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 章 一念萬年

第8章 一念萬年

“什麽名字?”

時念從自己的思緒中晃過神來,淡淡地問道。

“一念萬年。”

宮歐的聲音磁性極了,一字一字念出這四個字,時念被他的聲音電到,從耳朵一直麻到全身的神經。

一念萬年。

竟然是這樣一個名字。

好像誓言。

時念摸着胸前的水母墜子,摸着那冰涼的觸感,眼中有着感動。

念上了就是一萬年麽?

是這個意思麽。

“說到海底。”宮歐忽然轉過她的身體,黑眸不悅地瞪着她,“時念,你還欠我一次潛海!”

上次她就給他跑了!

跑就算了,還是跑着去救慕千初!

“呵呵,你還記着呀。”時念幹笑。

“我當然記着!”宮歐瞪着她,伸手去狠狠地捏她臉頰上的肉,“等你的腿好,就跟我去潛海!不然我就弄死你!”

“……”

時念看着他眼中的怒意,然後抓過他的手臂看手表上的時間,轉移話題,“咦,都1點了,我們中餐還沒吃,我現在就去做飯。”

說完,時念便轉身離開。

1點了?

宮歐低眸睨向手表上的時間,目光凜冽,再有1個時,慕千初就能滾出S市了。

……

機場旁,皇後意大利餐廳裏裝璜華麗,窗明幾淨,空氣裏飄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裏的客人三三兩兩都是拿着行李箱,等着趕飛機的。

角落的位置,一個俊美的年輕男人坐在那裏,他的手邊立着一個咖啡色的行李箱,他望着窗外,望着一個又一個的路人經過,一雙狹長的眼中盡剩落寞。

是慕千初。

他坐在那裏,咖啡續了一杯又一杯。

“先生。”

服務員走過來,又為他的杯中續上咖啡。

是黑咖啡。

慕千初最讨厭苦澀,卻已經連着喝下幾杯黑咖啡,以前,時念從來不會讓他碰苦的,她照顧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慕千初低下眸,看向手表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

他在這裏從早上等起,一直等到現在,結局他已經猜到。

“……”

當初能糾纏他糾纏六年的人,說不理就不理了。

就那麽絕情麽?

慕千初,你還在奢望什麽?你該死心了。

現在的她不會看到你在喝黑咖啡,而再将自己的換給他。

慕千初坐在那裏,一張陰柔的臉上沒有表情,眼中有着心灰意冷。

“以後我娶你吧。”

一個少年的聲音忽然傳來。

慕千初轉過頭,只見一旁的桌子上坐着一個少年,一個少女,年紀1、4歲左右,未脫稚氣,卻是對愛情有最初朦胧向往的年紀。

他們的父母坐在另一桌。

少女坐在那裏,臉紅紅地道,“你怎麽老說這句呀?”

“因為我想娶你,你以後給我做老婆。”少年一本正經地說道,嗓音還有着變聲期的沙啞。

“……”

慕千初看着他們,眼前模糊了下,記憶回到多年以前。

那個時候,他的眼睛還是盲的,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只剩黑暗。

時念是他無邊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初到時家的時候,他有着被抛棄的憤怒和自卑,寡言少語,餓了不會喊要吃,渴了不會喊要喝。

就是那個時候,時念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邊。

“你叫慕千初,我聽媽媽說,你是少爺,可我不是丫環,我叫時念。”

她說,她叫時念。

從那以後,時念就照顧起他的起劇,他看不到東西,有時候他覺得整個時家只有她一個人存在而已。

把水杯遞到他面前的,是她。

把飯和筷子放到他面前的,是她。

甚至扶着他上床的,還是她。

那時,時念陪着他一點一點熟悉時家,他少爺脾氣犯了,她也不介意,繼續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那你能一直陪我嗎?”

臨桌的少女忽然問少年,臉上紅通通的,有着害羞。

“……”

慕千初的雙眸一怔,怔怔地望着那個少女,時念也問過他同樣的話。

他那時看不見,現在想來,當時她的臉上一定也是紅的吧。

“如果你能一直陪着我,我就答應你,你要一直陪着我啊……”臨桌的少女又說到,很認真地說着這句話。

“知道啦,我會陪着你的,你們女孩子就是麻煩。”少年不耐煩地說道。

慕千初定定地看着他們,黯澀的眸中漸漸露出一抹光。

他為什麽要死心,為什麽要放棄?

他才是那個先答應她一直在一起的人不是嗎?

現在的時念不過是走偏了,因為他不如宮歐強,不如宮歐有權有勢。

他只是暫時輸給了宮歐。

總有一天,他會贏回來,到時候,時念也會走回來,不會再走偏了。

“……”

慕千初看一眼表上的時間,必須要去機場了。

他端起杯子,将杯中的黑咖啡一飲而盡,苦澀的滋味讓他蹙眉。

慕千初站起來拉着行李箱離開,走過旁邊的桌子時停下腳步,手指輕敲一下桌子。

少年少女擡頭看向他。

慕千初低眸看着少年,嗓音低醇,“記住你今天的話,千萬不要忘記,否則以後你會很辛苦。”

說完,慕千初拉着行李箱離開。

“……”

少年少女一臉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半晌少女花癡地托着下巴,“這個哥哥好帥啊。”

慕千初往外走去,朝機場方向走時,他回過頭來望了一眼,幹淨的路面上沒有他等的人。

陽光落在他修長的身上,落下一層細碎的金光,将他的臉照得格外模糊。

……

命運往往在它不該轉折的時候發生轉折。

有時候你以為永遠不會改變的事突然變了,你以為永遠不會消失的人也會突然消失。

下午三點二十。

外面陽光照耀,溫度帶着令人煩躁的熱氣。

森林的入口處葉子茂密,清綠的顏色擋住暖意,白色吊床上躺着一個纖瘦的身影,裙擺在微風中輕輕浮動,一雙較細的腿交疊着,腿處包紮着紗布。

一疊畫紙落在她的手邊。

時念躺在吊床上睡得很香,光從層層疊疊的樹葉間落下來,落到她臉上的光溫度不顯得那麽熱了。

驀地,時念渾身抽搐了下,突然掙開眼睛,心口發悶,“呃。”

她從吊床上坐起來,手捂住心口的,眉頭緊蹙。

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一個磁性的嗓音在下方響起,“你才睡半時就醒了?”

宮歐從前面的長椅上站起來,将一臺筆記本電腦放下,走到吊床邊上,盯着裏邊的人。

見她捂着心口,宮歐的眸光一緊,盯着她,“怎麽回事?”

“不知道。”

時念坐在吊床上,吊床微晃,她按着心口,不明所已地道,“突然就醒了,心口悶悶的,不知道怎麽回事。”

“以前有過沒有?”宮歐沉聲問道。

“沒有。”

時念搖頭,心口悶得她渾身不自在。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宮歐道,眉頭比她鎖得還緊,一手拉過她将她從吊床上強行抱下來。

“好。”

時念一落進他懷裏,心口的窒悶感忽然又消失了。

宮歐抱着她走出幾步,時念從他懷裏下來,讷悶地道,“好像沒事了,突然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好了?”

宮歐擰眉問。

“嗯,好了,沒事了。”時念點頭,目光随意瞥一眼他腕上的手表,是下午三點二十分。

這感覺好奇怪,正睡着突然就驚醒,沒有一點征兆,也不是在做噩夢,好奇怪的感覺。

時念正想着,宮歐忽然低下身子,側過臉靠到她的心髒處,耳朵緊貼着她。

時念吓一跳,正要往後退雙臂就被宮歐牢牢攥住。

宮歐靠在她的身前,用耳朵緊緊貼着她的心房處,這姿勢怎麽看怎麽暧昧。

時念臉頰發熱,低眸看着身前的頭顱連動也不敢動,呼吸都不敢,“你做什麽呀?”

這臭流氓!

一刻不想着那什麽什麽就不爽是不是。

宮歐沉默,仍是靠在她的身前。

幾個傭人從旁邊經過,見他們這樣都意味深長地笑着走開,聰明地沒有上前問好。

時念更窘,伸手去推宮歐。

宮歐在她面前站直,黑眸深邃,低沉地道,“你的心跳正常,沒有問題。”

“……”

原來是在聽她心跳。

時念窘迫地撥了撥頭發,“我都說沒事了,可能第一次在森林邊上睡覺,有點不适應吧。”

“暫時沒事而已,心髒方面可大可,我帶你做檢查!”宮歐道。

“啊,還要做檢查?不用了吧。”太麻煩。

“必須去!”

宮歐強勢地道,一把攥過她的手往城堡外走去。

帝國城堡建在森林深處,在溫熱的天氣下,城堡裏并不顯熱卻陽光充足。

時念坐在沙發上,任由女醫生給自己檢查。

宮歐坐在一旁,黑眸一轉不轉地盯着她。

不遠處的電視上播放着新聞。

“初步檢查了一下,時姐的心髒沒有問題。”女醫生拿下聽診器,站在一旁恭敬地說道。

“你看,我都說沒有問題了。”

時念攏了攏自己的頭發說道。

“你懂什麽,心髒的病急起來直接死掉!”宮歐轉頭沖一旁站着的封德道,“你去買檢查心髒的大儀器回來,再請兩個業內著名的心髒科醫生在家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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