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5 章 玉佛的價值
上宵雷法雷法共有三式,但我得到的一式半分別為上宵神雷,也就是一開始對方施展的那一招,如果換個人來,那一道天雷,早就直接把人給轟死了。
剩下的那半式叫做紫霄神雷,不過這雷法有一定的限制,那就是只有在天人合一的時候才能夠施展,因為只有天人合一,才能勾動天地間的力量,也就是說,境界達不到,你只能看着。
至于用羅盤後還有沒有這個限制我暫時還不知道,畢竟一旦使用羅盤動靜實在大了些,就算要實驗,也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才行。
得到雷法之後,我自然是心滿意足,甚至有種想要打電話給武金鑫的沖動,謝謝他給我帶來的好處。
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直接打車回到酒店,還是原來的房間,以武金鑫在寧城的實力,無論我換到哪個酒店,估計他都能查出來,所以也就沒有了換地方的準備。
不過想讓我光挨打不反擊,無疑也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看在沈老的面子上,也是事不過三,只要武金鑫敢有下一次,就算不打折他的雙腿,也得讓他躺床上十天半月的。
像他那種人,你不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就跟個狼狗似得,一個勁的跟在你屁股後面叫。
回到酒店之後,我再度拿出記載這陣法的冊子研究起來,至于那一式半雷法暫時還不着急,當務之急就是把最後一塊殘片弄到手。
第二天一早,我就來到外公的家中,也是一棟別墅,只不過不在西山罷了,畢竟羅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住個別墅,說出去都是丢人的。
至少你住別墅不用擔心聲音太大擾民,也不用擔心半夜裏樓上穿着高跟鞋跳探戈,而且獨門獨院,門口再種種草,養養花,最是适合老年人居住。
當我來到別墅的時候,開門的正是昨天見到的羅倩倩。
“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面了。”看到羅倩倩後,我跟她打了個招呼,而且看她此時臉上的表情,顯然對我的到來有一定的預料。
“你好,快請進吧。”羅倩倩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表哥兩個字叫出來,畢竟從小到大都沒有表哥,現在突然冒出一個,還只見過一次面,就連真實性也還沒法确定。
“外公在等你呢。”不過她還是低聲加了一句。
進到屋裏,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看到我後,他也站了起來,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女人,自然是我那所謂的外婆,除了兩人之外,還有一對中年男女,至于羅倩倩的新婚丈夫,卻是沒有出現在這裏。
那對中年婦女,古岩給我的資料中同樣也有,嚴格的來說,我應該叫小姨跟小姨夫。
“外公,外婆。”我深深吸了口氣,看着兩位老人叫道。
“你,你真的是秀兒的孩子?”外婆首先忍不住說道,畢竟哪怕時間再久,都是自己的女兒,尤其是當年女兒早早離世,更是給她痛苦不堪,此時見到我,估計更多的還是愛屋及烏吧。
“是的,外婆。”我點點頭,站在那裏,任由衆人打量我。
“你叫陽陽吧?沒想到一轉眼你就這麽大了,當年要不是……”中年婦女看着我也忍不住說道,相比兩個男人,女兒更容易動情一些。
“小姨好。”我對着中年女人也叫了一聲,而且聽她話中的意思,當年明顯是發生了一些什麽,不過對方既然不說,我也不好去追問,可以說,我今天來更多的還是了卻一個心願。
至于說專門認親什麽的,有點矯情,畢竟從小都大,在我記憶中就沒有過外公外婆的概念,說什麽一見面,就感覺親的不得了,抱頭痛哭什麽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像,長得真像。”小姨繼續說道,至于像誰,那就不言而喻了。
“你真的是我表哥?”羅倩倩充滿好奇的看着我,雖然已經得到了證實,不過在她的心裏,仍舊有些難以置信。
“胡說些什麽呢?他不是你表哥是誰?”外公終于發話了,而且一開口就是一家之主的風範,讓羅倩倩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腦袋,顯然這個外公平日在家裏還是很有威嚴的。
在外公教訓羅倩倩的時候,我也在打量外公,雖然他強自打着精神,不過我仍舊可以看出,他外強中幹的假象,精氣神嚴重折損,就連臉色也有些不正常的蒼白,并且他的氣機也有些弱,一看就是受傷了,而且還不輕。
對于外公是修煉者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不然也交不出小舅,以及那個徒弟,只是這個家裏,似乎除了外公跟小舅外,并未有人修煉,哪怕是羅倩倩,身上也沒有一絲修煉過的痕跡。
“難不成是傳男不傳女?”我在心裏不由的想着。
“二十多年了,今天總算是見到你了。”外公也打量了我一會,然後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充滿了一種得償所願的味道。
“外公好。”我說道,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麽,眼前這位都是外公,這一點是無法抹去的,而且就算母親在世,我相信她也很樂意看到這一幕。
“好,好。”外公雖然盡力控制,但也有些激動的說着。
随後,外婆拉着我在沙發上上坐下,被拉着手,我渾身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但卻不好把手收回來。
“你這些年是不是受苦了?當年我就讓你外公把你接回來,可你爺爺說什麽都不讓,甚至都不讓我們……”
“陽陽剛回來,你說這些幹什麽?”外公不由的打斷外婆的話。
後者嘴巴立即一癟,不過卻也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而是一味的對我噓寒問暖,問我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過的怎麽樣,好不好。
對此,我都一一作答。
“陽陽,你現在做什麽工作?”外公突然問道。
“之前當警察,現在在軍隊。”我沒說自己開公司的事情,畢竟那種公司不适合擺在明面上來說,但警察跟軍人卻是無妨,全都是偉光正的職業。
“軍人?”外公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是軍人。
“算是吧。”我點點頭,算是承認,畢竟嚴格的來說,我除了有個證件,真的不算是什麽軍人。
“當兵有什麽好的,那麽累,而且還危險。”外婆立即說道。
“外婆,這都什麽年代了,當兵哪有危險啊,我表哥又不是去打仗。”羅倩倩在旁邊忍不住說道。
“那也不好,陽陽,你來寧城,咱們自家有公司,反正将來也都是讓你繼承的。”外婆搖搖頭說道。
不過在她說這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那小姨夫神情有些不自在,看他身上的氣質,明顯就是長期居于人上,估計現在羅家的公司多是他在打理,而且他能夠住在這裏,顯然也是入贅了。
聽到自己辛苦打拼的公司自己女兒得不到,反倒是便宜一個“外人”,他的心裏能沒有意見,那才叫怪呢。
“謝謝外婆,不過我還是喜歡現在的生活,如果給我個公司,我反倒是沒什麽興趣,而且我現在真的不缺錢。”我搖搖頭說道,我來這裏的目的又不是搶奪家産,沒必要弄得劍拔弩張的。
“如果你喜歡當兵的話,我可以想辦法把你轉到這邊來,而且軍隊裏我多少有點關系,可以扶持你一下。”小姨又突然說道。
“謝謝小姨,我在那邊現在挺不錯的。”我再次拒絕,對于在軍隊裏發展,我卻是從未有這種想法,畢竟只要我真的想,随便挂個供奉的軍銜,都至少是大校,甚至有可能是少将一類的。
“好了,你們兩個就少說兩句,都是頭發長,見識短。”外公突然搖了搖頭,制止兩人,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物,輕輕放在桌子上,我一看就認出這正是我昨天給羅倩倩的新婚禮物。
“這東西太貴重了,雖然你是一番好意,但我替倩倩回絕了,你還是收回去吧。”外公直接說道。
“外公,一塊玉而已。”我搖搖頭,然後看了羅倩倩一眼。
“你個死老頭子,陽陽給自家妹妹的禮物,你都擋着?”外婆忍不住數落起來,畢竟羅倩倩從小生活在身邊,真的論起親近來,顯然還是羅倩倩更勝一籌。
“你懂什麽,你們不知道這玉值多少錢嗎?”外公掃了一圈,發現幾乎都跟外婆一個眼神,就把臉一板,說道。
“這玉看成色的确不多見,應該能值幾十萬吧?”小姨夫畢竟見識多一些,不過這還是他盡量往高了說,畢竟這玉不是什麽古玉,沒法用文化價值來炒作,就算價值再高,也有一個限度,至于這幾十萬,還是他盡量往高處說呢。
“幾十萬?”外公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就算把這房子賣了,也不一定能換這樣一塊玉。”
“什麽?”
“怎麽可能?”
小姨夫跟小姨幾乎同時出聲,這別墅就算不是在西山,那也至少值個幾百萬,可幾百萬居然還換不到一塊玉,這無疑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就連羅倩倩也是小嘴微張,不過她的目光明顯沒有在玉佛上,而是緊緊的看着我。
第 494 章 得雷法
聽到我話,對方先是一愣,随即便是面露怒色,要知道,這拂塵已經跟了他幾十年,早已祭煉心神合一,并且其已經有了靈性,堪稱上品法器,是他最珍貴之物,又怎麽可能交出來?
而我這要求,無異于在拿刀子割他的肉。
“道友既然沒有誠意,那貧道豁出這條命也不會讓道友好過。”老道狠狠的盯着我說道,看那架勢,幾乎要忍耐不住。
不過我卻知道他此時的樣子更多還是裝的,怒或許有,但絕對沒有他說的那般,此時他的模樣,無非在表明一種态度罷了。
“那好,既然是道友心愛之物,那我自然不能奪人所愛,不過我對道友剛剛施展的雷法頗有興趣,不知道友能否割愛?”我看着對方再度說道。
“此事休提!”老道再次拒絕,甚至是想都沒想。
“看來道友是真的沒有誠意了。”我面色一肅,桃木劍再度飛臨半空,快速的顫動着,發出嗡嗡的聲音,同時,我的意識将對方牢牢鎖住,似乎随時都要攻擊。
“明明是道友強人所難,這雷法乃我茅山派之根基,又豈能随意傳授外人?貧道雖畏懼死亡,卻也不想做門派的罪人。”老道義正言辭地說道,看他那模樣,分明是沒有任何餘地。
“既然這樣,那道友就別怪我了。”我說完之後,也不再廢話,劍指一引,桃木劍頓時大亮,其上隐隐有雷光閃爍,顯然是剛剛吸收的天雷,還沒來得急煉化,此時我全力催動,頓時冒出少許。
“第一劍!”我冷喝一聲,桃木劍頓時發出清脆的劍鳴,只見其在半空中輕輕一顫,就徹底失去蹤跡,而與此同時,那老道也是面色大變,幾乎想也不想,就朝着一側躲去。
他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卻仍舊慢了一籌,要知道,這禦劍之法,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在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将人首級取來。
嚴格的來說,我雖然沒有正規的學習如何禦劍,至今都是我自己在摸索前行,雖不得真傳,但也多少摸到了一點皮毛,因此,當我全力禦使的時候,桃木劍仍舊達到了一個難以企及的速度。
一點光芒乍現,随即消失不見,但老道卻發出一聲輕呼,只見他胸口的道袍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割裂,露出皮肉。
“第二劍。”我再度出聲,剛剛在遠處現行的桃木劍也随之消失不見。
老道在我出聲的時候,就已經揮動拂塵,同時往旁邊閃去。
他那拂塵驟然分開,擋在身前,但當這第二劍過後,他的發鬓卻已經散亂開來,剛剛如果不是他福至心靈縮了一下脖子,恐怕腦袋已經被穿透了。
而他的臉色,此刻也化為濃濃的驚駭。
“第三劍。”我不為所動的繼續指揮着桃木劍,語氣冷漠森然,一副不把對方斬殺誓不罷休的架勢。
“且慢!”
在這危機關頭,那老道終于忍耐不住,大喝一聲。
“嗡!”
桃木劍緊貼着他的腦門閃現出來,離着他的眉心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也就是說,如果不是他叫的急,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之前所有的信心,這會盡數失掉,他的臉上一片蒼白,眼睛中還殘留着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跟駭然。
“我可給道友最後一次機會,要麽交出手中之物,要麽将那雷法告知。”我冷冷的看着對方,桃木劍卻未收回,直指對方,在如此近距離下,他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異動。
“我,我……”老道冷汗直下,吶吶無言。
“道友可要想好啊,你若身亡,那拂塵也是我之物,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卻也不願多行殺戮。”我進一步逼迫,實際上,自始至終,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施展的雷法。
看對方施展那雷法,首先要進入天人合一中才行,雖然我暫時無法在戰鬥中進入天人合一,但我卻有一個對方無法比拟的優勢,那就是殘片羅盤,此時羅盤只差最後一塊,圓滿之日也遠,待羅盤圓滿,我完全可以以此召喚天雷,想來也會更加輕松,威力也更大,那麽此招無疑會成為我今後第一攻擊手段,連桃木劍也遠遠不及。
試問如果在跟人戰鬥的時候,我身批洞天圖,頭頂天盤,一聲召喚,便有天雷落下,任你道行多深,挨個三五記天雷之後,就不信你還吃得消,至于陰邪,鬼魅,更是不用多說,天雷本就是其克星,憑借此法,我甚至連鬼王都敢鬥上一鬥,這對于我将來閻羅殿之行,絕對有很大的幫助。
雖然沒有這雷法,我也能靠着羅盤召喚天雷,但卻只能一兩道法力便會耗盡,無法持久,雷法跟羅盤相加,絕非一加一那麽簡單。
至于對方手中的拂塵,我要來卻是無用,無非是一件上品法器,還不被我放在眼裏。
如果有人知道我此時的想法,絕對會拎着搬磚來找我拼命,要知道法器難得,很多人求一件法器不得,更何況是上品法器,将來甚至有可能蛻變成靈器。
而且別看剛剛那三劍我使的輕松,但幾乎抽幹了我體內七成法力,最多可以再來一劍,便再也使不出。
從一開始抗擊天雷,到之後語言相逼,最後三劍,一環扣一環,将他逼到了懸崖邊,退無可退,因此他別無選擇。
所以說,自始至終,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的雷法。
“這雷法交給道友也無妨,不過道友須得立誓,終生不得将其傳授他人,并且不可用此法對付我茅山派弟子門人。”老道臉上青紅不定,想了片刻之後,才咬着牙說道。
“可以。”我故作沉吟,然後才點了點頭。
在我點頭的時候,對方明顯松了口氣,顯然他之前他是提着心,生怕我不答應。
随即我便對天立誓,到了我這種境界,誓言的約束反而要遠遠大于普通人,既然立誓言,那終生都不得違背。
“雖然雷法可傳你,但有一件事情要你得知,這上清雷法固有三式,但卻有殘缺,就連我門中也只有一式半。”老道說着的同時還有些忐忑的看了我一眼,其實這也是他的一點小聰明,直到我立誓,并且把桃木劍收回才說。
“一式半?”我聽後也是一愣,原本還想着三式雷法,可以讓我實力大增,卻不想只有一式半,這雷法的價值頓時大打折扣,同時我心中也明白為何對方之前只施展第一式雷法,後面的卻不肯使出,想來那半式即便能用,也有諸多的限制。
我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不想到最後,還被耍了一下,不過即便只有一式半,對我的用處也不小。
“道友在故意愚弄我嗎?”雖然我心中已有計較,不過表面上仍舊要做出幾分姿态來。
“道友見諒,此非貧道故意隐瞞,而且我亦可發誓,剛剛所言句句屬實。”老道略顯緊張的看着我說道。
聽完他的話,我頓時不再說話,開始沉思起來。
“為不叫道友吃虧,貧道尚有一塊雷石,修煉雷法的時候,如果握着雷石,可事半功倍,更容易感悟。”老道見我似乎面有不愉,立即說道。
“不過那雷石在山上,我此次下山并未攜帶,不妨道友随我走一遭,或者告知我一個地址,待我回山之後,再遣門人給道友送來。”
“好,看在道友的面子上,此事就此揭過,我就當今日從未見過道友。”聽完對方的話,我心中冷笑,讓我跟其回山,擺明了是自投羅網,至于留下地址,卻是想要窺探我的根底。
雖然我不怕對方上門找我麻煩,甚至哪怕我不說,對方到時候也能夠查清楚,但此人的心機仍舊讓我感到一陣厭惡,所以直接說道:“至于地址,道友可遣門人來寧城,這是我的電話,我相信道友的門人應該用不了太久才是。”
“最多三天,保證給道友送到。”老道這才把心放到肚子裏,尤其是我先前那句話,更是讓他眉宇露出幾分喜意,今天的事情我不說出去,就不會被人得知,這無疑大大保留了他的顏面。
畢竟今天的事情別人得知,尤其還是敗在一個小輩手裏,肯定讓他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料。
并且天下雷法也并非只有他一家,如果今天的事情沒人知道,即便我以後使用雷法,也沒人懷疑到他的身上,免得他回山之後無法交代。
“那我就先在這裏謝過道友了。”我頓時露出笑容,一副和善的樣子說道,好像跟對方是好朋友一般,相談甚歡。
“道友實在是客氣了。”老道搖搖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但卻跟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随即,他便開始将那一式半雷法細細說來,雖然內容詳細,只不過講的卻幹癟無肉,只有招式,卻無什麽甚精要。
第 493 章 上宵神雷
正所謂天發殺機,移星易宿,更形容其浩大不可測。
此時在我感應中,這周天之上,冥冥之中,有一股深沉的殺機将我鎖定,再聞聽對方所言,哪還有不明之理。
對于茅山派,我幾乎沒有多少了解,但也不會輕看,尤其是對方先言道,此為鎮派之法,想來更是不凡。
盡管雷霆雨露均是天威,但相比而言,雷霆給人的威懾更強,對于雷霆之威,我早有所料,甚至還親身體會過幾次,一是我當初突破第三境界之時,再者水龍轉世天降雷霆,最後就是我招出的那一道恐怖天雷,直接将那跟我仿佛的山魈化為齑粉,所以,此時我面露嚴肅,如臨大敵。
雖然我很想在雷霆未降之前将對方打殺,或者是将其施法打斷,但實際上,在那股殺機将我鎖定之時,我便明白,這只是奢望,如果能夠輕易的将對方的施法打斷,那這所謂的鎮派之法,也就不值一提了。
此時再看對方,分明是須發皆張,威嚴更盛,當真是如沐天威。
天空中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陰沉下來,而我心頭的危機跟也越來越濃。
到了此刻,我也不敢有絲毫大意,直接招出洞天圖往身上一批,頓時間,一襲長袍将我籠罩,上有花鳥魚蟲,活靈活現,同時我也将桃木劍招了出來。
這桃木劍當初便沐天雷而成,更是吸收一絲天雷之力,有足夠的抗雷屬性,甚至今天如果機緣巧合,還能讓桃木劍再度吸收一些雷霆的力量,對于柳玫來說,這也是好事。
但這一切關鍵還是要看我,唯有我抵住這所謂雷霆才可。
不過聽對方先前所言,這雷法乃上宵神雷,盡管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但想來也是不俗。
就在我心中琢磨的時候,渾身汗毛突然直立,幾乎想也未想,我便将桃木劍祭起。
“轟咔!”
天地間陡然一亮,然後便是一暗。
一股煌煌天威般的力量轟然落下,直擊我頭頂的桃木劍,與此同時,桃木劍也陡然漲大了數倍,攜帶萬鈞之力,逆勢而上,跟這道天雷撞擊在了一起。
“轟!”
兩道聲音似疊加在了一起,聽起來只有一道,但後一道卻是桃木劍反擊之音。
桃木劍跟天雷相撞之後,頓時劈散了一部分,畢竟天雷說穿了也只是天地間的一股力量罷了,不過剩下的五六分又被桃木劍吸收了三分,最後仍有兩三分落下。
畢竟天雷之快,縱然萬裏,也不過是須彌之間,如果給桃木劍足夠的時間,哪怕是一整道天雷,也未必不能吸收幹淨,畢竟此時的桃木劍乃是靈器。
當剩下的兩三分即将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披着的洞天圖突然展開,将剩餘的天雷盡數吸收,整個過程連十分之一剎那都沒有,最後的場景便是我立足原地,身上偶有細小的藍色光芒閃耀,卻是無法傷害我一絲一毫。
也就是說,這道天雷最終被我抵擋了下來。
如此情況顯然也出乎對方的預料,看向我的目光也大為驚駭。
畢竟這已經算是他壓箱底的絕招了,平日裏對敵,幾乎很少使用,但每一次動用,都能建功,唯有此次,居然是寸功未立。
雖然他之前喊着有雷法三式,但以他目前的境界,也不過只能施展這一式罷了,如果不惜以壽元催動,倒也勉強能使出第二法,但如此一來,他的壽命也将無多,屬于不到萬不得以,不能動用的絕招。
而且死去之人只是他師侄,他也只是礙于掌門之命不得不來走上一遭,如果以他的生命為代價,卻是萬萬不可的,都說修道之人不懼生死,但那也要分值不值得。
況且,越是年長之人,便越是惜命,畢竟過了一定年齡段,血氣就會逐漸消磨。
其實他之所以不願意拼命,還有最重要一點,那就是看到我手中之劍,身上之袍後,也不确定他的絕招能不能将我滅殺,而能夠擁有這般法寶,這麽年輕就達到第三境界,如果說後面沒有人教,他卻是說什麽都不信的。
修煉一途何其艱難,說是與天争命也無妨,現在這個社會,更不比古時候,仙途缥缈,越發的難尋,如果沒有一個領路人,別說是第三境界了,能否入門都是一個關鍵。
因此如果真的将我打殺了,未免不會給門派招來大難,此時他心中已經有了退去之意,反正做過一場,連上宵神雷都已經施展出來,他回去足以有個交代了。
在他心中快速琢磨的同時,我也緩過勁來,當即劍指一引,桃木劍铮的一鳴,在我頭頂一閃,就凝成一線,朝着對方斬殺而去。
剛剛那道天雷我盡管擋下,但如果再來幾道的話也會吃不消,所以還是先下手為強,萬萬不能再給對方施展的機會。
對方顯然也未想到我能如此之快的還擊,不過好在他一直處在天人合一當中,哪怕是心思繁雜,也能完美的掌控周圍的一切,這便是天人合一的強大之處,尤其是在戰鬥中,更是占盡了上風。
這也就是我根基牢固,又有靈器相助,如果換個人來,此時恐怕早已被逼的狼狽不堪,甚至是已經敗了。
在感受到桃木劍襲殺而來的同時,對方随意的甩了一下手中拂塵,那銀色的塵絲頓時飛漲,将桃木劍攔截下來,看其模樣,這拂塵分明也是一件上等法器,不能小觑。
桃木劍被拂塵阻攔,卻也猛地一掙,原本驽鈍的劍鋒卻閃過一抹光亮,陡然間透出一股寒芒。
那老道雖然有所發現,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待他收回拂塵之時,已經有數根銀色塵絲被斬斷,看的他臉上一陣抖動,大為肉疼。
這拂塵可是他得意之寶,溫養數十年,以前無論對敵,還是禦用,無往不利,甚得他喜愛,更是愛惜有加,卻不想今日再次損傷,心中不由大恨。
只不過還未等他将這恨意轉化為實,桃木劍複又斬下,那分明就是禦劍之法。
劍本利器,相争就占三分先,更何況是劍仙乃公認的第一攻擊之法,這禦劍便是劍仙的看家本領,雖然我距離劍仙還有十萬八千裏,但此時這禦劍卻是恢弘大道,騙不了人的。
這老道原本便有退去之意,此時又見得劍仙手段,頓時間,退去之意更濃,待他又抵擋三五劍後,已經足足退去十幾米,終得一良機,頓時大喊道:“道友且聽我一言。”
“哦,你有什麽事?”我心中一動,當初那中年道士因為牽扯甚廣,加上只一個第二境,殺了也就殺了,但眼前這位,即便在整個修煉界也不是無名之輩,甚至在上面也是挂了名的。
畢竟到了第三境界,在國家眼裏,已經不是無名小卒了,而這種人物,如果破壞起來,無疑能為害一方,不能小觑,必定會納入監管,如果貿然打殺,不僅跟茅山派就此成為死仇,再無化解的可能,也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所以如果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倒也不用非得殺了對方。
盡管我心中已經想明,但手上卻沒有絲毫放松,繼續指揮桃木劍攻伐,但力度卻減輕了不少,不至于重創對方,但也不足以讓對方有機會再施展什麽大威力的法術。
“今日之事,卻是貧道魯莽了,現在這裏跟道友道歉,你我之間不曾有深仇大恨,不知能否就此罷手?”老道也明顯察覺出頭頂的壓力大減,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大聲說道,希望能憑此罷手言和。
“罷手倒也無妨,不過剛剛我受了道友一法,待道友再受我一法,如此便可兩清。”我不緊不慢的說着,感覺打不過就想言和?哪有這般道理?就算要罷手,也得先讓我出口氣再說,要麽就拿出足夠的好處來。
聽到我的話,老道臉上的表情一僵,作為同境界之人,不用想也知道我有絕招,如果任由我施展,他心中倒也有些心虛,畢竟他渾身就只有一件法器,缺少防身的法器,如果任由我施展,難保不會受傷,甚至如果我借此機會,狠下辣手,豈不是等于他自投羅網?所以這件事情卻是萬萬不能應允的。
老道心中快速閃過這個念頭,當下心中就有了決斷,“道友說笑了,貧道今日也是受小人蠱惑,上了惡當,才來尋道友麻煩,如果道友肯罷手言和,貧道願意将這背後之人捉來給道友賠罪。”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那背後之人正是武金鑫,更知他師父是沈老,先不說我自己就可去尋仇,那沈老對我亦是有恩,卻也不需要你教我做那惡人。”我淡淡地說道。
“那依道友之見,怎麽才願意罷手?”老道面色微沉,似乎沒有想到我如此難纏,哪怕是他給了臺階,我依舊沒有接下,分明不願意就此善了。
“其實也簡單,我見道友手中之物跟我有緣,不知能否割愛?”我突然将桃木劍一收,笑吟吟的看着他說道。
第 492 章 天發殺機
“出來吧。”在我離開婚禮現場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身後有人跟随了,不過我卻沒有在意,一直來到一處幽靜的公園才止住腳步。
“你就是劉陽?”一個五六十歲,穿着道袍的老者從不遠處轉了出來。
這年頭,特立獨行的人很多,但眼前的老者,穿着道袍,卻不會給人絲毫另類的感覺,仿佛天生就應該如此。
“不錯。”我點點頭,心中倒是對武金鑫高看了幾分,沒想到他還能請到這種人物,眼前這個老道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甚至隐隐讓我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這麽說,我師侄就是你殺死的?”老道繼續問道。
“你師侄?”我愣了一下,不過看着老道身上的道袍,一段記憶不由的浮現出來,那還是在楚老家鄉的時候,當時也有一個中年道士來攪局,不過最終被我毫不留情的殺死,當時對方也是武金鑫找去的,只是沒有想到還有點背景,難怪當時還敢放狠話。
“是武金鑫告訴你的吧?”我看着對方說道,說起來,這一切全都是武金鑫挑起來的,如果不是他的慫恿,當初那個道士就不會去找我的麻煩,而他最終也不會白白丢了性命。
不過當時的情況我卻是非殺他不可,不然洞天圖的秘密很可能無法保住,到時候找上門的麻煩只會更多。
當然,現在說着一切都已經晚了,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麽應付眼前這個老道,如果我沒記錯,對方應該是茅山派的,這個門派可謂是淵源流傳,盡管現在論起名氣來無法跟龍虎山相比,但幾百年傳承下來,如果沒有點底蘊,誰都不會相信。
眼前這位達到第三境界的老道,便是茅山派的底蘊之一,至于是否還有更厲害的,就不得而知了。
“這麽說,當真是你殺的我師侄?”老道面無表情的看着我。
“是。”我點點頭,既然他已經找上門,說明武金鑫早已經把确鑿的證據擺在他的面前,他之所以問,不過是想要證實一下罷了,即便我否認,也不可能三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那你就給我師侄償命吧。”老道毫不猶豫地說道,在他話音剛落,整個人便身子一晃,直接來到我面前,一掌朝我拍下。
他這一掌看似輕飄飄的,沒有半分力道,但我卻在他動的瞬間就感受到一股淩厲的氣機将我鎖定,而這一掌,在我的意識中,更是大氣磅礴,厚重如山。
沒有半分猶豫,我直接一拳搗出,相比對方的舉重若輕,我這一拳就顯得無比霸道,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碾碎。
“轟!”
拳掌相交,響聲如雷,我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倒退幾步,而對方也同樣如此,在他的臉上,明顯還挂着幾分愕然,似乎沒有想到我不但擋下了他這一掌,看交鋒程度,更是旗鼓相當。
在倒退的時候,我右手包括大半個後背都快速抖動,衣服下面的筋肉如同一條大蛇,瘋狂的蠕動,将那一股龐大的力量盡數抵消,只是一掌,我心中的輕視頓時全然消去,別看對方年齡大了,但打出的力道卻絲毫不比我遜色。
與此同時,對方心中同樣震驚,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這些年來,一直修身養性,将身體的機能始終保持在巅峰狀态,因此,別看他已經六十多歲,但短時間內将氣血維持在三十歲時期,最強盛時期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他的掌法也在這些年中達到化境,看似輕飄飄的一掌,裏面卻蘊含着許多的門道,包括發力技巧,包括攻擊路線,原本他以為一掌就能将殺害他師侄的兇手擊斃,可沒想到,這一掌不但無功,更是讓他明白,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對手,甚至一個不好,還有可能會陰溝裏翻船。
一擊過後,沒有任何的廢話,我跟老道同時跨步,堅硬的地面,随着我的突進頓時凹陷下去,碎裂成渣,也因為速度太快,衣服打在空氣中,發出啪啦的聲音。
仿佛只是晃了一下眼,我跟老道就撞在了一起,相比一開始毫不留情的攻擊,此時明顯收斂了許多,但這種貼身的攻擊卻更加淩厲,危險不少。
“砰砰砰!”
拳腳相交,不住的發出近乎音爆的聲音,也好在這個時候公園裏沒有什麽人,不然看到這一幕,也會生生吓暈過去。
幾個呼吸之間,我跟對方已經互換了十幾招,過程之快,只讓人眼花缭亂。
陡然間,我心中升起一股危機,只見對方虛晃一招,一掌橫掃而過,甚至帶起一股狂風,朝着我腦袋扇來,如果這一下被扇中,恐怕至少也會讓我腦中充血,再無反擊之力。
因此,危機關頭,我身子硬生生的在空中後仰,整個腰間都彎成一張大弓。
不過對方的來勢也很快,幾乎貼着我的鼻尖掠過,卻仍舊讓我臉龐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在我幾乎躲開的同時,對方也顯示出老道的反應能力,陡然變招,曲起手肘,就對着我胸膛狠狠的砸下。
既然我有了準備,自然不可能任由他一個勁的攻擊我,原本完成大弓的腰部突然使力,一只腳如蠍子獨尾,自下而上的擡起,我這一腳,絲毫沒有留情,而攻擊的位置,也是對方的要害。
我這一招明顯就是拼命招式,以傷換傷,如果對方不躲閃,固然可以将我擊中,但是對方也會被我踢中要害,至于哪個受到的傷更重,就只能看彼此的抗擊打能力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相信對方不敢跟我拼命,首先對方的年紀擺在那裏,在一個,道家之人生平講究養生,雖然在生死關頭,也能放下一切,但是眼前,我敢肯定,對方絕對不可能跟我硬拼,因為不值得。
果然,在感受到我這一腳所帶來的後果之後,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改變招式,身體在三百六十度的旋轉,不但閃開了我這一腳,同時也收回了攻擊我的那一肘。
如此好的時機我自然不可能放過,右手在地上一撐,然後雙腳化剪,朝着對方攻去。
不過在後退的時候,對方明顯也早有準備,對我的反擊顯然也早已預料,只見他右手一晃,一道銀色的匹練突然從他那寬大的袖袍中閃現,瞬間就将我的右腳纏住。
因為事出突然,加上我也沒有預料到,所以右腳頓時被纏住,而一時間,居然還無法掙脫。
将我右腳纏住之後,對方猛然一抖,然後我整個人就被甩了出去,同時,我也看清了對方手中之物,那分明是一把拂塵,手柄翠綠如玉,其絲銀亮之色。
看手柄的長度,也就跟他的小臂相差仿佛,想來這拂塵之前就藏在他那寬大的袖袍中,只不過一開始對我并沒有太過重視,以為赤手就能将我收拾,所以沒有拿出來。
而現在之所以拿出來,顯然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将我當成大敵來對待。
雖然被甩飛,不過我卻也沒有受什麽傷,而對方也明顯止住身子,沒有繼續攻擊,所以我只能悄悄将蠢蠢欲動的桃木劍壓下,身子在半空中一頓,然後直立而起。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對方手持拂塵,面色凝重的看着我說道。
“道長過譽了。”我看着對方說道,雖然身為敵人,但對方是實力仍舊讓我感到敬佩。
“只可惜你我之間仇怨太深,今天你注定要身死道消。”對方甩了一下拂塵,對我一禮,那模樣,像是在對我做最後的告別。
“能死在道長手裏,我也沒什麽好怨恨的,只恐怕道長沒有這個本事。”我輕輕搖頭,卻也沒有繼續留手的打算,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還留手,絕對是對自己生命最大的不負責任。
高手相鬥,只争一線,只恐不能全力以赴,關鍵時候,哪可能留的住手,想來這也是對方為什麽會突然停下跟我唠叨的原因,恐怕在他眼裏,如果現在不說,待會就沒有機會了。
“無量天尊。”對方突然做了一稽,然後輕輕一甩手中的拂塵,頓時間,我就感覺周圍的天氣變得更寒冷了,原本周圍的冷風,也在這一瞬間停止,像是有一股作用在天地之間的力量悄然生根發芽。
這一刻,我面色嚴峻,直接把桃木劍招了出來,緊緊的握在手中。
“我茅山派,上清正宗傳人,有雷法三式,第一法,上宵神雷,願君走好。”對方面色嚴肅,左手捏指,手中拂塵在空中劃過,他身上的衣袍更是無風自動,同時,我在我意識中,對方直接身融天地,天人合一。
這是我在進入第三境界之後,第一次在跟人戰鬥中見到對方進入天人合一當中。
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求在戰鬥中進入天人合一的契機,只因為我深深的明白,天人合一有多麽的強大,雖然沒有人腦跟計算機區別那麽大,但是兩者明顯不在一個層次上面。
同時,我感覺到冥冥中一股恐怖的殺機将我鎖定,天發殺機!
第 491 章 表哥的見面禮
“哈哈,表哥?小子,你真是編都不會編,誰不知道倩倩沒有表哥啊,你居然還冒充她表哥?”李峰顯然很熟悉羅倩倩的情況,連她沒有表哥這種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連羅倩倩在聽了我的話後,臉上也閃現出一絲怒色,她不介意有人來混吃混喝,但是冒充她的親人又有些過分了,正如李峰所說的那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沒有表哥或者表弟,不然她老公也不會選擇入贅了。
“這位先生,還請你不要亂說,倩倩是沒有表哥的。”羅俊作為主角之一,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警告道,如果今天不是他大婚的日子,他早就找保安來趕人了。
“羅立軍今天沒回來嗎?”我看着羅倩倩的表情不似作僞,就知道她壓根不知道這件事情,也難怪人家的表情會這麽難看。
“舅舅?”羅倩倩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沒有想到我居然還知道羅立軍,不過他還是回答道:“舅舅有事,沒有趕回來。”
“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他能證實我的身份。”實際上,如果不是對這位表妹有些好感,我恐怕直接閃人了,再找個機會見見外公就是了。
“你真認識我舅舅?”羅倩倩有些詫異的問道,畢竟舅舅在羅家的存在感一直不怎麽高,甚至外界很多人不知道有羅立軍這個人,而我能夠說出這個名字來,至少證明對于羅家有一定的了解。
“當然,是他讓我來的,你打電話,跟他說我叫劉陽,他就知道了。”我說道。
“好。”羅倩倩沉思了一下,然後從丈夫手中接過電話,找出舅舅的電話撥了過去,只不過很快,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一邊放下電話一邊說道:“舅舅的電話關機了。”
“關機?”我一愣,這也太巧了吧?早不關機,晚不關機,偏偏這個時候關機。
“倩倩,你不會真的相信他說的話把?”李峰在看到羅倩倩沒有打通之後,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松了口氣。
“要不你去問問你外公吧,他也能證明我說的話。”我看着羅倩倩無奈地說道。
“外公在招待客人。”羅倩倩回答道,雖然沒有直說,但話中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去問那就算了。”我搖搖頭,“不過作為你的表哥,今天你大婚的日子,如果不送點禮物,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嗤,禮物?就你?”李峰又陰陽怪氣起來。
“這位先生,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禮物就算了,不管怎麽樣,你今天來到這裏,我們夫妻都很感激你,接下來你吃好喝好,我們還要去別的桌呢。”羅俊也說道,顯然,在他眼裏,同樣不認為我能拿出什麽禮物來,更多的認為我即便拿出什麽東西來,也肯定會出醜,與其這樣,還不如什麽都別拿。
“怎麽?看不起我這個當表哥的?”我打趣地說道。
“先生!還請不要無理取鬧。”羅俊冷冷的看着我。
“我說表妹,你不會也看不起表哥吧?”我沒有理會羅俊,反而看着羅倩倩說道。
“沒有。”羅倩倩皺着眉頭,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說你別光嘴上說啊,有本事你把禮物拿出來讓我們大家見識一下。”李峰又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着。
“好吧。”我點點頭,然後把手伸進口袋裏,等我再度掏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兩個玉,兩塊晶瑩剔透,如同一汪月華的白玉,分別是一佛,一觀音,兩者都比拇指稍大一些,哪怕是再沒有眼力的人,也能看出這是兩塊最上當的玉。
而這幅畫面無疑是很震撼人的,一個騙吃騙喝的人,突然拿出兩塊價值千金的玉,并且說是禮物,要送人,還有什麽比這種情況更令人瘋狂?
尤其是李峰,張着嘴巴,臉上又青又紅。
“嗯,男戴觀音,女戴佛。”我不理會衆人呆滞的表情,在那裏自言自語,并且将佛墜挑了出來,至于剩下的關于墜,直接被我随手裝進了口袋。
“來,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誰讓表哥對你的印象好呢,這塊玉佛就送給你了,以後随身戴着,可保平安。”我将玉佛遞給羅倩倩,并且說道,至于旁邊的羅俊,我卻是連看都沒看一眼。
“這個我不能要。”羅倩倩呆了一下,随即便搖頭,她又不是傻子,而且身在羅家,各種玉飾也見過不少,自然能分辨成色,而眼前這塊玉佛,哪怕是普通人都能一眼看出來是好東西,值個幾十萬都是少的,如果是自家親人送的,她說不定就收下了,可眼前這個表哥,是真是假先不說,光是第一次見面她就不能收。
“怎麽,看不起表哥?”我微笑的看着羅倩倩。
“不是。”羅倩倩搖頭,眼神複雜的看着我。
“那就拿着,我出手的禮物,還從來沒有往回拿的習慣。”我強硬地說道。
“這不會是假的吧?”旁邊,李峰再度不甘地說道。
“真的假的跟你有個屁關系?”我不屑的看了李峰一眼,同一時間,我手中的玉佛陡然綻放出一道白光,那種光芒不耀眼,但卻奪人心魄,如果再有人說這是假的,那就純粹是自打嘴巴了。
等光芒散去,玉佛已經換了一個地方,羅倩倩托着手,而玉佛就在她的掌心。
實際上,剛剛發生了什麽誰也沒有看到,衆人的目光全部都在玉佛上,可當他們一個恍惚後,卻發現,原本應該在我手裏的玉佛居然出現在羅倩倩的掌心,甚至就連羅倩倩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好了,禮物送到,我也該走了。”我最後看了羅倩倩一眼,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轉身離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在那裏,甚至都沒有攔住我的念頭,一直等我離開後,羅俊才推了一下旁邊仍舊發呆的妻子,“倩倩,你怎麽了?沒事吧?”
“我……剛剛他說的話你聽到了嗎?”羅倩倩轉頭,死死看着老公。
“他剛剛不就是輸禮物送到,他要走嗎?”羅俊一邊說着一邊還看了一眼妻子手中的玉佛,眼睛裏有種嫉妒的光芒,剛剛他可看的很清楚,一觀音,一玉佛,分明是一對,可結果,只有羅倩倩得到了。
“不是這句。”羅倩倩焦急搖頭。
“不是這句?那是跟李峰說的話?”羅俊看向旁邊的李峰,此時的李峰,臉色漲紅,有種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
“不是,他,他剛剛說這東西……”羅倩倩說着突然頓住,臉上閃過一絲掙紮。
“說這東西怎麽了?”羅俊不解的問道。
“沒,沒什麽。”羅倩倩搖搖頭,不過卻暗自将玉佛攥在手心裏,剛剛她分明聽到耳朵裏響起一個聲音,說這玉佛是一件護身符,只要她在上面滴一滴血,就能夠抵災一次。
最重要的是,剛剛那聲音清晰的在她耳邊響起,可無論丈夫,還是旁邊的人卻好像沒有一個聽到的,光是這一個原因,就讓她內心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剛剛那些話都是真的。
至于試驗,等待會在上面滴一滴血,不就什麽都清楚了嗎?
“倩倩,小俊,剛剛怎麽了?”這個時候,羅倩倩父母也趕了過來,感情是剛剛有人見這邊有事,就去把羅倩倩父母叫了過來。
“媽,我有表哥嗎?”羅倩倩看着母親過來,直接問道。
“你這孩子沒事吧?你爸家就他一個,你這邊什麽情況你還不知道嗎?哪來的表哥。”羅母瞪了女兒一眼,不明白女兒這會發什麽瘋。
“可剛剛有個人自稱是我表哥,還提到了舅舅。”羅倩倩當即便将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甚至連玉佛也給母親看了。
“你剛剛說那人叫什麽名字?”羅母突然緊張的看着女兒問道。
“叫劉陽。”沒等羅倩倩回答,旁邊就已經有人替她說話了。
“劉陽,劉陽,他是不是只比你大兩三歲?”羅母激動的看着女兒。
“好像是吧。”羅倩倩凝眉說道,剛剛又沒有提起年齡,她又怎麽可能知道,不過當她看到母親的表情時,心中不由閃過一個念頭,“媽,他不會真的是我表哥吧?”
“我,我也不清楚,他有沒有說他從哪來?”羅母繼續問道。
“沒有。”羅倩倩搖頭。
“我知道,他家是山省的。”羅倩倩那個閨蜜,也就是讓李峰吃醋的女孩子突然說道,剛剛的聊天可不是白聊的。
“山省?”羅母更加激動起來,“快走,跟我去見你外公。”
羅母不由分說的就拉着女兒離開,現場只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不過剛剛人家母女的對話,已經隐約讓他們得到了一個真相,那就是羅倩倩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表哥說不定是真的。
一時間,衆人表情怪異,不過更多的目光還是集中在李峰跟羅俊身上。
第 490 章 婚禮進行時
一夜就在我的學習中度過,當外面天空開始放亮,我才來到窗口伸了一下懶腰,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憊,正常來說,以我現在的身體素質,別說是熬一夜,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覺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疲憊,但昨晚,我在研究陣法,心神消耗比較厲害,與其說是身體的疲憊,倒不如說是來自精神上的疲憊。
昨晚,武金鑫果然沒有再派人來,跟我想的一樣,如果當時他真有那麽強大的武力,就不會選擇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了。
吃了早飯,我沒有繼續将精力放在陣法上,畢竟這種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完全掌握的,需要一個過程來進行消化,而且今天白天我還有另外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見一下那位從未謀面的外公。
根據古岩給我的消息,今天其實還是一個好日子,我的一位表妹今天結婚,而且似乎還是入贅,而據說外公對那位外孫女婿很是看重,所以今天肯定會到場,至于那七大姑八大姨,表姐表妹什麽的,今天大概可以湊個七七八八,就是不知道那位正忙着抓叛徒的舅舅會不會回來。
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也是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參加這個婚禮,好歹也有點血緣關系,見一面也算是彌補一下心願,或者說是遺憾。
因此,上午我抽空冥想了一陣,恢複了一下精神,才趕到那家酒店。
雖然羅家在寧城一向很低調,但好歹也勉強能擠入上等人家,舉辦的婚禮自然不能太小氣了,包場一家五星級酒店更算不上什麽驚世駭俗的舉動,有錢任性。
等我來到酒店的時候,門口早已停滿了各類豪車,挂在酒店正面的巨大液晶屏幕上,在播放着一幕幕的畫面,主題則是祝羅倩倩,羅俊,新婚快樂。
羅倩倩應該就是我那位表妹吧?至于羅俊,居然也是姓羅,就是不知道是改了姓還是專門找了一位姓羅的夫婿,不過最起碼以後不用糾結孩子跟誰姓的問題,反正一筆也寫不出兩個羅來。
“先生您好,請問您是來參加婚禮的嗎?”我來到門口,一位迎賓客氣的問道。
“是。”我點點頭。
“先生,您這邊請。”迎賓立即伸手,指引我進門,不過剛剛進去,就有随禮登記的地方。
“羅家還差這點小錢嗎?”我心中頓時無語,之前光想着來了,卻忘了這一出,而住酒店也都是直接刷的卡,原本身上還有幾百塊錢,但是這兩天坐出租車,剩下的也不多了。
而且這個時候,總不能再出去找銀行取款吧?
因此,在周圍鄙夷的目光中,我從兜裏掏出兩百塊,按在桌子上。
不過對方還是掏出一個紅包,将錢塞了進去,然後在對方的示意下,我在上面寫下我的名字。
正常随禮人家都是自己早就把錢塞紅包裏了,就算偶爾幾個沒有準備的,也都是出手大方,最少也得幾萬,不然實在拿不出門來,估計今天這場婚禮,也只有我一個人這麽奇葩,塞了兩百不說,還不是提前自己準備紅包。
箱子裏倒也有不少扁扁的紅包,但人家裏面有可能是塞了支票,或者銀行卡,就算再少,也得千八百吧?
要知道,人家這可是五星級酒店吃飯,你塞這麽兩百,很容易讓人懷疑你是來蹭吃蹭喝的。
不過好在羅家也算是家大業大,不在乎,來者皆是客,就算是不認識,來讨杯喜酒喝,你也不能将人家趕出去吧。
所以我才沒有任何阻攔的進場。
來到大廳之後,我在一角随意的找了個位子坐下,現在還沒有到點,主角都沒有出現,不過大廳裏的人已經三三兩兩的聚在了一起,要麽拉關系,要麽是碰到熟人了,而我坐在那裏,反而顯得孤零零。
好在桌子上有瓜子,我一個人在那裏無聊的嗑着瓜子,但大部分心神卻開始梳理學到的陣法知識,冊子上的東西無疑補足了我的根基,讓我對陣法有了一個更深的了解。
“你是新郎的朋友還是新娘的朋友?”就在我入神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側了一下腦袋,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女坐到了我身邊,一臉好奇的看着我。
“新娘吧。”我說道。
對方好歹也是個能打八十分的美女,不理人有些不好。
“你是倩倩的朋友?我以前怎麽沒有聽說過你?”對方立即挂上感興趣的神情。
“我勉強跟她有點親戚關系吧,今天來混口飯吃。”我直接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我沒有聽她說過。”女子一臉恍悟的神情。
“你跟她很熟嗎?”我随口問道。
“嗯,也算是比較好的姐妹吧。”女子點點頭說道。
而接下來,我便跟她胡聊八侃的打發時間,我這張桌子上也逐漸坐滿了人,然後我發現,似乎除了我,人家全都是認識的,這個時候,我再走,多少有些心虛,所以只能留了下來。
好在這個時候,新娘跟新郎已經出場,不過讓我失望的是,并沒有在大廳裏見到那位外公,想來應該是在二樓的某個房間裏吧,畢竟這婚宴也是分等級的。
而一些重要的客人更不可能在大廳中。
沒有見到人,我也說不上失望,至少可以看看這位初次見面的表妹,不得不說,羅家的基因還是蠻不錯的,這位表妹也算是個美女,至于她老公,長得也是儀表堂堂,光從外表上,兩人其實還是蠻登對的。
在主持人的引導下,婚禮快速的進行,并且很快就到了敬酒的環節,兩人開始挨桌敬酒,并且很快就輪到了我這一桌。
看着新娘很娴熟的跟這幫認打招呼,我更是無語,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來混這場婚禮呢,直接換個時機,上門不是更好。
“倩倩,這位說自己是你家親戚呢,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就在這時,桌子上響起一個聲音。
我扭頭望了過去,并不是之前跟我聊天的少女,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之前跟我說過話,問了幾句,沒想到在這裏等着呢。
“我親戚?”羅倩倩有些疑惑的看向我,雖然今天來的人她不一定全部都認識,但如果是她親戚的話,怎麽都會有個大概的印象,但是看着我,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從未見過。
“對啊,我之前還見他給你随了兩百塊錢呢。”青年繼續說道。
“噗嗤!”
他這話一出,桌子上頓時響起幾個笑聲,就連羅倩倩也有些愕然,畢竟兩百塊在這種場合實在是拿不出門來。
“倩倩,你真的不認識你這位親戚?”那名青年又問道。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羅倩倩也忍不住問道。
“我叫劉陽。”我看了那名青年一眼,對方臉上挂着冷笑,擺明是故意的。
我似乎跟他并沒有什麽仇吧?
不過當我看到我旁邊那名少女悄悄拉對方的時候,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之前少女大部分時間都在跟我聊天,而這個青年雖然跟她認識,但是少女并沒有怎麽理會他,感情是吃醋了,故意讓我出醜。
只不過這點心胸,也難怪之前少女會不怎麽理睬他。
“哦,你好,很高興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盡管只是第一次聽說我的名字,而且似乎她家親戚中也沒有姓劉的,但羅倩倩還是很有教養的說着。
“我的榮幸,祝你們新婚快樂。”我微笑着舉杯,對這個表妹生出了一些好感。
“我說倩倩,你不會就這麽打算放過這個混飯吃的騙子吧?”并未感到滿足的青年忍不住繼續說道,如果就這麽輕飄飄的揭過,可不符合他的期望。
“李峰,你夠了。”旁邊少女終于忍耐不住,開始打抱不平起來。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像這種騙子就應該趕出去,穿着一身地攤貨不說,就随了兩百塊,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青年站起來大聲地說道,頓時把周圍幾桌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畢竟本來羅倩倩這對主角在這邊,再加上青年的高聲,自然吸引了衆多關注。
這一刻,就連羅倩倩眼中也閃過一絲怒色,不過不是對我,而是針對李峰,今天畢竟是她大喜的日子,這個李峰表面上為她好,但實際上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實際上,對我混進來,羅倩倩雖然心中也有點鄙夷,但卻還放在心上,但是李峰的表現,卻讓她有種丢臉的感覺。
“沒聽說過禮輕情意重嗎?”自始至終,我臉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對于李峰這種挑釁,卻是壓根沒有放在心上,也無法挑起我的怒火,如果連這點小角色都要計較的話,那我每天豈不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切,還禮輕情意重,你壓根就是個騙子。”李峰不屑地說道,同時桌子上一些人看向我的目光或帶鄙夷,或帶輕視,或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好吧,先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陽,真正的身份呢,其實是羅倩倩的表哥。”
第 489 章 下毒
回到賓館之後,我便迫不及待的打開沈思平給我那個冊子,并且很快便沉迷進去,這本冊子,首先講述是陣法的基礎,就好比數學中的九九乘法比,雖然簡單,但卻有築基之效。
對于陣法,我從未系統的鑽研過,只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多是自己在慢慢的琢磨,此時有了這本冊子,就等于小學生有了課本,至少往後的道路不至于瞎摸索,有了一個目标。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我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這些陣法基礎中,其中沈老在裏面的一句話讓我深有感觸,一切複雜的陣法,都是從最簡單中演變來的,無論是各種大陣,還是複合陣法,都離不開這個基礎。
一直到我手機響起的時候,我才從陣法的世界中醒轉過來,頓時間,便有種時空輪轉的感覺,外面,早已經暗了下來,房間內一片漆黑,只不過因為整個人沉浸在陣法中,我卻是連這點都忽略掉了。
我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是古岩的號碼,我沒有猶豫,直接接了起來,電話中,古岩說事情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問我要了一個郵箱,然後傳了過來。
挂掉電話之後,我才感覺肚子有些餓,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這個點,再出去吃飯已經有些不現實,更何況我也沒這個時間,因此我直接給前臺打了個電話,叫了點吃的,然後才打開酒店的電腦,登錄郵箱。
而古岩所說的資料也恰好發了過來。
羅家,在寧城算不上什麽大家族,甚至還有些低調,論起排名來,連一百都排不進去,屬于那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家族,羅家的老爺子叫羅敬仁,曾經有三子,但其中兩個兒子,意外夭折,只剩下小兒子。
但女兒卻比較多,足足有六個,絕對是超标了。
而在這六個名字中,我看到了一個叫羅秀的名字,如果不出意外,這個羅秀就是我那從未見過面的母親。
按理來說,母親生活在這種家族中,即便算不上多麽優渥,但也遠遠超過了普通家庭,她又是怎麽看上一個從山溝溝裏走出來的老爸?難不成老爸年輕人也不簡單?
同時,這份資料也證明了那位小舅的話,羅家到了我這一代,包括所有的外戚,居然真的只有我一個男孩子,而且那些不是夭折,或者什麽變得變故,純粹就是生不出男孩子來,而我的表姐表妹,已經超過二十之數,光這個數字,就足以看出羅家的努力了,但奈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成效。
按照老一輩的傳統思想,如果一個家族沒有男孩子就等于斷掉了傳承,而羅家這種傳統家族,這種思想就尤為明顯,這也能解釋小舅找上我之後的那種急迫。
而羅家做的生意也跟房地産有關,但是不是給活人住的,而是給死人住的,說白點,主要就是經營墓地一類的産業。
墓地,屍氣。
我腦海中立即聯想到之前在那位小舅身上感受到的那絲屍氣,按理來說,現在的人通常都是火化以後才埋進墓地,根本就不會有屍氣才怪,這點稍微有點可疑。
而且這麽多事業,羅家偏偏選擇墓地一行,如果說裏面沒有點內因,我卻是說什麽都不會相信的,只不過在古岩的這份資料中,卻沒有提及,不過這也正常。
如果這麽輕易就被古岩打探到,那麽羅家早就沒什秘密了。
只不過古岩給我的這份資料卻顯得太幹淨了,甚至幹淨的有些過分,明顯帶着一種故意掩蓋的痕跡,但越是這樣,越是能說明裏面有問題。
可具體有什麽問題,這一點只能由我自己慢慢去調查,但不管怎麽說,羅家目前的那位掌舵人,都是我母親的親生父親,也是我名義上的外公。
正如小舅之前所言,血脈上的東西,是無法斬斷的。
“叮咚!”
就在我入神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先生,您叫的餐。”一位年輕漂亮的服務員面帶笑容地說道,在她後面還有一廚師推着餐車,畢竟我住的雖然不是總統套房,但也是這家酒店最頂級的幾套房間之一,酒店方面自然要奉上最周到的服務。
“嗯,進來吧。”我開門,讓兩人進來,然後兩人将飯菜擺在桌子上便離開。
“嗯?”我看着面前的飯菜,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兀的生出排斥。
我皺了皺眉頭,端起其中一盤,然後這盤菜便消失在我的掌心,沒過多久,當這盤菜重新出現在我手中的時候,我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剛剛在洞天圖中,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實驗,就證明了這菜是有毒的,無色無味,但毒性卻異常的霸道,一只野兔,只是吃了沒幾口,便渾身抽搐而死。
“是誰?”我大腦迅速轉動起來,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酒店了,畢竟我跟這家酒店沒有任何仇怨,而且人家打開門做生意,如果發生毒害客人的事情,就等着倒閉吧,所以哪怕這飯菜是酒店方面提供的,也可以排除其嫌疑,只能說明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可是在寧城有誰有這個能力,又跟我有仇,答案已經自動的浮現在我的心頭。
能夠這麽處心積慮對付我的,在寧城,似乎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武金鑫。
新仇加舊恨,他對付我也就不難理解了,而且寧城是他的地盤,我住酒店的時候,直接登記的我身份證,所以對方能查到我,絲毫不出乎我的預料,原本我以為他會找幾個高手直接殺上門的,卻不想還是高看了他。
想來經過上次的事情,他已經失去了這個膽魄,雖然下毒這種手段看似更高一籌,但實際上反而落了下乘,至少說明在明面上,他已經沒有什麽對付我的本事了,只能來陰招,而這樣的一個武金鑫,雖然看似麻煩,卻不會被我放在眼裏。
不過雖然答應了老管家不會傷害他的性命,但卻不代表我就只能打不還手,只一味的接招,既然敢對付我,就要做好被我報複的準備,我從來都不标榜自己是以直報怨的正人君子,別人敬我一尺,我還一丈,別人敢伸手打我耳光,我絕對要把他的手折斷。
看着桌子上的飯菜,我頓時失去了繼續吃下去的興趣,而且對方也是聰明人,沒有在所有的飯菜中下毒,至少我只對那一道菜産生排斥,不過剩下的,我也不打算吃了。
武金鑫既然已經出招,那麽肯定還有後續手段,最起碼也會派人來查看我到底死了沒有,我相信,如果有機會,對方絕對不介意送我一程。
果然,半個小時候,門鈴再度響起,只不過這次我沒有上前開門,只是任由門鈴一個勁的響。
幾分鐘後,我聽到一聲咔嚓,房門便被打開了一條縫,對方既然能下毒,弄到房間的鑰匙就更簡單了。
門開之後,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正是之前那名送飯菜的廚師,只不過當他看到我面無表情的坐在桌子面前時,整個人當場呆在那裏,臉刷的變白,甚至身體也顫抖起來。
“是你下的毒?”我看着這名廚師,直接出聲問道,對方的年齡也就在三十歲左右,高高瘦瘦的,身上還穿着一身廚師服。
“什麽?我,我不是有意要進來的,我……”對方聽到我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開始辯解起來。
“看着我。”我皺了皺眉頭,也失去了這麽問下去的興趣,直接開口說道。
對方被我的聲音吓了一跳,本能的看向我,只不過沒過三秒,他的目光就變得呆滞起來。
而片刻之後,我便解除對他的催眠,并且讓他離開。
從他那裏,我得到了一些東西,但卻又沒什麽用處,下毒的人并不是他,甚至他都不知道飯菜裏有毒,而這個廚師,只能說是被人利用,是有人告訴他,我吃完飯出去了,讓他來這裏收拾東西,并且将房卡給了他。
甚至為了驗證這件事情,他還按了門鈴,直到沒人應答,他才自己開門進來,而從頭到尾,他都是被人利用了,見此,我也沒有難為他的意思,畢竟他不是真兇,甚至毫不知情。
我相信,等他離開,肯定會有人詢問他,以确定我是生是死,原本我還打算将那人抓住的,不過卻突然沒了興致,對方肯定是武金鑫的手下,這種事情武金鑫才不會赤膊下場。
一個小角色,就算抓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反正我知道兇手是武金鑫,我直接找他算賬就是了,至于那個小角色,我相信任務失敗之後,會有武金鑫替我料理他,還能省的自己動手。
至于會不會冤枉武金鑫,我卻是沒有想過,就算不是他,我也會把這仇算到他的身上,要怪就只能怪他跟我有仇,不找他找誰?
随後我便将這次事情抛之腦後,剛剛沒有成功,對方今晚肯定不會再出手,甚至還提心吊膽,而我也沒有那麽多心思,再度拿出冊子仔細的學習起來,用功的勁頭,比我高考前那段時間還要足上幾分。
第 488 章 看得開,放得下
随着我的動作,桌子上瞬間出現五塊大小差不多的殘片,整齊的擺在那裏。
沈思平目光陡然一縮,死死的望着桌子上的五塊殘片,久久無語,就連一旁的老管家也流露出震驚的表情,那五塊殘片仿佛充滿了異樣的魅力,勾動着所有人的心思。
良久,沈思平才直起身子,眼睛也緊緊閉上,似乎是害怕再看就會忍受不住心底生出的那一絲貪欲。
“你就不怕我搶你的嗎?”半晌後,沈思平才說出一句話。
“我相信沈老不是那樣的人。”我堅定地說道。
“呵呵。”沈思平輕笑一聲,搖搖頭說道:“你可知道這東西代表着什麽意義?”
“不知。”我老實的搖了搖頭,雖然知道這些殘片不簡單,并且完整之後是一件難以想象的東西,但它代表的意義我卻從未知道過。
“這東西代表着希望。”沈思平緩緩地說道。
“希望?”我不解的看着他。
“對,對我而言,它代表的就是希望。”沈思平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當初我得到這塊東西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發現它的奇妙,而後來我也找過它剩下的殘片,卻連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剩下的殘片,卻不想今天……”
沈思平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不過我卻聽懂了。
“所以說你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得到我這裏那最後一塊了?”沈思平自然能夠看出桌子上這五塊基本已經能夠湊足大部分了,只要加上他那一塊,便能讓其完整。
說不好奇是假的,沈思平在手這麽多年,除了研究出一點奧秘,對于其來歷,材質等方面卻是一無所知,年紀大,不代表就沒有求知欲了,他同樣還有濃厚的好奇心,只不過更能克制罷了。
“是的,沈老,一開始沒說,還請您見諒。”我帶着幾分愧疚地說道,之所以拿出來,我也是經過一番心理争鬥,不過最終我還是決定賭一把,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但同樣的,也是一種自信,雖然沈思平跟那位老管家都是第三境界,但我卻怡然不懼,洞天圖,桃木劍便是我的底氣所在。
“我剛剛說過,這東西對我而言,意味着希望,是我突破半步宗師的關鍵,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白白将其給你?”沈思平面色一正,直直的看着我說道。
“沈老,我從未想過白要您的東西,有什麽條件,您可以盡管說。”我也直了直身子,端坐在那裏說道。
“條件?到了我這個年齡,到了我這種地位,你覺得我還需要什麽條件?就算真的有,我這輩子最大的期望就是邁出這最後的半步,你确定你能幫到我?”沈思平饒有興致的看着我說道。
聽着他的話,我的心卻不住的往下沉,正如他所說的,到了他這個年齡,無論是金錢,還是權利,都已經不缺了,更何況這種東西也不是他追求的目标,至于他最後的半步,如果我能有辦法,那我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裏了。
尤其是這最後一塊殘片居然關系着他能否邁出那半步,這幾乎是直接判定了死刑。
對沈思平而言,那是他成道的機緣,換位思考,如果我是對方,恐怕也不會将這麽重要的東西交出去。
“難道這次白來了嗎?”我在心中不由的想道,如果沒有一開始那種相談甚歡,如果他的為人不是這麽崇高,我不排除直接動手搶或者偷的可能,但是現在,我卻無法這麽做。
“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把東西給你倒也無妨。”就在我心快要沉到底的時候,沈思平仿若天音的話突然在我耳邊響起,甚至一度讓我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老爺。”旁邊老關鍵突然出聲叫道,聲音中充滿了擔憂,顯然,對于沈思平的這個決定,他同樣難以理解。
“沈老,您剛剛是說?”我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
“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便把東西給你。”沈思平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沈老,您有什麽要求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絕對不會推辭。”我立即說道,只差拍着胸膛保證了,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神情,畢竟這轉折實在是來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
“放心,你肯定能做到,只要你願意跟我學習陣法,我便将東西給你。”沈思平慢慢說道。
聽完他的要求後,我徹底呆住,之前我想過很多可能,但卻絕對不包括這條,這甚至已經不能說是要求了,而是一份從天而降的厚禮。
同時,沈老的為人也再次讓我感動。
“怎麽?不願意?”見我久久不回話,沈思平莞爾一笑,問道。
“沒有,我願意。”我立即脫口而出,跟對方學習陣法,絕對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只不過這樣一來,我欠下的人情就真的太大太大了,大到我根本就無法去還。
“那好,你在這裏稍等片刻。”沈思平說完就起身上樓,一時間,客廳裏只剩下我跟那位老管家。
“老爺從未這麽看重過一個人。”老管家突然開口說道。
我身體微微一震,“沈老大恩,我無以為報。”
“小武那孩子,是老爺唯一妹妹的孫子,算是老爺唯一的後人吧,不過這件事情小武并不知道。”老管家又說道。
“老爺子,我答應您,不管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到他的性命。”我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不用他說話,我也知道今天發生了這種事情,武金鑫肯定會瘋狂的報複的,通過我對他的了解,他絕對是睚眦必報的主。
只不過正如老管家所言,沈老對我的恩實在太大了,大到我無以為報的地步,所以對于沈老唯一的後人,哪怕他再怎麽針對我,我都不可能真的傷害到他。
同樣一樣東西,在不同人眼裏,就會有不同的價值,富人捐出一百萬,跟窮人捐出全部身家,代表的意義就不一樣,或許這塊殘片在很多人眼裏頂多只有研究的價值,但對沈老而言,這是他邁出最關鍵半步的機緣所在,如果将東西給我,就等于斷掉了自己的希望。
這種決定,卻不是一般人能夠下的。
老管家說完這兩句話後,便繼續站在那裏沉默不語,存在感一直都不強烈,甚至很容易讓人将他忽略掉。
沒過多久,沈老就從樓上下來,在他的手裏,還拿着一本小冊子。
“怎麽?是不是見我沒有把東西拿出來,感到有些失望啊?”沈思平看了我一眼,直接說道。
“沒有。”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實際上,正如他所言,在第一眼沒有見到最後的殘片時,我的确有些失望。
“在把那東西給你之前,你得完成我的考驗才行,怎麽樣,敢不敢接受我的考驗?”沈思平微笑的看着我。
“敢。”我大聲的回答。
“好,這是我平時對陣法的一些心得,你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随時來問我,等你什麽時候将這上面的東西全部悟透,就算是完成我第一個考驗。”沈思平将冊子交給我說道。
“這是?”我接過冊子打開,只見裏面全都是一些陣法知識,心中頓時大定,“是,沈老,我保證完成任務。”
接下來,我便提出告辭,今天來這裏,可以說超額完成了任務,不但最後一塊殘片有望,更能學習到陣法知識,端的是鴻運當頭。
離開別墅,我站在門口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才揣着那本冊子離開。
“老爺,您怎麽能把那東西給他呢?”我離開之後,那個老管家終于忍不住說道。
“你還是看不開啊。”沈思平搖搖頭,輕笑道。
“我腦子笨,一直都笨。”老管家輕聲說道,似乎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啊,不是腦子笨,是不願意多想。”沈思平說完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流露出一絲懷念,“你不覺得他的出現是命中注定的嗎?”
“老爺,您忘記了?我不信命。”老管家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睜大了一些,隐隐的,似乎精光流轉,整個人都多了一股威嚴。
“以前我也不信命,不過現在,我信了。”沈思平很認真,很緩慢的說着,“當初師父臨終前,曾跟我說過一段話,他說,他這輩子就敗在看不開,放不下六個字上,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想這六個字,直到今天看到他,才真正明白這六個字的含義。”
“看不開?放不下?”老管家也在嘴裏咀嚼。
“你說這六個字反過來應該怎麽講?”沈思平又問道。
“看得開,放得下。”正如沈思平說的那樣,老管家只是懶得動心思,卻不是真的笨。
“不錯。只有看得開,才能放得下,人生,無非就是看開跟放下的過程。”沈思平說到。
“可是老爺,您就真的看得開,放得下嗎?”老管家沉默半晌,突然問道。
第 487 章 新仇舊恨
“不錯,正是陣法,在別人眼裏,我是風水一道的半步宗師,但實際上,我研究最深的還是陣法。”沈思平慢慢說道。
“沈老,您的意思是?”我心中一動,然後試探的問道,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跟我說起這個,尤其是這一切都在我表現出對陣法有濃厚的興趣之後,只不過這可能嗎?
随即我就暗自搖了搖頭,将心中的想法驅除幹淨,畢竟這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我一生有三個徒弟,雖然也還算争氣,但卻無一人能夠繼承我陣法的衣缽,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沈思平說完後直直的看着我,只不過我的內心卻無法平靜,沒想到果真如我想的那般。
“沈老,這……”我有些猶豫的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怎麽,你不想學?”沈思平疑惑的看着我。
“想。”我老實地說道。
“那是你師門有規矩不允許你私學?”沈思平繼續問道。
“沒有。”我搖搖頭說道。
“那你是擔心我教不了你?”沈思平面色一板,頓時間,屋內就有種壓抑的氣氛。
“不是的,沈老,其實我……”
“咚咚咚!”
就在我要說話的時候,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讓我不得不暫時中斷。
老管家不急不緩的上前将門打開,然後一個身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師父,今天……是你?”
我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看來有些事情,上天就是注定的,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并且對我怒視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沈老的小徒弟,武金鑫。
“好小子,我還沒去找你算賬,你居然敢打上門來。”武金鑫雙眼怒視的看着我,很是憤怒。
“我今天并非來找你的。”我看着他不得不說道。
“怎麽?你們認識?”這時,沈思平開口問了一句。
“師父,他就是那個給楚家解圍,布置風水大陣的人。”武金鑫閉口不提跟我之間的矛盾,而是直接上眼藥。
聽到武金鑫的話,我才重新想起這樁事情,畢竟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實際上我也一直沒怎麽放在心上,此時經過他的提醒,頓時想起這樁陳年恩怨來。
畢竟這件事情牽扯上一輩的恩怨,就連我也不知道沈思平對這件事情是抱着一種什麽樣的心态。
“哦,原來布置龍吐珠的那人就是你?”沈思平也一臉驚異的看着我,顯然這件事情他已經聽說過了。
“沈老,正是我。”我苦笑着說道。
“果然是年輕有為。”沈思平随後一句誇贊讓我跟武金鑫同時呆在那裏,這句話似乎怎麽都不應該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沈老過譽了,我要學習的還有太多,在您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我直接說道。
“師父,他可是掃了您的面子啊。”武金鑫也幾乎不分先後地說道。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允許別人幫楚家解圍了?”沈思平面無表情的看了武金鑫一眼,後者頓時脖子一縮,不再辯駁。
“當初師父跟師伯只是理念之争,并沒有牽扯到什麽恩怨,因此也談不上誰對誰錯,更何況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無論什麽恩怨都早已煙消雲散,當初我跟你們三個說起這件事情,其真實目的是希望你們三個能夠看透,并且主動伸手幫楚家解圍,只要你們三個有人能成功布置出龍吐珠的風水大陣,實力肯定會更上一籌,只不過你們三個太讓我失望了。”沈思平說完又緩緩搖了搖頭,眼睛中也露出一絲失望。
“師父,您……”武金鑫呆立在那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這幾年,你的所作所為,你真當我一點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以為你還能像現在這麽逍遙自在?”沈思平眼中再度閃過一抹淩厲。
“師父,我錯了。”武金鑫身體一顫,認錯的話脫口而出。
“哼。”沈思平冷哼一聲,然後不再理會他,而是看着我說道:“原本如果沒有你出手,等時機到了,我也會親自出手的,算是彌補恩師當年的遺憾。”
“只是當我後來聽說有人成功布置出龍吐珠後,心中也大為欽佩,一直想要認識一下這位道友,卻不想原來是小友的手筆,而今天能夠見到小友,當真是一件幸事。”沈思平臉上露出微笑,神情充滿了贊賞。
“沈老,您過譽了。”我不得不謙虛地說道,而光憑這一番話,眼前這位老人就足以讓我感到敬佩。
細數我接觸過的這些站在巅峰層次的人物,老道,花老,連山大師,聖活佛,以及眼前的這位沈老,他們每一個都有一顆博大的心靈,雖然不能說無私,但他們的品行卻令人感到敬佩。
也不知道是我的運氣好,遇到的都是這種高潔的老人,還是說能夠達到他們那種層次的人都如此。
“年輕人謙虛是好事,但一味的謙虛,反而會失去年輕人該有的沖勁,我們都老了,也替你們抗不了多久了,以後終究還要靠你們自己。”沈思平似心有感觸地說道。
聽完他的話,我心中再次一動,這一類的話沈老剛剛已經說過一遍了,雖然含糊不清,但我本能的感覺到他其實是話裏有話,什麽東西抗不了多久了?
老道鎮守金山,花老深藏地下,連山大師半步不離居所,再加上沈老今天似乎意有所指的話語,這裏面是否有什麽關聯?只可惜我現在的實力還是太低,不足以窺探到這些隐秘,甚至如果之後的蓬萊之行如果找不到殘破的道果,将來哪怕是洪水猛獸,我也注定無能為力。
所以我沒有去追問,甚至即便我問了,對方也不一定會告訴我。
“是,沈老,我記得了。”我點點頭說道,而一旁的武金鑫幾乎氣炸了肺,以前面他在這裏,俨然當成自己的家,別說是挨訓了,就連站着的機會都很少,但一切都變了,新仇加舊恨,他看向我的目光恨不能将我扒皮拆骨。
對于武金鑫仇恨的目光我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裏,論實力,我讓他雙手雙腳他都動不了我一根手指頭,而他現在俨然已經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因此,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對我沒什麽威脅。
“現在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你可願意随我學習陣法?”沈思平直接将事情捅開,直接問道。
“沈老……”我并沒有如他所願點頭,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更加苦澀。
“放心,我不讓你叫我師父,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當不了你的師父,我只是不想自己一身所學,就被我這麽帶進棺材裏。”沈思平有些失望地說道。
“師父,憑什麽交給他啊,您的陣法我學就是了。”武金鑫終究還是沒有忍耐住,有些不岔地說道,論起來,他才是沈思平的關門弟子,也一直被外界看好,注定繼承沈思平衣缽的傳人,可現在倒好,半路突然冒出個強盜不說,還跟他有着深仇大恨,他如何能答應。
“你給我閉嘴。”沈思平瞪了武金鑫一眼,“學習陣法除了興趣也講求天賦,你在風水一道雖然還算不錯,但想要繼承我這一身陣法傳承卻還差許多,更何況,你的心也不在此。”
“師父。”武金鑫充滿委屈的叫了一聲。
“小友,如果你不願意學,那我也不勉強你。”沈思平随即看着我說道。
“沈老,我是真的想跟您學習,只不過……”
“怎麽?有什麽話不方便說?”沈思平看着我有些為難的樣子,若有所思,然後看着武金鑫說道:“你先回去吧。”
“我……”武金鑫張了張嘴,臉上瞬間漲紅,不過當他看到自己師父的表情時,就知道一切都無法改變,盡管心有萬種不甘,他都只能轉身離開。
“劉陽,如此辱我,我跟你勢不兩立。”出了門後,武金鑫拳頭緊緊我握着,額頭上青筋高高鼓起,咬牙切齒地說道,在他看來,我之前的種種姿态都是故意的,而目的,分明就是想趕他離開。
可這裏是他師父的家,從小到大,他還沒有受過這種屈辱,不但讓他在師父面前失了分,更重要的還是那幾句對他的評價,以他的性格,沒有當場發作,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這個仇,他必須報!
但是衡量雙方的實力之後,他不得不打消自己動手的念頭。
“哼哼,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有人會來找你報仇的。”武金鑫冷笑一聲,快速離開。
“小友,現在有什麽話可以說了吧?”等武金鑫離開之後,沈思平才看着我說道,看着他的樣子,我就知道如果今天不給出一個交待,就算是真的惡了對方。
雖然沈思平一直表現的很大度,但不代表可以任由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弄。
因此我在稍稍沉默了一會後,右手在桌子上輕輕抹過。
第 486 章 沈老的偉大
到了沈思平這種高度,有時候看待問題已經脫離了一般人的範疇,所以很難用正常的标準來衡量他。
“小友的造詣想來也是不俗,所以指點談不上,如果小友不介意,大家可以交流一下。”沈思平想了一下說道,當然,他能夠說出這番話來也跟我現在的境界有一定關系,如果來個普通人,別說是交流指點了,恐怕連這個大門都不一定能夠進的來。
而對于同行間的交流,沈思平也都是抱着一種熱衷的态度,畢竟他現在處在半步宗師的階段,一味的閉門造車并不能解決問題,多跟同行交流一下,說不定偶然的一句話,一點靈光,就能夠讓他突破現在的境界。
別看半步宗師跟宗師只有半步之遙,但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沈思平現在最大的追求便是能邁出這最後的半步,估計這也是他願意跟我這個冒昧登門,不知道懷着什麽目的的人交流的主要原因。
“那就先謝過沈老了。”我對着沈思平客氣的說了一句,才步入正題,“之前在遠處,遙遙望見一赤色華蓋,籠罩整片別墅區,想來應該是沈老的手筆,單單這調理氣運,就能夠看出沈老已經達到了一種舉重若輕,渾然天成的境界,只不過人之氣運最是琢磨不定,而氣運又分多鐘,不知道沈老是如何讓氣運近乎生生不息,顯化而出?”
機會難得,我也暫時放下一開始的心思,認真的讨教起來,同時也算是回應沈思平的所謂交流,畢竟想要跟人家交流,你得拿出點真材實料來才行,尤其是我這麽年輕,很難讓人信服。
對于我能夠發現那氣運華蓋,沈思平并沒有感到意外,如果我沒有看到,那才叫有問題呢。
“對于五行一道,小友如何看?”沈思平并未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提問道。
“五行?”雖然不解沈思平為什麽問這個問題,不過我還是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來,這個五行,乍一聽很簡單,無非就是金木水火土,連小學生都知道的事情,而沈思平這裏問的五行卻是一個泛指。
五行,可以看做是五種物質,或者說是元素,它最早出現在道家,旨在描述事物的運動形式以及轉化關系。
五行系指古人把宇宙萬物劃分為五種性質的事物,也即分成金、木、水、火、土五大類,并叫它們為“五行”。早見《尚書·洪範》記載: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
而五行既是相生,也是相克。
五行學說裏,南方屬于火,東方屬于木,北方屬于水,西方屬于金,土掌管中,協助金木水火的平衡。
想到這裏,我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聯想到之前初看氣運華蓋的時候,有地氣不斷的升騰而起,只不過随後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面的氣運華蓋,反而将地氣忽略掉。
這地氣顯然也起着很大的作用,但這就時沈老問五行的原因嗎?顯然不是。
我在心裏又迅速的否決,并且繼續深思,剛剛想回憶起的五行都是指天地,但實際上,人體內同樣分五行。
在中醫裏面,五行同樣得到了很好的诠釋,根據五行中相克的規律,肝木,心火,脾土,肺金,腎水的五髒。
天地五行,人體亦有五行。
氣運由人而生,難道說這裏面還跟五行有關系?
“沈老說的是人體五行?氣運跟五行有一定關系?”我擡頭,直接問道。
對于我能如此快的說出這句話,沈思平臉上明顯露出一絲贊賞,這個問題他不是問過一個人,但真正能說到他心坎裏的卻沒有幾個,更何況看我此時的樣子,也不像是瞎蒙。
“不錯,氣運這東西看似虛無缥缈,但實際上也是有跡可循的,氣運跟五行有關,但又不限于五行,甚至一個人的身體情況,也能夠從氣運中看出一二。”
“而氣運也分很多種,官氣,財氣,生氣,死氣,全都包括在內,而用顏色來區分的話,官氣為紅,財氣為金,生氣是白,死氣則黑,但這只是我們眼睛所看到的,實際上,氣運是看不到的,之所以能看到是因為我們眼睛欺騙了我們,哪怕是天眼看到的也一樣,之所以會如此,你可知道是什麽原因?”沈老此時就像真的把我當成學生,耐心的解釋,最後提問。
“因為五行?”我沉思了一會,才試探地說道。
“更準确的來說,是因為物質,哪怕五行也包括在物質裏面。”沈老直接給出了答案。
“顏色只是一種眼睛的欺騙嗎?”聽完沈思平的話,我心中再度升起一股明悟,同時也隐隐約約的捕捉到了一點真相。
人的氣運既然跟五行有關,而五行又是相生相克,那麽完全可以利用這個原理,将氣運凝聚在一起,而周圍那升騰起來的地氣,以及我忽略的一些本質,這氣運華蓋也就有了存在的基礎。
這樣一來,這所謂的氣運華蓋實際上就是一個大陣,以氣運為陣而已,并且這氣運華蓋還有不少的作用,就是五行在運轉的時候,可以将一些有害的物質剔除,空氣也得到淨化,住在這裏的人,恐怕很少會感冒生病一類的,至于所謂的孤魂野鬼,更是根本不敢靠近這裏。
“沈老,我懂了。”将一切全都理透之後,我對沈老不禁更加佩服,這就是自學跟有老師的區別,在別的方面,我不懂可以直接問老道,但在風水方面,老道卻從未教過我,而我自己也只是根據腦海中的那些知識不斷的自學。
但是很多東西,中間就只隔了一層紙,可能輕輕一捅就過去了,也可能撞破頭也不知道方向,這個時候就更凸顯老師的重要性了。
“不錯。”沈思平點點頭,至于我是真的懂還是假懂,自然無法瞞過他,也因為如此,他臉上才流露出一絲贊賞,他有三個徒弟,但論起悟性來,卻沒有一個能達到這種水準,甚至被他給予希望的小徒弟都要差上一籌。
想到這裏,沈思平心中不禁生出一種為什麽自己沒早點遇到的感覺,好的師父難找,好的徒弟也同樣不好找。
“剛剛在門口的時候,感受到別墅周圍的複合陣,小子不由見獵心喜,一時沉浸其中,但也因為第一次見到這種複合陣,很多東西都不甚了解,不知道能否請沈老幫忙解惑?”我說完之後,又變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閉門造車不好,但也不意味着要将自己的獨門絕學随意的透露給別人。
要不然,中華文明中也不會有那麽多珍貴的技藝失去傳承,徒弟也不會有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甚至是關門弟子這些區別了。
“哦,你對陣法有興趣?”沈思平眉頭輕挑,似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不錯,相比風水,我更感興趣的還是陣法,而複合陣法,也是我第一次見到。”我點點頭,而這話也是真心實意的。
風水包括陣法,但陣法卻不限于風水。
我說完之後,沈思平看着我的眼神陡然變得複雜起來,良久,他才嘆了口氣。
“你今天來恐怕不單單是向我讨教吧?”
“沈老,我……”頓時間,我便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在我得到的資料中,沈思平是一個還算護短的老人,因為跟武金鑫的矛盾,所以我本能的将對方放在了一個敵對的位置上。
而通過之前的接觸跟了解,我才發現自己的認知顯得有些淺薄,而他剛剛那句話,更是讓我明白自己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以對方的年齡跟閱歷,什麽事情沒有經歷過?
雖然我隐藏的很好,但在對方眼裏,卻早就将我看透,只不過是沒有将我揭穿罷了。
至于他現在為什麽又突然問出來,我也感到意外,不過在我想來,應該是跟我談起的陣法有關,畢竟一切的轉折都在我向他讨教陣法這裏。
沈思平伸手制止了我,然後緩緩說道:“原本無論你有什麽目的,我都不會在意,到了我這個年紀,讓我留戀追求的事情也越來越少了,甚至如果你的要求不過分,我也不介意成全你,畢竟相見便是有緣,而且我對你的印象也不錯,年輕,好學,實力不俗,現在像你這種年輕人真的不多見了,作為老一輩,能夠見證你們年輕人成長起來,然後接過我們身上的擔子,我們也就無憾了,只不過……”
“什麽?”我看着沈老突然沉默,忍不住問道,而對于對方的這種偉大情懷,我也深感羞愧,一切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只不過你的天資跟悟性讓我感到為難。”沈思平再度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我。
“這是為何?”我不解的看着他。
“你可知我最擅長的是什麽?”沈思平問道。
“難道是陣法?”我瞪大眼睛,原本我想說風水,但想到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問起這個,再聯系他的這些變化,不由的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