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一頓暴打
一頓暴打
除了蕭忍冬,結香想不到譚家為何遭遇滅門。那人嘴中似乎沒有什麽實話,她想起一路種種,極力勸阻自己走山路的是他,獻殷勤讨好的也是他。
何況遇到譚家真的是巧合嗎?
“大人等等,我去将蕭公子找回來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丢下話急匆匆的沖出門去找蕭忍冬。
賀青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其實他并不是懷疑結香同譚家滅門有什麽牽連。只是知道她要離開必然會帶走蕭忍冬,故而想要借譚家的案子拖一拖。
卻沒想結香一被盤問就急眼了,以為譚家的案子是蕭忍冬的手筆,甚至還察覺到一路來他看似正常行為下暗藏的端倪。
賀青知道這下弄不好得要闖禍,和唐積雲忙得去追。
唐府外,結香身為傩師向來冷靜,跑到唐家老宅的時候已經平複了思緒。
在大門前猶豫了幾分,并沒有去敲響門上的銅環,而是從後院翻了進去。
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府中最為陰冷的氣息從祠堂而來,一路追尋而去,不出意外的找到了站在唐舟牌位前的蕭忍冬。
“蕭公子怎麽會在這?”
結香冷冰冰的話突然響在身後,蕭忍冬沒想到她會出現,有些驚訝的回頭。
看見結香的臉,不知為何心中突然覺得裏堂那張空蕩蕩的畫軸有了臉。
上面那個女人是不是該有這如此一張若銀盤的臉頰,星眸眼波流轉,古靈精怪中又有着幾分神女悲憫的溫柔。
可是那個女人是軍營出身,身經百戰不該是這樣的模樣和神色。
應是意氣風發,骁勇飒爽的女将星。銀甲白馬立蒼穹下,黃沙中分毫不必男子遜色。
否則怎會有那麽多人拼了性命去守護她的身份,她的名字。
蕭忍冬告訴自己畫軸上的女人不可能是眼前人的,收斂起思緒看向結香,說話聲和神色都頗為冷漠。
“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
結香走過傾瀉着月色的天井,祠堂裏的燭火有些暗淡,蕭忍冬的身影并不是看的很清楚。
只能看見黑影立于靈桌之前,身前萦繞着袅袅的青煙。
“沒什麽,就是些事想問問公子。”
“什麽事?”
“我們出去說。”
結香面對祠堂的牌位拜了拜,将蕭忍冬拉了出去,畢竟一會兒要是動起手來的話對人家十分的不禮貌。
一直将蕭忍冬從唐府拽出,在後院巷子的拐角裏她才松開手。
因為她一出現臉色便不對勁,這會兒蕭忍冬已經能夠明顯的察覺到她的不悅。
“蕭公子,你說實話到底是誰在追殺我們。”
“許是譚府的人,那日你傷口感染發了燒,刺客突然出現。為了逃命走得過于匆忙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譚府的人,只是猜測。”
蕭忍冬掃了眼結香,不知道她為何惱怒。早先匆忙用譚家做了借口搪塞她,如今也只能硬着頭皮編下去。
因為倘若說出阿昆,知道那人遭遇詛咒,順着查下去就能揪出自己故意摘下面具,香弄不好一怒之下真的會殺了自己。
“是嗎?”
結香心下嗤笑,知道蕭忍冬還在裝糊塗。
“那請問我昏迷那幾日蕭公子去過哪裏?你回譚家去了?”
“我沒有,只不過進不去唐府所以一直游蕩在外。”
蕭忍冬矢口否認,當然在結香昏迷的那幾日他也沒閑着。故意将阿昆引上荒山野嶺中,遇上鬼打牆那人失足摔下山崖去,他也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做過的事再被揭穿。
“蕭忍冬,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有沒有回過譚家?譚家遭遇滅門,和你有沒有關系?”
結香怒睜着杏眸,咬牙切齒的看着滿口胡話的蕭忍冬。
“什麽,譚家遭滅門了?”
蕭忍冬聽見譚家滅門的消息并沒有太過于驚訝,心中反倒是有種惡人有惡報的快感,他冷笑道:
“他們多行不義,遭報應同我有什麽關系?”
見他不認,結香緊逼上前緊緊盯着閃躲的眸子,兇狠地斥道:
“蕭忍冬看着我的眼睛回話!你早知譚家有惡鬼,故意引我下山是不是?”
那時她一直走的是山路,只有他下過山說是給她去弄吃的去了!
“我沒有。”
“是嗎?蕭忍冬你早知我是傩師,身有詛咒,凡是我說過的話就會靈驗。是你故意引他們囚禁我,逼我不得已詛咒他們不得好死是不是?”
聽見這話,蕭忍冬一下也氣笑了,譏諷道:
“結香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到底在說什麽?你不是傩師法力高強嗎?怎麽會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不清楚?”
他沒想到結香察覺到自己故意引她下山了,卻還是蠢笨到自己的目标就她都不知道。
在姑婆山這二十多年這個女人真的是一點腦子都沒長!譚家同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被滅門實屬自作自受怨不得誰。
“你!”
結香被噎得啞口無言,從蕭忍冬的眼睛中只看出了冷漠絕情的狠毒,他謊話連篇,嘴裏一句真話都沒有!
“好,蕭忍冬你不認。那我問你為什麽說是譚家派來的殺手追殺我,譚家遭馬匪滅門賀大人查過他們根本沒有派出過殺手!你什麽都沒看見怎麽就敢說是譚家買兇,還有阿昆呢?!”
“阿昆去哪了?”
提到阿昆,蕭忍冬有些心虛,避開結香逼問的眼睛胡亂搪塞道:
“我們在山上走散了。”
“蕭忍冬,你看着我再說一遍,阿昆呢!”
結香惡狠狠的拽過蕭忍冬的胳膊,不依不饒的追問。看着他謊話連篇的面目,閃躲的眼睛,她意識到阿昆可能已經被害死了。
是她忘了蕭忍冬如何再弱得毫無攻擊性,于普通人而言還是難以躲避它們的傷害。只要他想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阿昆,就如自己拿捏他一樣。
“我說了我們在山上走散了。”
蕭忍冬不想再糾纏,多說多錯。結香逼問下去自己一定會露出馬腳的,于是不痛不癢的丢下一句話便拂袖要離開。
“蕭忍冬,你不要以為我不會殺你!譚家縱使作惡再多自有天收,我身為傩師待行天命都沒有資格懲處他們,你只是只惡鬼,你更沒有!”
結香厲聲呵斥離去的蕭忍冬,冷冷的而看着他,完全不複往日那般和善。
而是頃刻間成為替天行道,申揚正義的傩師,與惡鬼勢不兩立。
但是蕭忍冬還是不為所動,雖然他不曾打贏過結香。可是現在她身邊沒有法器,有重傷初愈,他想自己未必會不是她的對手,肆無忌憚的往前走。
還有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值得他信任,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他,甚至沒有證據的事,都能夠不分青紅皂白的栽贓在他身上!
“蕭忍冬,你給我站住!”
結香沖上前伸手攔在蕭忍冬面前,惡狠狠的瞪他。
“去賀大人面前認罪,不要以為你是鬼就可以逍遙法外,我是傩師不能懲處人,但我可以處置你!”
“我沒做過的事我為什麽要認罪?結香你不要以為我怕你,你也不看看你現在自己什麽樣子!”
“那蕭公子不妨試試,我原本想要渡你出苦海轉世投胎。可你不識好歹作惡人間,我只有替天收了你!”
聽見這話蕭忍冬知道兩人今夜算是撕破臉皮了,便是什麽體面都顧不得了,率先出手迅速牽制住結香的胳膊。左手如閃電般掐向她纖細的脖子,兇狠的逼上一旁的牆壁。
結香因重傷初愈,腦重還有淤血,反應慢了一分被他制住。
但是回過神來,雙手立刻抓住蕭忍冬手腕上的心包經穴。沖着穴位用力一按他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道立刻就有所松懈,酥麻之感從手腕傳至于心口,他的反應不得已便慢了下來。
想要再反擊已經沒有機會,結香靈巧地從他的腋下鑽過,反腳便是一個漂亮的回旋踢擊中蕭忍冬的後背。
蕭忍冬身形一歪險些摔倒,穩住腳步後又向結香攻來。一套天心拳拳拳肉,本就是武将力道奇大無比,再之怨氣之重。結香生生受了幾拳頭,力道險些震破脊骨心髒。
憑借武力她當然不是蕭忍冬的對手,只能使出看家本領。圍繞着蕭忍冬迅速在其周圍結出十二星陣困住他,使他一碰到憑空生出的陣線便難以動彈。
“蕭忍冬你別怪我,是你咎由自取的!”
結香大喝一聲咬破手指,腳踏梅花傩步沖入陣中一把抓住蕭忍冬的胳膊。迅速他的額頭畫出一道傩師血符延申至鼻口下巴,從脖子分道至左右胳膊。
接觸到鮮血的那一刻蕭忍冬便感覺身上的戾氣頃刻間散開了,身子賀四肢蓬松得如棉花一般。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件外衫兜頭兜臉的蓋下來,他整個如同冬瓜一般輕輕松松被塞進衣服裏。
黑夜中姍姍來遲的賀青和唐積雲眼睜睜看着傳言中戰無不勝的蕭忍冬被打成包袱,面面相觑,一下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結香最後用兩只長袖打了個結,提溜着打成包袱狀的蕭忍冬輕輕松松走出陣,安慰兩人道:
“大人和夫人不用擔心了,兇手我已經抓住了,譚家的案子會有交代的!”
“這……”
積雲見結香手中的苦笑不得,偷偷掐了一把賀青的腰,低聲怒道: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賀青只得趕緊解釋。
“結香姑娘誤會了,誤會了。譚家的案子本官只是列行詢問而已,并不是懷疑姑娘同譚家命案有什麽關系,案子已經結案上報刑部審批了。”
“啊,那剛才大人說…..”
結香不解,剛才他那咄咄逼人的氣勢看着可不是認為自己跟譚家案子沒關系的!