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章
第 28 章
宇文婼不滿道:“咱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打探雍國實力的嗎?我看也不用打探了,那個太子和那個公主全都是一副廢物樣子,根本比不上哥哥。依我看,咱們不如回去就進攻雍國!”
“你閉嘴!”宇文羟忍無可忍地道:“如今在別人的地盤,你少說這種話。後面更不準給我惹事生非!太子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至于那個公主……”
他停頓了一下,道:“姑娘家就該斯斯文文的,我倒是覺得她很好。”
宇文婼狐疑地看他好一會兒,皺眉道:“哥,你不會看上那公主了吧?”
宇文羟沒理她,徑直坐下喝茶。
宇文婼怪叫一聲,“噌”得跳了起來,跑到他身邊,道:“哥,你不是吧?你不能看上她!我不喜歡她!”
宇文羟被她吵得心煩,道:“你沒事做就出去逛逛,別在我眼前晃。”
說完,他轉身回了自己屋裏,關上門不再理她。
散場以後,白玥沒有回永春宮,而是直接去了宮裏的射禦場。
其實一般只有皇子會來此處練習,幾個公主都是不會射禦的。但既然對宇文婼那樣說了,她自然要抓緊練習。
暮雪和流螢二人都勸她先回去休息。
“公主,這麽大的太陽,曬傷了可怎麽辦啊?”
“是啊,騎馬射箭是男子做的事,您身子金貴怎麽能做這種事?”
但白玥不管她們兩個怎麽勸說,都堅持要學。
教練場裏有當值的太監,知道新月受皇帝寵愛,不敢忤逆她,很快就牽了馬過來。
暮雪和流螢二人在旁邊心驚膽戰地看着,生怕她出什麽事。
其實白玥小時天天在山裏跑,幹農活,喂牲畜,做家務,身子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健壯,并不像她們認為的那樣柔弱。
在村裏她騎過牛也放過羊,所以騎馬對她來說并不難學。
短短一個時辰,她就能騎着馬兒簡單地小跑了。
只是若是想更進一步的學習,教練場的太監是教不了的,還得找個更好的師父才行。
所幸這件事很快就有了解決的法子。
當天晚上,皇帝就聽說了這事,特地過來找她。
“聽下面的人說,你想學射禦?怎麽忽然想學這個了?”
白玥怕皇帝生氣,沒有提宇文婼一事,只道:“就是感覺挺有意思的,而且不是快到春獵了嗎?我也想去玩玩。”
景灏帝沉吟道:“你若想學,父皇自然滿足你。只是需得給你找個合适的人教你才行。武将侍衛雖然多,但都過于粗魯,朕實在是不放心。”
皇帝思索一會,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個合适的人選來。
武官魯莽,文官又沒幾個會射禦的,正發愁之際,一旁的曹公公忽然道:“陛下,臣記得楚大人不是馬術箭術都極佳嗎?您之前還誇過他呢。”
皇帝眼睛一亮,楚知禹确實是能文能武,身手極好,甚至可以說不遜于武将,而且他最重禮節,心思又細,斷然不會做出不合時宜的事情來,讓他來教白玥最合适不過。
只是……
他一想到之前他與白玥那些事,心裏仍是有些膈應。而且白玥既然已經與他和離,兩人還是不要多接觸的好。皇帝這樣想着,就在心裏把楚知禹的名字劃了去。
白玥本是坐在一側等着皇帝給她選個師父,沒想到會提到楚知禹,頓時心頭一跳。
她最近一直想找法子見一見楚知禹,與他提白鳳雙一事,但一直沒有機會,想不到機會就送到眼前來了。
想到這裏,她對皇帝道:“父皇,不知楚大人他最近忙不忙,是否願意教我?”
皇帝冷哼一聲,道:“他敢不願意!”
“只是你……”他遲疑道:“一切以你的心意為重,你若是不願見他,父皇再為你找別人。”
白玥微笑道:“我與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楚大人既然擅長騎射,讓他偶爾入宮指點一下,倒也不妨事。”
皇帝點頭道:“好,那我讓他每天下朝以後先來教你。”
這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皇帝走後,白玥在房中來回踱着步,有些發愁,她不知道楚知禹會不會同意與白鳳雙再續前緣。但白鳳雙相貌、身份、才學都配得上他,他也喜歡這種才女,應該會很樂意接受吧。
她這樣想着,不知道為何,心底最深處卻還是有幾分難過,只是被她刻意忽略了。
這時,流螢抱着一套騎馬用的鞋服進來,這是她去內務府領的,上衣是窄袖短衫,下面是馬褲馬靴,便于女子騎馬活動。
“公主,您試試這衣服可合适?我已經告訴內務府再給你做幾套了,這一套是現成的,您先試試看。”
“哦,好。”白玥壓下混亂的思緒,接過衣服穿上。
騎馬裝腰線收緊,顯得她腰細腿長,利落飒爽,倒還挺好看。
流螢又拿出一頂錐帽,道:“明日再戴上帽子,還能擋陽光,省的曬黑了。”
白玥點頭道:“多虧你心細。”
流螢看了站在旁邊的暮雪一眼,有些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我從小就入宮了,這些事我都熟得很。”
暮雪聽她這麽說,低頭不語。
白玥知道流螢性子好強,見她重視暮雪,有些嫉妒,語言上就有些口無遮攔的。
她對流螢道:“你自然是好的,但也不該貶低他人,要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
流螢不敢再造次,點頭應是。
“你先下去休息吧。”白玥對她道。
等流螢走後,她對暮雪道:“不必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你我二人主仆多年,你在我心裏自與別個不同。”
暮雪知道她練了半日的騎馬,定然勞累,走到她身後,輕輕為她按肩膀,道:“奴婢知道,公主若不是記挂着我,也不會特意去楚府接我了。”
白玥揚了揚嘴角,暮雪性子沉穩老實,她是最放心不過的。
可一想到楚知禹,她就又心緒不寧起來。
暮雪感受到她的情緒,問她:“公主可是為了楚大人心煩?”
白玥點頭說是。
暮雪道:“公主身份高貴,您不論想做什麽,做臣子的也只有配合的份呢。”
白玥明白她的意思,但她原本是童養媳,受過所謂的高位者太多的壓迫,她實在不願意再用同樣的方法去壓迫別人。
地位低的人也有心啊,也有自己的想法,身為高位者怎麽能随意欺壓他們呢?她若那樣做,那和之前那些欺負自己的人有什麽區別?
而且她與楚知禹的關心複雜,說不清理還亂,不是簡單的身份高低就能決定的。
也罷,現在想的再多也沒用,明天看看楚知禹究竟是怎麽想的吧。
第二天,白玥早早的就到馬場等着了。
楚知禹下朝過來時,身上穿着大紅色官服,頭戴黑色官帽,身型挺拔,步履沉穩。他的眸色比普通人要淺,帶着些冷灰色,當白玥與他四目相對時,總覺得他神色冷淡,帶着些疏離。
白玥見到他以後,不知怎麽的,之前準備好的撮合他和白鳳雙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
她先謝了楚知禹之前救她一事,又關心地問:“你的蛇毒可清除幹淨了。”
楚知禹垂眸道:“謝公主關心,微臣身體早已無礙。”
白玥道:“那就好。之前我派人送去的藥你都退了回來,其實你不必這樣的,你對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給點藥算什麽呢?”
楚知禹看她一眼,道:“公主的謝禮之前已經給過了。”
白玥一愣,不知他為何這樣說,她什麽時候給過他謝禮?可不待她再問,他就牽過馬兒,道:“公主,請上馬。”
見他要開始教學,白玥只好不再多說,先專心學習。但要她直接爬上馬背實在是有些困難,之前她都是踩着馬凳上去的。
她正想讓人拿馬凳,楚知禹就伸出手輕輕一托她的腰,将她送上馬背。他的動作極快,白玥只感覺他輕輕一觸即離,回過神來她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馬上了。
這……這算是逾越嗎?她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但還沒等她想明白,楚知禹又親手将她的腳放入馬镫之中。
這一次白玥的臉唰的紅了,她結結巴巴地道:“這、這些、我會做的。不用楚大人親自、動手。”
但楚知禹好像沒聽到一樣,開始講授禦馬的要領。白玥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疑問,凝神細聽他所講授的內容。
講完以後,楚知禹牽着馬兒讓馬兒馱着白玥緩緩走步。再慢慢放開缰繩,讓她自己嘗試禦馬。
這兩步都很簡單,白玥都能輕松完成,心情也漸漸放松下來。
馬兒緩步而行的時候,楚知禹一直跟在旁邊,她便想着趁機對他說白鳳雙的事情。
她對他道:“楚大人,你年紀也不小了,孤身一人過于孤單,也該找個人成家了。”
楚知禹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來,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移了開去。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如寒泉般:“臣不知道公主還有當月老的愛好。”
白玥被他這麽一說,臉色一紅,小聲解釋道:“我、我是關心你……”
楚知禹卻冷淡地道:“臣何德何能,可得公主關心?”
白玥總覺得他今日口氣有些奇怪,好像一直在諷刺她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得罪他了?難道是他不願意來教她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