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章
第 59 章
他這麽一說,臺下有不少人舉起手來,喊着要那幅畫。
白玥站在臺上,看着他們,心卻沉到了谷底。
她很清楚,宇文羟拿準了她只能把畫給他,而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畫給他,就相當于當衆宣布他們二人有特別的關系。
但是,即使她不甘心也沒有辦法,她現在只能聽他的。
她拿着那幅畫一步步向他走去。
就在她伸手将畫遞給他的時候,一只手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将畫卷抽走。
白玥愕然地轉頭看過去,發現楚知禹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她身後。
他神色冷肅地看着白玥,沉聲道:“公主何時變得這麽聽話了?別人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這樣說,白玥心裏委屈,他說的好像她願意這麽做似的。
她癟癟嘴,用力忍住哭泣的沖動,不能這麽丢人。
她對他道:“我想給誰就給誰,和楚大人沒關系。”
一旁的宇文羟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是啊,公主喜歡我,想送給我,楚大人你有何必來讨嫌?”
白玥張了張嘴,什麽喜歡他?她不是那個意思。
她想反駁,可宇文羟的目光掃了過來,她只能閉上嘴,咬牙忍了。
楚知禹的聲音已經冷的要結冰了,他看着白玥道:“你喜歡他?”
這時臺下衆人都看呆了,他們沒想到參加個生日宴還能看到這麽精彩的三角大戲。
白鳳雙她們幾個更是震驚,她們不知道白玥什麽時候喜歡上宇文羟了,而楚知禹一副吃醋的樣子又是要做什麽?
白玥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只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而不是當着這麽多人被他們兩個逼問這種問題。
現在裝暈倒能不能行?
還好太子看到她痛苦的樣子,走了過來:“二位,你們這樣逼公主不合适吧?你們若是想要這畫,不如你們二位比試一場,誰贏了這畫就給誰,如何?”
她這話一出頓時獲得了全場女子的歡迎,要是能看到楚知禹和宇文羟兩位俊美郎君比賽,那可太有意思了,這次生辰宴可算是來值了。
白玥向太子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還好她還有個靠譜的哥哥。
于是她也道:“太子所言甚是,我們女子表演半天了,也該輪到你們男兒了。”
宇文羟活動了一下手腕,目光如電地盯着楚知禹道:“我沒問題,不知楚大人想比什麽?”
楚知禹淡淡道:“随你。”
宇文羟:“楚大人是文官,我是祈國人,祈國文字與雍國不同,我自然不能和你比文。不如我們二人比武?”
楚知禹:“可以。”
在場衆人聽到要武鬥,都激動起來,武鬥可比文鬥有意思多了。而且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大,像這種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打架的戲,更是讓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白玥的心提了起來,楚知禹幫她多次,宇文羟是祈國王子,萬一他們兩人誰受傷了,都不好辦。
于是她道:“不如這樣,你們用木劍比武,兩人點到為止,如何?”
太子也擔心出意外,也道:“是啊,你們切磋一下即可,可別受傷。”
楚知禹和宇文羟雖然同意了用木劍,但他們看對方的眼神卻絲毫不是切磋的樣子,兩人周身都帶着殺意。
他們二人都是練家子,且功夫都不弱,所以兩人你來我往地過招,場面很是精彩。
下面的賓客都看得目不轉睛,到了精彩之處,還有人鼓掌叫好。
白玥回到座位上,緊張地看着他們比賽,心情無比複雜,她以前向來是被嫌棄的那個,這還是第一次有兩個男人為了她打架,但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一點都不想出這個風頭。
如果說宇文羟喜歡她是因為她公主的身份,那楚知禹又是為了什麽?他為什麽要站出來做這種事?
旁邊白鳳雙問她:“公主,你希望誰贏?”
白玥對她道:“我自然是希望楚大人贏的,畢竟他幫了我這麽多回了。”
她忽然想到白鳳雙和楚知禹的關系,有些擔心地看向她:“鳳姐姐,你會不會不高興啊?楚副相他為了我做這種事……”
白鳳雙卻笑笑:“這有什麽的,我和他之前也只是說相處看看。但是相處的也一般,現在就是普通朋友,沒有別的關系。”
白玥這才放下心來,她不想因為這件事和白鳳雙産生隔閡,之前想撮合他們兩人,也是覺得他們二人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如果分開了太可惜。
她不知道為何他們二人沒有火花了,但情愛之事不能強求。既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麽,那她心裏也好受點,畢竟她最近和楚知禹走得太近了。
臺上的打鬥愈發激烈起來,兩人的動作極快,手中的木劍只剩下殘影,頃刻之間就過了幾十招。
白玥雖然不懂劍術,但她也看出來楚知禹幾乎是壓着宇文羟在打,宇文羟在他的攻勢下步步後退。
只見楚知禹一個前刺上挑,把宇文羟手裏的木劍直接挑飛了,他的木劍準确地停在宇文羟的脖頸前面一寸處。
楚知禹贏了。
白玥頓時心裏一松。
臺下衆人也都鼓掌歡呼,他們都是雍國人,自然希望雍國人能勝利。
楚知禹沒有說什麽,把木劍放下後,轉身将那幅畫拿在手中。
宇文羟看着楚知禹手中的畫卷,臉色很是陰沉,他目光幽暗地盯着他,不知在想什麽。
雖然他們用的是木劍,但宇文羟身上的衣服還是被劍氣被劃破了好幾處,就連臉頰上也有一道小傷口,看上去頗有些狼狽。
而楚知禹卻完好無損,身上的衣裳連點污跡都沒有,仍舊是雲淡風輕矜貴清冷的模樣。
這個對比很是慘烈,讓宇文羟眼睛都發紅了,他看楚知禹的目光也越來越陰狠。
好在這時,太子站出來打圓場,開了幾句玩笑,算是緩和了一下氣氛。
太子的面子不論是宇文羟還是楚知禹,都是要給的,于是他們兩人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宴會繼續。
接下來有舞女上臺表演,樂師在一旁演奏。優美的舞蹈和妖嬈多姿的美人兒,讓殿內氛圍頓時松快起來。
白玥也暗暗松了口氣。只是她也沒了看歌舞的心思,找了個借口去外面透透氣。
太子的東宮有個極大的園子,因太子愛花草,也喜歡四處收羅些奇花異草,所以園中種着很多珍稀花草。
白玥邊逛邊看,花朵馥郁的香氣讓她的心也跟着舒緩下來了,暫且把心頭的那些煩心事忘卻。
恰好前方一朵白色的芍藥花開的正好,花瓣層層疊疊的舒展,在風中輕輕搖曳,看上去實在可愛。
白玥俯下身,伸手将那花朵摘下,清風徐來,吹動她的裙角和長發。
“新月公主。”身後忽然傳來鐘聞朔的聲音。
白玥側臉看去,發現鐘聞朔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
百花盛放的花園中,身穿蘭色紗裙的少女彎腰采一朵盛放的白色芍藥花,她側臉看着他,因為驚訝,粉唇微啓,臉上的表情帶着一絲懵懂。風揚起她的裙擺,如綻放的芍藥花,美不勝收。
鐘聞朔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如畫般美好的一幕,心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劇烈地跳動起來,像是要從他的胸膛跳出去一般。
他愛畫畫,愛一切美麗的東西。以他身份,他見過不少美人,但從沒有一人能讓他這般心神悸動。
就在這個雨後的夏天,在這花園中,眼前的女子比所有畫中人都要美好,都要純真自然。
這麽美好的女子本是可以做他的妻子的……
想到這裏,他的心頓時刺痛起來。他不知道明明和白玥相處的很好,為什麽她會忽然拒絕他。
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好幾日了,想的頭都疼了,卻沒有一點頭緒。
“鐘世子,你怎麽來了?”白玥直起身子問他。
鐘聞朔這才回過神來,他走近道:“公主,我是來給你送銀票的。”
“銀票?”白玥不解的看着他。
鐘聞朔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她,“公主上次那兩幅畫,各賣了五十兩。錢不多,還請公主不要嫌棄。”
白玥接過銀票,心中欣喜不已。雖然她現在不缺銀子,但那些銀子都是皇上給的,他可以給,以後自然也可以收回去,哪裏比得上自己賺的錢有成就感。
一百兩銀子,已經夠民間普通人家用好幾年了。如果她能靠賣畫為生的畫,以後就算不當公主了,也有個活下去的法子。
所以她笑彎了眼,真心實意地對鐘聞朔道:“多謝鐘世子。那以後若是我還有畫,能不能拿到你那裏幫我賣?”
鐘聞朔微笑着道:“自然是可以的,公主盡管拿來就是。”
“那就這麽說定了。”白玥笑着道。
楚知禹和姜鶴正好出來談事,恰好遠遠地就看到了這一幕。
姜鶴正想說話,楚知禹擡手制止了他。
楚知禹站在連廊處,遠遠地看着他們,憑他的內力,即使隔着幾十米也能清楚聽到二人說話。
鐘聞朔猶豫了一會兒,到底忍不住,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公主,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白玥:“可以啊,你說吧。”
鐘聞朔道:“公主對陛下說覺得與我不合适,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