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花下成結,奇香入夢

花下成結,奇香入夢

“在跑什麽?”

蕭忍冬忽然現身出現,心疼撫着結香的淚眼朦胧的雙眼。她止不住的哭,顫抖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也看不清出他的臉。

只知道自己動不了了,急促的喘息着仿佛才剛從鬼門關撿回來一條命,全身虛軟無力的靠在牆上。

此刻她才知道原來蕭忍冬真的是有殺掉自己能力,他一直在裝傻示弱。洞悉了自己的一切弱點,而自己對他卻是一無所知。

“為什麽哭,在害怕什麽?”

蕭忍冬不知結香在害怕什麽東西,适才她帶着大黃跑得太快。他擔心得追上來,誰知這人跟只兔子似在巷子裏亂竄,他追不上只能隐身堵了她的前路。

他本只是想要問她發生了什麽事了,可是在看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心頭湧上陣陣的絞痛。

蕭忍冬的身體在告訴他,他空蕩蕩的胸口只會無法抑制的為這個女人絞痛,為她擔憂。

他控制不住自己絞痛的心口,想起祠堂裏的女人,自責、難過、愧疚、不忠不義的譴責一下沖昏了頭腦。

“為什麽要哭?”

蕭忍冬痛苦的質問,逼上前自暴自棄地堵住結香抽噎的哭聲。他厭煩她不知所雲的哭泣,她的柔弱,厭煩她所帶給自己困擾!

所以把那些紛擾的聲音都吞進腹中,堵住她的唇叫她不要哭,也不要呼吸。

就這樣他帶着自暴自棄的憤懑,報複性的侵略攻城掠地,将結香逼入死胡同中。

他本就是極陰之物,結香溫熱的身體碰到他便會不自覺源源不斷地流失溫度,去溫暖如千年寒冰般的蕭忍冬。

等到他終于恢複理智放開結香時,她整個人都冷得在瑟瑟發抖,虛軟得雙腿靠在牆上險些一頭栽到低下去。

蕭忍冬慌亂中現身撈住結香,押在自己懷中心疼撫着她後背。

“為什麽總在哭?”

他還是不解得問,結香卻顫抖着手推開了他。

她誤會了,以為蕭忍冬法力高強殺死自己根本不再話下,适才便是最好得列子。

可不知,剛才只是蕭忍冬親了她,她便以為他隐藏得有天大得法力了。

“…….我…..我沒事,蕭公子放開我。”

結香掙紮得想要逃開,可蕭忍冬看着她根本不是沒事得樣子,将人堵在牆下不松手。

看着她驚恐之中撲簌簌落下的眼淚,他心一下都軟了,憐惜撫上結香通紅的眼尾。

想要告訴她不要再掉眼淚了,她如此這般柔弱的模樣,只會叫他再次忍不住想要欺負她的。

“結香不要哭好不好,你一哭我會…..”

蕭忍冬想要勸她,指尖卻流連忘返的觸上了結香有些失去血色的雙唇。

他好像忘記了自己是什麽人,只記得尋常這裏欺負狠它會通紅豔麗如花。

“結香你到底是不是她?”

他癡癡的問,可答案已經不重要。

蕭忍冬還是低頭噙住了結香的雙唇,在她面前光明正大的告訴她不要哭,他讨厭她的哭聲。

“你就是她好不好…..”

蕭忍冬從唇邊溢出呢喃,他在自欺欺人,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告訴自己,結香就畫像上面的女人。

他的妻子轉世了,只是轉世成了傩師,忘記了他。

或許也是成全自己的私心,他愛上了別的女人。

一百年前他的妻子消失了,沒人記得她了。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告訴所有人,結香就是将軍夫人的轉世。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釋,左右轉世而來,他們都不記得前世了。

可結香并不知蕭忍冬心下千轉百回,她除了無力地承受他冰涼的雙唇攻城略地,便只感受到了害怕無助。

抓着蕭忍冬衣服的手一下失去力氣垂了下去,她不知自己是如何連像是在譚家婚房中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唇舌間,她的意識無比的清晰,睜大了眼睛去看向蕭忍冬微阖上的眸子。

劍眉之下是她從未讀懂過的眼睛,可是他卻洞悉傩師一切的致命的弱點。對她示好、引她摘下面具示人觸犯傩門戒律,設下情關讓她闖。

最後如他所願,她動情了。

能夠解釋自己在極度的慌亂和害怕中,卻仍舊隐隐的享受蕭忍冬的親吻和觸碰,只有是動情了。

害怕無助成了她的保護色,可以理所應當的承受從未經歷過的這樣。

可是傩師背負天命,代行神權,動情會為神所棄,遭遇巫力反噬。

蕭忍冬從一開始就知道傩師的命門所在的,結香才明白過來。

她認命承受他所帶來的侵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感受世間所謂的情愛,身子除自己以外的觸碰所帶來的陌生顫抖。

直到再也無法忍受一直猛烈狂跳的心髒所帶來的疼痛,結香才沙啞着聲音喊出了聲。

“…..蕭忍冬。”

她沒說疼,只是癡癡的看着擡起來的眸子,染着濃烈的□□仿佛要将她燒成灰燼一般。

“對…..對不起。”

蕭忍冬沒想到即便是現身,面對自己這般無禮結香是未曾反抗,只是雙頰上浮上了一層淺淺的紅霞。

很淺很淺,仿佛一晃眼就會消失了。

他以為結香是願意的,在他走出猶豫不決之後,這份感情是雙向奔赴的。

“…..蕭忍冬….”

結香又喊了一聲栽進蕭忍冬的懷中。

正當他歡喜的感受這份親昵之時,她的身子猛地抽動了幾下,喉間湧上腥甜。

熾熱地鮮血突然一口接着一口嘔在蕭忍冬的脖子間,是他冰冷地身體久未曾感受到地溫度。

“結….結香?”

察覺到不對勁,蕭忍冬扶起懷中的結香才發現她竟莫名其妙的開始在嘔血。

殷紅的鮮血染着她的胸口,分不清是胸口流出來的,還是嘴中吐出來的。

“結…..結香….你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別怕,沒事的沒事的,我馬上帶你回去!馬上就有大夫來了,堅持住,不要睡結香!”

蕭忍冬慌亂的将結香打橫抱起來想要去找醫館。

可是結香拉了拉他胸口的衣服,自嘲道:

“蕭…..蕭公子,你看我也不是那麽難殺是不是。”

說完她的手便垂了下去。

結香沒想到那麽快神就放棄了她,失去意識之前她感受到蕭忍冬抱着自己在街上狂奔,然後他們一起摔在了地上。

她的腦袋咚地磕在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結香開始分不清自己身上那裏在流血,只記得這樣地感覺好熟悉。

看見蕭忍冬一百年前殘破的身體在師父的陣法中一點一點流幹了血,最後那具屍體變成了自己。

她知道蕭忍冬在用現在的自己祭奠過去蕭忍冬,一報還一報罷了。

再次睜開眼看見眼前陌生的石制宮殿,結香并不是很害怕。

她的頭頂上是七星惡煞陣藻井,藻井之下傩幡四立,穿着法衣頭帶傩面的傩師佝着身子,圍着她身下的傩臺在跳招魂舞。

司刀、蚩尤鈴的脆響像是咒語般盤旋在她的耳邊,她的神識開始有些迷離,卻還是認得那身影、那熟悉的青鬼面具和吟唱聲。

是她的師父,在唐家祠堂裏間。結香去找蕭忍冬無意闖進去看見了裏面的畫像,她好奇的上前,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

從指尖看見了蕭忍冬在傩臺上的模樣,他像祭品牛羊般被宰殺、分割,屍體分存在六只金匮之中。

只不過現在祭臺上的人變成了自己,她知道蕭忍冬怨氣難解,将她囚禁于此代他生生世世永受分屍之苦。

正當結香看見師父從傩臺上的皮革中抽出那把想用分割祭品的傩刀時,殿外似乎響起了掙紮聲。

“将軍到底有沒有心,結香姑娘她真的傷害過您嗎,您對她下如此重的手!”

“夠了,積雲閉嘴!”

哭喊聲是唐積雲,但是很快就被賀青嚴厲呵斥住了。再過了很久沒有聲音再想起來,結香只能感受有人解開了她的衣服,在往胸口上灑藥粉。

但是她睜不開眼來,耳邊的聲音雜亂無章。有師父的吟唱聲,也有唐府下人的走動聲。

至于蕭忍冬,結香在他手中傷成重傷,他是無法争辯的。

唐積雲也并不是站在他這邊的,她護着的一直是結香。看見她滿身是血的回來,立即嚴厲斥責蕭忍冬。

這次是連賀青也沒有辦法替他辯解,他只能無奈的勸解道:

“蕭将軍,事情一切都還沒有查清楚,您何必如此着急複仇。”

“我…..”蕭忍冬想要争辯,卻無法開口。

他沒有想要殺那個女人的,他只是親了她。她不願意可以推開他,打他罵他,可是她什麽都沒有做。

他以為她是願意的,卻沒想到她會一聲不吭的啼血明志。

“将軍,您怎麽是這樣子的人!結香姑娘死了的話,您一定會後悔的!”

積雲哭着大喊,憤憤地跑回院子裏去不想多看蕭忍冬一眼。

她感覺他和傳說重情重義、俠肝義膽的折沖将軍一點都不一樣,他處心積慮的潛伏在一個姑娘身邊,費勁心力的想要殺她,卻連她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而那個人滿心滿眼的想要渡他出苦海,篤信他是只好鬼,叫他們不要害怕。

“将軍切不可再要魯莽了。”

賀青看着積雲氣呼呼跑開的身影,擡手摸了摸牆下伸過來的結香樹。

已是入夏,樹枝上的花苞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綠葉卻十分的繁茂。

“将軍可知這是什麽樹?”

他看似在問蕭忍冬,又在自言自語。

“它叫結香,一棵很浪漫的奇樹。其枝柔軟而韌,有情人經常會在上面打結許願,傳說結打得越多來年花開的便會越香,有情人終會相守。”

蕭忍冬微微一震,他知道的。

結香花素有夢花之語,追尋夢中之人,花下成結,奇香入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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