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7 章 迦羅娜的問題
前後兩位瓦裏安國王，他們都不喜歡內政，看着就頭疼，現在以這個性格剛毅的瓦裏安做基礎，他更加偏向于戰鬥，對內政的興趣同樣不大。
伯瓦爾交出了大部分軍權，只保留自己的首相衛隊、弗塔根家族私兵和王國第一軍團軍團長的職務，之後就承擔了除掉官員任命外的所有內政工作。
王權和相權重新獲得平衡，之後還有更多的問題擺在瓦裏安國王面前。
外域這邊是個天坑，可出于各方面考慮，他還不得不跳。
瓦裏安王連夜召集聯盟諸領袖讨論外域問題，雖然他沒明說，但那股子暴風王國就是聯盟領袖的意思已經表現出來了。
“我有之前的記憶，諸位認為要繼續維持聯盟在外域的軍事布置嗎？”
“當然，我們把外域作為橋頭堡經營，守住這裏，才能有效地阻止燃燒軍團入侵艾澤拉斯。”凡妮莎當先開口。
這番話基本就是泰蘭德的語調，作為養女，珊蒂斯.羽月立刻表示了支持。
矮人王麥格尼.銅須也認為可行。
作為曾經的聯盟遠征軍代表，卡德加也持相同的看法。
“外域太大，防守真的很困難，我們能聯合部落再發動一次遠征嗎？”瓦裏安有些猶豫地問道。
“勝算不大。”
“機會渺茫。”
“我們兵力不足，物資也不夠。”
衆人紛紛反對，瓦裏安不喜歡這麽被動的防守，可他也知道衆人說的有道理，現在攻出去就是找死。
“那好吧，我們繼續和部落談，希望雙方能夠達成一個和平協議。”他話鋒一轉：“卡德加大法師，那個刺客的事情，我認為我們需要讨論一下。”
他的強硬性格讓聯盟諸位領袖都有點別扭，大家習慣了開會扯皮的氛圍，現在突然頭上冒出來這麽一個一言九鼎式的人物，讓他們都很不适應。
矮人王用誰也沒聽清的聲音嘀咕了兩句，珊蒂斯.羽月看了凡妮莎一眼，她很佛系的裝死。
卡德加最初其實也是很‘獨’的一個人，動不動就‘我覺得’如何如何，可在認識凡妮莎後，三天兩頭地開大會閑扯淡，不知不覺間行事方法也被弄得很拖沓。來吧，快活吧，反正還有大把時光！最初覺得效率低，後來覺得，咦，慢也有慢的好處！
現在他面對雷厲風行的瓦王就很不适應。
他為此沉吟了數秒。
“那個獸人女刺客說出幕後主使了嗎？”考慮到卡德加的年紀比自己大幾歲，對方現在又是一幅白須白發的模樣，瓦裏安對這位大法師還是很尊重的，他又問了一遍。
尊敬歸尊敬，可對方直接把刺客迦羅娜關在自己的營地裏，這就讓瓦裏安很不爽了。
他有憤怒的理由，自己的親爹萊恩.烏瑞恩就是被這個女獸人殺的，現在自己也被殺了一回，這個女獸人和烏瑞恩家族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這個仇恨已經無法化解了，今天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真不答應。
凡妮莎和這事前後左右都沒關系，吉安娜知道了瓦王的遭遇，但庫爾提拉斯那邊實在走不開，就把精靈神器長劍薩拉邁尼作為賀禮拜托她轉交。
經過了凡妮莎的話語修飾，這把劍就從吉安娜私人贈送的禮物變成了她們兩個人送的禮物。兩位領袖進行了一番親切而又友好的會晤，瓦王很愉快地接受了薩拉邁尼，這把精靈長劍被他作為暴風王國和洛丹倫兩國友誼的象征随身攜帶，凡妮莎無意間提到自己缺兩把神器匕首，瓦王當即就把從迦羅娜手中繳獲的神器匕首，弑君者轉贈給了她。
這就是禮節性的互贈，雙方都很滿意，所以現在迦羅娜死不死的，都和凡妮莎無關。
她知道卡德加想為迦羅娜求情，但遇上性格強勢的瓦王，很多招數就不管用了。
她袖手旁觀在一邊瞅着，就差舉一個名為‘看戲’的牌子了。
卡德加和迦羅娜認識一段時間，兩人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卡拉贊結識，多多少少有點交情，這兩天也一直在忙這件事的首尾。
眼看瓦王問詢，他立刻解釋道：“國王陛下，迦羅娜是被魔法操控了，一個名叫暮光之錘的組織控制了他，試圖挑起聯盟和部落間的對立，他們是整個艾澤拉斯的敵人。”
避重就輕，卡德加想把話題往大局上引。你看看，那邊有一大群恐怖分子在策劃陰謀，咱們去打他們，至于迦羅娜這種小角色，你就當個屁給放了吧！
可和原時空不同，暮光信徒現在在暴風城那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喊一嗓子‘暮光審判’連小孩都不敢哭。
絕對的聲名狼藉，在一年前，他們的通緝令就貼滿大街小巷了，上一個享受這種超國民待遇的是一個名為迪菲亞兄弟會的恐怖組織。
瓦王也有關于暮光信徒的記憶，他連夜調集軍情七處的盜賊徹查，他想知道自己的軍隊裏有多少暮光信徒，他現在對這個恐怖組織是有所了解的。
聽到卡德加的說辭，他有點不滿：“暮光之錘的問題不容忽視，但刺客也不能放過。被魔法操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我父親遇害的時候，您也是這麽和洛薩爵士解釋的吧，那個獸人殺我父親的時候是被魔法操控，現在來殺我，也是被魔法操控？”
響鼓不用重錘敲，他的話語還算平和，可兩句話的工夫就把卡德加逼到了牆角。
這位大法師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
事實是這兩次刺殺，迦羅娜都是被魔法控制狀态，還都是同一批人控制的，殺得也都是烏瑞恩家族前後兩代國王。
這是不是太過巧合了？瓦裏安王不認為這是巧合，他要一個解釋，他要女獸人償命！
即使卡德加想為昔日的朋友洗地，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洗。
“我認為那個女獸人公開受審比較合适。”瓦王威勢十足地說道。
面對瓦裏安的重壓，卡德加束手無策，他向凡妮莎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求助，凡妮莎輕輕搖頭，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才懶得摻和呢。
第 476 章 瓦裏安.烏瑞恩
暴風王國的士兵急忙攔住高大男人，這人誰啊？怎麽能讓他随便接近國王呢？
“泰勒，都升到中校了？”
“馬爾斯，你身上還是帶着那股子像是豬圈一樣的臭味。”
“史丹？你是老史丹的兒子還是侄子？你們長得可真像。”
高大男人随口說了幾句，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力量，被他叫出名字的士兵齊齊愣在原地，這人是誰？聽聲音很熟悉，但相貌卻很陌生。
珊蒂斯.羽月和突然出現的大德魯伊低聲交流兩句，随後她快速來到凡妮莎身邊又耳語兩句。
已經明白前因後果的凡妮莎先是露出錯愕的表情，随後是猶豫，最後是不可置信。
實際她在暗中嘆了口氣，可惜了，要是等她北伐完畢，獲得巨大聲譽和百戰精銳後，到時候洛丹倫就能重新掌握聯盟的權柄，現在？現在的聯盟依然是暴風王國的聯盟。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聯盟會在之後的日子裏從鴿派轉成鷹派，可以大幅度減弱部落帶給她的政治和軍事壓力，北伐成功後，把諾森德變成洛丹倫的固有領土也就可以進入實際操作階段……
她心裏在衡量接下來的政治變化，體現在外界則是松手站在一旁，任由高大男人半跪在瓦裏安王的身旁。
兩人的身形近乎一樣，只是一個氣質強硬，顯得身材要高大一些，另外一個性格軟弱，看起來要瘦小一些，可此時兩人站在一起，很多人都看到他們身上的相同點。
“這是什麽意思？他們這是？”卡德加低聲問凡妮莎。
她搖搖頭，沒心情回答這種問題。
薩爾也在另一邊低聲詢問沃金，對于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研究元素的薩滿就不如研究靈魂的暗影獵手專業。
沃金這個巨魔首領的眼光極高，天天和靈魂與巫毒打交道，在高大男人踏出傳送門的第一時間，他就發現了兩個靈魂間的緊密聯系，不過事不關己，他一直在旁邊看熱鬧。
薩爾詢問後，他就把自己觀察的結果大致說了一遍。
眼看薩爾似乎想讓他幫忙，他連忙拒絕，這事幹好幹壞都有麻煩，不如不管。
部落那邊沒動靜，都在觀望。
聯盟這邊也選擇了靜默，暗處的幾個暮光信徒似乎想繼續煽動衆人發難，可惜他們已經暴露了身份，幾人剛剛開口，就被凡妮莎、卡德加和一身紅色皮甲的血精靈女盜賊抓了起來。
高大男人半跪在瓦王身旁，仔細盯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你來了……”瓦王的聲音非常輕，不仔細聽都聽不見。
“是，我回來了。”相對于瓦王話語裏的猶豫，高大男人的聲音極為果斷，铿锵有力。
“我真是太失敗了，小小的刺客就把我打倒……咳咳……暴風王國的旗幟不能倒，咳咳……”
高大男人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身形飄忽的女人來到他身旁，壓低聲音：“他快死了，別耽誤時間。”
高大男人立刻做出決斷，他取出一瓶暗金色的藥劑，為了制造這瓶藥劑，他和他的同伴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和時間。
打開瓶蓋，先喂地上的瓦王半瓶，之後自己喝下半瓶。
“這是什麽鬼東西！真難喝！”他只來得及發一句牢騷，随後就見不可直視的光華包圍了兩人，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被某種力量打散，這段時間持續得極短，只是瞬間的工夫，就有另外一股龐大的力量湧向他這邊。
藥劑重新讓二者的靈魂析出，讓他們以另一種方式，借助靈魂這個獨特紐帶，重新合二為一。
另外一位瓦王的傷勢太重，他根本無法争奪身體的主導權，既然争不過，那就放手。
“保護好安度因。”在靈魂中，他最後說了一句話。
“當然，他也是我的兒子。”
得到肯定回答後，他的靈魂消散，并補充到了另外一邊。
靈魂的力量，身體上的力量，知識、記憶和各種各樣的圖像以高大男人為基礎，洶湧灌輸過來。
光華消失，地面只剩下高大男子站在那裏，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兩人合二為一，致死的傷勢也沿襲到了這邊，只不過從致命傷變成了重傷。
暗夜精靈大德魯伊連忙過來給他治療，靠着強大的身體素質，高大男人強行壓制了傷勢。
他面向暴風王國的士兵舉起雙臂高呼：“士兵們！将軍們！聯盟的勇士們！我瓦裏安.烏瑞恩回來了！”
……
距離沙塔斯廣場上的大變活人戲碼已經過去了三天。
聯盟這邊經過內部磋商，又緊急把暴風城的伯瓦爾叫來，他們費了一番功夫，才确定了這位新瓦裏安國王的地位。
“瓦裏安，我也要告辭了，請記住夜之子對你的幫助，大魔導師所說的關鍵時刻很快就會到來。”皮膚有點黑的女精靈一直戴着兜帽，這兩天也一直待在房間裏，完全沒有和聯盟諸位領袖認識的意思。
“塔莉薩，請轉告艾利桑德大魔導師，這份情誼我瓦裏安會永遠銘記在心。”這個新瓦王的智商很高，沒有大包大攬地扯什麽聯盟和暴風王國，只是以個人名義表示感謝，承諾不輕不重，剛剛好。
女精靈很快開啓傳送門離開，暗夜精靈大德魯伊布洛爾.熊皮也和凡妮莎閑扯了兩句，不閑扯不行，他完全沒見過人類德魯伊，還是造詣這麽深的人類德魯伊。
在驚訝之餘，他也沒有太多異樣情緒，反正他在塞納裏奧議會只是個大頭兵，接納不接納人類都和他沒關系。
“瓦裏安，我們也走了，有需要的話，可以随時聯系我們。”布洛爾.熊皮和血精靈女盜賊瓦莉拉情同父女，他們準備從沙塔斯的傳送門去洛丹倫，之後轉道去奎爾薩拉斯看看，至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送別了自己的卡多雷、辛多雷和夏多雷朋友，新鮮出爐的精靈之友瓦裏安.烏瑞恩國王和伯瓦爾進行了一天的長談，兩人彼此妥協，算是重新達成了權利間的平衡。
第 475 章 國王歸來
獸人女刺客的潛行技巧高到了極致，和周圍環境近乎融為一體，可還是無法逃脫大地之靈的偵測。
她想繼續跑，可被這麽一遲滞，就再也來不及了。
“給我站住！”凡妮莎也很急，揮手間氣勢澎湃的火焰風暴籠罩了女刺客以及她身前百米內的所有空間。
獸人女刺客只能折返，往另外一個方向跑，這個方向正是卡德加所站的位置。
“這個……這個……”卡德加有點迷惑，他認識這個刺殺者，作為一個大法師，他也有足夠的智力和知識分析出刺殺事件對整個艾澤拉斯所造成的後果。
這就讓他有點坐蠟，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熟人被憤怒的聯盟士兵砍死，可也不能看着聯盟和部落火拼，更不能把刺殺的關鍵人物放走，這個糾結勁就別提了。
心中念頭快速浮現，最終還是決定出手，至少要問問是怎麽回事吧？
“卡德加，攔住她！”凡妮莎在後方急迫地喊了一嗓子。
看着徑直對自己沖來的女刺客，卡德加不敢怠慢，口中默念兩個音節，一道淡藍色的光柱就包圍了女刺客，随着嗤的一聲輕響，女刺客的前後左右都被封死，像是被困在琥珀中的飛蟲一樣。
雙方領袖随着凡妮莎和薩爾的先後出手，此時各自退了一步，凡妮莎更是高喊“先救人”薩爾也來幫忙，可瓦王胸口的血洞像是噴泉一樣，根本就止不住，那把獨特的匕首嚴重地摧毀了他的生機，瓦王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凡妮莎不擅長治療，她是火焰德魯伊，殺人放火才是強項。薩爾更像是個元素薩滿，治療也不是他的專精領域，此時就是他們兩個不擅長治療的人一起研究，不管怎麽說，先把瓦王的這口氣吊住啊，這人眼看着就要挂了！
“那個女人是獸人刺客迦羅娜！當初就是她殺害了萊恩.烏瑞恩國王，殺獸人！為國王陛下報仇！大家殺啊！”暴風王國衛隊中的一個小隊長突然大喊了一聲。
正在和薩爾研究怎麽治療的凡妮莎愣了一下。
迦羅娜現在的辨識度這麽高嗎？一個年紀輕輕的人類士兵就認識迦羅娜了？
不對！這裏面有問題！
這家夥是暮光信徒！他要制造混亂，他和迦羅娜是一夥的！
暴風王國的侍衛和士兵可沒有這個辨識能力，他們齊刷刷拔劍，先王被這個刺客殺死，現任國王也死在同一個刺客手中，這還有什麽可說的，都是部落的陰謀，殺吧！
“都給我站住！別聽他的！他在煽動你們！”凡妮莎大聲喊道。
“這個女人是人類的叛徒！她和那個吉安娜是一夥的！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吉安娜弑父，她和那些獸人也有勾結！”那個仗義執言的小隊長立刻反駁，并且倒打一耙。
我草你大爺！
瓦王胸口連續不斷湧出的鮮血噴了凡妮莎一身，亮銀色的長袍被染紅了一大片，面對這個暮光信徒的指控，饒是凡妮莎能言善辯，可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解釋，對方的話有真有假，她要解釋的話，一句話兩句話根本就說不清楚啊！
聯盟士兵在有心人的煽動性，對着部落士兵展開攻擊。
部落這邊則也是一片茫然，鬧不清己方現在應該怎麽辦，是迎擊還是防守。
沃金很坦然地做壁上觀，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是個忠厚長者，他想勸說雙方先別動手，可他喊了兩嗓子，根本沒人理會。
四周的喊殺聲響成一片，駐紮在沙塔斯的暴風王國士兵極多，他們紛紛沖出營地，嚷嚷着要為自己的國王報仇，至于這個消息是從何而來的，他們也無法分辨。
整個場面混亂無比，凡妮莎倉促應對，又身在局中，她只能先約束好洛丹倫的衛隊。
她故意提高聲音問薩爾：“大酋長，雖然我們最近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但我認為至少在今天我們還是朋友，請你告訴我，這次刺殺和部落有關系嗎？”
薩爾立刻旗幟鮮明地表态：“我們依然是朋友，這件事和部落無關，我可以保證，部落的士兵！我命令你們，退後！”
在薩爾的強力鎮壓下，部落士兵紛紛後退，雖然加爾魯什已經和矮人王打急眼了，可面對異常嚴肅的薩爾，他也選擇了服從命令。
“聯盟士兵退後！都給我退後！”凡妮莎這邊就沒有那種一呼百應的聲望了，暴風王國的士兵對她并不認可，加上還有人在暗處煽動，號召士兵死戰。
“這件事有陰謀！我和卡德加大法師聯合作保，我會給暴風王國一個交代！”凡妮莎拉着卡德加，靠着兩人加起來的聲望，勉強壓制住了士兵的騷動。
這麽來回折騰，眼看瓦王就要咽氣了，她不得不再次調集外域的生命力來維持這位國王的生機，可迦羅娜的那一匕首實在太狠了，神器上的邪能也在侵蝕人體的生機，入不敷出，無論她灌入多少生命力也沒用。
“唉……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随着傳送術的光輝閃動，一行四人走出傳送門。
打頭的是一個極為健壯的人類男子，他披着厚實的披風，全副武裝，右手緊握劍柄，他的眼睛很亮，目光清澈，只不過鼻梁處的劃痕破壞了整體的觀感，顯得嚴厲和冷峻。
他左邊跟着一個嬌俏的血精靈女盜賊，似乎很不習慣成為衆人的焦點，女盜賊拉上兜帽，遮住自己的臉龐，只能看到她穿着一身紅色的皮甲，腰間挂着兩把精致的匕首。
男人的右邊站着一位高大的暗夜精靈，額頭處的鹿角昭示了他的身份，這是暗夜精靈一族的大德魯伊。
最後關閉傳送門的則是一位女性，她同樣借助兜帽遮蓋住容貌，只能通過一些模糊的感應，知道這是一位傳奇法師。
四人出現在泾渭分明的沙塔斯城，現場似乎因為他們的到來而安靜了數秒。
高大男人極有威嚴，很快就看到了倒在血泊當中的瓦裏安王，他快步向前走。
第 474 章 刺殺
卡德加雖然為和平峰會的事上下奔走，可他并沒有參與正式的會談，孤家寡人的他誰也代表不了，此時只能遠遠待在一邊看着。
凡妮莎把與會衆人的臉色都看了一遍，有的就是事不關己，比如矮人、暗夜精靈、牛頭人、巨魔和她的洛丹倫，有的在外域有巨大的利益糾葛，比如暴風王國，比如獸人。
眼看衆人都不說話，她當先開口：“聯盟和部落曾經圍繞着艾澤拉斯和外域展開了數不清的血戰，到今天為止，我們戰鬥了二十六年，這種戰鬥毫無意義，我們的世界之外隐藏着數不清的威脅，我認為雙方擱置争議，共同對抗燃燒軍團才是當前最應該解決的問題。”
薩爾很直接地做出回應：“米奈希爾殿下的意思就是我想說的，我們的鮮血流得太多了，聯盟有聯盟的驕傲，部落也有自身的榮譽，我們可以坐下來，在今天這個場合把矛盾解開，我認為這是雙方都認可的一件事。”
加爾魯什的自信心無疑又暴漲了一截，他對聯盟是看不上的，瞅瞅這幾個人，不是女人就是矮子！唯一一個大高個似乎也不算精明，可他鄙視歸鄙視，心裏也知道拉攏聯盟的必要性，所以哼哼兩下沒吭聲。
一直很低調的沃金開口了：“巨魔需要一個獨立的營地，我認為在贊加沼澤比較合适，那裏的濕潤氣候比較适合暗矛氏族。”
“地獄火半島的獵鷹哨站交給牛頭人駐守應該是個好主意。”
“矮人對納格蘭草原的歷史古跡比較感興趣，我認為部落應該放開納格蘭草原的關卡，我們只是進行和平的考古，不涉及戰争。”
“暗夜精靈只關心泰羅卡森林，我們希望在臨近沙塔斯的地方修建一座新營地。”
幾位陣營領袖五花八門地提出要求，話裏話外的意思很簡單，之前是無所謂，現在既然談到這兒了，那麽我們也要分點地盤，否則免談。
除了凡妮莎和薩爾對這種分地盤的事沒興趣以外，最後就連瓦裏安王也站出來說話：“地獄火半島應該劃歸聯盟來管理，我們在這片土地上投入了大量人力和物力……”
他的話音未落，一把匕首突兀地從空氣裏冒出，幽藍色的刀鋒直指他的咽喉。
刺客？有人要殺自己？！
瓦王的武藝不俗，下意識做出應對，抽出長劍就要把對方的武器架住。
可惜他高看了‘國王之劍’的鋒銳和堅固，平平無奇的士兵制式長劍被刺客輕巧地一擊就砍斷了劍刃，刺客似乎也很奇怪，一國之君怎麽用這麽破的劍？
刺客并沒有被雜念幹擾，匕首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直刺瓦裏安王的心髒，這一擊又快又狠。
兵刃被砍斷，瓦王迎來了最大的危機，公平一戰的話，他的武藝并不次于刺客，可如今對方占據着絕對優勢，他只能盡最大的力氣周旋。
前後左右的角度都被封死，瓦王只能雙腳牢牢站住，身體用力向後仰。
當他的上半身和地面近乎水平的時候，發現匕首非但沒有因為招數落空而收回，反而像是早有預料一樣，改劃為刺，目标依然是她的心髒，落點的位置分毫不差，就像是預演了千百遍一樣。
這次躲不開了，閃耀着詭異邪文的匕首刺入他的心口，就在刺客準備再攪一下，并拔出匕首的時候，幾位陣營領袖終于反應過來了。
“找死！”凡妮莎很惱火，她離瓦王比較遠，視線又被擋住，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等她發現問題的時候，瓦王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
刺殺來得太過突然，她想也不想，完全是下意識做出攻擊動作，面對模糊一片的陰影，她扭腰擺腿，飛起一腳踢向刺殺者的頭顱。
對方再度變招，身形如鬼魅般飄忽，突然出現在她側面，這招凡妮莎自己就會，是盜賊的暗影步！
對方的匕首如同一條毒蛇，直刺她的面門。
自身同樣也有盜賊的技藝，凡妮莎半步不退，取出長劍，刺、挑、劈、砍快速過了數招，這個盜賊的技巧比她強很多，拼技巧、拼經驗她不是對手。
但是連續不斷的攻擊也打破了對方的僞裝，這是一個瘦弱的女性獸人，個子不高，肌肉也遠遠算不上強壯，她的眼眸中流淌着滾滾黑煙，手中的匕首上更是攜帶着難以言喻的痛楚和哀傷。
這對匕首在艾澤拉斯的盜賊圈子裏太有名了，弑君者，這對匕首曾經殺死了一位國王，暴風王國的先王，萊恩.烏瑞恩。
凡妮莎瞬間就認出了這個女獸人刺客的身份，盜賊技巧比她高一大截，還是女性獸人的恐怕只有一個。
心中念頭快速浮現，對方這次刺殺并不簡單。
“這裏面有陰謀！”想到可能出現的變局，她不得不喊了一嗓子，可惜，此時聯盟和部落已經打起來了。
矮人王麥格尼.銅須在看到女獸人後，認為這一切都是部落的陰謀，他掄起戰錘就砸向薩爾。
一旁的加爾魯什.地獄咆哮迎上矮人王，珊蒂斯.羽月彎弓搭箭，連續三發箭矢都被薩爾打落。
凱恩.血蹄和沃金有點懵，他們也看到女獸人的外貌了，這個相貌總不會是假的吧？一時間他們也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薩爾和加爾魯什，之後兩人對視，咱們是并肩子上，還是再觀望一下？
“薩爾！這裏面有問題！”凡妮莎只能寄托于薩爾的理智，真要打起來，他們聯盟的這四個領袖還真打不過部落的那四個領袖，傳奇也分強弱，而部落這四位都是特別能打的！
女獸人刺客很機械地釋放出一團煙霧，準備逃離現場。
“元素之靈幫我攔住她！”薩爾同樣看到了刺客的獸人外貌，直覺這裏面有大問題，說什麽也不能背鍋，更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放跑。
他一腳踩踏地面，大地之靈做出回應，女刺客利用自己超卓的潛行技巧剛剛跑出兩步，就被突兀冒出來的石刺打出原形。
第 473 章 合談
離開庫爾提拉斯，凡妮莎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接下來幾天她都有點沒興致，看到公務就頭疼，練武也沒意思，就連手下對她的歌功頌德都覺得沒有往日動聽。
推掉公務，交待衆人不要聲張，把自己寶庫內的珍寶都清點一遍，之後趴在寶庫深處連睡十天，這才算是恢複了一些精神。
……
阿古斯戰事結束後，聯軍士兵雖然斷斷續續返回艾澤拉斯，但是對于外域的争奪卻并沒有結束。
不管是聯盟還是部落，其實都想獨霸這片區域，但燃燒軍團有可能到來的報複讓雙方又有些擔心。
你想獨占？OK！都歸你！下次燃燒軍團再來你就別叫我了！
在這個大前提下，即使是已經顯露出一些鷹派特征的加爾魯什.地獄咆哮也不能大聲嚷嚷要部落獨霸外域，他必須拉着聯盟，同時聯盟也有類似的顧慮，卡德加一直在幫忙勸說雙方領袖。
凡妮莎在王宮內會晤卡德加，對方是來尋求支持的。
“如今外域的形勢并不好，各項物資依然短缺，為了應對燃燒軍團有可能到來的大舉入侵，我認為聯盟和部落應該摒棄前嫌，大家坐在一起，把争論控制在有限的範圍之內。”
卡德加說明自己的來意。
對此凡妮莎是贊成的，有外域這個橋頭堡在，艾澤拉斯就會安全很多。
她想了想，這才開口說道：“我和泰蘭德大祭司談過這個問題，暗夜精靈認為把戰場放在艾澤拉斯之外是個好辦法，如果部落摒棄他們野蠻的戰争掠奪方式，我們當然願意共同抵抗燃燒軍團的入侵，現在的關鍵點在于部落，戰歌氏族一直在砍伐暗夜精靈的樹木，如果這個矛盾不解決，之後的一系列問題都不好談。”
卡德加緊皺眉頭，暗夜精靈對他來說是一個全新概念，在他那個年代只有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完全不知道大海的另一側還有一群暗夜精靈。
“我認為我們可以盡量調和雙方矛盾。”
凡妮莎對此不置可否，薩爾在戰歌氏族進攻暗夜精靈的問題上一直裝糊塗，理智一些的話，雙方進行貿易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就像前世的互市一樣。
可對于戰歌氏族來說，我能搶到的東西為什麽要花錢去買？
暗夜精靈更別提，作為最初能和人類、獸人、亡靈相抗衡的強力種族，他們絕對稱得上兵強馬壯四個字，算上熊怪、山嶺巨人、精靈龍、奇美拉這些暗夜精靈的傳統盟友，他們無論是軟實力還是硬實力都極為強大。
加入聯盟是因為在海加爾山一戰傷亡太大，現在認知中的暗夜精靈實際只是他們真實實力的一部分。
暗夜精靈不會看着獸人砍伐自己的森林，雙方矛盾近乎無可調和。
卡德加說道：“薩爾很有智慧，很難相信竟然有這麽平和的獸人，我去和薩爾談這件事吧。”
凡妮莎自無不可，自從消滅被遺忘者後，她和薩爾的關系就很微妙：“洛丹倫願意參加這次會談，咱們也是老朋友，暗夜精靈那邊我幫你通知，會談地點準備放在哪裏？”
卡德加回答道：“塞拉摩如何？”
凡妮莎微微皺眉，“塞拉摩的政治地位有些特殊，那裏是吉安娜的地方，和洛丹倫、和達拉然都沒關系，但現在吉安娜……她有些私事，再用聯盟和部落這些事把她拉來，不合适。”
她說的斬釘截鐵，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從本心上說，凡妮莎就不想吉安娜再掉到這個爛泥塘裏來了。
“塞拉摩離聯盟太遠，又離部落太近，為什麽不把會議地點放在沙塔斯呢？”
卡德加嘆了口氣：“聯軍對沙塔斯的歸屬一直沒有解決，恐怕……”
恐怕什麽，他沒說，但凡妮莎也能猜到，那就是誰也不服誰，互相看不順眼呗。
“那咱們就現場化解矛盾，就在沙塔斯吧。”她敲定會議地點，卡德加再度啓程去通知諸位領袖，大家都很忙，從主城出傳送門到沙塔斯比較方便，要是去塞拉摩就需要一些時間了，沙塔斯對各方來說都很方便。
處理完國內的公務，凡妮莎帶着全幅的攝政王儀仗和護衛隊，在十月初趕到了沙塔斯。
離開這座德萊尼城市一個多月，曾經金碧輝煌的聖光之城現在又有了新變化。
鐵與血，刀與劍，人類與獸人，聯盟和部落，對抗似乎是這裏永恒的旋律。
原本由德萊尼奧爾多和血精靈占星者修建的兩大防禦工事全被聯盟與部落接收，如今聯盟士兵在奧爾多那邊，部落則盤踞在占星者昔日的遺址裏，雙方各自占據着一半城市，互不相讓。
随着陣營領袖們紛紛到場，似乎空氣裏的那股子敵視有所消退，但要說親如一家，那就太扯淡了。
聯盟一方來的是四位領袖。
洛丹倫的攝政王凡妮莎.米奈希爾。
暴風王國的國王瓦裏安.烏瑞恩。
卡茲莫丹的國王麥格尼.銅須。
以及作為泰蘭德全權代表的珊蒂斯.羽月。
伯瓦爾回國處理公務，務實的他對這種會議沒興趣，雙方間有燃燒軍團這個大敵，但凡有點政治頭腦就知道根本打不起來，正好瓦裏安王參加完美酒節閑得沒事幹，就讓這位國王來參加會議了。
部落來的也是四位領袖。
大酋長薩爾。
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
巨魔暗矛氏族酋長沃金。
以及最近被作為接班人培養的加爾魯什.地獄咆哮。
加爾魯什收編邪獸人，讓部落在阿古斯之戰的損失得到補充，一時間聲望大漲。
算上艾澤拉斯戰歌氏族的老部下和外域的瑪格漢獸人，再加上這些被整編的邪獸人，加爾魯什領導下的戰歌氏族實力暴漲，即使是薩爾也不能無視他的意見，所以他也被算作一方領袖，拉來開會。
八個人站在原先沙塔斯阿達爾的中心廣場開始會談，兩個人類，一個矮人，一個暗夜精靈，兩個獸人，一個牛頭人，一個巨魔。
第 472 章 母女
劍刃風暴的基本要訣都已經掌握，這招凡妮莎練得很熟了，她提起雙劍，腳步快如閃電，身形猶如一道旋風般沖進人群，左劈右砍，對付一群移動力低下的火槍手不要太簡單阿。
“殺！”
“啊！我的腿！”
“開火，殺了這個惡魔！”
或砍手，或砍腳，三十多個火槍手倒了一地，牆壁、天花板和周圍的建築上都濺滿鮮血，就連凡妮莎的袖子上也沾了不少。
“該死！該死！”艾什凡女勳爵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女胖子，她連連開槍，但子彈的飛行速度在凡妮莎眼中實在是太慢了，直來直去的攻擊根本無法阻擋她的腳步。
雙劍上下飛舞，子彈全被她從中間劈成兩半。
最後她更是把風劍架在艾什凡女勳爵的脖子上。
“你不敢殺我！你也不能殺我！”女胖子異常硬氣，梗着脖子和她叫嚣。
凡妮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明亮的白牙，女胖子前一句說錯了，自己殺她毫無心理壓力，和殺雞沒什麽區別，不過後一句倒是說對了，自己确實不能在這個場合殺她。
殺掉艾什凡女勳爵，之後艾什凡家族肯定會掀起反旗，凡妮莎可以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把維克雷斯家族拉到普羅德摩爾家族的陣營當中，之後再用大義挾制斯托頌家族，以三打一，徹底平定艾什凡家族，三大貴族平分艾什凡家族的領地。
無論是理論還是實際，這一系列操作都有很大的可行性，可她必須考慮到凱瑟琳老太太的個人意願，這是吉安娜的母親，是庫爾提拉斯，不是洛丹倫。凡妮莎多多少少要尊重一下，不能什麽事都‘聽我的’，要給老人家一個面子。
側耳傾聽一會，發現墓園內母女的聲音很細微，吉安娜一直在說，在祈求寬恕，老太太偶爾也說兩句話，她就知道，妥了！母女倆關系正常化的第一步已經邁出，接下來就看後續發展了。
“進去吧？”她側過身，示意艾什凡女勳爵可以進去了。
疏不間親，這個道理到哪都是适用的。
她明白的道理，滿肚子壞心眼的艾什凡女勳爵也能想到，不過她還是不打算放棄，自己這六年來辛辛苦苦的籌劃，怎麽能在最後階段功虧一篑？
即使知道自己的機會不大，她還是頗有勇氣地走了進去。
至于那些士兵就在原地躺着吧，手腳都斷了，怎麽進去，爬進去嗎？
凡妮莎很有劍豪風範地坐在大門前，雙劍搭在腿上，仰頭看天發呆。
随後就聽到艾什凡女勳爵在墓園內暴發出一陣歇斯底裏的咒罵，她的聲音之高之尖細壓制了另外兩人的聲音，即使凡妮莎聽覺過人，她也沒聽清兩人說了什麽，光聽胖女人在那謾罵了，罵凱瑟琳，罵吉安娜，罵一切她認識的人。
時間不長，艾什凡女勳爵滿臉怒氣地從墓園中走出來，像是一只橫沖直撞的野豬。
不過看到坐在門前的凡妮莎她還是冷靜了下來，之前她有恃無恐，現在呢？現在她已經和凱瑟琳翻臉了。
能屈能伸說的就是她，她根本沒走正門，翻牆，從另一側離開了墓園。
凡妮莎冷眼旁觀，一直沒吭聲，也沒動手，艾什凡女勳爵肯定會報複，掀起反旗直接用武力手段奪取國家政權，這都是可以預見的。
這個國家會再次經歷戰火，可有一個敵人在前方提供壓力，吉安娜母女間的關系也會逐漸恢複正常，綜合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果不其然，在以晚輩身份拜會了凱瑟琳.普羅德摩爾後，老太太事務繁忙，不鹹不淡的和她說了兩句。
當天傍晚，吉安娜在碼頭和她短暫告別。
“我要留在庫爾提拉斯一段時間，弟弟出海未歸，我需要協助母親抵禦敵人。”吉安娜那個滿臉嚴苛的老娘沒有反對她留下來幫忙，這就是成功的預兆。
此時女法神英氣勃發，滿臉戰意，別說艾什凡女勳爵的那點雜兵、那幾十條戰船，就是再強十倍，她也有信心抵抗。
玩政治、鬥心眼不行，但是她有值得驕傲的地方，她的法術可以橫掃千軍！
迷茫了整整六年的她終于走出陰霾，不用考慮什麽聯盟什麽部落，什麽先知預言，這次只為自己的家人而戰。
“北伐的時候一定要叫我，你也是我的家人，我們親如一體。”吉安娜很鄭重地說道。
晚霞灑落大地，千縷萬道碎光映襯着海面，女法神嬌豔的紅唇似乎也閃動着不一樣的光彩。
不知從何時開始，兩人間的氣氛就變成了另外一種相處模式，這是一種什麽感情？凡妮莎自己也說不清楚，最初對吉安娜她就是利用的心态，後來慢慢成了朋友，好朋友，好姐妹，現在呢？
明明一劍就可以把艾什凡女勳爵幹掉，可她還是為了吉安娜的觀感，把事情徹底複雜化了。
因為她的私念，會有不知道多少庫爾提拉斯人葬身火海，可她還是做出了那個不那麽正義、不那麽果斷的選擇。
說不清，道不明。
她抱住吉安娜的身軀，兩人之前也抱過很多次，不過這次似乎都有些僵硬。
凡妮莎故意放松語調：“怎麽會忘記你呢？沒有你我可打不過巫妖王，我很弱，很膽小的，必須有你在我身邊才行。”
吉安娜輕撫她的後背：“認識你真好，是你給了我勇氣，給了我繼續奮鬥下去的動力……”
兩人用力擁抱了數分鐘，這才緩緩放開。
凡妮莎豎起大拇指：“把那個肥婆打敗，我在洛丹倫等你的好消息！”
“好啊，我一定會讓那個肥婆後悔生下來的！”吉安娜也開始學着凡妮莎的樣子說話。
兩人相對而笑，久久對視後，凡妮莎化身火鷹，伴随着一聲清鳴，振翅高飛，離開了碼頭。
“認識你真好……我的愛人……”吉安娜獨自站在碼頭許久，這才轉身返回普羅德摩爾要塞，接下來她要做的事很簡單，那就是戰鬥！
敵人來一百打一百，來一萬打一萬，打到那個肥婆跪在地上求饒，就這麽簡單！
第 471 章 凱瑟琳.普羅德摩爾
吉安娜面帶病容，現在基本就是強撐，凡妮莎認為帶着病容比較容易獲得同情，不用化妝，現在這個形象就非常好。
她們潛入王都的過程很順利的，等待并觀察了大半天，很快就看到了吉安娜的母親，如今庫爾提拉斯的海軍上将，凱瑟琳.普羅德摩爾。
老太太今年五十多，不到六十的樣子，典型的絕經婦女，滅絕師太造型，光是看到她的背影，凡妮莎就有點莫名的肝顫。
除了她們兩個躲在暗處，老太太周圍一個鬼影都沒有，可這位愣是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天不怕地不怕的攝政王殿下忍不住小腿一陣抽筋，媽耶，太吓人了！
伯拉勒斯是庫爾提拉斯的首都，普羅德摩爾家族就居住在城市中心的要塞裏面。
這裏名為要塞，實際地位等同于洛丹倫的王宮，不過昔日一家人團聚的場面是再也看不到了，現在只剩下老太太孤零零一個人守着這份家業，等待那葬身海底，永遠也不會返航的丈夫與長子。
老太太撫摸着亡夫和長子的墓碑，墓園這裏打掃得很幹淨，她只要有時間就會抽空過來看看，之前還會對着墓碑說說心裏話，自己低聲哭泣一會，現在淚水早就流幹了。
凡妮莎躲在墓碑後面，吉安娜站在她身側，兩人一個潛行一個隐形，老太太這種水平是發現不了她們的，可看着自己母親面容嚴苛地站在墓碑前，吉安娜還是覺得心如刀絞。
她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唉……真難啊！凡妮莎都替她糾結，眼看吉安娜在那邊猶猶豫豫，數次邁步，又數次縮回來，她不得不出手幫忙。
眼看老太太要走，她終于使了個大招，推着吉安娜的屁股：“走你！”
吉安娜的力氣肯定不如她，可女法師一直緊攥着凡妮莎的袖子呢，她一沖出去，連帶着把凡妮莎也拽出去了。
千斤墜？抱歉，艾澤拉斯就沒這技能！倉促間再去角力也來不及，施法更來不及，凡妮莎也被那麽踉踉跄跄地帶了出去。
嗯？凱瑟琳.普羅德摩爾老太太剛要轉身離開墓園，冷不丁墓碑後面跳出兩個人來，她想喊人，可目光還是瞬間集中在了吉安娜身上。
母女間的血脈聯系讓她瞬間就認出了自己的女兒，哪怕這個女兒面容憔悴，臉色蒼白，上次見面到如今間隔了六年，可她還是認出來了，這就是她的女兒。
“你拽我出來幹什麽……”凡妮莎這叫一個尴尬阿，眼看老太太沒注意到她，三步并作兩步，假裝自己是個路過的，又蹭回墓碑後面去了。
“母親……我回來了……”
凡妮莎躲在墓碑後面偷聽，她只能聽到吉安娜的聲音，老太太一聲沒吭，但也沒轉身走人，這明顯就是很矛盾，很糾結的那種心态。
子女犯了無可挽回的大錯，父母還會原諒她嗎？凡妮莎不知道，她只能幫一點小忙。
她默念施法，幫助營造氣氛。
倉促間，傾盆大雨做不出來，但是和自然界進行一些淺層面的溝通，積聚雲層，弄一場小雨，她這個大德魯伊還是能做到的。
雨滴淅淅瀝瀝地打在母女臉上，吉安娜的法袍防水性能極好，滴水不沾，但是她的金發還是被打濕，此時一绺一绺粘在額頭，配合那副病容，看起來有點狼狽。
凱瑟琳老太太則穿着一身很有庫爾提拉斯風格的軍裝，肩頭帶着麥穗，腳下踩着皮靴，一幅非常幹練的模樣。
她雙眼無神，似閉似睜，對于一點點走近的吉安娜像是沒看到一樣。
母女間的關系非常緊張，現場沒風，風都被凡導演驅走了，她怕把這母女倆再吹出點毛病來，有點細雨比較容易催發情緒，至少前世看的那些瓊瑤劇都是這個套路。
至于再多的？她就不知道了，兩世經驗加起來也沒用，這事真搞不定。
“母親……”這次吉安娜走近了一些，迎接她的是響亮異常的一個大嘴巴。
老太太滿臉怒火，一巴掌就把吉安娜打倒在地，潔白的法袍混合着泥土，嬌弱的身軀濺起點點水滴，嘴角帶血，可吉安娜還是強撐着又站了起來。
吉安娜的目光中沒有抱怨，沒有辯解，有的只是哀求，求自己的家人原諒自己，求得一個寬恕。
“你還敢回庫爾提拉斯？！你還敢站在我面前？你知道有多少庫爾提拉斯的海上健兒因為你的愚蠢而把性命丢在那片野蠻的大陸！你敢去面對他們的家人嗎？！你告訴我！你讓我怎麽面對那些士兵！”老太太一把攥住吉安娜的脖領，厲聲呵斥。
“我錯了，我……”吉安娜的話沒說完，那邊“啪”又是一個大嘴巴。
躲在後面的凡妮莎都覺得臉疼。
“我真的錯了，我有罪……”
“我也很後悔，我這麽多年無時無刻不在遭受煎熬……”
基本都是吉安娜在說，她娘在聽，氣不過了就打一個大嘴巴，或者踹兩腳。
現在的吉安娜別說女神風範了，說是女神經都有人信，一邊哭，一邊喊，時不時還要挨兩下。
凡妮莎聽了一會，之後就放空思維，擡頭看天了。
人死不能複生，大錯已經無法挽回，只能向前看。
咦？聽着聽着，她發現普羅德摩爾要塞下方有動靜，用疾風步從母女身邊遛過，當她來到要塞正門的時候，正好堵住艾什凡女勳爵一行人的道路。
“哎呦？肥婆，你的動作很快啊，是你那個監獄長給你通報的消息嗎？我把一百萬金幣都給他了，他肯定沒告訴你，快去找他要吧！”三米寬的過道，凡妮莎牢牢站在中間，大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艾什凡女勳爵明顯就不想和她這個‘小卒’廢話，對着後面一招手：“殺了她！”
十餘名士兵快步走上前來，端起火槍，“砰砰砰”一陣開火。
本來凡妮莎就氣不順，心裏窩火，不知道該找誰算賬，既然你們先動了手，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第 470 章 心結
自己是上還是不上呢？
凡妮莎嘴裏含着水，腮幫子鼓鼓，湊近一點，覺得氣氛有點怪異，她又縮回來了，之後又往前湊，對着吉安娜無神無助的眼神，她又縮了。
咕嚕一聲，水咽下去了，還把她嗆了一下。
“咳咳，你等會兒阿！我有點腿軟……等我吃飽了再來喂你！”
凡妮莎用深呼吸的姿勢吃了個雞腿，餘光發現吉安娜還在黯然神傷，又吃了兩個所謂的庫爾提拉斯烘餅，最後又吃了好幾跟火腿腸。
“我發現你們庫爾提拉斯人的食譜真的很獨特，這肉食也太多了！”她沒話搭話，吉安娜壓根就沒理她。
擦擦嘴，她這才跪坐在吉安娜身前，此時的女法師柔弱不堪，哪還有獨擋千軍的法神風采啊。
兩人間距不到半米，氣息糾纏，雖然吃了不少肉，但凡妮莎這個大德魯伊也不是假的，呼出的氣息依然帶有草木般的芬芳。
再度含了一大口水，下定決心的她對着側面打了一個響指，狼人很聽話地把塞勒斯老頭打暈，之後自己對着鐵籠一頭撞過去，也暈了。
霸王硬上弓，走你！
凡妮莎雙手抓着吉安娜的肩膀，暗自提醒自己，這只是一次喂水，只是一次喂水，只是一次喂水……很正常，非常正常，特別正常的一次互動！
完全沒有邪念，就跟做人工呼吸一樣！
吉安娜現在生命垂危，需要救治！自己是在救人。
這麽一想，她立刻就坦然了，嘴唇貼合上去，舌頭往下壓，氣息向外頂，嘴裏的水也快速渡了過去。
很正常的一次救人舉動，吉安娜再不喝水就會渴死！凡妮莎認為自己的行為是正義的！
一口肯定不夠，那麽就再來第二口，之後是第三口……
“行行行，別喂了，一股子怪怪的感覺……”在第十三口的時候，吉安娜終于恢複了一點力氣，她直接按住了凡妮莎湊過來的嘴，噗的一聲，沾了一手水。
對于食物她是沒有半點胃口，只是喝了幾口水，兩人肩并肩，氣氛古怪地坐在一起。
“其實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是吧？我能看得出來。”吉安娜小聲說道。
凡妮莎把語言組織了兩遍，盡量讓自己說得委婉一些：“我們每個人在不同時期都會有不同的想法，當初我就想牢牢占據西部荒野，根本沒想後來的這一大堆事……這就是人性的複雜，我們的想法很難用對錯來衡量，那太狹隘了。”
她為此還舉了個例子：“先知維倫，你見過吧？多麽睿智的老人，他的智慧和人生經驗肯定高過你我吧？可他當初是怎麽做的呢？他放棄了阿古斯，放棄了那些原本可以拯救一下的族人，如果他拼死抵抗，那麽基爾加丹還會不會加入燃燒軍團呢？別的人呢？維倫的那些弟子，那些族人，那些信奉他預言的人，他們是不是會重新做出選擇呢？如果薩格拉斯沒有獲得艾瑞達人的效忠，當前宇宙多半就是另外一幅場景了吧？”
凡妮莎繼續說：“你去過奧格瑞瑪，應該知道戰歌氏族的格魯姆.地獄咆哮。他帶頭喝下惡魔之血，在他看來，那是當時唯一正确的選擇，獸人需要力量，可他之後醒悟過來，斬殺瑪諾洛斯，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維倫後悔當年的膽怯選擇，格魯姆.地獄咆哮也認為當年自己犯下了大錯，他們都勇敢地面對新選擇，用自己的信念和生命去踐行新道路，我認為你也可以做到……”
似乎為了加重自己的語氣，凡妮莎很鄭重地說道：“你是我見過最堅強，最聰明的女性。你會戰勝眼前的這些磨難，你的父親、母親，還是會重新接納你的。”
“母親真的恨我嗎？”吉安娜腦袋靠着她的肩膀，聲音細得跟蚊子一樣。
要是站在外人角度看，吉安娜這事确實幹得不對，無可辯駁，哪怕你和你爹意見相悖，你把他關起來行不行，打暈行不行？你非躲在遠處，閉上雙眼，默認部落對親爹動手，這就太殘忍了。
這事實在是有點驚世駭俗，薩爾、沃金他們怕事後被吉安娜找麻煩，這個肚子疼，那個腳疼，全往後縮，最後把不明真相的雷克薩推出去進行所謂的光榮決鬥。
所以說薩爾很有智慧，相對來說，吉安娜就太年輕，太一廂情願了。
凡妮莎嘆了口氣：“我覺得有恨，但其實也有愛，哪個父母會恨自己的子女呢？無論子女做得多麽過分，他們都會原諒你的。”
“可她為什麽……”
“你母親應該也很迷茫，她也沒有完全想明白自己的心意，給她一些時間，也給你自己一些時間。”
兩人根本沒提艾什凡女勳爵的事，那根本就不是重點。
吉安娜心中的陰霾掃清了三分，她喝了兩口水，很快就沉沉睡去。
後半夜的時候，她開始發燒，體內魔力也有要暴走的趨勢。
什麽靠體溫取暖是不存在的，壓根就沒必要費那個事。
“走，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晚。”這種程度的病菌對凡妮莎來說簡直是揮手可滅，只是她的自然之力進入吉安娜體內，雙方還是産生了一點點微妙的異樣。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雖然那點病菌被瞬間撲滅，但吉安娜的身體還是很虛弱。
凡妮莎也沒管暴露不暴露的問題，想報告那你們就随便報告吧，她不在乎。
闖到獄長的房間，一腳就把這貨從窗口踹到了海裏，之後把吉安娜放在床上，她撐着腦袋，坐在床頭賠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她載着吉安娜飛向庫爾提拉斯的首都伯拉勒斯，無論結果如何，這次她們都要和吉安娜的母親好好談談，徹底解開這個死結。
守了一整夜的凡妮莎根本沒休息好，頭也有點暈，她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東西？
……
清晨時分蘇醒的塞勒斯老頭看着腦袋上有個大包的狼人，又看了看隔壁空無一人的牢房，一時間有點茫然，她們還回來嗎？！她們是不是把我老人家忘了？
第 469 章 要不我喂你？
“哈哈！——吉安娜，別給我裝你的貴族淑女風範了，仔細聽好！如果你不想看到你的同伴變成野獸，變成嗜血的怪物，你最好乖乖地聽話，否則，別說是這個嘴欠的家夥，就連你也難逃厄運……你也不想讓你母親看到她心愛的女兒變成狼人吧？”
“記住我的話，我明天再來！哼——”艾什凡女勳爵不斷施加心理壓力，早已沉浸在自己思維死胡同裏的吉安娜聽到凡妮莎遇險，她的表情出現了稍許慌亂，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
嗯？這不是狼人嗎？你用狼人威脅她？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眼看凡妮莎壓根就沒危險，她又低頭陷入那種呆呆的狀态。
艾什凡女勳爵很生氣，她認為自己被侮辱了。
“我明天再來，明天被喂狼人的可就是塞勒斯了，你最好想清楚後果！”她很有氣勢地轉身走了，獄卒們對狼人的殘暴頗有信心，他們滿臉戲谑地鎖上鐵門，之後污言穢語地回各自崗位去了。
他們對狼人的習性都不了解，愣是沒發現可憐的狼人是貼着鐵籠子站的，此時大概屬于那種瑟瑟發抖的狀态。
凡妮莎哭笑不得。
她只覺得眼前的一幕就是一場鬧劇，弄個狼人來對付自己？這個狼人她不認識，但看對方那篩糠一樣的雙腿就知道，這個狼人憑借氣味已經認出她來了。
她好整以暇地站着沒吭聲，大肚腩老頭塞勒斯倒是頗為仗義，眼看吉安娜對此無動于衷，他開始隔着鐵門大喊：“有本事沖我來，我……你祖宗十八代”之類的話。
然後他聽見凡妮莎輕輕開口：“跪下。”
啥東西？大肚腩老頭一時間沒聽清楚，随後他就見到那個據說特別兇殘，特別嗜血的狼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比家犬還老實。
這是什麽最新的撲擊招式嗎？他一腦門漿糊。
凡妮莎沒有給他解釋的義務，手指輕點：“你是哪的人，叫什麽名字？”
“傑斯.豪裏斯，風谷村人，我是出海後，被他們抓住的……”狼人根本無法拒絕凡妮莎的命令，那是根植于血液中的信號，高階以後可以抵禦，中低級的只能服從。
他是一個不安分的人，甚至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壞人，這也是他不願意待在吉爾尼斯種地，而要出海尋找刺激的原因。
傑斯.豪裏斯的經歷和曾經的撕心狼将軍并不一樣，他就像那些士兵所形容的那樣，嗜血而殘暴。
凡妮莎沒有道德潔癖，她敬佩好人，但也不會見到壞人就喊打喊殺。
“這裏是什麽地方？獄卒有多少人？”
閑着也是閑着，眼看吉安娜還在想自己的心事，她就準備找點事幹，至少把早飯問題解決了吧？
傑斯.豪裏斯對這裏很熟悉，他一一道來：“庫爾提拉斯人稱呼這裏為托爾達戈，這裏關押着三百多囚犯，獄長是艾什凡女勳爵的心腹，科古斯，這裏一共有士兵一百五十人，都是艾什凡女勳爵的私兵……”
凡妮莎輕輕搖頭：“這麽個破地方竟然有這麽多人？你們平時吃什麽？這裏有廚師嗎？”
啊？無論是狼人，還是在偷聽談話的大肚腩老頭都是一愣，這個話題跳躍性有點大阿，咱們可還被人家關在鐵籠裏呢！
凡妮莎餓得難受，也不再忍了，她肩膀輕晃，退後兩步，做了個助跑的動作，之後就聽‘嗖’的一聲，她一個疾風步就竄到鐵籠外邊去了。
艾什凡女勳爵無非就是布置一些幹擾奧術運行的裝置，離禁魔還遠着呢，至于又禁魔又禁物理的招數有沒有？凡妮莎不知道，反正她是沒見過。
悠哉悠哉地溜達到另一邊，在狼人期盼的目光中，抽出兩根鐵絲，鼓搗兩下就把牢房鐵門打開了。
下面是不是就該救我了？大肚腩老頭眼巴巴看着她。
凡妮莎指了指獨自坐在角落裏的吉安娜，示意你還是在裏面待一會吧。
“我去去就來，你跟上。”前一句是對大肚腩老頭說的，後一句是對狼人說的。
艾什凡女勳爵還不敢明目張膽拉攏王國正規軍，雖然庫爾提拉斯是由四家大貴族聯合一衆小貴族組建起來的國家，國家正規軍本質上說就是普羅德摩爾家族的私軍，但是這個正規軍和貴族私軍終究不一樣，一個大義的名分就不能忽視。
艾什凡女勳爵除了自己家族的士兵，更多時候拉攏的都是海盜。
沿海諸國，洛丹倫、吉爾尼斯和暴風王國幾國的都有，這年頭總有一些想發橫財的人出海當海盜。
作為隐秘監獄托爾達戈，這裏的很多士兵之前就是海盜。
指望海盜有多少節操？那根本不現實，拳頭加金錢，一個小時的工夫，獄卒就被凡妮莎‘腐化’了一半。
和空口白牙畫大餅的艾什凡女勳爵不同，凡妮莎是真有錢，你們給我幹一天的活，我就付一天的工錢。
有不服、有要動手搶的就打，抓着腳脖子，掄起來往牆上砸，時不時再比劃兩個凡黛玉倒拔垂楊柳的架勢，她一個一百斤的姑娘能把一個兩百斤的壯漢生生砸進地裏去，獄卒們驚為天人，服！不服都不行！
金錢加大棒，實在不行就放狗咬，不對，放狼人咬。
其實這個狼人身上的自然之力已經被藥劑抑制住了，即使被咬也沒有傳染性，可一群大字不識兩個的海盜哪懂這個啊，連威脅帶收買，吃個早飯的工夫，一半獄卒就投敵了。
剩餘一半獄卒和獄長她沒動，關鍵是不知道吉安娜的想法，否則這麽一個破監獄全部拿下也不是難事。
各種食物、酒水和桌椅板凳都被獄卒們搬進鐵牢裏，凡妮莎把大肚腩老頭趕到一邊去和狼人作伴，自己陪着吉安娜。
女法師整整一天滴水未進，看得她都心疼。
“來，張嘴，至少喝口水吧？”沒反應。
“那我喂你，張嘴，乖……哎呦，全流出來了……”拿着碗，對着吉安娜的嘴比劃半天，也沒喂進去。
凡妮莎自己喝了一大口，她看着吉安娜的紅唇，要不嘴對嘴的來喂？
第 468 章 托爾達戈
吉安娜緊握凡妮莎的手，示意她再等等。
癟癟嘴，凡妮莎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忍着肝疼，她閉上了嘴巴，沒說話。
“我不管你是誰，放我出去，你沒有權利拘捕我。”吉安娜的回答不卑不亢，她直視對方，沒有一絲退縮。
喝醉酒的塞勒斯老頭此時也清醒了一些，他大聲喝道：“艾什凡女勳爵！誰給你的權利囚禁我！”
他怒視四周的士兵：“你們是哪裏的部隊？我是港務長，你們現在做的事觸犯了庫爾提拉斯的法律！”
矮胖的艾什凡女勳爵一陣狂笑：“一群蠢貨，法律？在這裏，我說的話就是法律！”
她的狂妄宣言讓三人都是一愣，這個女人真是瘋狂。
“我再說一遍，這是我的國家，海軍上将就是我的母親，我不想在這裏，在這片土地上殺人。”吉安娜還堅持着自己的初衷。
凡妮莎緊皺眉頭，她有不好的預感，可此時此刻，她還真沒什麽立場參與對話。
“你母親？你認為她還承認你是她的女兒？”女勳爵表情古怪，她的話像是刀子一樣捅進吉安娜的心窩。
“肥豬，我忍你很久了，你TM在找死！”凡妮莎伸手輕撫執政官之戒，她要取出武器，殺了完事。
“別，別…..我求你……”吉安娜輕聲說道，她的手很冷，語氣裏也帶上了一絲罕見的哀求。
可惡！凡妮莎氣呼呼地站在一旁，清官難斷家務事，她現在別說變身魯克瑪，就是化身泰坦也解決不了這件事。
“看看！看清這上面的筆跡，這就是凱瑟琳.普羅德摩爾女士對你簽發的逮捕令，只有你出現在庫爾提拉斯的疆域，任何庫爾提拉斯公民都有權逮捕你！”女胖子艾什凡勳爵拿出一張羊皮紙，滿臉得意地展示給他們看。
“是這樣嗎……我以為她只是說說的……她真的……”吉安娜眼圈泛紅，心中孕育着巨大的悲傷。
曾經已經愈合的傷口再度被撕開，她難過、後悔、沮喪、悲傷，不一而足。
後悔嗎？已經後悔了，可又有什麽用呢？
她跪坐在地上，低着頭，神情間的無助是那麽的可憐。
凡妮莎連忙抱住她，輕拍她的後背給予安慰，至于話語？語言在這裏真沒多少用處。
“看來尊敬的吉安娜女士需要一些時間思考，沒關系，我很有耐心，連帶着牢籠一起運走！”艾什凡女勳爵很得意，看他們幾個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麽獵物。
有手下詢問這裏面的兩個無關人員怎麽處理。
“那個礙眼的家夥随便處死就行了，至于尊敬的塞勒斯港務長？就說他在逮捕通緝犯吉安娜的時候犧牲了！”
“我的士兵不會相信你的！你這個惡魔！”老頭沒什麽超凡力量，此時只能緊握鐵籠怒吼。
艾什凡女勳爵滿不在意地扣扣耳朵：“你的士兵？他們很快就要變成我的士兵了！明天這個時候，凱瑟琳女士就會任命我當新的港務長了。”
幾個士兵扳動一邊的裝置，有點像前世在港口運送集裝箱一樣，一個巨大的機械臂抓住鐵籠，随後進入暗道，裝船，并快速離開了伯拉勒斯。
鐵籠被黑布籠罩，航行了大半天，船只在一處海灣停靠，随後他們就像貨物一樣，被裝車運輸，前後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才停下來。
“一切都會好的。”
“放心，那家夥在說謊，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求求你好歹和我說句話阿，別這麽悶在心裏！？”
光抱着也不合适，凡妮莎不時說話勸慰，可車轱辘話說了一籮筐，吉安娜還是沒多少反應。
哭？哭不出來。大喊大叫？沒那個習慣。至于拿個沙袋什麽打幾拳出氣這類的事，她也做不出來。
吉安娜就抱着膝蓋，把臉埋起來，呆呆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真是我見猶憐，可我怎麽勸呢？
凡妮莎想得頭都大了，想不通的她幹脆睡覺想，她翹着二郎腿，依着牆角，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不過有外人在場，她沒進入翡翠夢境，只是一般性質的眯一會。
“你心真大，這都能睡着？你不擔心自己嗎？你不是吉安娜的朋友嗎，你就不擔心她嗎？”大肚腩的老頭塞勒斯等她睡醒四處活動的時候忍不住對她一陣抱怨。
凡妮莎此時也想明白了一些問題，自己能說什麽呢？家人就是吉安娜的心魔，她自己不想通，別人怎麽說也不會管用的。
艾什凡女勳爵只是個引子，那麽拙劣的謊言傻子都能看出問題，可吉安娜？……關鍵還是看她自己。
翌日清晨時分，凡妮莎在做運動的時候，艾什凡女勳爵又出現了。
“哈哈哈哈，看來你們休息得不錯——”還是一貫的陰笑，聲音尖細，聽着就不像好人。
她很滿意吉安娜的沮喪表現，對塞勒斯的急迫更是看在眼中，美在心裏，這個倔強的老東西也有今天？就是凡妮莎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她很不滿。
“你丫一個這麽難看的肥婆還TM敢瞪我？有本事你進來，我弄死你！”凡妮莎無所謂地放狠話，別說這個肥婆看樣子還沒和艾薩拉女王勾結在一起，就是她們已經搭上線，凡妮莎都不怕。
抱着永恒之井，艾薩拉能一個眼神把瑪諾洛斯吓得尿褲子，沒有井水加持，她就沒那麽強了，無非就是等階很高的傳奇法師而已。
凡妮莎現在不是一般的膨脹！
有心不理這個小人物，可她左一個肥婆，又一個蠢豬，艾什凡女勳爵的臉色還是有點不自然。
她只是微胖，絕對算不上肥！
她咬着後槽牙：“希望一會你還能放狠話……把三號獄接上，同時把這家夥隔開。”
她對手下使了個眼色，一旁孔武有力的護衛就滿臉獰笑地拉下一旁的扳手。
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在凡妮莎和吉安娜、塞勒斯老頭之間落下一道鐵門，三人被強行隔開，兩人在西側，她獨自在東邊，之後另外一間鐵牢和她這塊區域對接，牢房門打開，一個滿眼紅光的狼人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