁領主偷偷運出來。嗯，看樣子，他們要來了。”凡妮莎擡頭看向天邊，天空一道火紅色的焰火正在緩緩落下。
招呼了老弗丁一聲，兩人來到山谷外，原地等待了二十多分鐘，一輛馬車就從西方的土路上緩緩駛來。
馬車稍顯破舊，不過駕駛得非常平穩，有着一張和善面孔的人類女性還對凡妮莎招了招手。
這是凡妮莎派駐在東西瘟疫之地和洛丹倫地區的情報員兼銷售員……
她當先迎了上去：“辛苦了，菲奧拉女士。”
表面是人類，實際是女狼人的菲奧拉對她鞠躬：“殿下，您交待的任務已經完成，幸好有血色修道院提供的信物，否則他們都不讓我們進門，壁爐谷的情況非常不對勁，那幫人像是瘋了一樣……幸好泰蘭.弗丁閣下也察覺到了一些問題，沒有他的配合，我們的任務很難完成。”
女狼人招呼一聲，她的好友，一個名為吉德文.金須的矮人，一個名叫塔倫納.射日者的高等精靈一起幫忙，三人把一具已經僵硬的中年男性的‘屍體’搬下馬車。
為了讓老弗丁放心，凡妮莎當場掏出解藥，給中年男人灌了下去。
泰蘭.弗丁很快就睜開雙眼，他的身材高大，棕發藍顏，氣質不俗，實力方面比他爹差不少，從體內聖光的濃郁程度判斷，只是一個中階聖騎士。
“菲奧拉女士，吉德文先生，塔倫納先生……咳咳，這個藥水可真難喝，太苦了。我們已經安全了嗎？……你！你是？父親！！——”他剛想和女狼人說兩句話，轉頭就看到了面容嚴苛，但眼神中卻帶着幾分慈愛的老弗丁。
他大踏步走過去，父子倆已經有數年沒有見面了，可僅僅只是一眼，他就認出這個老人是自己的父親。
凡妮莎他們幾個遠遠走開，把空間留給這對父子。
相擁而泣是不可能的，老弗丁眼看就60了，泰蘭.弗丁也是34歲的中年人，父子兩都是很內斂的性格，彼此拍拍對方的肩膀，舉起拳頭碰一下就算完事。
他們重點講述了一下分別後的經歷。
看到老爹身上厚重又不失威嚴的聖光，泰蘭.弗丁很興奮，也很懊惱，不知道自己老爹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的。
“殿下，感謝您的提醒，我願意為您而戰。”泰蘭.弗丁這個兒子就好說多了，根本沒用凡妮莎廢話，直接宣誓效忠，還是對她本人效忠。
她連忙把中年聖騎士扶起來，實力弱了點，但多少也是個助力。
“殿下您之前說的是真的嗎？血色十字軍真的被惡魔控制了嗎？”父子簡單敘舊後，老弗丁立刻來求證這件事。
“什麽？血色十字軍被惡魔控制？！”泰蘭.弗丁只知道血色十字軍不對勁，但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現在一聽說整個組織都被惡魔控制，立刻慌了。
凡妮莎用力點頭：“大自然很确定這一點，惡魔的臭味就在空氣裏飄蕩……血色十字軍的領袖聖騎士達索漢已經被恐懼魔王巴納紮爾占據，他任意曲解十字軍的教義，讓這個組織生活在癫狂和仇恨當中。”
是這樣嗎？泰蘭.弗丁滿臉凝重，他對此事近乎毫無辦法。
“達索漢！”老弗丁的表情更加嚴肅，賽丹.達索漢和他關系只能說一般，但大家都是最初五位聖騎士之一，他很清楚達索漢在血色十字軍和幸存者當中的威望，如果這事是真的，那就太恐怖了，難道這麽多年血色十字軍一直在惡魔的領導之下？
凡妮莎不怕穿幫，更不怕這些人去找大自然求證！咱們就不是一個系統的人，聖騎士根本就察覺不到自然的意志。
她要是一個普通人，去找老弗丁說這話只會被當做瘋子轟出去，可算是米奈希爾的姓氏和高階德魯伊的實力，兩位聖騎士就無法忽視了。
“達索漢在什麽地方？”老弗丁把整件事前後都想了一遍，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要去親自看看。
“斯坦索姆……”泰蘭.弗丁這事很清楚。
老頭翻身上馬，凡妮莎沒阻攔他，而是讓到側面：“大領主，斯坦索姆的精兵是血色十字軍的精華部隊，他們是洛丹倫的寶貴遺産，能保留還是要保留下來。
現在他們能和亡靈天災抗衡，是因為恐懼魔王的謀劃，一旦恐懼魔王的真實身份被識破，牧師與聖騎士的信仰崩塌，很快就會被亡靈淹沒，如果你發現了恐懼魔王的真實身份請不要聲張，我們後續還要利用他的這個身份做一些謀劃。”
老弗丁想了一下，點點頭：“殿下考慮的很周密，我明白了，我會盡快回來，駕！”
第 228 章 聖光的認可
“光……我……！”老弗丁心中還有最後一絲遲疑。
凡妮莎厲聲喝道：“你還在猶豫什麽？祂等待了許久，大聲叫出祂的名字！”
老弗丁的情緒被她完全調動起來，他雙手舉過頭頂：“我呼喚你的名字，再一次幫助我吧，聖光！——！”
激動的情緒沖破心結，濃郁到如同實質的聖光從靈魂深處噴湧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直沖雲霄。放逐、曲解和謾罵，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那麽重要了，提裏奧.弗丁看到了自己的內心，他還在，聖光也在，他依然是一個恪守聖光準則的聖騎士，他曾經迷失，曾經後悔，但在今天，他回來了！
天空像是下了一陣光雨，凡妮莎都不得不退後幾步，聖光和自然之道沒沖突，但也不是一家人，離遠點肯定沒錯。
光雨持續了整整三分鐘，不但讓老弗丁恢複如初，更是讓他在原有的基礎上大大地前進了一步。
“恭喜你，大領主。”她輕輕說道。
老弗丁單膝跪下：“殿下，感謝你的協助，提裏奧.弗丁願意為米奈希爾家族而戰！”
凡妮莎很高興，老頭沒有對她效忠，而是選擇對米奈希爾這個家族效忠，聽起來差點意思，但這已經遠超預估了，原本她估計對方只會對洛丹倫這個國家效忠，現在無疑是前進了一大步。
“這是米奈希爾家族的榮幸，大領主。”凡妮莎代表家族接受了這份效忠。
用洛丹倫的大旗招攬到了現在艾澤拉斯最強的聖騎士，凡妮莎也沒有得意忘形，她依然記得自己的使命。
在獲悉她完全代表佳莉娅長公主行使權力後，提裏奧.弗丁也開始思考複興洛丹倫的事，從何做起，從什麽地方做起，這都需要思量。
“大領主，我不懂打仗，之後軍事上的事都需要你的協助。”
凡妮莎對自己的定位還算清晰，管理後勤沒問題，幾千幾萬人的戰鬥肯定不行，她不是專業人士，純外行一個，菜得摳腳的那種。
她知道一些前世的軍事理論，但也就限于知道，她知道“閃電戰”這個名詞，并能用人類通用語、暗夜精靈語、牛頭人語和獸人語四種語言寫出四種寫法！但這有個卵用？
她只能結呆寨，打硬仗，可這需要大量的士兵和後勤裝備，目前她就恰恰缺乏這些東西。
希爾瓦娜斯不同，人家是正經八百的高等精靈游俠将軍，名副其實的軍人，和巨魔打仗打了上千年，擅長以少勝多，要不是希爾瓦娜斯手裏的兵力太少，而阿爾薩斯的兵力太多，銀月城一戰，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凡妮莎要是帶兵和希爾瓦娜斯打，她這種菜雞根本不可能打贏人家，純粹就是送，去多少死多少，現在軍事上必須依靠提裏奧.弗丁。
老弗丁打了一輩子仗，比參軍時間肯定不如希爾瓦娜斯長，甚至連零頭都到，但是精靈游俠将軍的指揮人數有限，每次都是幾十幾百人的小規模穿插作戰，大規模的軍團作戰希爾瓦娜斯多半也不行，畢竟之前的高等精靈就沒那麽多人口。
而人類這邊士兵數量成千上萬的大戰卻時有發生，用己方的長處堂堂正正壓過去，避免和對方打小規模穿插作戰，凡妮莎認為老弗丁的軍事能力不會次于希爾瓦娜斯。
“殿下，我已經很久不關注外界的事情了，不知道殿下準備怎麽做？”老弗丁嘴上謙虛，實際他對外界談不上一無所知，只是他需要知道凡妮莎的目标，這樣才好決定自己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消滅被遺忘者，重建洛丹倫和北伐諾森德，這三項任務就是我的使命！我計劃是分三步走，驅逐或者消滅被遺忘者，之後在故土上讓洛丹倫複國，最後彙聚人類諸國的力量，聚集大軍，北伐諾森德！”
她的語氣頗有感染力，老弗丁沉吟不語。
北伐諾森德的事他是贊成的，洛丹倫複國剛才也答應了，那麽一個迫切的問題就出現了，怎麽對付被遺忘者。
“殿下認為可以驅逐被遺忘者？”他問道。
凡妮莎想了一下：“不排除這個選項，把他們放逐到外域或者更遠的什麽地方。但我認為很難，他們不會放棄現在占據的土地。被遺忘者的角色很難界定，他們很多人生前都是洛丹倫平民，現在脫離了巫妖王的控制，恢複了原本的記憶，我們要消滅他們嗎？可要是留着他們，那些還活着的人怎麽辦？”
她沒有忌諱這個問題，而是在一開始就把問題拿出來讨論。
“他們污染了這片土地，不管他們之前是什麽人，有多顯赫的身份，他們已經死了，死人就應該去死人聚集的地方，不應該占據活人的土地。願意投降的就放逐，不願意的就殺。”
老弗丁聽完她的講述，第一觀感就是這位殿下的思想過于激進，隐約間覺得和沒成為巫妖王之前的阿爾薩斯很像，都是那種意志堅定，認準一件事，不做成就絕不回頭的性格。
他和薩爾的顧問伊崔格是好友，從戰略角度能想到被遺忘者對部落的重要性，當然了，他也知道洛丹倫對聯盟的重要性。
要是沒有複興洛丹倫這件事，他就讓自己保持中立了，可屁股決定腦袋，他的立場現在已經變了。
他是洛丹倫的領主，他為這個國家征戰了一輩子，怎麽可能在複國的關鍵時刻說自己中立呢？這是不可能的事！
在複國這件事上，即使明知會引發聯盟和部落間的争端，他還是準備去做，榮耀無國界，但他這個人是有國界的。
把事情從幾個角度想了一遍，他就确定了自己的立場，怕什麽，打！
從這方面說，這種老軍人比吉安娜要果斷得多。
獸人不滿意，打就是了！又不是沒打過！
友誼是友誼，國家是國家，他不懼怕戰争。
“殿下的決策我全力支持，消滅被遺忘者、複國和北伐這個步驟完全可行。”他很肯定地說道。
獲得老弗丁的認可，凡妮莎覺得自己已經邁出了勝利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