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章節

;母親因為常年的思念和擔心,在他三歲那年終于撒手而去,而父親聽到這個噩耗,據說什麽話都沒說而是埋頭接着做自己的事,忙着邊關的戰事等等,可是不出三月,他的父親也随着母親那縷香魂而去,據說死去的時候雖然身受重傷卻一點痛苦的表情都不曾流露,甚至是笑着的,喃喃自語着“我來了,我來陪你了,這次永遠陪着你……”。

父母只留給他這塊玉佩和一個幾近荒廢破敗的将軍府。

當将軍的副官帶着将軍的屍首回到燕度的時候,當他們看到那因為父親常年在外又是一介清官,那宅子早就因為年久失修快要變成荒宅的時候都哭了;而三歲大的英洛就孤零零的站在空空的将軍府門前已經三天多沒吃過東西了,小孩子不哭不鬧,手裏就攥着那塊玉佩,這也是英将軍的副官邵可第一次看到英洛時候的樣子;小小的肩膀卻仿佛蘊涵着無數的力量,眼中的堅強是超乎人想象的,安靜懂事卻又異常聰明,這就是英洛給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再然後,因為對英将軍為人的景仰他負擔起了教養将軍留下的後代的義務和責任,但是這個小小的孩子卻給他留下了更多的感動和驚奇,仿佛他才是那個被幫助的人。

然後,時光流逝……

如今,玉佩沒了?英洛心頭一緊,咬白了嘴唇,這預示着什麽?為什麽沒來由的心卻狂跳呢?那股逐漸升起的預感又是什麽呢?他都不敢往下想。

身後,一個人将手拍在他的肩頭上,他回頭一看,是邵軍師。

“這麽晚了,跑到哪裏去了?”邵可問到。

“出去轉一轉。”随口答到,沒敢将玉佩丢了的事說出口。

“你,臉色不大好。要多注意休息!”邵可注意到他臉色有些蒼白。

“唔,我知道,不礙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夜深了,快進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等着我們忙呢!”

“好。”英洛答着,心裏卻仍舊狂跳着,那不好的預感似乎越來越近。

白光晃進天朝的中軍帳中,點燃桌前的燭火,白若将那塊玉佩從內袋裏取了出來借着光亮仔細端詳起來,這次比在樹林裏看的更仔細,除了雲紋之外可以看出這塊美玉旁邊似乎有些磨損的痕跡,對着蠟燭微弱的光芒看到那磨損的地方似乎是一個字,是個“英”字,字體幼稚,似是孩童所為。

姓“英”?多年前虛和好象有那麽個将軍姓英,不過聽說由于受了重傷已經死了,這塊玉難道是那姓英的後人所有?

皺了眉頭,随手将那玉扔在腳邊的小木匣裏,那裏裝着許多怕他代替皇帝出征而感到無聊讓他排解時間的玩意,都是那個無能皇帝送的,這皇帝除了會吃會玩別的一概不懂;朝中那些所謂的忠良之輩對他這個丞相也頗有微辭,他能屈尊做那人類的丞相本來就是那些人的造化,還敢對他有意見?他能做這個丞相無外是想方便找到璎珞,不知道她是否已經轉世投胎了……

他的璎珞啊……如何才能找到她呢?

正發呆,突然外面一亂,白若收斂心思一皺眉,朝外走去,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對面的軍營成片的着了火,喊殺聲震天響。

白若心頭一驚,随即笑了出來,想不到這虛和這般厲害,看來軍師是個用兵奇才啊,并且熟讀兵書戰策,雙方彼此都在困乏時,卻在此刻發動攻擊,今晚夜色很好,月光皎潔,這是夜襲的大忌,但此人卻反之而為,趁着這種讓人松懈的時候發動襲擊,真真料事如神呢……

英洛回到自己的大帳,怎麽想都覺得心裏慌亂,睡不着,于是幹脆走到外面去,正看見守夜的士兵正松懈的打瞌睡,突然心生一計,趕緊朝盧将軍的大帳跑去。

第二次夜襲,仍舊以虛和的勝利告終。

如今,天朝支援來的士兵數量也去了一半,而英小将軍的威名卻震動了兩軍,而奇怪的是立了如此大的功的人卻從來沒在兩軍沙場上露過面,虛和一方似乎将對方保護的非常好,這讓白若不禁笑的鈎起了唇角,很好,很好,越是神秘就越有挑戰的必要,更何況短短月餘就滅了天朝将近八萬大軍的人物不會上一會是不行的。

震驚

雖是初春,但滿城的桃花卻妖豔的開着,那種妖豔仿佛要将這個世界都塗染上一曾粉紅的色彩,春風刮過樹梢更是惹得滿城浸淫在桃花雨中,但那妖異的模樣卻透露着一絲不祥。

起昌城迎來了新的一天。軍務仍是那樣忙,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小洛身上穿着一件深藍色的戰袍并沒披上盔甲,眼睛望着不遠處的丘陵,盧将軍已經去了那裏三天了,雖然帶夠了糧草但去了那麽久還是讓人非常擔心。

“你說,盧将軍不會有事吧?!”小洛問着身後的邵可。

“放心吧,盧将軍身經百戰,他非常有經驗的。”邵可出聲安慰着,只是此刻他的心裏也正在經歷着緊張和掙紮。

閉了閉眼睛,英洛蹙起了眉頭,不好啊,不好,那種不好的感覺又來了,自從那貼身帶着的玉佩丢失之後就一直不對勁,他知道他不能輕易表露自己的心情,不過當沒有人在身邊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心慌,沒來由的心慌。

而盧将軍去起昌城外的丘陵地帶打算劫了天朝運送糧草的後路,可這一去都三天了,沒捷報不奇怪,沒戰敗的消息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們這一去竟然完全沒了消息;他是輔官,這個時候就要擔負起盧将軍平日的責任,他知道身上的擔子有多重,14歲的少年只能逼迫自己早早長大,早早面對現實,因為眼前的一切就是現實……

張開眼睛,清秀的臉上寫着擔憂,嘴角緊緊的抿了抿,突然對身後的邵可道,

“軍師,擊鼓升帳。”眼底寫着堅定。

邵可卻心頭一驚,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了上來,一把拉住小洛的手,小小的手還似孩童,可那肩膀上的責任早就超過了一個孩童所能承受的。

“你、……小洛,你想做什麽?”

“不能就這樣等候消息,如果真是敵暗我明,我相信盧将軍即使再有經驗也有應付不來的時候,很多事不是經驗能夠控制得了的,該做的必須做。邵軍師,擊鼓升帳!”這次将那四個字念的分外響亮,也帶着堅毅,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讓邵可看到了此刻他的認真。

邵可一愣,随即落寞的松開自己的手,一種寂寞淡淡的浮了上來;一直以為他是個孩子,一直将他當個孩子呢!如今,孩子也要長大,更何況是在這戰火紛飛的時候,一個孩子早熟的驚人并不鮮見,他是看着小洛長大的,如今他真的長大了,他卻有種寂寞的感覺……

垂着頭,垂着眼,點了點頭,邵可轉身離開。

不出半日,起昌城門大開,一隊人馬朝附近的丘陵而去;遠處的高山上,一個白色的影子正笑眯眯的看着那隊人馬,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彎了唇角。

丘陵上,盧将軍已經苦苦撐了三天三夜,每天都有天朝的人馬來騷擾,所謂騷擾就是天天有人不分時、不分地點的打擊他的軍隊,每天損失一點人,每天損失一點糧草,士兵們的戰鬥力正在削弱,高昂的氣勢也在削減;他知道恐怕再有兩天他帶來的人就要被消滅幹淨了。

他是來截斷天朝人的糧草通路的,為什麽會有人提前知道他會在這裏埋伏?難道他們之中又出了奸細?不對,仔細想想前後部署的情況,只有他和小洛知道,小洛的為人他非常清楚,再加上他又是自己好朋友的兒子,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皺着眉,仔細想了想,突然想起他們知道這消息是通過截獲了天朝的往來書信,莫非……那些書信是故意讓他截獲的?

诶呀,一拍大腿,所謂兵不厭詐,這次真真中了奸詐的天朝人的計了。分析着眼前的局勢,不派人出去搬救兵是不行的,派誰去呢?……

正琢磨着,突然前方放哨的士兵一陣大亂,盧将軍立刻出了大帳,順着士兵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遠處,似乎正有一支軍隊朝這邊奔來,沒有豎旗,也沒有領頭的将軍,似乎象是一隊逃兵一般,盧望心頭一緊,看似一隊逃兵,可那跑起來的陣型和步法絕對不是逃兵,進退有度,應該是有人指揮才對;這個時候他的軍隊再也經受不住更多的打擊了,如果這隊人是來增援天朝的,那結果,他連想象都不用了……

那隊人馬來的飛快,将圍在山丘下的天朝軍隊打了個措手不及,盧将軍也趕緊擊鼓、上馬、指揮着軍隊向外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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