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9 章 連山大師

在通往黃岡的客輪上,出現了這麽一對奇怪的組合,一個穿的單薄,不畏嚴寒的青年,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生怕露出一點的小女孩,這對奇怪組合便是我跟小婵了。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而有了小婵之後,我自然不可能讓她風餐露宿,只能過起了正常人的生活,住酒店,吃大餐,然後坐客輪。

在我的法力幫助下,又經過一夜的休養,小婵的精氣神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更多的還是因為她自己,當執念爆發的時候,她的身體近乎以一種燃燒的狀态,做着最後的綻放。

因此,她也能單獨自己下地行走,只要不是做一些劇烈的運動,就不要緊。

一路上,小婵都顯得很興奮,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外出,也是生命中最後一次,因此她看的格外認真,似乎想要将一切都印在靈魂深處,直至永恒。

“我們去黃石岡做什麽?”小婵衆人忍不住問了起來,畢竟她還沒有過了好奇的年齡。

“最近最佛教有些興致,而那裏據說有一座五祖寺,裏面住着一位高僧,所以想去拜見一下,希望能從那裏得到一些消息。”我也不瞞着,直接跟小婵說道。

“大和尚嗎?為什麽不去少林寺?”小婵不解的問道。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少林寺雖然有名,但那裏卻沒有我要找的人。”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小婵當成一個小孩子,而是當成平輩人去交流,而且我相信這也一定是她想要的。

小婵聽完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上前,從厚厚的羽絨服中伸出自己雪白的小手抓着我的手,精致的有些過分的小臉蛋頓時露出一股舒服的表情。

似乎只要貼近我,她就不會再感覺到冷。

事實上,小婵真的很怕冷,怕的有些過分,即便被厚厚的衣服包裹,仍舊感到寒冷,實際上,她并不是身體上的冷,更多的是來自靈魂上面的寒冷,因為她的身體太虛弱,無法給靈魂最安全的保護。

因為磁場的關系,當小婵貼近我,跟我接觸的時候,就等于變相的被我的磁場所保護,頓時将她靈魂感受到的寒意驅除,這也是她緊緊只是抓着我的手,就立即感覺到溫暖的主要原因。

客輪的速度并不快,加上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黃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帶着小婵找了一家酒店,在服務員怪異的眼神下,只要了一間房,此時小婵已經趴在我的肩頭上睡着了,不過小手卻緊緊的抱着我的脖子,似乎生怕醒來之後我就消失了,讓她以為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此時,在她的心裏,我近乎成了她的一切。

因此,即便是晚上睡覺,我也只能将她放在一邊,任由她抓着我的衣角,而我則盤膝在床上,進入冥想當中。

“哥哥,早上好。”第二天早上,小婵近乎有些驚慌的醒來,只不過當看到我還在的時候,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

現在她已經習慣叫我哥哥了,不是真正的親人,卻勝似親人。

“醒了?自己去洗漱,然後我帶你去吃早餐。”我對着小婵說道。

“好,哥哥等我。”小婵說完就穿上外套,鑽進洗手間。

等小婵将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我帶着她在酒店裏吃了早點,然後打了一輛車來到五組寺,說是五祖寺,實際上當年六祖也曾經在這裏悟道,而五組寺也因此聲名更盛。

在很多人眼裏,這裏才是禪宗的聖地。

在山門旁,豎着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寫着四行大字。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句話的出處便是六祖惠能,當年五祖決定傳法,請門人各作一偈,不識文字的惠能托人書偈,便有了這首可傳頌千古的偈語,并且傳承了五祖的衣缽。

當年五祖圓寂,惠能悟道,僅24歲!

穿過山門,是一條青石板路,上面銘記了歲月的斑駁,然後是天王殿、大雄寶殿、毗盧殿,就是五祖的真身殿了。

此時因為是清晨,寺廟來的人并不多,甚至還能聽到一些和尚做早課的聲音。

在五祖真身殿中,擺放着五祖的雕像,我帶着小婵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後,繼續前進,從東面小門出去,即為南廊,也叫做六祖碑廊,裏面擺放着十七面石刻,正是六祖《壇經》全本,圖文并茂。

到了這裏,我反倒不再着急,一塊塊石碑慢慢看了過去,而小婵雖然無聊,但卻很懂事,在我看這些石碑的時候,沒發出一丁點聲音,只是不時的随着我的步子移動。

當我看完這十七面石刻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在另一側,多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和尚,低眉順目,靜靜的站在那裏,直到我目光望去,他才展露出一絲笑容,“這位施主,家師有請。”

“麻煩大師了。”我微笑着說道,在這個和尚來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感知到了,不過當時沉浸在《壇經》當中,加上他沒有說話,我也就一直等到看完之後了。

“不敢當,施主,請。”和尚微微一禮,然後在前面帶路,繞過一棟棟大殿,最終來到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院,裏面還傳來陣陣爽朗的聲音。

不過在我踏入小院的一刻,屋裏的聲音也停了下來,然後門被打開,一個看上去六十來歲,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和尚走了出來,“今早聞喜鵲叫,便知要有貴客臨門,原本以為是葉兄,直至貴客踏入寺廟的一刻,方知自己修行還尚不到家,還請貴客勿怪失禮。”

這個和尚臉上始終挂着和善的笑容,說話不緊不慢,但卻清晰可聞,尤其是他的眼睛,充滿了一種睿智的光芒。

“不知可是連山大師?”我對着這個和尚一禮,開口問道。

“正是老衲,不過大師二字卻是貴客謬贊了。”連山大師搖搖頭。

“師父老人家曾言,當代高僧,連山大師可居前三,另外兩位一位在西邊,數次轉世,一位在天臺山,閉門不出,唯連山大師尚在游戲人間,師父還跟我說過一句話,世人只知此連山為連山,卻不知道此連山正是連山。”我對着眼前這位高僧,微微一禮,我相信能得到老道這麽誇贊的人,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要知道,我國三大易書分別是《連山》、《歸藏》、《周易》,眼前這位連山大師敢以《連山易》為名,就足以說明問題了,至少在蔔算一道,當今天下無出其左右。

至于之前的修為不到家,純粹是眼前這位連山大師自謙,恐怕在我有了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感知到了我要來。

“哦,不知貴客師父是哪一位?”連山大師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一顫,有些驚異的看着我,原來他剛剛聽了我那番話後,便在掐算我的來歷,可卻發現眼前一陣迷霧,根本就無法觸及。

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一者是天道護持,一者是我背後有人施展驚天手段,遮掩了一切,在連山大師眼中,我顯然屬于後者。

“師父他老人家久不出世,卻也從不讓我打着他的名號招搖撞騙,不過他老人家卻說三十年前曾跟大師喝過一次酒。”我看了一眼“悄悄”出現在連山大師後面的那人,剛剛在外面聽到的那陣爽朗笑聲估計便是出自他的口中,同時他身邊還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正瞪大眼睛,一臉詫異的看着我。

看着這兩人,我也微微有些驚訝,只因為前天早上我從天柱山下來的時候,吃早點的時候,瞥了一眼,多少有點印象,畢竟兩人當時的打扮跟周圍的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是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又見到了。

此時那名穿着唐裝的老者聽到我嘴中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腳下差點一軟,臉上明顯露出一絲吃驚。

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句跟連山大師喝過一次酒,他是少數幾個多少知道一些連山大師秘密的人,幾乎從小便拜入五祖寺,嚴守清規戒律,而三十年前,連山大師就已經不再過問世事,退居幕後開始潛修了,大師之名更是早早取得。

而那個時候居然能夠不有人跟他一起喝酒?這如果說出去……

“卻不想貴客原來是故人之徒。”連山大師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恍悟的神情,然後又帶着幾分悵然地說道:“他果然又一次走在我的前面。”

連山大師臉上的失态只持續了一瞬間,随即便被笑容掩去,看着我說道:“貴客裏面請。”

“大師客氣了,貴客二字卻不敢當,不然回去又将被數落一頓。”我微微行禮,然後牽着小婵走進這間禪房。

“貴客便是貴客,這一點是無法更改的,不僅是我的貴客,也是葉兄的貴客。”等坐下之後,連山大師又突然看着那位唐裝老者說道!

“原來如此。”唐裝老者聽到連山的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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