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半夜腳步聲
我心裏暖暖的,我知道他很擔心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要是有了情況我會及時告訴你的。”
“随時保持聯系,有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挂了電話,我冷靜地思考了一下,此行病沒有我想象的簡單,誰也不知道今晚,将來會發生什麽,一切都需要我随機應變。
我握了握口袋裏的護身符,信心頓時增強了許多。
下午下了班,孫露雲領着我去了宿舍,我的到來讓室友們感到很興奮,很熱情地幫我鋪床,整理東西。
“要不要跟我擠一擠吧,這是王玫的床。”孫露雲有些擔憂地看着我,低頭看着已經鋪好一半的床。
室友們也擡頭看着我,“是的,要不跟我們擠一擠吧,王玫是受害者,多少會有些晦氣。”
“不用想太多,我沒有害過任何人,所以不用擔心這是誰的床,沒事,我就暫時睡王玫的床就挺好。”我沖大家笑了笑,繼續低頭整理着床鋪。
收拾好東西,我跟孫露雲去了夜校的食堂吃了飯,夜校的食堂不大,但是飯菜還挺可口的。
時間很緊,吃完飯稍微休息了十來分鐘,我便跟着孫露雲去上課了,夜校的課程比一般的院校要緊得多,每天要從七點半上到十一點半,今晚上的是解剖和藥理。
上解剖課的實驗室在學校教學樓後面的一棟二層小樓裏,因為年代有些久遠,看起來有些破舊,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種壓抑的消沉感。
同學們快步朝二樓的實驗室走去,我拉了一把孫露雲,有些忐忑地問道,“露雲姐,是用人的屍體做解剖嗎?”
“有時候是,有時候不是,不過不用怕,你把它想象成是一頭豬的屍體就好了,就跟菜市場賣的一樣。”孫露雲用了一個很不恰當的比喻,但是卻讓我內心的不安瞬間消散了。
我不是第一次見屍體,但是是第一次看老師解剖屍體,多少還是會有些不安和恐懼。
一進解剖室,嚴肅緊張的氣氛立刻就包抄了過來,我站在孫露雲旁邊,等待着解剖課的開始。
也不知道該說我的運氣好還是差,今晚上的解剖課,用的就是一具男性老者的屍體。
盡管孫露雲一再安慰我,可我還是感覺各種不舒服,無奈之下,我只好将目光移到別處,盡可能地驅散着內心的不适,也對啊,我是來調查案子的,我又不是來學醫的,不用在意這些。
這麽一想,我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從解剖臺旁邊移到了旁邊,好奇地在那些櫃子前東看看西看看的,完全以一副游客的姿态在聽課。
我看了一會兒,忽然目光移到了一個女生身上。
她站在人群中,對着我淡淡地笑了笑,她的臉色有些白,左邊臉頰上有一顆黑痣。
我趕緊回給她一個禮貌的微笑,她随即低下頭,繼續看着解剖臺上老師的講解。
解剖室不大,而學生很多,所以解剖臺被圍得嚴嚴實實的,還有不少站在後排的同學得站在凳子上,才可以看到。
那個女生瘦瘦的,擠在人群中顯得有些無奈,我也沒多想,如饑似渴的學習嘛,擠擠也沒什麽。
解剖室裏的器具都被我好奇地看了一遍,我實在無聊,便拿起一本醫學雜志坐到旁邊,認真地翻看起來。
連續兩個小時,解剖室都很太平,沒有任何的問題。
解剖課結束,大家匆匆地趕到了主教學樓上藥理課。
我拉着孫露雲的手,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的學業太緊張了,真是佩服你們的精力如此充沛,換做是我的話,白天工作晚上我肯定學不進去,整個人都得累癱。”
“也沒有啦,其實大家都挺累的,只是現在的社會就這樣,沒一技之長真的很難生存下去,總不能像我一樣打掃一輩子的衛生吧?”孫露雲無奈地笑道。
“我看大家都挺精神的,剛才上解剖課,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唯恐聽漏了一個細節,學習氛圍真的很好。”我由衷地贊嘆道,這樣的學習氛圍倒是在很多學校都很少見。
孫露雲笑了笑,“為了生存吧!”
我腦海裏一下子想起那個小個子女生,但我沒說,因為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我便跟着孫露雲走了進去,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對于一個文科生來說,聽藥理課就跟聽高等數學一樣,聽了半個小時,我就感覺腦子都快炸了,于是我便到了外面透氣,順便到校園裏轉轉,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線索。
校園裏的路燈不算明亮,但恰到好處地将校園照着,并不陰暗。
我漫步在校園裏,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這所夜校建校五十年了,教學樓和宿舍樓都重新建造過幾次,唯獨那棟實驗樓,據說就十年前翻新過一次,到現在也已經顯得有些老舊了,盡管現在已經出了實驗樓好一會兒了,那股潮濕的味道,卻還殘留在我的鼻腔裏。
用我的第六感去感知,我覺得實驗樓那邊陰氣比較重,但願不是我的錯覺。
這個時候實驗樓依舊亮着燈,好幾間實驗室都有學生在上課,我又繞了過去,重新打量和感受着這棟年紀最大的實驗樓。
它已經五十歲了,如果是重建是重生的話,那翻新只能算是整容,打抗老針,所以它跟其它的建築不一樣,它骨子裏還是那個已經五十載的老樓。
建築風格是十年前的,牆皮有了些許剝落,像一個脫皮的老人一樣。
我從一樓走到二樓,在每一層仔細地轉悠着,福爾馬林的味道從二樓盡頭的一間房間裏飄散了出來,我不禁打了個寒戰,福爾馬林的味道,意味着這裏便是保存屍體的房間。
我緩緩地轉身看着那間盡頭的房間,昏暗的燈光下,它的防盜門反射着一股很黯淡的光澤,想起那裏面存放着一些屍體和器官标本,我再次打了個哆嗦。
好奇心還是驅使着我,一步步地朝着标本庫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我猛然想起了很多恐怖的故事和電影,關于停屍間的恐怖段子。
人總是這麽不自覺,在恐懼的環境裏,會情不自禁地把所有關于恐懼的元素都想起來,平時已經遺忘了的,現在卻一股腦兒的想了起來。
我硬着頭皮朝它走了過去,就在我快要接近标本庫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我背後驀地響起,“幹什麽?”
我吓得頭皮都快炸裂了,差點尖叫起來。
幾秒鐘後,我緩過了神來,捂着劇烈跳動的胸口,轉過了身來。
就在距離我不到兩米的地方,一個中年男人嚴肅的看着我,從他的穿着來看,應該是夜校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